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缘爱为媒-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属下不知。”
顿了顿,我平淡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孰料,外面侍画的声音又起,“属下在此侯着,随少夫人一道前去。”
闻言,我知道自己没有置啄的余地了,我此刻不过去,恐怕侍画会一直待在门外了。自己已在昀漾这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楚祕那边也该去交代一下,毕竟,昀漾是在楚祕的眼皮底下突然闯进战场并且受伤的。
侍画一路尾随我向着楚祕营帐的方向走去,经过一个拐角时,侍画突然一声呵斥:“谁?”
只觉得眼前快速闪过一道黑影,侍画的身形也早已经紧随而去。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攥了攥衣袖中的玉箫,重新举步走向楚祕的营帐。可没走几步,眼前又一道黑影落在了我面前挡住了去路。熟悉的清一色黑色劲装打扮,那不是以前郡王府的暗卫还会是谁?!
种种猜疑在脑中一闪而过,我怀着忐忑的心,看着面前之人屈膝向我一跪,从内衣口袋取出一物伸至我面前,“属下奉主子之命,将此物交与小主保管。”
我接过一看,顿时吃了大惊,父亲竟然将如此重要之物交给我!
“主子交代,要如何使用此物,但凭小主做主,唯有谨记一点:不可对他人言!”黑衣暗卫语毕,在我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自吞了毒药而亡,独留我震惊地呆立当场不得动弹!
侍画随后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呆立的我、以及我身前的一名黑衣死尸。
“少夫人!”侍画瞟了一眼地上的死尸,上下急速打量着我。
我回过神对她轻声道,“我没事。”而后在她狐疑的目光中越过黑衣尸体离开了。我并未来得及收好父亲托人给我的事物,幸好有宽大的衣袖遮掩,以致于没有被侍画一眼看到。
我的步伐明显有些仓促,但我已经顾不得是否会被侍画看出异样了,只因一时之间无法消化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郡王府的暗卫,父亲的突然指示,还有父亲交给我的这样重要之物……
在楚祕的帐营前站定,我没有立马进去,而是等心情平缓了一会儿、深深吸了口气后,才掀帘而入。
帐内没有点灯,却能借着营帐缝隙照进来的光亮看清帐内的事物。外室没有人影的迹象,寂静的有些萧索。弯腰拾起桌脚边的一张地图,刚刚站起身,便被人从身后突然抱住,我惊得“啊”一声,随后就被右耳边温热的气息所安抚。身后的人说:“吓到你了,云沁儿?”
《以血为缘爱为媒》洛水michelle ˇ二分之一(2)ˇ 最新更新:2010…04…21 14:49:46
“恩。”我深深吐了口气,身体不着痕迹地挣了挣,却脱不开楚祕的怀抱。
“别动,云沁儿,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楚祕的声音低低的,语气里满是无力的温软。这样的楚祕很少见到,记忆里,只有将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夜他才露出过这样的脆弱,这少有的脆弱让人心疼。
我依言作罢,安静地任由他自身后环抱着,后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脸贴着我的脖颈,下颚靠在我的右肩头,环住我的手时不时地紧了又紧。
有“无心修罗”之称的他,怕是屡战屡胜、从未吃过败仗的,这算是他的首次败战吧。可是,他此刻的脆弱应该不是因为吃了败战……
“他们都是孤儿,我七岁开始他们就跟着我了。”楚祕的低语声从肩头传来,闷闷的。
“他们?”我一时不解,不知他讲的是谁。
楚祕却不回答我,犹自低语着,“他们大多与我年龄相仿,是我去人贩市场亲自挑选买下的。”
我不再询问,只静静地听着,缓缓伸手覆上他环在我身前的手。他的手很凉,印象中他的手一直是很温暖很温暖的,就像之前在城楼上那样的暖人心扉。此刻,但愿我的温度能够令他感觉温暖,哪怕一点点就好。
“他们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每个人的强项和弱点,我比他们自己都清楚。十五年,他们跟了我十五年。倘若他们没有被我选中……”
至此,我明白他所讲的是光明司卫军的将士。心,不期然地痛了,为他的脆弱,为他话语中的悲凉和自责,更为他那份对司卫军不曾表达的感情!
是谁给了他“无心修罗”的称号?那些“赐予”他称号的人,可见过楚祕这样真实的一面?战争固然残酷,连我一阶女子都清楚:兵戎相见中的死伤纯属兵家常识,可身经百战的楚祕却会为光明司卫军的死伤动了自责之心!
这样的修罗,当真无心吗?
