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西路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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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都和刘泉姑将他们拖进屋。
赵宁都捡起他们的手枪和马刀。
赵宁都和刘泉姑向院子门摸去。
十九
81，院子门口，一个哨兵持枪而立。
院子一个角落，几匹马在马架子下悠闲地打着瞌睡。
赵宁都悄悄摸到哨兵身后，一马刀砍翻了他。
赵宁都将他的尸首拖到院角落暗处。
82，夜色茫茫的戈壁上，两匹快马在飞奔着。满天星斗。
83，红俘住地。
这是两排用土垒起的简易工棚，背朝祈连山，面朝戈壁。
远景：每排工棚前有一个哨兵在走动着。他们的战马拴在一边。
近景：每间屋里睡着数十名红俘。他们挤在一处，显得十分拥挤。
离此五百多米处，是张俊军一连住地及连部。
戈壁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个哨兵警觉地将枪从背上取下。
远景：一匹快马飞奔而至，寒光一闪，一个哨兵倒地。另一个哨兵还没瞄准，赵宁都飞刀掷去，正插在他的肚里。
跟在身后的刘泉姑从马上跳下，从哨兵怀里掏出钥匙。
刘泉姑打个一个房屋。
红俘们从这个屋里一涌而出。
刘泉姑：“快！大家快往后面山上跑！“
一个红俘从另一个马家军尸体上抓起钥匙帮着开门。
赵宁都喊：“有没有做过骑兵的？“
红俘中冲出两个战士，捡起两个马家军掉在地上的马刀。
84，夜。戈壁上。
赵宁都骑马向相距不远的一连连部奔去。
刚才捡刀的两个红俘跟在他后面。
三个巡夜的马家军骑兵挥刀迎了上来。
赵宁都挥刀砍翻一名。
两名红俘与另两名格斗。
赵宁都挥刀又砍落一名。
两名红俘合力将最后一名砍落马下。
85，连部张俊军住处。
两个哨兵看见赵宁都冲过来，赶紧举起手中的手提式机枪（即冲锋枪）。
赵宁都抬手两枪，将两人打倒。
两个战士纵马冲向敌人的马厩。
一个战士向马厩扔出一手榴弹。
轰的一声爆炸。马厩里的马倒下几匹。
马厩里的马嘶叫着挣断绳子朝外面狂奔而出。
两个战士拦住两只头马，拉着僵绳，转身往回奔去。
所有的马匹跟着他俩朝远方夜幕中狂奔而去。
86，张俊军住处。张俊军似乎听见枪声和爆炸声，一下跳下床，忙着穿衣服。
床上，睡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当地女人。此刻她也惊慌地坐了起来。
一个军官闯进来：“报告！赵宁都杀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匹战马撞了进来。
寒光一闪，一把马刀将军官砍翻在地。
张俊军赶紧去抓椅上的手枪。
一把马刀指着他的咽喉。
马上，赵宁都冷峻充满杀气的脸色。他背上背着两枝手提机关枪。
张俊军无奈又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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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87，红俘驻地后面的祈连山脚。
刘泉姑骑在马上带着大批红俘奔跑着。
两个战士带着大批战马赶了过来。
刘泉姑：“快！同志们快上马！两人合一匹马！分散跑！“
红俘们拦住马，骑了上去，俩人合一匹马。
刘泉姑：“甩开敌人后，大家就各自想办法到兰州找八路军办事处！到张掖找地下党组织也行！党正在想各种办法营救我们！“
红俘们有的往山上跑，有的往戈壁摊上跑。
一匹马性子烈，将一名刚骑上去的战士甩下来，然后径直朝前奔去。
一个战士不会骑马，摔了下来。另一个会骑马的战士跃上马背，将他拉了上去。他抱紧战士的腰。战马呼地向祈连山口冲去。
88，张俊军一连连部门口，近百名马家军乱哄哄地慌成一团。
他们有的军服还没有穿好，有的手里没有枪只拿着刀，有的在门口架起了机枪，有的到处乱窜。
