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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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荫补
“听说这一次补江宁恩科的主考官，乃是晏相公。”
晏相公指的是晏殊，就是写‘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的那位，文采很高，而且为人刚正，是当今太后最铁的‘粉丝’，当初真宗驾崩的时候，就是他提出来让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刘娥垂帘听政的，甚至后来在刘娥死后，他还建议让刘娥穿上皇帝的衣服给葬到太庙去！
如果说刘娥生前因为是太后掌握大权，晏殊的做法有讨好太后的嫌疑，但是在刘娥死后，晏殊还能这样对仁宗建议，足以说明晏殊不是要讨好谁，而是实实在在的刘娥粉丝而已。
而且为了这次进谏，导致晏殊再次被罢免。上一次晏殊被罢免是在七年前，当时这个刘娥的头号粉丝因为反对刘娥提拔张耆做枢密使，当场就和刘娥顶牛，还有朝笏也就是北宋官员觐见皇帝的时候，手里抓着的狭长板子，把刘娥侍从的门牙都给撞掉了，于是便遭到弹劾，后来被贬到宣州当知府，又迁到了江宁当了几年知府，在江宁的时候晏殊很重视学院教育，创办了应天府书院，使得他在江宁的口碑和名望都非常的高！
这一次他到江宁来做主考官，倒也是实至名归！
“嗯！你能知道是晏相公，便说明你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陈余庆看着叶衡，话里有话地说着，叶衡也明白，陈余庆的意思，自然是指叶衡对这次乡试，似乎也看得很重！
其实叶衡倒还好，本来他来参加这次乡试，就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杭州，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难得穿越一回，叶衡想多走走多看看，好好地感受一下大宋的气氛。当然……另外也可能有濮家静的原因在里面。
对于濮家静的心思叶衡是不知道，但是在叶衡想来，他和濮家欣闹成这样，毕竟她们是亲姐妹，所以再见面多少也会有些尴尬，于是干脆先离开一阵子比较好！
但是，后来濮家清的出现，让叶衡有些无奈了，濮家清提出的那个赌注，说实话很吸引人，叶衡也答应了，这时候再说不上心的话，叶衡自己也都有些不相信。
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红裳呢，这丫头一门心思就想叶衡早点考取功名，甚至连陆红袖都不知道被她用什么办法给请来了帮助叶衡温习经义。
还别说，陆红袖平时看起来一副女侠的样子，却还真是有两手的，那些经义，她挑选出来让叶衡对答的都是一些叶衡平常都很容易给忘记的东西。
听到陈余庆的话，叶衡却是笑了笑，然后说道：“不上心也不行了，要是这一科考得太差，只怕陈老就会骂我个狗血淋头的……而且陈老特意和大人交待了这么多事情，要是小子不努力的话，岂不是辜负了陈老和大人的心意？”
“说得好！”
陈余庆哈哈一笑，从叶衡到他面前以后，其实陈余庆一直都看不出来叶衡这个小家伙特殊在哪里，为什么陈尧佐会对叶衡这样看重！
直到现在，叶衡不动声色就把他一句带有讽刺味道的话给应付过去，并且还说得陈余庆无法反驳，陈余庆这才忍不住对叶衡正眼相看了！
本来陈余庆是嘲笑叶衡醉心功名的，但是叶衡却一句话说得非常的圆满，说其实不是他自己醉心功名，而是因为怕辜负了你们两位大人的美意！
“呵呵，十四岁就能如此聪明伶俐，还真不多见，难怪陈老如此看重你！”陈余庆对叶衡点点头，在他看来，一个十四岁的学子，能得到陈尧佐这样的看重，起码心里应该是非常感激的。
不过陈余庆怎么也想不到，其实在叶衡的心里，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反而觉得陈尧佐是在给自己添乱……
当然，叶衡表面上还是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还顺口说了两句感谢陈尧佐的话给陈余庆听！
“嗯！知道了主考官是晏相公，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余庆看了叶衡一眼，说道：“这科举考试和看病一个样，也需要……对症下药哇！”
说罢，陈余庆敲了敲桌子，以显示出他这句话很重要，让叶衡要记住。
叶衡点点头，陈余庆的意思他明白，这个对症下药，真正的意思是投其所好！主考官喜欢什么，就得让主考官满意。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送礼，而是考试答卷上的内容，那么……晏殊喜欢什么呢？
