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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人臣(GL)-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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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道理是好的,但是各部发出去,然后江南各县再去做,恐怕不如想象的好。余大人之前在外做过官,应该比我明白。”

    “魏大人是觉得李大人不明白?”

    “李大人是江南来的,发家本就靠的这些,他应该比我明白。”

    余冕抬起头,对旁边的书办叹道:“你出去吧,把门带上,魏大人,你随我进来吧。”

    魏池才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随着他进去。

    “你看,”余冕重新点了一盏灯:“去年的大案,还有需要皇上勾红的钦案都在这里。一共三百二十起整,比前年少了三十余起,全都少在江南。只要是个人,在刑部干上三年,不会不明白这期间意味着何意……魏大人今天来找我,为的是这个么?”

    “……我,”魏池的内心突然涌起一番酸楚:“其实想过,这些事情在朝廷里绝不会我一个人知道,但是如果说出来,新政就会受阻,如果功亏于溃,不知道这样的争执是不是有意义。也许我的确是知道了一个人的事情,但是如果为了一个人而坏了全天下的事情,我……”

    “魏大人,刑部这样多的官员,竟然需要您这个在礼部当值的人来说这句话,您不觉得奇怪么?”余冕把灯递到魏池手上:“因为太黑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点燃灯后会看到哪些人,哪些事,于是也就没有人敢点这盏灯。但是如果我们最终都不知道这件屋子里到底现在是个怎样的状况,真有老鼠来偷食,以至损坏了栋梁,最终大厦倾塌,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余冕又从魏池手上拿回了那盏灯:“这屋子终究是要亮堂起来,魏大人,您是礼部的人,拿这盏灯的人本就应该是我。今天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魏池苦笑:“余大人,多年前我就对你说过,我是个没有家眷的人,我不怕任何事情。若我怕事,我们也不会相识。我担心的是您,您是个刚直憨厚的人,一想到你要管,我心中就发怵。”

    “我也几乎是个没有家眷的人了。”

    魏池一愣。

    “魏大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匆匆会面时说的那句话么?君子为国而谋。我虽然人在京城,但无时无刻不关心这江南的新政。商人本就无情,官家若不能拿捏这其中的轻重,任由商人来左右时局,这是要出大事情的。之前互市的事情我有全权参与。开通了互市之后,北边的各种大案几乎多了一倍多,小事情就更是几杯增长。但是正是因为有这些案件,北边才是安定的。”

    “也正因为这些案件,本该早一年入京的您却……若不是这样,您的夫人也不至于……”

    “是啊,是啊。”余冕叹了一口气:“我对不住她。”

    魏池没有见过余冕的夫人,只听说因为当时余冕因为北方的事情没能够按时回京,他夫人含恨去了。之后余冕大病了一场,然后皇上开恩让他回京任职。魏池不想这件事情再次牵扯到他,可这件事不牵扯到他,又能牵扯到谁呢?

    “余大人,若是您手上有了这盏灯,您能够清淤流而自保么?”

    “李潘很有才华,但是太年轻了,而且皇上给他的任务也太重了,他要赚回超额的钱,必定会做许多不该做的事情。我想皇上虽然大概知道这些情况,但并不会知道这些情况会掀起多大的巨浪。百姓从来不怕吃苦,但是不能吃了苦还要忍受心酸,百姓从来不怕受难,但是绝不能受了难却讨不到公道。若是一两起,那是丢了人心,若是一二十起,那就是丢了许多的人心。哪个朝代经得起丢失许多人心呢?这件事情错不在李潘,也不在皇上,事已至此,必然会有这样一天,若是魏大人不来说给我听,也终有一天会有百姓亲自来说给我听,我自认为我担当得起。臣子若为国谋,终有需要为了百姓违逆皇帝的时候,只是这件事情你做不了,我当了几十年的官员,由我来做。”

    “百姓只知道怜惜自己,只知道您清正刚直来找你诉说冤情,可谁想过您的处境呢?余大人,我想知道您能不能自保。”

    余冕看到魏池的脸憋得通红,忍不住笑了:“魏池,百姓是懂得怜惜我的,他们从未见过我尚且如此信我,王允义也信我,你怎就这样不信我呢?”

