匪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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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笑眯眯地回答:“团长过奖了,我是刚从资料上学来的。”
“你不要谦虚,但也不要骄傲,打下了敌机才是真本事。”邹团长走过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然后对战士们说:“你们轮流上,就像田连长刚才这样操作,抓紧时间训练。”说完,他便到其他连指导去了。
邹团长走后,父亲在一门高炮旁向战士们做了几次示范动作,大家兴致勃勃地练习起来。为了节省炮弹,在训练中,大家主要是练习操作,少有实弹射击。
训练了一整天,大家把炮身擦拭了一遍。回营房后,陈明亮顺手把剩余的半碗擦炮油带回营房,放在床边的木板上。
晚餐后,大家和衣入睡,不到几分钟,个个呼噜大睡起来。没想到刚刚睡着,营外便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子。原来上级命令高炮团迅速派一个高炮连和高射机枪连在天亮前赶到老秃山地区震慑联合国军的飞机。对这一紧急任务,派哪个连去好呢?邹团长思来想去,决定让父亲的高炮三连与高射机枪连去初露锋芒。
父亲和机枪连的吴连长接到命令后,立即组织队伍集合。临走时,匆忙中的父亲见床边的木板上有半碗水,顺手端起来一口喝干了,父亲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劲,但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吐了一口唾沫,顺口骂了一句“鸟水”,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夜,一片漆黑,父亲和战士们在山谷里排成两队,听候邹团长布置战斗任务:“同志们!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老秃山地区。这次,你们一定要打下敌人的飞机,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也给我们志愿军鼓舞士气!”邹团长打开手电筒,扫射了一下摆在场地上高炮,“由于是晚上行动,为了以防万一,先锋车留空,司机同志要格外小心,出发!”
五辆军用卡车顿时打开小灯,战士们行动迅速而有组织地爬上了车。父亲走到前面的卡车旁打开车门正要钻进驾驶室,副连长杜立刚一把将他拉下来,“连长,你去坐后面的车,我坐这一辆。”
父亲明白杜副连长的意思,立即回答:“你也去坐后面的车!”
杜副连长郑重地说:“不行!这辆车由我来指挥。”
因为时间关系,父亲不再和他争执,改乘了第二辆卡车。卡车拉着高射炮一辆紧跟一辆地在蜿蜒的山道上缓缓爬行,父亲从车窗里伸出头一看,心里感慨万千,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年一个人半夜里偷偷跑出学校去投军打日本鬼子,今天竟带着一个高炮连和一个高射机枪连在异国他乡执行紧急任务。他觉得这是一种荣耀,心想如果杨雪云在这支队伍里,她肯定会为他感到无比自豪。想着,想着,父亲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父亲倚着车窗,眼睛高度注视着卡车队伍的行驶情况。进入军事重区后,父亲命令所有的卡车关灯行驶,战士们全部下车跟在后面步行,避免车翻人亡。
卡车在仄狭不平的山路上缓缓行驶,驾驶员高度集中精力,个个紧张得大汗淋漓。突然,卡车停止了前进。父亲立即摸黑赶到前面,原来先锋车行到一个陡坡时,由于司机没看不清前面有急弯,连车带人翻进了山沟。父亲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上,因为驾驶室里还坐着杜副连长。他连忙问旁边的战士有没有看到副连长跳下,这时前面传来一个声音:“我没事。”
父亲心里一怔,猛然地走过去一看,原来这人就是杜副连长。父亲朝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吁了一口气说:“你差点把我吓成了心脏病。”
“进入军事重区后,我也下车步行了。哎!可惜牺牲了一位驾驶员。”杜副连长惋惜地说。
“幸好没搭上你,否则我就失去了一条肩膀。”说完,父亲命令将第二辆卡车改作先锋车,叫战士们把挂在车后的高射炮和车厢里的炮弹转移到后面的车上。
四辆卡车拉着高炮在漆黑的夜晚里继续爬行。凌晨三点多钟,高炮三连终于到达目的地。卡车与大炮分离后,战士们把炮弹和机枪从车上搬了下来。父亲让司机们将卡车开到山脚的凹壁处隐蔽,并砍了一些树枝掩盖好车身。