疑惑地看着陈余庆，不过这时候陈余庆却不说这个话题了，有些事情他也只能点到为止，说多了不一定有用，说不定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于是陈余庆就顾左右而言其他地问道：“你……除了治学书写之外，还有别的特长没有？”
“不知道大人指的是什么？”叶衡有些纳闷了，心里暗道：我会的可多呢！
可不么？作为一个穿越者，什么东西没见过？士农工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
陈余庆摸了摸胡须说道：“处理政务、清算钱粮诸事皆可，陈老的意思是，且不管乡试如何，这边可以先给你安排一个衙门司吏。呵呵……你别误会，你以为陈老会为了你，而徇私么？说白了，也是因为你父亲，当今皇上登基以后，曾经大赦天下，有罪者轻其罪，无罪者有赏。你父亲是举人身份，按例可以在乡里授予衙门司吏职务，你这也算是荫补职缺了！”
说了一大堆，叶衡总算是明白了，原来陈余庆是要给叶衡安排一个公务员的工作！
这样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因为只要进了衙门，哪怕是当一个小吏，只要不犯大错，那就是铁饭碗啊！
而且做小吏也轻松，但是叶衡却说道：“只怕……学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这乡试……”
“乡试嘛，你不要担心！”陈余庆说道：“这两者是不冲突的，你先说说，你会干什么？”
叶衡想了想，然后看着陈余庆说道：“其实，学生会的……很多，现在大人突然问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大的口气，会的很多？”
陈余庆笑了，看着叶衡问道：“那我问你，这悬疑推案论证查凶之事你可会？”
第五章 推官
陈余庆不知道叶衡的性子，在他看来，你叶衡就算词写得好，是个人才，毕竟也才十四岁而已。年轻人嘛，都有些目空一切的坏习惯，于是便故意给叶衡找了个最难而且最复杂的差事，问叶衡能不能做。
让陈余庆意外的是，叶衡居然脸色如常，而且还说道：“虽然这断案释疑之事关系重大而且也有些风险，不过若是大人信得过的话，小子倒也做得！”
好吧，本来陈余庆是要向叶衡将军的，现在却反过来被叶衡给将了一军！
怎么样？
只要你陈余庆敢任命下来，我叶衡就也不怕，不就是查案破案么？呵呵……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电视和侦探类的小说以及漫画，虽然说看和做是两回事，但是我拥有千年之后的灵魂和知识，难道还怕了？
陈余庆还真被叶衡给将到了，他眉头一皱，心道：这个小子，怎么就不知道进退呢？反而还将了我一军……
“好吧！”看了叶衡一眼，陈余庆有些气恼了，便说道：“既然你说可以，我便相信你！让你在我这里做个观察推官，你看怎么样？”
听陈余庆那说话的语气，显然是在和叶衡赌气。
叶衡听了这句话以后，脸色终于不好了。
陈余庆一直观察着叶衡，见到他脸色微变，心里便得意了。
臭小子，想跟我斗？
摸着胡须，陈余庆也不生气了，好笑地看着叶衡，却听到叶衡说道：“大人，这观察推官，好像是有品级的……”
北宋沿袭唐制，推官是一个负责协助自己的上官查案断案的一个官职，从九品，是最低的品级的官职，直到南宋以后，推官才正式成为地方官员，而且品级也提升了好几级。
陈余庆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个叶衡，他居然没有推辞，却反过来提醒自己，这推官是有品级的……
这什么人啊！
陈余庆无奈了，堂堂的一个知府，总不能在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面前认错吧？于是陈余庆哼了一声，说道：“本官岂能不知？但是本官作为一个知州，难道连一个从九品的推官都做不了主？”
叶衡鼻子一皱，低声道：“我可没这样说……”
“哼！”
陈余庆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心道：好小子，还真狂妄！好，既然这样，就让你做这个推官，到时候有你求我的一天！
于是陈余庆对叶衡说道：“你且先回家去，明日上午便到衙门来，我与你授官，之后准你告假前往江宁赶考便是！”
“好的！”
叶衡彬彬有礼地答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来。
待叶衡走后，陈余庆一拍脑门，然后说道：“这叫什么事儿啊！原本以为，就算是陈老写信来了，大不了给他一个掌粮小吏或者是户司书记也够了，现在倒好，一个从九品的空缺就这样没了！”
