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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哈军工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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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年2月遇害,举国震惊,这是后话。
  再说留德期间的张述祖,与自费留德的曾石虞结为莫逆之交,当曾石虞经济拮据时,张述祖必慷慨相助。曾石虞后来成为著名的化学家,而命运又安排这两位老朋友共同走进哈军工。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张述祖再也无心留在德国,况且纳粹党的倒行逆施早已使他厌恶至极。张述祖中断了研究课题,打点行装,先去英国参观飞机发动机厂,随后经法国、意大利,由威尼斯乘船漂洋过海抵达香港,再换船去广州。当邮轮徐徐驶入宽阔的珠江口时,张述祖站在甲板上,任海风吹乱满头浓发,心中充满游子归来的激情。
  张述祖北上武汉之时,正值南京陷落,到处是逃避战火的难民潮,沿海各大学纷纷撤往大西南,师生们滞留在长江边。听说留德博士张述祖已到武汉,交通大学等几所名校争相聘任,因为中央大学是母校,又资助了最后两年的学费,张述祖决定去中央大学和原南京兵工专门学校任教授。
  1939年,武汉失守。张述祖随学校迁往重庆,望着远去的黄鹤楼和沿江逃亡难民的悲惨呼号,张述祖和师生们无不以泪洗面。
  在重庆期间,南京兵工专门学校已改名为兵工大学,张述祖被聘为该校的主要教授。他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尽量多开一些课程,呕心沥血地培养国防技术人才,以求为战胜日寇,振兴中国国防尽绵薄之力。如今,在航天事业上做出重要贡献的谢光选院士、化学家郭燮贤院士和弹道专家、南京理工大学博士生导师浦发教授、鲍廷钰教授等兵工专家,均出自张述祖的门下。
  1939年秋天,苦恋了十余年的张述祖和陈德华,终于在山城重逢,有情人终成眷属。
  作为一个具有深厚的兵器专业基础的专家,张述祖的理想是办一个弹道研究所,以发挥留德所学之长。然而,国民党政府兵工署署长俞大维对张述祖的多次陈情付之一笑,考虑到张述祖的影响,给他个兵工委员的闲职。大后方的国民党政客们大发国难财的时候,张述祖报国无门,他对老友曾石虞说:“我大概是空有抱负了,不能一展所学去制造中国的欧式枪炮。不过我可以把我在德国学的东西,日复一日地传授给学生们,我想或许能由青年一代去振兴我中华之军备。”每谈及政府腐败,国事日非,张述祖和在各个大学任教的朋友们都唏嘘不已。
  抗战胜利了,国民政府的大员们都忙着下山“摘桃子”。1947年,蒋介石要办中央军校,想物色一位既了解普通科学、又长于军事技术的学者任普通科学教育处长。经钱昌照推荐,陈诚签署了委任状,命令张述祖三天内到南京汤山向黄维教育长报到。四个宪兵像押解囚犯似的,把张述祖一家人带进一艘开往南京的登陆艇。上岸后,竟无人来接,一家人只好露宿街头,当了难民。两天后陈德华找到亲戚帮忙,才在中央大学附中找到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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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雨人生 张述祖喜迎上海解放(3)
张述祖匆匆去汤山向黄维报到,黄维傲慢地接过委任状,看了看,突然吼道:“这个命令是假的!”他把委任状甩到地上,一顿辱骂,把张述祖赶出办公室。
  张述祖只得携家来到上海,凭自己在教育界的名望,他受聘在交通大学教授工程物理学,同时又在同济大学和复旦大学兼课。随着国民党在内战中连吃败仗,兵工署又找上门来,兵工大学也发来教授聘书,让张述祖承担兵工大学的教学领导职务。
  当初张述祖对国民党政府尚存的一点点幻想,早已经让黄维的凌辱骂得荡然无存。他除了教书,就是到曾石虞、马明德等老友家聊聊天。在时局动荡、人心惶惶的大上海,张述祖尽量帮助生活困难的老朋友们在兵工大学找点兼课的差事,以贴补家用。
  1949年4月,国共和谈破裂,百万雄师过大江。5月初,大上海处于解放军炮火射程之内,国民党军政要员已作鸟兽散。
  多年与进步人士和进步学生的交往,使张述祖对共产党有了一定的认识,现在,共产党要得天下了,何去何从,张述祖在思考,在静观。但是,有一点他早已想好了,就是坚决不去台湾,也不希望兵工学校的学生们去。他宣布学校停课,教员们各自回家,等有复课消息再告诉大家。后来,国民党兵工署多次电催他乘船去台湾,硬顶是不行的,他设法敷衍兵工署,并让军方把一大木箱普通书籍先托运到台湾,以免引起国民党特务的怀疑。