    魏池看着案上整整齐齐的案卷,欲言又止。

    “我想要做一些事情,为了百姓,也是为了国家,”魏池顿了顿:“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余大人您不要避开我。顶多是掉了脑袋或者各自贬官回家,余大人不在乎,也不要小看了我。”

    魏池从怀中掏出了一卷诉状放在案上,皱巴巴的纸张和拙劣的字迹与其他三百二十份宗卷全然不同。

    第三百二十一张诉状……将要公诸于世了。
正文 150第一百五十一章
    151【建康九年】

    魏池走后;刘敏从侧门进来:“太有趣了;竟然亲自来说;啧!”

    余冕笑道:“我本是帮您出门看看路;哪知道看见他慌慌张张杵在门口;我就想是不是和您来说同一件事情的。”

    刘敏坐回桌前:“今天我本来在家里的;突然就听到他要来访,还以为是私事,哪知道这样巧合。他倒没有想过让我来说,只是问我这事情该不该让你知道,他是当真怕你被牵连了,毕竟你才回京城,地位不稳,而对手又过于庞大;实在不好着手。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哪些想法,用得着我的地方,不妨说来听听。”

    余冕想了片刻:“这件事情不能硬来的,李潘现在已经得到了内阁的认可,绝不能碰。但是这件事情关乎民生,若任由江南放开手去胡闹,怕等不到在此北伐江南就要闹起来。之前江南已经换过大吏了,要再换几乎也不可能,我倒想推荐一个人去江南做个副手,管管这件案子,先敲山震虎,然后再改政从宽。”

    余冕顿了顿:“江南不止是个富庶之地,也是个是非之地,想要黑白分明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未免太黑了,若国家不给百姓活路,怕百姓也不会给国家活路。我认为李潘这个人只会信皇上,绝不会信我,但是皇上虽然信他,却绝不是只信他,我还是相信此时此刻局势尚在掌控之中。”

    “更何况有我帮你,”刘敏捏了捏胡子:“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姓卫,名叫卫青峰,是今年新毕业的监生,成绩不算好的,到京城外做个县令都比较勉强。但是他性格坚韧,为人处事极其自律,而且很有些想法,很机智,我认为很合适。”

    刘敏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个事情算是巧合,他的朋友的父亲是我家世交,他家的儿子很有些出息,结交了这个朋友,带他来见我。”

    刘敏笑了:“你知道他是谁的学生?”

    “谁?”

    “他要叫魏池老师啊!”

    “啊?”余冕这才想起来,魏池是做过祭酒的!

    “可不要牵连到魏池,他是个认死理敢拚命的主,这事情又帮不上忙,还是让他离远些。卫青峰这件事情我记住了,之后我来办,你看何时上任比较合适?”

    “……这个月月底之前。”

    “那个女孩子呢?”

    余冕想了一番:“让她离京更不妥,过两天接她来我家好了,我女儿带着她更好些。”

    第二天一早,卫青峰就接到了一条上任的文书,要他去的地方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这个地方位属浙江,是紧靠杭州的一个小县城,名叫桐泸。

    颜沛伟赶紧跑来祝贺:“青峰兄,我就说朝廷惜才,这次你可以大展拳脚了。”

    卫母却并不高兴:“颜先生啊,我这个老人家没有什么见识,只是知道江南富庶,不是清静的地方,我们一家子性子都刚直,倒不如回家种田。”

    颜沛伟正要说话,卫青峰拉了拉他的袖子,等卫母回屋了,卫青峰才告诉他:“这可是你造的好事呢!”

    “此话怎讲?”

    “还记得余冕余大人?就是你伯父。”

    “记得呀。”

    “这个事情正是余大人举荐的,要不以我的科举成绩哪能去那地方做县令?此番我去,情形非同一般,若我有何不测,我的母亲,女儿和妻子就靠你照看了。”

    “此话怎讲!?”颜沛伟大惊。

    卫青峰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人特别嘱咐我,不可再说自己是魏大人的学生,由此可想到了杭州必定有些大事情等着我。余大人在朝廷的是有口皆碑的,我信他要我去做,一定是做有利国家的事情,你也不要多问,若是内阁让我去的,我自然会回家种田,不操这个心。我的家人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也不必对她们解释,平白增加些担心,我后天一早就走,若是平安,之后自会再相见吧。”

    颜沛伟走出了门才想起来要送的礼还没有送,想回去又提不起兴致了。翻着手上的几套棉布衣裳,心中忍不住忧伤。走了老远了,才把那些衣裳递给家仆:“等晚些时候,送给卫老爷,他不收也逼他收了,到了江南多些换洗也好。等他离京了,每月定期备好棉粮送到他家,但不要叫老夫人知道,给他夫人就是了……”说着说着,眼角忍不住酸楚起来:“也罢,也罢,我信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让他做大事去吧!”

