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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人臣(GL)-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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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沈大人的折子,点名要了一个叫胡杨林的千总。”慧儿又递上一封名帖。

    陈鍄点点头:“准他的意思。”

    但是难点并不在这封名单里,却是在名单之外。最后还是郭态铭开口问:“魏池年前没有封,年后也没人提他。不封什么的都还无妨,但他现在算是借调,一官两档,岂不是个笑话?”

    陈鍄笑道:“朕对他还真没什么主意,太傅不妨说说。”

    郭态铭行了个礼:“与其等王将军回来……还不如皇上给他个名分!毕竟他是皇上钦点的孝廉,自然明白该效忠的是谁。”

    “太傅可有什么好意见?”陈鍄心想难道还是将他调回翰林院?

    “去年国子监祭酒朱秉笔例退,这个位置一直空着,但是皇上恐怕也耳闻了,几个派系争得不可开交,到现在也敲不定,臣以为不妨将魏池升迁过去。”

    陈鍄大惊:“他不过十八岁!这?”

    “皇上,他文而言是翰林院吉庶士,武而言是封义的功臣,而且他在朝中并无派别,此往看着似乎是不可思议,但却无人能驳。正好压一压国子监的众人,王允义也没话可说。”

    陈鍄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魏池的确只有十八岁,他能压住那些四五十岁的老狐狸么?

    郭态铭看出了陈鍄的疑虑:“的确如皇上所虑,他的确是太年轻了,臣也曾怀疑他到了国子监是否能够自保,但去年派他前去漠南似乎更为艰险,他不但能活着回来,还能独立大功。到了国子监好歹也是文官的地盘,他若在此吃亏,那真是辜负了厚望,所受即为该受了。”

    郭态铭看陈鍄没有言语,又加了一句:“这么排,魏池满意,国子监勉强满意,王允义更是无话可说,至于翰林院……那里从来都只嫌人多。此时吏部,兵部,内阁都等着皇上自己的意思,皇上不说,那岂不是要他们去和王允义争么?即便这会儿是安他们的意思办了,等王允义回来怕就不是了。”

    陈鍄终于点了点头。

    “这是边境的八百里急递,早上到的,刚才送到朕的手上,太傅也看看。”陈鍄着慧儿将那两封密信拿给郭态铭。

    郭态铭笑着摆手:“皇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以后臣不会再看职外的文件了。”

    慧儿回头看陈鍄并不勉强,于是就将密信留下了。

    之后君臣二人核对了各部预算,又将兵部的年需重新核了,等谈完了这些事情已经是晚钟了。郭态铭坐了一个时辰,难免起身艰难,挣扎了几番,手膀子一轻,抬头看却是陈鍄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看到郭态铭谦让,陈鍄恭敬地说:“太傅永远是朕的师父。”说罢亲自将他扶出大殿,又亲自交到许唯手上。

    陈鍄看着胖呼呼的郭太傅挪进了小轿,小轿颤悠悠的向宫外走去。

    “你说太傅究竟为了什么一而再的为魏池说话?”陈鍄问慧儿。

    “……终不是为了王家就行了。”慧儿想了想。

    “你说这个魏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慧儿偏着头,笑了起来:“皇上难倒奴婢了……他……恐怕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讨人喜欢的?

    陈鍄点了点头,面朝殿外看昏暗的天地,小宫女们拿着灯笼沿着宫墙行走,就像是一串明珠项链蜿蜒在地上。宁静的雪飘落无声,但是陈鍄知道,这是最后的宁静,等王允义回京,那将又是一番博弈,残酷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陈小帅被魏某的王八之气吓到了……抚摸一个。

    可怜啊,一个全身lv的人,居然被一个因为公用专项拨款才穿上了行政品牌的小穷鬼欺负了。

    还是皇上大方,居然给了一张lv的弓……可惜型号不服。

    不知道能不能卖,估计不敢卖……魏池汗一个。

    至于那个戒指,汗,华丽的,全身镶钻的索姐怎么可能有这么廉价的东西?这廉价物就是魏池自己在首饰店的花车货里面选得……

    至于玉祥,那就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如此稀罕这个戒指,这……果然是love的力量,太给力了。

    最后,魏同学升大官了!睡着都要笑醒过来。

    王叔叔伤心了,自己进行培养的小帅哥就这样被皇上挖墙角了……咬牙ing

    王家军快回来了,皇上胃疼的同时,魏池好期待啊~~~
正文 第九十四章
    ( ;)94【建康七年】

    过了中午,魏池收拾东西准备回府,步出院门的时候,国子监的监生们已经开始晚读,魏池听着那唱读的腔调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于是忍不住站在廊下听了一阵。

    一时之间有些忘我,等觉得冷了才发现天上下起了小雨。魏池裹了衣裳回头要走却看到有个人拿着只花篓站在花园里,穿着国子监例定发下干粗活时候要穿的黑罩衫。

    “祭酒,下雨了,学生能来躲躲雨再干么?”林瑁扬了扬手上的铁叉。

    魏池回过神,笑道:“今天是新学子要干活么?让我瞧瞧干了些什么?”