一切准备就绪,天色已微微发亮。父亲命令炮弹上膛,炮手各就各位。战士们从未打过飞机,许多人紧张得浑身打哆嗦,有的战士不时地抬头看天上有没有敌机飞来。有一个炮手蹲在炮位上练习操作,把炮管摇得左右摆动,像是瞄准天上的敌机。父亲吓得急忙走过去大声喊道:“赶快停止练习!小心走火!如果走火了,我们就会曝露目标。”这名炮手听后,马上停止了练习。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志愿军雷达站发来信号,说在老秃山以东两百公里的上空发现一个梯队的敌机朝东南方向飞来。父亲命令战士们高度戒备,他自己也蹲上了炮位。
太阳从山顶上露出了半个脸,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战士们的眼睛眯成了线。父亲脱口骂了一声:“这鸟太阳,早不出迟不出,偏偏这个时候爬上山顶!”话音刚落,天空中隐隐约约传来飞机的引擎声。“同志们!听我的口令,准备开炮!”父亲大声喊道。
天空中“嗡嗡”的叫声由远而近,紧接着有3架敌机飞抵上空。敌机飞得不高,机身上的白色五星隐约可见。父亲一声令下:“打!”顿时,炮弹像射箭般地飞向空中,在敌机群中爆炸;高射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地射向敌机。敌机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弹打得措手不及,3架敌机一下子乱了套,在天空中翻滚着乱窜,有两架乘势降低高度向地面扑来,准备投弹。父亲快速地瞄准俯冲而来的敌机,接连打出一串炮弹。“轰轰轰!轰轰轰!”冲在前面的敌机在天空中晃动了几下,接着尾巴便冒出一股浓烟,发出恐怖的吼叫声向对面的山头滑去,一头栽在山坡上,冒出了一团火焰。另一架俯冲而来的敌机被高射机枪打得急速提升高度,掉头就逃。还有一架敌机想加速飞越志愿军防空火力范围,妄图去轰炸正在和哥伦比亚部队交火的志愿军。父亲命令集中火力射击,陈明亮的大炮连连发射,终于将敌机击中。敌机在空中摇摆着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栽在山脚的凹壁处,吓得几个司机连忙往车底下钻。
两架敌机被击落,另一架仓皇逃跑,天空中暂时恢复了平静。有几个战士想跑去看对面山坡上的敌机残骸,刚跑几步,便被父亲喝住:“站住!你们跑什么跑!都给我回到炮位上去!”有一个炮手还站着发呆,父亲从腰间抽出手枪指着他大声喝道:“再不回来,我枪毙了你!”这名炮手吓了一跳,立即回到了炮位上。父亲满脸愠色地把手枪插进枪套。
没过多久,天空中又飞来了3架敌机,并拼命地向高炮阵地扔炸弹。战士们奋起还击,双方激战了几分钟,一架敌机被击落,两架逃跑。
天空中又恢复了平静。高射机枪连的吴连长跑过来问父亲:“田连长,敌机还会不会来?”
父亲从炮位上站起来回答:“这个很难说,敌机出动一般都有好几轮轰炸,我们不能麻痹大意。”
吴连长连连点头,他立即转身向机枪连拉开嗓子:“同志们,作好战斗准备!敌机还会来轰炸!”
父亲蹲下炮位,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急忙走到旁边的一处灌木丛里拉屎,原来是拉肚子,他满脸苦涩地想着自己好端端的身体怎么会突然拉起肚子来。他边拉边想,终于想起昨晚出发时,他喝了床边的半杯水,当时他觉得味道不对,好像是擦炮油。他边拉边随口骂了一声:“鸟人,做事不细心。”父亲蹲了一会,还想拉,可天空中又传来了飞机的引擎声,他紧张得双手提起裤子边跑边大声喊道:“同志们!敌机来了,准备开炮!”
敌机果然出动了又一轮轰炸,战士们舍死拼命地朝天空中开炮,打得敌机乱扔炸弹,把对面的山头炸得土石飞溅。敌机见志愿军的火力很猛,不敢降低高度,也不敢恋战,不到三分钟便纷纷掉头逃跑了。
敌机逃跑后,吴连长又跑过来问父亲:“田连长,敌机还会不会……”父亲马上站起来,吴连长惊讶地看着父亲,原来父亲的裤子掉落到了脚跟上。
父亲连忙提起裤子,不好意思地回答:“刚才屙屎,忘了系扣子。都怪这鸟飞机来得太快,搞得我做不赢手脚。”说完,父亲跑到另一边,蹲下身,顺手在灌木丛里折了一根棍子在屁股后面刮了几下,算是擦了屁股,逗得吴连长和战士们哈哈大笑。父亲系好裤子后,走回来笑眯眯地对大家说:“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们的屁股就不是这样刮的吗?我们那里的人都是这样刮的,到处有棍子,方便得很。”战士们又一阵哄笑。
战士们等了两个多小时,见再也没有敌机飞来,父亲便让战士们打扫战场。有几个战士在查看敌机残骸时,找到了三具敌机师的尸体,于是用绳子拴住尸体的腿往山坡下拉。陈明亮竟把敌机师的一条裤腿从大腿处拉断了,他拖着空裤腿飞快地往山下跑。跑着,跑着,一名战士看到他拉着空裤腿跑,张开嘴巴大笑起来。陈明亮惊愕地看着这名战士,不知他笑什么。这名战士边笑边指着陈明亮背后,陈明亮回头一看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轻。”他连忙转身拖着空裤腿又往山上爬,当他爬到敌机师尸体旁边时,惊呆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尸体的大腿。
正在前面不远处查看敌机残骸的父亲见陈明亮拉着空裤腿在敌机师尸体旁边发呆,便走过来大声地问:“陈明亮,发现什么了?!”