一个排长大声训一个士兵：“妈的！到底有多少人？是土匪还是赤匪？“
一个副排长：“快去报告连长！“
一个士兵喊：“已经报告了连长！“
赵宁都骑马从张俊军的连部冲出来。
张俊军被反绑着横架在马背上，面朝下。
他嘴里不停地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喧哗声停住了，所有士兵都朝这里看过来。
赵宁都一手摁着他，一手提着马刀，背上背着两枝冲锋枪。
马家军们不知所措。
那才训士兵的那个排长举起手枪，
刚才说话的副排长摁下他的枪：“不要伤着连长！“
赵宁都一夹马腿，快马消失在夜色中。
89，祈连山山口。
这个山口直通往祈连山腹地，约三十多米宽。两边是很陡的山岗。
刘泉姑和刚才随赵宁都劫营的战士等在山口。
赵宁都快马冲到山口，将张俊军掀下马。
赵宁都：“泉姑！把枪留下！你们快走！我来掩护你们！“
刘泉姑：“宁都！战士们都跑远了！你没必要留下来！“
赵宁都脸色凝重又坚决：“泉姑！我多待一会，你们就少一份危险！“
90，山下。
一百多名马家军举着火把追过来。这是马海调集的另一连的马家军。
后面，还有丢失了战马的一连的马家军跟着。
火把中，马海恼羞成怒的脸色。
他对部下嚷：“抓住赵宁都，赏大洋１００！我要亲自点他的天灯！“
91，山口。
刘泉姑：“宁都……“
赵宁都：“泉姑！不要说了！有这个叛徒在我手里，我不会有事的！“然后缓缓口气：“快走吧！在河东等着我！ “
泉姑扑进赵宁都怀里：“宁都！你……一定要回来！ “
赵宁都含笑：“会的！“
刘泉姑在他怀里：“你给组织写的信藏我在鞋跟里！我会交给组织的！“
赵宁都：“泉姑！谢谢你！“
刘泉姑从怀里拿出铜镜：“宁都！这算是我们结婚的信物！回去后我们就办理婚事！“
赵宁都脸上浮现一缕悲哀以及一缕感动，假装高兴地搂紧她：“好的！泉姑！ “
山下火把和喊杀声越来越近。
赵宁都朝山下望了望，将刘泉姑从怀里推开，将马绳塞到她手里。
刘泉姑一揩眼泪，翻身上马。两个战士将手中枪和几排子弹交给赵宁都，也上了马。
刘泉姑回首含泪：“宁都！我等着你……“
赵宁都深情地凝望她，点点头。
然后，他用刀背砍一下刘泉姑的马屁股。
战马奔向夜色深处。
两名红俘对赵宁都敬个礼，骑马随刘泉姑奔去。
张俊军被反绑着双手躺在地上冷笑：“真是感人！可惜啊！就怕你们再也见不到了面了！“
赵宁都不理他，将两个战士递给他的两枝长枪及子弹搁在一块巨石下，又将身上的两枝冲锋枪和马刀拿下来搁在一处。
张俊军：“赵宁都！把我放了！我保证你活着离开！“
赵宁都仍不吭声。将他拖起来绑在巨石旁边的一棵红柳树上。
张俊军：“宁都！你现在跑还来得及！我保证不追杀你！“
赵宁都淡淡地：“这个不用你操心了！小苟和那么多战士我都没有救出去！那么多战友都长眠在戈壁摊！我最敬重的董振堂军长也留在这里！我还回去干什么？我就在这里陪着他们！ “
张俊军：“没有救出小苟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为红军立了大功！以你的本事，前途不可限量！何必死在这里？“
赵宁都不理他，牵过他带上山的那匹马，对着它屁股就是一脚。
战马嘶叫一声，朝山上狂奔而去。
张俊军看着这一幕，慌了，他语气软了：“宁都！我归顺马家军也是迫不得已！看在我们都在红军里共过事的份上，放了我！你不想想你自已，也要想想刘泉姑！她是你老婆！你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
赵宁都的胡子颤抖了一下，独眼放出一缕光。 他在张俊军身边的石上坐下，拿出一枝烟，点上火。然后冷静地，默默地注视着山下。烟火一明一灭。
张俊军惊恐地喊：“宁都！赵科长……“
二十一
92，山坡上。
火光照红了山坡。
马家军将山口严严实实地围住。
赵宁都坐在张俊军旁边的石头上，嘴里吐着烟，冷竣地注视着他们。
马家军怕伤着了张俊军，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对峙着。
马海骑马走上前。
马海：“赵宁都！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看在你救过我的命的份上，我保证不杀你！“
赵宁都冷静地吸烟。烟火明明灭灭。
