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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第31部分

小说: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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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们谁先说?”凌枢冷笑了一下,对堂下的嫌疑犯们说道:“招出写反词的案犯来,你们的父母官也不要为你们遭受这么大的罪过了。”

  李禅激动地站了起来:“凌大人,您这么做,未免太过份了吧?”

  “怎么,李大人莫非知晓个中蹊跷,想说点什么了?”凌枢阴阴地看着李禅道。

  李禅心里悸跳了下,强笑道:“凌大人,我是怕好开头,不好收尾啊。”

  卢雅玉睁开血眼,朦胧中看清了摇晃他的板桥,颤颤地张开血口道:“板桥,要挺住啊……”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来呀,把他们赶一边去!”见堂下乱成一锅粥,恼羞成怒地下令道。

  上来几个手执皮鞭的兵卒,硬将板桥等众人赶到下堂,一个衙役提了一桶冷水,浇向昏死的卢雅玉。

  凌枢拍下了惊堂木:“卢雅玉,你招还是不招?!”

  卢雅玉挣扎着坐了起来,怒视凌枢:“姓凌的,该招的是你不是我!你这个祸国殃民的贼子!”

  凌枢的血一下子涌上了脑门,“你,你反了!……”颤着手又丢下一支令箭:“来呀,给我大刑伺候!”

  “慢!”板桥冲出了嫌疑犯的队列。

  “大胆!”曹仁只当是闹公堂的,动了脾气。

  “不,曹大人,让他说。”凌枢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举手拦住曹仁,对板桥说:“有什么话,快说!”

  “草民郑板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板桥平静地说。

  凌枢凭感觉就是郑板桥要自首,真让郑板桥自己说出来他又几乎不相信自己了,天下还真有不用刑就自供了犯下死罪的人?新鲜。他不无奇怪地说道:“好,痛快!免受皮肉之苦,是个聪明人。来呀,给这个能豆子笔墨,让他写下那首反词作证据!”

  一个衙役给板桥送去了笔墨纸张……

第九章
第九章

  1

  太阳的金辉穿过狭窄的牢窗,在灰暗的牢房里留下的只是斑驳的光影,灰色的墙壁,黑色的铁栏,身着灰色狱服的兵卒,凝聚成了牢狱里特有的晦涩、阴郁的氛围,犯人的尿骚、汗臭在封闭的石窟里混合成让人窒息的恶腥。

  三号牢房里,卢雅玉静躺在稻草铺上,任由板桥给他轻轻地搽洗着令人心颤的伤口。卢雅玉的眼睛肿得厉害,没法睁得开,他气息瀛弱地说:“板桥……”

  板桥没停手中的动作:“嗯。”

  卢雅玉心中空落落的:“怎么牢狱里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是的,大人。狱卒怕惊扰了你,吩咐了其它牢房,谁要是惹了事,就拿谁是问。”板桥说。

  “是吗?难为他们操心了。”一股别样的暖流升腾了上来,卢雅玉强强地裂开了一星点笑意,就这样,撕心碎骨的疼痛镇服了他,他强忍着咬着牙根说,“板桥,唱个曲子……啊哟!”

  “我再轻一点。”板桥住了手说:“刚才大人说什么?要我唱曲子?可惜了,板桥只会作词不会唱,要是把黄慎关进来就好了,他会唱,每次诗会总是他大着嗓子唱,我夹在里边起哄哄凑热闹……”

  一句话把卢雅玉引得又想笑了,可他没敢,忍痛咧着嘴说:“没想到,板桥有时候也是小爬虫啊……”

  两人快活地笑了起来。

  郑板桥和卢雅玉大人都入了狱,明摆着死罪一桩。这可急坏了李禅。板桥的用意在于引古喻今,其用心良苦矣。卢大人敢提着脑袋计杀小铁匠,绝非心血来潮,这是一个天下难得的好官!爱才惜才、疾恶如仇到敢用自己的脑袋作一赌。如今的李禅什么都明白,可就是什么都不能说,他插不上嘴,跟随钦差的御画师有多大的权利?弄不好,凌枢连同郑板桥的案子将他办了,他也有口难辩。如何是好,难道真让板桥和卢大人坐以待毙?李禅李禅啊,平日你官服着在身上象个人样,真让你关键时候做个人,你却做不了了。李禅踅步驿馆,进退维谷。鄂尔泰、张廷玉、允禧你们有一个在这里也行啊,每每南书房信口鸿论,总有你们与我斗智绕慧,我总是占上风……想起南书房,李禅陡然来了精神,本官乃南书房行走,有权给皇上出谋献策,这权利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对,给皇上直接上书,避开《巨石怨》的锋芒,曲线叙说凌枢沿途借皇上之名勒索地方、贪污受贿,皇上不会不闻不问,到时候,皇上理悟了《巨石怨》的真实内涵,板桥与卢大人的罪过就成了次要的了。

  李禅一扫愁云,俯案疾书弹劾凌枢的奏折。凌枢沿途巡查时贪赃枉法、欺男霸女、辱没朝纲的一幕幕丑剧在他的妙笔之下昭昭发指……

  李禅写到“臣冒死以奏”时,房门“咚咚”响了起来,他慌忙收拾起案上的纸张塞入抽屉,尔后去开了门。

  进屋的曹仁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李禅明知故问地:“曹大人找什么?”