世人皆知他为了一件红鼠斗篷而屠城,可或许,这屠城背后另有一番隐情?而那件已属于我的红鼠斗篷,说不定与屠城毫不相干?除了他自己,谁知道呢!
是夜,楚祕连夜召集了司卫军剩余的所有将官,到他的主帅大营一起策划最后的战局,连天权也被叫了去。这种时候,如非我主动要求,楚祕时绝不会让我参议的。
楚祕俨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慵懒俊邪模样,做事阴厉狠辣,仿若那个伏在我肩头脆弱低语的男子,仅仅是那个傍晚自己做的一场梦!
那个最后的策划,我没有参加。我坐在自己帐内,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彻夜未眠。
天未亮,我便来到昀漾的住处看望。不见信公子,而弥和谦都在,他们看着我走进没有说一句话,全然没有相识的热络。
经询问才知,昀漾醒过一次,但很快又陷入了昏睡。弥说,此次昀漾心疾复发、又挨了一箭,怕是伤到了固元,即便细心调理,日后心痛也会常发,也会为咳喘所累。
我看着双目紧闭的昀漾,内心里复杂至极,也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根本不至于如此的,也不必的……
侍画一直站在我的营外,见我回去,她大跨步走上来便直接道,“他是故意的!那个舒昀漾,根本就是故意在你和公子面前跳下城楼搅进战事的!”
我怔怔地看着略显激动的侍画,抿嘴不语,心中却痛楚难当。
见我不说话,侍画更急着解释,“当时你和公子牵手之时,他就恰巧登上城楼站在你们身后。他看见了你和公子的情意,所以他就用那样的方式来引起你的注意,活活地把你从公子身边扯开!”
“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啊,但拜托你,别说了。
“我亲眼看到他眼中的狠绝冰冷,亲眼看到他紧攥颤抖的双拳!公子常叹当朝小王爷的心机城府,我看,他就是一个魔鬼……”
我伸手捂住双耳不愿再听,恳求着,“别说了,侍画。”
“他是一个变态,一个自残的变态,一个爱上自己……”
“够了!”我大声喝止她。她闭口与我对望,我想,她应该看到了我满眼的冰冷凌厉,却永远看不到我苦苦挣扎逃避、此刻却血淋淋的心!
我举步向前走,越过她时惨淡一笑,“你说的我都知道,真的。”
知道昀漾的城府心机,知道昀漾的非凡手段,知道他又一次利用伤害自己来套住我,一如既往……
可是,可是,他是舒昀漾啊,是我一生唯一想要保护的人啊!我能恨他、弃他不顾吗?
远离帐营,我独自来到一片空旷的小坡寻找慰藉。
冷酷的严冬,一片肃杀冷笑的风刀冰峰雪剑,直杀得满眼荒草满目凄凉、一片凄苦,连太阳也冻得瘦小,只能无奈地躲得很远,任凭寒风肆虐整个大地。满目皆是灰色的一片死寂,没有生机,连刺破苍天锷未残的高山也剑光消逝,像个烧火棍光秃秃的发出悲凉的哭泣。让人心里充满了寒冷,连呼出的清风也变成软弱乞怜的呵气……
我们也许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又被两个人所爱,遗憾的是我们只能跟其中一个厮守到老。
心或许会矛盾,但爱却始终纯粹。当我以为心已裂、只剩下二分之一时,却发现另一个二分之一早已交给了另一个人。
《以血为缘爱为媒》洛水michelle ˇ胭脂血泪(1)ˇ 最新更新:2010…04…21 20:10:14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
亲手为昀漾的伤口消炎、换绷带,自始至终我的动作都很轻,怕弄疼了他,即便他此刻依旧昏睡着。
“他什么时候再会醒呢?伤口痊愈了可会留疤?”我洗净了手,轻声询问一边的弥。
“待伤口的镇痛剂药效一过,少主自会醒来。疤是留定了,但少主绝不会介意身上多一条疤。况且,谷中多的是灵丹妙药,就算留疤,倘若有心,假以时日也定能去疤。”
虽然弥的语气是淡淡的,但他话末时投以我的那一眼,却分明透着安慰:不用担心,会好的。
于是,我微微地笑了,心下也微微松了松。刚挪到床榻边坐定,行色匆匆的玉衡便闯了进来,他定定地看着我,一脸变幻莫测。
我微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玉衡抿唇看着我不说话,眼中的情绪变了又变,似在挣扎,似在斟酌。
“玉衡。”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试探地开口,“可是天权出了……”
“不是他!”玉衡急声打断了我的话,一脸懊恼。这样的玉衡,我很少见到。
我并未因为他的断然否定而松一口气,“那是谁?”我情不自禁地起身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莫非是楚祕?”我虽然嘴上这么问,其实心中一直是信任着楚祕的,我不信现下的这个营中有谁能够伤到他。可即便信任,我的内心仍希望亲耳听到他平安的消息,矛盾的心理。
然而,玉衡却没有否定,他将头撇到一边不看我,让我看到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着。心中的一根弦渐渐开始绷直,“他……怎么了?”