马海：“赵宁都！你是个人才！为什么一定要跟着红军！红军都改编成国民革命军了，你这是何必！跟着我干难道不是一样？我照样拿你当兄弟！“
赵宁都不吭声。
双方对峙。
一个军官在马海边耳语：“营长！再拖下去，战俘们都跑得没影了！“
马海的脸色拉长了，眼神里射出一道凶光。
93，山上。
张俊军似乎看见了马海眼里的凶光，惊慌地嚎叫：“营长！营长！我是张俊军！不要开枪！抓活的！“
94，山坡上。马海对赵宁都喊：“赵宁都！不！胡彪兄弟！我数三下，你不投降，我就进攻了！“又不耐烦地对张俊军喊：“张连长！你快劝劝他！他要是不投降，你就为团体尽忠了！“
张俊军：“不要开枪！营长！看在我为团体尽心的份上！救救我吧！赵科长，饶命！“
赵宁都从嘴里拿下烟，拧灭，脸上浮出淡淡的冷笑：“自古以来，哪个叛徒有过好下场？“
95，山坡。马海：“一“
马海：“二“
马海：“三“
马海一挥手：“开火！“
马家军乱枪齐发。
96，山上。
赵宁都隐身在岩石后面。
子弹在周围石砾上溅出火花。
张俊军的惨叫声在枪声中隐现。
张俊军身中数弹，头耷拉着。
一颗手榴弹在他旁边爆炸。
空中飞起的张俊军的胳膊。
97，山下，马家军狂喊：“冲啊！“
98，山上，赵宁都举起冲锋枪扫射，马家军从马上倒下一片。
马家军全部下马趴下了。双方对峙。
马海：“给我冲上去！后退者杀！“
两个士兵站了起来。
叭叭，两声枪响中，他们倒下。
马海趴在岩石后面气恼地挥枪：“都给我冲！“
马家军一涌而上。
赵宁都举起冲锋扫射。
马家军不断倒下。
赵宁都一扣板机，冲锋枪不响。赵宁都扔掉冲锋枪。又起另一枝扫射。
马家军不断倒下。
马家军架起机枪扫射，子弹打在岩石上，火星乱溅。
赵宁都一扣板机，第二枝冲锋枪又不响了。
赵宁都扔掉冲锋枪，抓起长枪。
双方对峙。射击。
马家士兵小心地往上爬。
赵宁都开枪。
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马家军倒下。
最后一个西路军 （22）
99，天边露出晨曦。
马海望着东边天，恼羞成怒大喊：“冲上去！“
100，赵宁都在岩石后举起快慢机横扫。马家军又倒下一片。
他的脚下，岩石下，成堆的各式子弹壳。两枝打完子弹的冲锋枪和两枝长枪搁在一边。
快慢机不响了。
马家军嚎叫着冲了上去。
赵宁都提着马刀立在山口。
马家军挥着马刀冲上来。
数十名马家军围上来举刀朝他砍来。
赵宁都挥刀砍向马家军。
接连四、五个马家军被他砍翻。
一个马家军一刀砍在他的腿上。
他单腿跪地，又砍倒一个马家军。
另一个马家军一刀砍在他的另一条腿上。他站立不住，摔倒在地，连着往山坡下滚了几滚，手中的刀落地。
马家军举着刀团团围住了他。
他躺在地上，独眼平静地看着前晃动的马家军狰狞的面孔。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马海的脸。
他平静地望着马海。
马海看着他：“赵宁都！我佩服你！你是最忠诚最善战的西路军！也是最后一个西路军！我很骄傲我亲手打死最后一个西路军！“
赵宁都平静道：“我不是最后一个！还有那么多西路军到了延安！他们会打回来的！ “
马海恼怒地举起手枪，对准赵宁都。
红柳树。岩石。东方染红的天空。高耸的祈连山。
两声枪响。
远景：戈壁摊上，一轮红日象火轮一样从东方地平线尽头滚起来。天空燃起绚丽的早霞。
101，黄河。黄昏。
一条小船上。两个船夫用劲地撑着船。一身男装打扮的刘泉姑和两个随他一同跑走的红俘坐在船上。刘泉姑正展开赵宁都先前交给他和姚玉松的信看着。
一颗泪水滴落在纸上，打湿了信纸。
赵宁都：（画外音）我原名赵有田，出身廿肃一穷人家庭。１５岁入冯玉祥部当兵。１９３１年，我随董振堂军长参加宁都起义，从此走上为穷苦人打天下的革命道路，并且更名赵宁都……
黄河水波推浪涌，拍打着两岸沙摊。
刘泉姑泪眼迷离，凝望着手中的铜镜。
铜镜里映出赵宁都当红军时英姿疯爽的面容；
赵宁都扮着马家军官后的面容。
刘泉姑含泪回首看。西天，晚霞似火。
102，对岸，一对穿八路军服装的战士朝河边走过来……
103，远景：黄河水。河岸。涌动的波涛。西天的晚霞。在河边奔走的八路军战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