  曹仁掩饰地笑道:“大人这么久不开门,想必是与哪位娘子在私会?”

  李禅搪塞地拿起一份奏折草稿,说:“曹大人真会说笑话,为了这份奏折,好费了一番脑筋。”

  “我就是来拿这份奏折的。”曹仁道,“凌大人说,怎么写了这么久,还没写好。我说我来看看。”

  扬州府牢狱。一个老年狱卒提着菜篮子,随后的一个小男孩端着茶盘,茶盘里放着文房笔墨纸张。

  值勤的狱卒给老年狱卒开了牢门复又上了锁。一个死囚犯,狱卒送酒菜来就意味着要你去归西,板桥有些惶惶然,不无紧张地问道:“老人家,你这是?……”

  老年狱卒一样一样地将菜篮里的盘盘碟碟放到一张小炕桌上,嘴里不停地说着:“先生你就别多问了,门房那边我都打点好了,外面来看你和卢大人的都排成长队,凌大人说了,一个不给进,我呢,就负责把大伙送来的东西安排妥当,每日每日给你们送进来。哎,不知道还能送几天……”老人说不下去了,眼角里滚出了伤感的浊泪。

  原来是这么回事,板桥长叹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口水咽了下去。

  老人摆好了饭菜,把小男孩拖到板桥面前说:“这是我的小孙子,喜欢画画,先生给画个一张可以不?”

  板桥乐了:“没问题,没问题。以后我出去了,你就让他跟着我学画画吧!”

  老人凄苦地笑了一下说:“我听说后天就要送先生和我们家大人到京城去了。”

  板桥惊异地:“哦?”

  老人知道自己失口了,慌忙把他的小孙子拉到板桥的面前:“盼儿,快给先生磕个头。”

  叫盼儿的小男孩懂事地给板桥下跪磕头,老人又把他拽到卢雅玉面前磕了个头,自己也跪下了,嗓子哽咽地说:

  “老爷,您吃苦了……”

  这天夜里,梆子声越过了子夜的幕帏,在江边轻轻细语的涛声里幽灵般地颤响着。麻三贵的大老婆“扫帚星”没让麻三贵知晓,领着人偷偷把那方灾星似的巨砚运到了扬州郊外的江堤上,花重金在这里摆下了隆重的道场,藉以逐魔驱邪。

  脚脖子上挂着彩色铜铃的女巫手执佛手,身着乱布条一般的彩色道场服在巨砚边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唱道:“天灵地灵,下来大神,赶鬼驱魔,解我圄囹……”

  江堤那头,麻三贵失了魂似的奔了过来。他是听三姨太搬嘴说大太太运走了巨砚,这才失了魂一般找来的。你想想,没有了这玩意儿,钦差大人突然想起来要它了,没有东西跟他怎么交差,到时就是哭也哭不回来了。他望见了做法的道场,心情越发地着急,满头大汗地停停跑跑,嘴大张着想喊点什么也发不声来。

  女巫从江中汲了水,将它喷在巨砚上,现出的却是惊人的一串串火舌。随后她又变魔法一样掏出一块写着蝌蚪文一般的镇邪符贴在了巨砚上,尔后将跪在那儿手举香火、目瞠口呆的麻三贵大老婆引到巨砚边磕了三个响头。

  麻三贵眼看着就到了法场边了,他一面抹着额头的汗水,一面气喘吁吁地哑着嗓子憋出了声:“我,我的砚石……”

  女巫哪管得许多,专注地挥舞着一把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啊弥啊弥,天灵地灵,请来神仙;啊弥啊弥,上天入地,鬼怪不见;啊弥啊弥,我就是大神,我就是大仙。神仙显灵,妖魔伏法,啊弥啊弥……”随着她的念词节奏,低而急的语调突然上升到一个高亢的调门,语止剑落,斩断了绑缚巨砚的缆绳,架着巨砚的木车由堤上直冲而下,往江中奔去……

  赶到跟前说不出话来的麻三贵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木楞楞地站在那里傻子一样。

  巨砚滚到江中,轰然激起巨浪……

  麻三贵的脑袋出现一片空白,多半天回过了神,凶神一般地抓起了“扫帚星”的膀子:“你,你这个扫帚星……”

  “扫帚星”害怕地:“你要干什么?啊,你要干什么!”