摇摇头，陈余庆郁闷了起来。
回到客栈，叶衡并没有发现红裳和陆红袖她们，于是对刚上楼的庞铁头问道：“铁头，红裳她们呢？”
“哟，少爷……”
庞铁头无语了，看着叶衡问道：“我和少爷你一起去的府衙，然后一起回来的，我自然也不知道了！”
“也是！”
叶衡点点头，然后有些茫然地回到房中。
靠！
关上门以后，叶衡就大口地喘着气，暗道不可思议！
自己现在，居然成了从九品的推官？
这也太牛那啥了吧？
叶衡兴奋了起来，然后他想了想，又喊来庞铁头。
“少爷……”
“嗯，铁头，走！趁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买些书籍来！”
“哦，买书，好的！”
买书是好事啊，庞铁头答应一声，然后跟着叶衡到了书店里，却见到叶衡找了几本有些奇怪的书籍给带了回去！
傍晚时分，红裳和陆红袖两女一起走进来，胡不休跟在她们的身后，手里提了一些东西。叶衡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了，除了布匹之外，还有鞋底，以及一些女人家用的脂粉什么的。
“逛街去了？”
叶衡随口问了一句，红裳点了点头。
“《悬案广记》、《六朝括疑》？”走到叶衡身边，陆红袖眉头一皱，推了叶衡一把问道：“喂，今天怎么看些这样无聊的东西？你科考难道还要靠断案，拜托……你是考进士，不是考这些推官小吏的……“
“呃……是不用考！”
叶衡白了陆红袖一眼，说道：“女孩子家老是动手动脚的！对，我是不用考，我直接就当上了！”
“什么？”
听到叶衡的话，红裳和陆红袖都瞪大了眼睛，连胡不休也吓了一跳，然后期待地看着叶衡。
“我说啊！”叶衡说道：“今日不是到府衙去拜访陈大人了么？原来陈大人说我父亲当年中过举人，当今皇上登基以后，曾经大赦天下，本来是要给我父亲授官的，现在我父亲不在世了，这个机会便留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红裳明白了，然后说道：“崔家当年也有授官的，那崔放当年还当过几年县学的教习呢！”
在她看来，不管大官小官，当官就有出息，所以现在红裳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是高兴的！当年你崔家不过当了一个教习，就目中无人了，现在我家少爷，可是当了推官呢！
红裳在心里得意着，却不想立马有人一盘冷水泼了下来！
“妹妹你不知道！”陆红袖摇摇头，说道：“我在公门待过，这衙门里面啊，除了知州知县之外，下面有很多门吏。其中主簿、判官是八品官职，下面的节度推官属于九品官职，就这一个观察推官，从九品，不但品级最低，而且……也是最不好的一个职位！”
“是啊！”
胡不休点点头，然后说道：“想当年俺老胡在县衙的时候当过捕头，也见识过小姐说的这些事情。这个观察推官根本就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位置，做得好……没有你半点功劳，而一旦出了事，背黑锅的一定是你！所以啊，民间又称这观察推官是黑面判官！”
“黑面判官？”红裳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叫做黑面判官呢？”
“你想啊！”胡不休说道：“一天到晚要想着怎样才不背黑锅，这脸能不黑么？”
听到胡不休的话，叶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六章 衙门
“哪有你说的那样？”
白了胡不休一眼，叶衡止住了笑意，然后对他们说道：“其实呀，这都是陈老的意思。不过是让我混个好一点的出身罢了！”
听到叶衡的话，其他人都明白了。
陆红袖问道：“嘿，搞了半天，感情你这推官，是借恩荫之名，混资历的呀！”
唐朝以后，经过数十年的混乱，到宋朝一统江山，以文治国，不拘一格地选拔人才。所以说宋朝也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朝代，人才很多，而且这些人不论是文采学识和名气都各有千秋，但是总有人更优秀的吧？
于是这个资历，就成了一个评判的标准，当然……古人也注重一个人的出身，如果让叶衡以公门中人的身份进入考场，这起点自然也要高一些，是非常有好处的。
但是很显然，这一次叶衡在陈余庆那里两句话就当上了从九品的推官，多少还是有些过了！
叶衡是无所谓，但是陈余庆呢？
陈余庆当然不开心了，为什么呢？因为他本来可没有给叶衡当从九品县吏的打算，在他看来，给叶衡一个户司校记的小吏身份就足够了，却没有想到叶衡小小年纪却自称无所不能，于是陈余庆恼怒之下，便给叶衡安排了一个官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