陈明亮指着敌机师尸体大声回答:“她是个女的!”
战士们听说敌机师是个女的,“呼”地一声全围了过来。敌机师果然是个女的,父亲在她的口袋搜出了一些证件。经辨认,这名女机师是美国人。杜副连长建议把另外两具敌机师的尸体也检查一遍,经查看证件,两人都是女的,一个是土耳其人,一个是澳大利亚人,她们都剃着平头,胸部被宽大的皮带紧紧地箍勒着,如不留意,还以为是男机师。
检查敌机师的证件后,父亲叫陈明亮和几个战士抬着敌尸整齐地排在山坡下,好让他们的人来收尸。
战士们回到阵地上后,父亲大声地说:“同志们!这些外国女人竟敢开着飞机来轰炸我们中国男人,这回让她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我们家乡有句俗话叫做‘飞得起的雷公也要用铳打’!”父亲停了停,露出调侃的笑容,“同志们,怎么样?!今天你们看了外国女人,算是大开眼界了吧!”
陈明亮马上回答:“外国女人都是黄毛!”大家捧腹大笑。
父亲走过去拧着他的耳朵说:“你这次长了见识吧,下次把法国女人和英国女人的飞机打下来,那你就更长见识了。”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陈明亮偏着头,故意“哎哟哟”地大叫着。父亲提了提他的耳朵,“说,昨晚是不是你把半碗擦炮油放在我床边的木板上?”
陈明亮又一声“哎哟哟”地叫着回答:“是,是我,连长。”
父亲这才松开手说:“你这臭小子,差点把我害死了,昨晚出发时,我把那半碗擦炮油当水喝了,搞得我今天拉肚子。”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陈明亮,陈明亮大惊失色地说:“啊!怎么会这样,连长。都怪我不小心,你处分我吧。”
“行了!这次我就不处分你了,下次做事再不细心,我饶不了你!”父亲在陈明亮的耳朵上又拧了一把。
这一仗,高炮三连和高射机枪连击落三架联合国军的飞机,给志愿军反“绞杀战”打出了威风,鼓舞了士气,更为防守老秃山地区的志愿军起到了保护作用。
为了防止联合国军对已曝露目标的高炮三连和高射机枪连进行报复性打击,团部命令父亲和吴连长把队伍迅速转移到老秃山以北二十公里处的一个山谷里隐藏,等候新的战斗任务。
转移途中,跑在前面的卡车抛锚了,后面的车辆被堵住。父亲叫一名有修车经验的司机赶快抢修,修了一会却没修好。父亲急得满头大汗,只好让战士们把卡车推到前面一个路面比较宽的地方,然后叫那名司机留下来修车。
父亲安排一个战士给修车司机当助手,可这名司机硬是不要。父亲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万一修不好车,还拉上一个垫背的,到时更不好交差。父亲向他点了点头,手一挥,其他三辆卡车“轰隆隆”地开走了。
这名修车的司机叫常年红,他打开车盖,用扳手在里面拧开油管,放了油管里的空气。拧紧螺丝后,他回到驾驶室踩了几下油门,还是没有发动引擎。他拿着摇把,跳下车,走到前面使劲地摇动发动机,却也无济于事。他摇得上气不接下气,丢下手中的摇把,拿着螺丝刀东撬撬,西扭扭,重新将电路接驳,再启动引擎,却仍然没有声响。他钻出驾驶室,走到前面放下车盖,捡起摇把失望地坐回驾驶室看着方向盘发呆。坐了一会儿,他还是不死心,又试着启动发动机,却还是发不动,他再次拿着摇把跳下车,摇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摇响了发动机。他高兴地点燃一支烟,“吧哒吧哒”地猛抽了几口,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地兴奋。他钻进驾驶室挂档、加油门,车轮滚滚地向前行驶。
与父亲同坐一辆卡车的战士葛大怀坐了一段路程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父亲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屎胀。父亲让司机把车停下来,葛大怀连忙翻身跳下了车。父亲对他说:“你屙完屎后,到这里等坐常年红同志的车。如果等的时候太长,就不要再等,你一个人跑步来追我们,我们会在前面等你。”
葛大怀下车后,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蹲下了身子。
洋洋得意的常年红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