  5月中旬,解放军已经突破了蒋军上海外围防线,国民党兵败如山倒。一天晚上,上海地下党的一位同志找到张述祖的家,希望张述祖能留下来,迎接上海解放。张述祖夫妇俩的心情十分激动,回想十多年来所遭到的种种磨难和屈辱,他们决不会再跟国民党走,共产党礼贤下士,特地登门挽留,这是张述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为了预防万一,张述祖决定先躲到朋友家中,迎候浦江的黎明。
  5月27日清晨,即上海解放的第二天,张述祖从朋友家回到提篮桥海门路的家中,他把沿途看到的解放军露宿街头,秋毫无犯的情景告诉陈德华。这是张述祖第一次亲眼看到解放军,他的思想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就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大军呀!”张述祖感慨不已:“真是仁义之师!国民党不垮台才怪呢,中国真的有希望了。”他在屋子里踱来踱来,浮想联翩。
  这一天下午,有几个身穿土黄色军装的解放军找到门上,让张述祖全家不胜惊诧。
  为首的两位是干部,年龄稍大的30多岁,右臂的袖管空空,垂于身体一侧,他身材高大、仪表不凡,两道剑眉间漾着一股英武之气。
  “我叫祝榆生,”那独臂干部一口川音,语气亲切,他自我介绍道:“是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司令部的干部,今天特地来拜访张教授。”他又指指年龄稍轻一点的干部说:“这位是许哨子参谋,是和我在一起工作的同志。”
  张述祖望一眼许哨子,小伙子身材不高、长相英俊、举止潇洒,显得很干练。
  陈德华忙着上茶,招呼几位不速之客。
  大家寒暄一会儿,祝榆生说明来意:“张教授,我们非常高兴认识您,知道您不怕国民党的压力,拒绝去台湾,这种光明磊落、追求进步的精神可敬可佩。现在上海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了,上海军管会非常希望社会上各方面的人才都能出来工作,支持我们恢复经济建设,迎接新中国的诞生。”
  张述祖听罢,感慨良深地说:“敝人一介书生,在旧社会,空怀报国之志,到头来四处碰壁,只能靠教书糊口。国民党是腐败透顶了,我对它的幻想早已破灭,我从心里盼望新中国的诞生,愿为新中国效力。只是,我一个教书匠,不知干点什么才好?”
  祝榆生坦诚地说:“我们知道张教授在兵工界德高望重,希望您能把留在上海的兵工界的专家们组织起来,让大家为新中国出力。”
  “这绝无问题,”张述祖爽快地答应道:“我在兵工学校的朋友和学生不少,大家都闲在家里,我去找他们谈谈,如果可能,也盼军管会支持我们复校。”
  

第5章 风雨人生 张述祖喜迎上海解放(4)
“目前先把人找到,稳定人心最重要,上海刚解放,百废待兴,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再商量。”祝榆生和张述祖又交谈了大约1个小时,临走的时候,他指着许哨子说:“今后由许哨子同志作为我们之间的联络员,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就跟他说。”
  送走了客人,张述祖坐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解放,解放军同志就登门拜访,看来共产党是非常重视知识分子的,而且办事认真,效率极高。“真是天亮了!我们读书人报国有门了!”张述祖喜不自禁,那埋藏在心底的荧荧星火被祝榆生重新点燃,他感到心明眼亮,似乎一下子年轻起来。
  当时张述祖并不清楚,祝榆生和许哨子来看望他是根据陈毅市长的指示。上海一解放,陈毅就指示三野司令部派出干部,在地下党的配合下,广泛收罗上海的专家、教授,请他们出山,别让他们跑到香港或台湾去。陈毅的远见卓识,为新中国的科教事业留住了一大批人才。
  6月里,张述祖一边和许哨子保持联系,一边四处奔波,寻找散落在沪宁一带的兵工学校的教员和教育界的朋友。
  他先去找曾石虞。兵工专门学校迁到上海吴淞口后,曾石虞兼职兵工的化学教授,讲授炸药原理。国民党方面很看重曾石虞,多次劝他赴台湾,汤恩伯最后一批残兵撤往台湾时,台湾的国防部门还不死心,来电报称,曾先生凭此电报可搭乘任何一艘轮船赴台湾。
  曾石虞还是留在了上海,目睹着十里洋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虽几个月赋闲在家,却不急不躁,稳坐钓鱼台。
  “剑岩兄,”曾石虞习惯称张述祖的字,“新中国就要诞生了,和平在望,百废待兴,可是老蒋不甘心,又派飞机来轰炸,国民党真是人心丧尽了。我看陈毅将军出任大上海市长之后,废寝忘食,日理万机,真乃人民公仆也!我们这些读书人理应为新中国出力,但我们能干点什么呢?当了一辈子教书匠,办学校还有点经验,我看我们大家商量一下,尽快恢复兵工学校吧。”
  张述祖总是尊称曾石虞为“夫子”,他说:“曾夫子的高见我极为赞成,可否择日在舍下商量商量。”说罢又匆匆跑到别的朋友家里游说。
  许哨子经常到张述祖家来,他对张述祖家的藏书着了迷,一有空就来借书,然后和张述祖探讨技术问题。张述祖对许哨子的谦虚好学甚为赞赏,许哨子主要是靠自学获得了兵工知识,靠实践积累了兵器维修和炸药研制的经验。两个人有了共同的语言,成了一对关系亲密的忘年之交。
  张述祖问许哨子:“许参谋,你怎么起了哨子这个名字?”
