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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妖孽隋唐:帝女红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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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含住眼泪点点头,暗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态,红兮变得正常是好事情,孩子毕竟还小,可别吓到了孩子才是。

  眼见红兮闭着眼睛像是睡熟了,孟氏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红兮的房间,此时孟氏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想把红兮的变化告诉萧岌,让萧岌也能高兴高兴,虽是这么想,可孟氏却没这么做,当孟氏一看满府因国君新丧布置的素白,心知萧岌知道红兮的事情虽会欣慰,却更感凄凉,便打消了马上告诉萧岌的念头。

  孟氏不知道,其实红兮没有睡着,待孟氏离开,红兮便睁开了眼睛,望着床上的幔帐,眼中竟不似五岁孩童应有神色,此时,暮色沉沉,暗红的光线透过窗棂照进房内,使得整个房间晕染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此时红兮的脑中闪过了许多记忆的碎片,先是一片苍茫的大海将自己淹没,那种无边的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使得红兮泪流不止……

  接着脑中的画面又变化成了自己在异界之中,从小就在一个怪异的房子里透过好看的窗子望着天空发呆,在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叫自己傻子,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抛弃,有时自己会很饿,有时又会很冷,直到那一天有两个男子将她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神色狰狞地面对着自己,要脱自己的衣服……

  红兮对着镜子,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被海水淹没般的绝望,她哭了,哭得异常哀伤,她不想继续想下去,可是脑中的画面依旧不曾停息,那两个男人继续侵犯着自己,狰狞的脸如同那个自己恨极的大海一般,将自己推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就在红兮以为自己又要死了的时候,红兮看到了一个白衣白发的男人突然出现了,待红兮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哽咽着捂住嘴巴,那个男人竟然是方才在树林中刚睁开眼睛之时看到的那个白衣少年。

  红兮看到异界中的自己与那个白衣少年对视了半晌,眼泪流得更多了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这么无声地哭着,无声地望着。

  接着,脑中的画面又变了,变成了自己在萧府的种种过往,孟氏、萧岌、邱远……许多的人像呵护宝贝一样爱着自己,红兮在萧府无忧无虑地傻笑着,却不曾有一人叫自己傻子,也没人像那两个男人一般对待自己,让自己觉得无比安心。

  想到萧府中的一切,镜中的红兮含泪又笑了,摸着镜中的自己喃喃地道:“红兮,我是红兮,不是傻子,是红兮……”

  红兮心中刚升起自己是萧府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的念头,便又看到自己成了一只鸟儿,一只不会说话,不能哭亦不能笑的鸟儿,在一片怎么也飞不出去的树林里,寂寞和空虚又如同海浪一般将自己吞没。

  这么多的自己,这么多的过去,自己到底是谁呢?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红兮坐起身走到窗前的梳妆台前坐下,迷茫的眼睛望着镜中的自己,伸出手又摸上了镜中人的脸,小小脸上越发迷茫起来,对着镜中的自己道:“我是谁?”

  “你是炎帝幺女,女娃。”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地说道。

  就在这时,红兮忽地看见镜中多了一个青袍男人,心里一惊,滑下凳子背靠梳妆台,一脸惊惧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红兮记得自己见过这人,这人便是带着自己离开萧府之人,亦是让自己走入那片树林并想起了这么多事情的人,他又是谁?红兮只觉额头上的红色印记一热,忽然看到眼前的男人变成了一条黑色巨蛇。

  红兮脸色一白,下意识地伸手捏了一个法印,从指尖便飞出一道精光奔着巨蛇便冲了冲了出去,那黑色巨蛇陡然一变,又变成了青袍男人,挥了一下袍袖便把红兮发出的那道光化了去。

  待红兮感觉到自己方才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怎么了?难道自己又变成妖怪了吗?

第10章 灵魂合体
青袍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迷惘不已的红兮,淡淡地道:“不愧是炎帝之女,竟能看出我真身,且对术法无师自通了。”

  红兮看了看眼前的青袍男人,小小的脸上竟现出一丝阴郁的恨意,道:“你是何人?可是要加害于我?” 

  红兮不知道此时自己一副美丽女娃的样子,故意做出的恨意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好似一个撒娇的奶娃娃般,十分滑稽。

  青袍男人看着此时的红兮,突然笑了起来,青袍男人这么一笑,宛若莲花初绽,一脸的慈悲空寂,红兮不由得被这笑容感染,心中的恨意缓缓消息不见,怔怔地看着青袍男人,喃喃地道:“阿兄……” 

  青袍男人神色一僵,脸上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甚至比之前又冷淡几分,皱眉看看红兮,淡色的眸子里有几分懊恼,冷声道:“我叫豳风,不是你阿兄!”