    林瑁不等魏池给他准话,已经拿手遮了头跑进了廊下:“捡树叶,祭酒大人,着树叶捡着做什么?能吃么?”

    魏池故意笑话他,指了指廊内的书生,又指了指他手上的筐:“你书也不好好读,活也不好好干,啧……”

    林瑁不咸不淡的说:“请祭酒放心,学生虽然不才,但是养得活祭酒的妹妹,祭酒犯不着如此操心。”

    “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哦……”魏池哦了一声:“妹夫,过来。”

    林瑁被这个比他年轻的家伙叫妹夫,气得鼻子都歪了。但是林公子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魏哥哥’看着纯善,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流氓,毛从来只能顺着摸,逆摸是要被赏小鞋的。百般愤愤之下也只好跟着魏池走。

    魏池带林瑁走回花园,这是春雨,湿湿绵绵,蜿蜒不断。魏池指了指满地的叶子:“这么小个地方,你捡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和没捡似的?”

    林瑁拿铁叉帕拉着泥地上的树叶:“粘地,叉不起来。”

    魏池接过铁叉,将地上的一片枯叶轻轻一挑,那叶子就像是听了军令似的,老老实实的被拈起来放到了花篓子里。

    林瑁很惊讶,魏池把铁叉递换给他:“手腕要转!”

    林瑁模仿了几番,不得要领,魏池拿手按住了他的手:“别用力。”说罢,将那铁叉对准一片叶子,轻轻一翻,叶落入篓。

    林瑁感到魏池手心温热,突然明白那个‘小书童’何以看他的目光如此炙热。

    “魏大人,”林瑁找到了点感觉,甩开魏池的手,一边捡叶子一边问:“你为何要带我未婚妻来见我?你不嫌管得太宽了么?”

    魏池站到树下看林瑁捡叶子:“我认识耿韵眉至今,其实不过两年,然而你要和她过不止几十年,你担忧什么?”

    林瑁哼了一声。

    “就像这叶子,去年秋天就落下了,落下也就落下了,还不是要等过了两季才有人给它一个归宿?”魏池看林瑁要过来躲雨,便呼啦啦的扇着袖子把这满手是泥家伙赶回雨里:“快干!不许偷懒!”

    林瑁扒拉了一会儿叶子,突然认真的说:“抢我田地,抢我钱财,抢我富贵,我都可以让,但是如果有人敢抢我老婆,那可别怪我痛下杀手。”

    “不和你抢,这一片院子的叶子都是你的,”魏池跺了跺脚上的泥,走出了泥地:“明天到我那里拿字帖,届时好讨好你未来的老婆。不过别忘了要请哥哥吃饭,这样哥哥才不会背着说你坏话,记住了?”

    林瑁不搭理魏池,那屁股对着廊下,一声不吭埋头扒拉地。魏池觉得这人果然有趣,舒了一口气,把冰冷的手指放在嘴边暖了暖,踩着唱读的声音出了国子监。

    回了翰林院,管事的已经在院子里等了,见魏池进来,赶紧弓了一礼:“大人也不必急,等找好了房子再搬也无妨。”

    魏池谢道:“感激大家体谅,只是今年有时大考之年,这边也吃紧些,我也尽快想些法子。”

    “客气,客气。”来者并没多坐,喝了口茶就走了。

    魏池心想,这就是清水衙门,连当差的也都是书生脾气。感叹完了清水衙门,不得不开始操心自己房子的事情,托清水衙门的福气,自己这两年小康有余富裕不足。京城里买栋小宅还是可以的,但是稍好些的就承受不了了。正想着,有人来敲门。

    “是耿大人。”益清兴高采烈的进门来说。

    耿炳然将伞放到廊下,和魏池行过了礼,指着身旁的人说:“我家的帐房,前些天房子的事情我问了他,咱们找了几处居所,但最终合不合意还要看你。”

    魏池升官,耿炳然乐呵呵的,毕竟魏池漠南此行是他安排的,最后能得个这么好的结果他也开心。

    魏池谢过,说:“我的家底你也知道,我就不在你面前逞能了,我时下能拿的出来的也就六百两,这个数确是不好买。”