  许哨子说:“我原名叫许啸松。东江纵队北上时,为了保密起见领导让我起个化名,我看领导身上挂了把哨子,就叫‘哨子’吧,后来大家叫顺口了,我也不改了。”
  “那你的手指怎么残了?”张述祖看见许哨子食指断了一截。
  “在山东军区试验炮弹引信,引信突然爆炸,把我手指干掉了。”许哨子轻松地笑道:“你没看祝榆生处长少了一条胳膊?他也是在山东军区排哑炮时炸掉的,我比他还幸运一点。”
  张述祖从心里钦佩祝榆生和许哨子这样的解放军干部,为了革命事业,不怕牺牲、刻苦钻研兵工技术。多次深谈,他已经知道了许哨子的经历。
  许哨子是澳门人,生于1921年。父亲是港澳地区有名的老中医,家庭富裕,许哨子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中学时代,许哨子结识了地下党的同学,通过阅读进步书刊,他开始明白了革命道理。抗战开始,他正在香港华仁学院读书,在地下党领导下,积极参加抗日宣传,一天到晚净想着去延安,地下党负责人告诉他,现在去不了,你要好好读书。1940年,他考取中山大学,先学土木工程,后转到机械系。不久,香港沦陷,许哨子和同学们从难民营中找到兵工大学毕业后留美的赵国华,把他接到中大,教授材料力学和工程力学。已对兵工产生浓厚兴趣的许哨子,师从赵国华,学习弹道学,为后来成为兵工专家打下了初步基础。
  

第5章 风雨人生 张述祖喜迎上海解放(5)
1944年7月,许哨子从中大毕业,辗转来到重庆的兵工厂造马克沁重机枪,可他心里还是想着去延安,几经曲折,他又回到澳门,找到地下党,参加了东江纵队。1946年4月,东纵奉命在大鹏湾集中,乘船向山东解放区转移,到了烟台,许哨子才穿上解放军的军装,成为许世友部下一名炮兵技术干部。不久东江纵队大发展,成立了两个纵队,同时又装备了一批火炮,曾生司令员说什么也要许哨子归队。三野军工部副部长李仲麟知道许哨子的底细,在三野军工干部中,许哨子被大家称为“活字典”,李仲麟找粟裕司令员签字,才又把许哨子要回司令部。上海解放后,许哨子在三野司令部作战处工作,专管武器装备。
  那天,张述祖向许哨子谈起他已经串联了十多位兵工校友和交大教授,明天想请他们到自己家里商量兵工大学复校事宜。
  许哨子极表赞成,听说交大教授赵国华要来,许哨子说:“赵国华是我的老师,我应该先去看看他。”
  许哨子当天就去了交大,赵国华又惊又喜,看着当年的学生成了一位帅气的解放军“长官”,他说:“你走上了光明的道路,我都跟着光荣。”两人谈了一会儿叙旧的话,赵国华说:“张述祖通知我明天去海门路他屋里厢开会,商量恢复兵工大学的事,你能不能来参加?”
  许哨子说:“我得回去请示一下。”
  翌日上午,许哨子早早来到海门路张述祖家中,“你是第一位到。”张述祖高兴地请许哨子就座。
  陈德华把孩子们赶到弄堂里去玩,又从邻里借来了几把椅子,烧水沏茶,准备客人们来家里聚会。
  一会儿工夫,来开会的人都陆续进了门,算张述祖一共十个人。张述祖先把许哨子介绍给大家。教授们听说许哨子是三野司令部的,都对他肃然起敬,许哨子客气地称自己是赵国华的学生,今天来见见各位老师,学点知识。
  曾石虞年长,大家推他坐上首,曾夫子却一定要请“解放军首长”许哨子先坐,客气一番,还是曾石虞先坐下来。
  当时上海人最痛恨的是蒋介石派飞机轰炸,大家先从轰炸说起,一致表示要为发展新中国国防技术和教育出力,讨论的气氛十分热烈,人人好像喝了杯快酒,面色红润。张述祖更是多年没有过的开心,他谈了自己对共产党和解放军的敬仰之情和近些天与许哨子交谈的体会,他那南通话越说越快,弄得许哨子都听不懂了。
  大家讲了半天话,又都把目光集中到许哨子身上,“请司令部的许同志作指示吧!”
  许哨子也不推辞,他先肯定今天这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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