  说完,还没待红兮有所反映,伸手就伸向红兮,把手掌抵在红兮的额头上,红兮惊愕地看着青袍男人,只觉额头像是被火炙烤了一般,眼里滚出点点泪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红兮以为自己又要死了的时候,青袍男人才收回手掌,额上已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红兮只感觉浑身无力,额头上的疼痛几欲让自己又要掉出泪来,然而红兮却没让眼泪流出,咬唇忍住痛意对青袍男人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青袍男人抱起红兮放置在榻上,看着红兮额头上凤鸟印记,淡色的眸子当中发出一道惑人的光晕,在红兮耳边低声道:“女娃,你已法力全失,今日起你便是红兮!”

  青袍男人说完,红兮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不多时,合眼昏睡过去。

  青袍男人淡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好似透过红兮在看别的什么东西似的,直到门派响起脚步声,青袍男人才在红兮室内遁去,只余微风吹动幔帐的沙沙之声。

  红兮脸上睡态安然,*的嘴唇一动,咕哝了一句:“阿兄……”,室内便再无声响。

  谁也不知此时红兮梦里阿兄到底是何人。

  杨广赶至江陵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西梁早就知道大隋晋王杨广将至,在城门口准备好仪帐已等候多时,杨广甫一到城门口,见城墙之上素白的灯笼迎风飘荡而起,整个江陵城内浮动着一股肃穆悲哀之气。

  前来迎接杨广的是西梁礼部大臣王谦,以及萧琮身边的近人范柳,虽是国君新丧,西梁的对杨广的迎接仪式还是十分隆重的。

  杨广甫一下马,礼部大臣王谦和范柳就率先迎了上来,躬身一礼道:“王谦见过晋王殿下,晋王殿下大安。”

  杨广看着眼前花白胡须的礼部大臣,心里倒没怎么在意,可当杨广的目光一接触到王谦身后的青年之时,却是多留意了几分,只见那青年一身素色礼服站在王谦身后一步处左右,神色虽是恭敬却带着几分傲然之意,薄唇一抿,虽未说话,那气势却是让人无法忽视,想必这人亦是身份不凡。

  这时,范柳亦感觉到杨广的目光,温和有礼地上前一礼道:“在下范柳,奉太子之命前来迎接晋王殿下,太子本欲亲自相迎,无奈国君新丧,太子诸事繁杂,特命范柳向晋王殿下致歉。”

  杨广听罢范柳的话,这才知这范柳才是萧琮派来的正主,淡淡地道:“范先生不必多言,我父皇素来视国君如友,广亦早已视太子为友矣。”

  范柳见杨广果真如传闻所说一般,小小年纪进退有度,丝毫没有身为大隋皇子的骄奢之气,再加上杨广气质非凡,谈吐不俗,心下已有了几分好感,道:“素闻殿下风采不凡,今日一见果真非虚,我已为殿下准备好下榻之处,请晋王殿下移驾过去梳洗一番,太子已于宫内备好晚宴,以慰殿下一路奔波之苦。”

  接着,杨广一行人便被带往离暮西宫不远处的一处行馆,杨广本以为萧琮不会容许自己的亲卫入城,没想到范柳丝毫没有提到自己所带的亲卫之事,这使得杨广心中对萧琮的大胆十分困惑,难道萧琮就这么有把握自己此次前来不是另有所图吗?

  待范柳离开行馆,杨广站在窗前看着庭院之内桃花树上的素白灯笼,神思一片恍惚,想着即将面对的萧琮,眉头一紧,心下暗自琢磨,既然萧琮是个没什么作为的皇子,怎么会有范柳那样的亲信?那范柳一看就不是轻易居于人下之人,莫非这萧琮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思来想去,杨广收敛起原来对萧琮的轻视,心里暗道:萧琮究竟是何深浅,今日之后便有分晓。

  想着想着,杨广不由得又想起今日所遇的奇事,不知道此时那个女童如何了?那女童又与西梁皇家有何牵扯?

  杨广一抬手,看到一弯新月摇挂在夜空,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道人的脸,杨广只觉心头一堵,眯起眼睛再一看,方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此时,杨广已无心赏月,心里没来由地又升起一股躁动不安,那个叫豳风的道人似真似幻,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团一样,在杨广看来,未知的东西最是可怕,可偏偏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未知的人,一直在困扰着自己。

  想到这里,杨广自嘲地一笑,天下迟早是杨家的天下,一个道人何故会令自己乱了心神?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范柳自杨广所居的行馆赶回西梁宫内萧琮所居的宫室之时,萧岌与萧琮还在房内叙话,原本萧琮是打算亲自迎接杨广的,可一听说萧岌的到来便改变的原定计划,这让范柳十分费解。