玉衡不看我,也不回答。
见他如此,我不再理会他,“我自己去看怎么回事。”我越过他刚走了两步,便被玉衡心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拦住了去路。
我心中又急又气,沉了脸看他,“玉衡,你要么放手,要么告诉我怎么回事。”否则,真要有什么我不会顾念情意的。
玉衡咬着唇不敢正视我,却也丝毫不放手。
“放开,玉衡。”
“云沁,你不能过去!”玉衡大概怕弄伤我,手下不时地松松力道。
“为何?”我隐忍着怒气,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
得不到回答,我用力挣了挣,“我要去!”
玉衡见我如此,知道我是真动了怒,咬着唇,“这是楚祕的意思,是他不让你过去的!”
我一愣,而后紧紧盯着他,不漏看他分毫的表情。“呵,这又是为何?”
玉衡眼神闪烁不定,“现在,云沁你不能过去。”
“那何时我才能过去?”听出他意有所指,我连声问道,“何时?”他不语,我的怒意“噌”地全窜了上来,压低了声音,“玉衡! ”
“在他出城之前,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你去他那里。他是这么说的。”玉衡一直侧着头,让我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出城……
忽然间隐隐地猜到了什么,我的胸口憋着一口气,令人难以呼吸。低低问,“他出城……做什么?”
玉衡犹豫着不答,我抓住他的衣袖出言催促,“说啊!”
“烈军驻扎在我方城楼对面不远,楚祕他们决定突袭,由他亲自率领余下的残军去突袭!这是最后的战役,天权说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战役……”
玉衡明明是低吼着的,可我越到后来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抓着他的手颓然垂下,那根弦断了,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奔腾翻滚着某种情绪,愈演愈烈。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我踉跄着后退到了床榻边,低垂着头看地面的泥沙尘土,再没半点力气。
“云沁?”玉衡担忧地唤我,轻轻地。
“还好吧?”弥紧接着轻声问道。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了身边,出于一位医者的关怀。
我抬头看他,眼神茫然地没有焦距,任他的手把上我的脉。然而,只搭上一瞬我便缩回了手,一心想朝外奔去。弥瞬间变了脸色,却是愣怔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我终究没能奔起来,因为我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力道不大,却生生将我定在了原地!
“沁儿。”虚弱的呼唤载满了柔情,以及哀求,“别走……”
《以血为缘爱为媒》洛水michelle ˇ胭脂血泪(2)ˇ 最新更新:2010…04…27 19:59:08
“沁儿。”虚弱的呼唤载满了柔情,以及哀求,“别走……”
我欣喜回头,“你醒了!”昀漾已然醒来,此时一脸哀求地看着我。我心下一疼,面上却似没看见一般凑身过去,“感觉怎样?是不是很痛?”
他不答,只是无声而哀求地看着我,那样的哀求中透着执拗,执拗于我的应允。“别走,沁儿。”
眼前的人苍白虚弱,仿若游丝一般无力,就连抬手这样的微小动作都令他轻喘起来。但他依旧抓着我的手不放,即便没有什么力道可言。这样的昀漾,我怎么忍心拂他的意、伤他的心?令他不顾惜自己身子如此执拗的人,是我啊!
心,早就软作一团,痛作了一团。
然而,我的内心深处清楚地传达着一个声音:心再软,再痛,这一次,自己也不得不伤到他了。
我的手在一点点地抽离,从昀漾的手中,即便他竭力地想要握住不放,重伤虚弱的他也莫可奈何。“对不起,昀漾。这一次,我要去。”
即便再不忍看到他此时的样子,我也依旧不避不闪地看着他的脸,将他每一个眼神、每一滴眼泪、每一次启唇、每一分伤痛与绝望尽收眼底,烙在心尖!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了悟:我舒云沁,其实是那样的铁石心肠之人!
将眼前的人伤至于此的人,是我。自始至终一心想要护他的人,却将他伤的最深!
——是我身在景中看不透彻!打一开始,我就像手握流沙,抓得越紧,却漏得越多。
毅然转身,强迫自己尽可能镇静地走向门口,不再回头。一边的弥上前似要阻拦我,却反被玉衡相制。
身后熟悉到心痛的声声呢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