    账房老头行了一礼:“大人的身份是不能随便买个小宅的,依据小人的考量,这钱还是多花在买房上,至于里面的家具什物,今后再添置也不迟。”

    魏池点点头。

    账房接着说:“大人再选小也要寻三进三出的房子,往下选就不合时宜了。今次小人和小人的老爷给大人看了几处,大人且听小人细细来说。”

    账房帮他问到了的房子有五座,说了详情,几乎都是买了地皮要自己建的。魏池觉得这样实在是捱得太久:“如今我的官档已经牵了,翰林院又是个清水衙门,顺水人情已经做了许久,再拖半年我自己也过不去了。更何况大考在即,翰林院也要为自己的调动做考虑,怕是不好再迁就我。倒有没有什么现成的院子?收拾好了尽快搬过去才好。”

    账房想了很久,才说:“倒是有一处,房子不错地势也好,价钱也合适……只是……”

    魏池看账房语气艰难,便笑道:“鬼宅什么的,我是不怕的……”

    耿炳然哈哈的笑起来。

    账房也笑了,说:“倒不是鬼宅,是通政司参议尤茂青,尤大人的旧宅。”

    尤茂青年前被彻查的,这期间的缘由极难理清,按理说这个老好人,而且他也曾在当今天子做太子的时候极力支持过他,可这年前的一场御史之争莫名的就扶起了裴鹭云,老实人、老前辈尤茂青莫名被踩到了地下。连南吏都没给一个,直接撤官成了老百姓,滚回了柳锡县老家。老头子也六十多岁的人了,估计在官场也待得心寒,并没有墨迹太多,收拾了包袱就走人,倒是这个老宅子还留在那里。对做官的人来说,这种宅子多少有点不吉利,老百姓和商贾要不没钱,要不没身份买,所以竟然过来年还在。

    账房说:“虽说不大讨彩头,但那价钱是实惠的,那也是年前大家都不顾着买房,这年后要卖还是很快的。”

    有钱人会买了这宅子,拆了房子重修。那个地段好,这么买也是划算的。耿炳然考虑的倒不是官运不吉,他倒想的是要避嫌的意思,毕竟都是京官,老大人人走茶还算温,这么快就有后生升了官来捡大便宜,这份凄凉多少要让人迁怒。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魏池想了很久,说。

    尤府在回柳巷里头,回柳巷确实是个好地方,里头都是些官宅。除了耿家,王家那些世族居住的簧门街,王爷皇族聚居的城西门,就是这条街上的门户最大。不过,现在魏池任了五品的官员,多咋也配得上这地方了。

    “大人请进。”尤府还留了个门子,门子开了门锁,领着几位进去。

    尤老爷虽然丢了官,但是他不是缺钱的主儿,这房子贱卖是抵着这口气咽不下并不是凑盘缠。门子看来者也是个官,心中也大体明白了一二,要说新高彩烈,那是绝不可能的。

    “大人们请看,小的在门口候着,价钱就是那样了,要真的成了那意思,就到门口来找小的,地契房契都在小的手上。”

    益清要呵斥那门子,魏池按住他,对那门子笑道:“好的,就不劳烦你了。”

    门子并不理会魏池好意,行了个礼,冷冰冰的走了。

    “好生无礼!”益清说。

    耿炳然笑道:“图便宜便要受些气,小哥可别太计较。”

    房子没话说,就连院子也没话说。而且尤大人一生节俭,并没有三妻四妾的,后院修得十分清静,其他人怕是要嫌后院窄,但魏池来用倒是合适。

    耿炳然笑话道:“你还没娶亲,所以也是够用的,你看统共就这么大,要娶十个八个可是装不下的,你可要算好。”

    魏池笑道:“极是,所幸我也不娶十个八个。”

    内宅只有三个院,住着尤大人的一个老婆搭俩妾。魏池心想,就这么大她还嫌大呢,自己到哪里去找那一个老婆俩妾来塞?可惜人家尤大人书房花园什么都不缺,那俩院子买了还只能空着。

    “这宅子多少钱?”

    账房随身带着算盘和笔墨,啪啦几下:“林林总总算在一起,那还真得要五百两银子,小的可以再和他们议议价钱……”

    “不必了……”魏池回头问耿炳然:“你觉得呢?”

    耿炳然说:“……要说划算,那真是没话说,房子也是现成的,也快……不过我倒觉得你该先写个信给尤大人,这样才好。”

    魏池想了一下,点头称是:“是要讲这么个礼数。”扭头对账房说:“我看那门子座上有酒壶,劳驾您打些好酒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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