  范柳知道萧岌是国君堂弟,曾在国君是太子之时亦是伴读,与国君关系甚笃,因而萧琮也对这个叔叔格外尊敬,但范柳还是有些意外萧琮为何把见萧岌竟看得比迎接杨广还重要。

  就在候在殿外的范柳疑惑不解的同时,萧岌心里也是一片忐忑不安,自从暮西宫带走红兮,萧岌已经五年没有踏足此处,只是一年会与萧岿通几次书信,而书信中也不曾提起红兮。

  今日萧岿甫一赶到暮西宫,还未曾见到萧岿遗容,萧琮便传自己觐见,这让萧岌觉得此事非同寻常。

  眼前的萧琮一身重孝,却难掩满身光华与气度,与萧岌印象中的安静少年相差甚远,尤其是萧琮的眉目之间竟与红兮有几分相似,这更使得萧岌心生感慨。

  “堂叔远道而来,未曾歇息便被侄儿传唤过来,还望堂叔莫怪侄儿失礼。”萧琮谦和地看着坐于下手的萧岌,并没有端起未来国君的架子。

  萧岌一见萧琮如此说,连忙起身一礼道:“太子莫要折煞岌,今国君新丧,岌心中大哀,见太子在前,犹记国君年少之时,岌……”说着,萧岌痛哭失声。

  萧琮见萧岌伏案大哭,心下亦是一片黯然,起身上前劝慰萧岌道:“堂叔莫要太过心伤。”

  萧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伏地请罪道:“太子恕罪,岌今日太过失礼。”

  萧琮叹息一声,看着宛若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的萧岌,哪里还忍责备,转移话题道:“堂叔,原本侄儿还有一事与堂叔商议,看来此事还是稍后再议为好。”说着,便把萧岌扶起。

  萧岌心里一惊,连忙道:“太子有何吩咐岌莫敢不从。”

  萧琮回到首位坐下,饮了一口茶,狭长的凤目眯了一下,像是在回想什么似的,沉吟半晌道:“吾小妹红兮已有五岁了吧……”

  萧岌只觉得自己的预感似乎是对的,看来萧琮想要与自己商议之事果然与红兮有关,萧岌一时间有些语塞,没想到萧琮会记得红兮,更没想到萧琮会把红兮放在心上,难道是张皇后之故?

  “回太子,兮儿确已五岁有余。”萧岌心中惊疑不定地答道。

  萧琮用细长的手指敲了几下桌面,神色若有所思,看萧琮神色,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般,搞得萧岌心里七上八下的。

  “堂叔?”萧琮唤了一声。

  “岌在此。”萧岌恭敬地答道。

  “兮儿小妹她……可好?”萧琮不由得眼前出现了红兮犹在襁褓中时的画面,面上一柔,轻声笑了一下。

  萧岌此时心里却不轻松,暗自琢磨着,红兮心智不全的事情是不是该对萧琮说呢?

  “回太子,兮儿,兮儿玉雪可爱,很是乖巧。”萧岌硬着头皮没说出实情,暗想现下国君新丧,不能在给暮西宫添堵才是。

  萧琮点点头,沉默了半晌,望着房梁处目光一闪,忽地对萧岌道:“堂叔此行在江陵多呆上些时日,侄儿还有诸事仰仗堂叔,还请堂叔莫要推辞。”

  萧岌心里一沉,暗自琢磨着萧琮的意图,一时间不得其解,躬身道:“谨遵太子之命。”

  萧琮展颜一笑,道:“堂叔莫要拘谨,往日私下里堂叔唤我表字即可,小妹蒙堂叔照拂许久,侄儿心中甚是感念。”

  萧琮这一笑在萧岌眼中竟与红兮像了六七分,又听得萧琮言下之意,心中不禁怅然若失,果然是张皇后授意萧琮要将兮儿认回了吗?此念头一闪而过,又被萧岌否定了,倘若张皇后知道红兮心智不全,想是情形会有不同吧。

  就在萧岌心思恍惚之时,萧琮又问了一句:“听闻堂叔收一养子,今可与堂叔同往?”

  萧岌被萧琮这么一问,更加惊讶了,没想到萧琮这事也知道,不由得暗自观察起萧琮来,眼前这个西梁未来的国君看来真是与自己堂兄不同啊,有种让人深不可测之感,想到这里,萧岌不禁为自己方才没对萧琮直言红兮的现状有些懊悔。

  “回太子,远儿亦与岌同来。”萧岌如实答道。

  萧琮不经意地抬首看了看屋顶某处,笑着颔首道:“此子得堂叔认作义子,必是非凡。”

  萧岌道:“太子言重,稍后岌会带远儿拜会太子。”

  叔侄俩各怀心思相谈了半晌,最后萧琮命人带萧岌去瞻仰萧岿遗容,萧岌心情复杂地离开太子寝殿,心中虽是百转千回,但一想起堂兄的亡故,心下一苦,只觉得人生甚是无常。

  萧琮在萧岌离去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房梁看了半晌,然后着宫人召范柳进来叙话。

  范柳进来以后,便看到萧琮半卧在榻上饮茶,一改方才见萧岌时的中规中矩,半卧在软榻之上,意态悠然。

  范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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