  麻三贵语塞,泪水下来了:“你把我的砚石毁了,你要了我的命哪……”

  “扫帚星”睁大着眼,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妖物,我要不扔,家里要遭灾的。”

  麻三贵放开了她,撒腿往江边跌爬而去。

  女巫朝“扫帚星”伸出手:“太太,做道场的银两给了我,我好走了。”

  麻三贵跑到江边,怔怔地望着江水,突然放声号啕大哭了起来:“砚,砚石,我的大砚石,我的金子银子啊……”哭着哭着扑到水中去了。

  “扫帚星”见状,惊喊着“三贵”扑向江边。

  2

  麻三贵折腾得一宿没合眼,刚刚眯顿着。一个家奴就惊鸡似地飞奔进屋:“老爷,老爷……”。

  麻三贵一个激灵惊醒了,拉着脸呵斥道:“喊,喊魂啊,什么事?!”

  “凌,凌大人他们来了!您是见,还是不见?”家奴无所适从地说。

  “是他大还是我大?蠢驴!”骂走了家奴,麻三贵一个轱辘翻起身,喜滋滋地自语道:“来了好来了好,这时候他老人家还想起我麻三贵,好,好啊!”

  凌枢、李禅、曹仁一行从门外走了过来。麻三贵憋着一脬尿没放夹着裤裆迎着他们,“凌大人,李大人,曹大人,你们这么辛苦,有什么事招呼一声不就行了,还要你们亲自登门……”

  曹仁烦烦恼地挥了手说:“好了好了,快带我们去验收那方古砚。”

  麻三贵一听说要看古砚,顿时眼睛直了,汗也下来了。

  凌枢识路,径直往置放砚石的地方走过去。麻三贵提紧了屁股眼尾随在后面。到了置放砚石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凌枢以为自己跑错了地方,回头问道:

  “怎么,不是这个地方?”

  麻三贵抹了一把汗,结舌地说道:“是,是这儿。”

  凌枢奇怪地:“砚石,古砚呢?”

  麻三贵搪塞地胡说八道:“它,它飞了!”

  “胡说!”凌枢气愤地,“那么大个东西,飞,往哪飞!”

  麻三贵一紧张,就要打喷嚏了,他拼命地忍住了,打了自己两个大巴掌:“大,大人不是说不要了吗?”

  李禅夹里火上浇上一勺油:“混帐!凌大人不要,那是他廉政!不等于说皇上他不要啊!”

  凌枢眼睛瞪大了,忿愤地说:“你,你老实给我说,你把他弄飞到哪儿去了?!”

  麻三贵嗫嚅地说:“大人还记得哪天金农怎么说的吗?”

  “什么金农银农?是这个人买走了!”凌枢说着反应了过来。

  “不不不,他那个穷光蛋能买得吗?”马三贵说着说着开始有了些条理,“他说是三灾砚,哪三灾,郑板桥作了解释,你,你说这样的灾物能呈给皇上吗?”

  凌枢给他说愣了:“我不管什么灾不灾的,我要你把砚石从哪卖走的,还从哪买回来!”

  麻三贵急得没了章法,扑通跪了下去,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我,我该死,我该死!……砚石没了,不见了,找不到了……”

  曹仁急了,跑过去一把拽起了麻三贵,凶狠地:“说,想清楚,你把砚石藏哪儿了!”

  麻三贵脸色灰白,颤着声说:“沉,沉到江里了!”

  凌枢厉声地说:“限你一天,明天打捞不上来,拿你的脑袋来送皇上!”

  凌枢本想拂袖而去,想想此事耽搁不得,进贡的奏折已经送走,皇上迟迟见不到东西,岂不犯了欺君之罪?想到便做,当下提着丢魂失魄的麻三贵赶到郊外江堤,亲自督阵打捞被沉的巨砚。

  江面上,十几艘大船在游弋着,船上站立着等候下水的兵卒们。麻三贵与他的“扫帚星”一对落难人似地搀着手扶着腰沿滩寻找巨砚下水的地方。麻三贵看见了深深的车辙,快活地大喊了起来:“找到了,在这儿!”

  凌枢身边的一个校尉挥舞着一面彩旗指挥着,江里的大船在指定的位置围成了一个圈。大船上的兵卒纷纷下水。

  麻三贵的大老婆跪在江边默默祈祷,麻三贵见了她就来气,一脚将她踢到江中去了……  

  打捞进展缓慢,急得凌枢在堤上团团转。曹仁一边劝道:“大人,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儿有我就行……”

  凌枢打断了他的话茬:“有你有你,这些天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事情还不是一个接一个的出?你说说,砚石捞不出来,送什么给皇上?你我的脑袋有几个?”

  “是是。谁不说只有一个呢。”曹仁说着背过身去狠狠拧了下自己的脸颊,咕哝道:“叫你不会做人!”

  江面上下游的一个地方,一个兵卒从水中凫出来,大喊道:“大人,找到了!”

  全场一片欢腾。凌枢喊过了麻三贵交代道:“打捞现场就交给你了。”

  “大人,你放心回吧,交给我没错!”见曹仁与凌枢要走的样子,慌慌地说,“曹大人,您回驿馆吗?”

  “有事?”

  麻三贵当着凌枢的面,不好说得更多:“明天李大人要走,我,我想请他给我的书房留份墨宝,您能帮我……”

  曹仁笑了:“你还看书?”

  麻三贵嘻嘻地笑了:“嘿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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