    魏池办了莲儿的事情,松了一口气,但珠儿的回话又让她心烦了起来。桌上的账本已经看了十遍八遍,魏池一边捏着页脚,一边胡思乱想。

    想了许久,想不清自己是哪一点招人讨厌了,于是放了书又跑到侧门外面去站着。侧门对面的门紧紧的关着,魏池不甘心的趴在门缝上听——里面安安静静的,就像是都搬走了一样。

    魏池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别说是戚媛了,就算是能见到上次那个老仆人都好!这家子到底是怎么了?魏池非常愤慨,咬牙切齿的发泄一通后,又回无奈的回到书房看账本,如此往返数次。

    晚饭的时候,珠儿敲了好几次门,魏池都不去开,最后刘妈出动了,把书房的院门擂得咣咣直响。

    魏池烦不过,又觉得自己的举动确实怪异,便慢悠悠的起来去开门。正走到门口,听到珠儿慌慌张张的拉刘妈:“刘妈,这可是不行的,他,他是老爷啊!”

    “老爷也要吃饭!”

    “刘妈,您别敲了!”好像是抓扯了起来,珠儿有点接不上气:“老爷不开门……定是……心中想着……让他不想开门……的事……您,您,别敲了。”

    心中想着……让她不想开门的事?

    魏池心中一动,想起初次见面的那个雨夜,她为了不惹流言宁愿淋雨回去的事情。

    想到这里,魏池忍不住肝火大动,几乎第一次涌起了想要砸东西的冲动。

    “还懂不懂规矩!”魏池猛地推开了门。

    也许是没见过魏池发火,两个人都愣住了。刘妈毕竟几十岁了,没一点本事刘叔也不能那样服帖,她看魏池脸色很不好看,退了一步:“老爷出来吃饭吧,饭都凉了,不吃饭伤了自己,谁心疼呢?朝廷上的事情,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没有见识,但内院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做主。虽然我们与老爷主仆有别,但是平日里老爷待咱们的心,我们还是懂的,咱们也必定得用心待老爷,您也别上火,先看看饭合不合意,不合意我也好重新做。”

    魏池大吼了一句,气稍稍有些消减,转念一想隔壁的戚夫人和自己有的不过是缘分,缘分不是干系,算算的话,这远近亲疏还比不上自己和刘妈。别人也没道理教着教着都一辈子这样教,别人不教之前也托人明白的带了话过来。自己这气,真是气得一点缘由都没有。

    “老爷,先来吃饭。”刘妈看魏池表情松了松,便向着珠儿努了努嘴,珠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魏池的袖子。可惜魏池此时此刻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吃:“给我盛碗粥端过来吧……”说完又自己回屋去了。

    珠儿嘘了一口气:“刘妈!你今天太过了!老爷要是真的呕气了,撵你我走可怎么办?”

    “老爷不是那样没情谊的人。”

    王府长大的珠儿懒得和她理论:“罢罢罢,我去盛粥来吧。”

    刘妈反倒笑了:“得了,你刚才也受委屈了,今儿我去。”

    “啊?”

    “多大个事情啊?还能被我办砸了不成?去吧,去吧,帮我看看陈虎和我老头子那边的活儿干得如何了。”

    “……”

    珠儿倔不过,只得嘱咐再三,才走了。

    刘妈手脚伶俐,不但热了粥还热了碟咸肉,切得薄薄的放在饭盒子里摞整齐了才端上来。魏池以为是珠儿,并没有抬头,等了一会儿看那人不走,这才抬头,一看是刘妈,怒气不打一出来。

    “老爷,您先吃饭。”刘妈打心里没把魏池当作‘大人’,根本不怕他的怒火。

    话说拳头不打笑脸人,魏池没好意思在热腾腾的饭面前发作。

    刘妈移开了桌上的书本,把饭菜都布好了:“老爷还在看账本?”

    魏池哼了哼。

    刘妈捡起那账本拍了拍:“老爷别闹脾气了,又不真是小孩子。”

    显然是话中有话。

    刘妈毕竟不是王允义,魏池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嗯?”

    “老爷多大的人了,还要闹脾气?以前老婆子我伺候过的那些大户人家,只有十二三岁在读书的公子才和姐妹们闹脾气。”

    魏池诧异之间,刘妈扬长而去。

    原来在别人看来是小孩子在和姐姐辈的闹脾气?魏池喝着粥哭笑不得,但全然没有想过这种躲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举动的确不算是个大人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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