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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盛宣怀家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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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盛老五在潦倒之中仍“花心”不改,后来连“新太太”也不喜欢了,与他的一个外甥女一起生活。他的一个朋友金雄白前些年在香港撰文说,盛老五住在英皇道的时候,已是贫病交迫,连医药费都付不出了,遇到熟悉的朋友上门,就讪讪告贷……看着这种凄惨的光景,谁又能想得到,不久前,他的住处还像俱乐部一样热闹,每天晚上笙歌宴舞,那彩色的灯光,是从地板上镶嵌的玻璃中打出来的……
  盛老七赔了夫人又折兵
  上海过去有个著名的球队——东华足球队,在1930年代曾有过辉煌的战绩:1933年远征菲律宾,打了个六战五胜一平;1934年参加“西联会”(即上海足球联合会)举办的比赛,五项主要锦标囊括了四项,创下一个球队夺锦最多的空前纪录;1935年和1936年,参加“史考托”杯赛,与洋人对垒,又蝉联两届冠军……这支球队的崛起,史称“上海足球史上第二个黄金时代”,使上海一跃而为远东的足球重镇。
  这个球队的老板就是盛昇颐(萍臣),世称盛老七,是盛宣怀的七公子。他作为球队主要发起人之一,具体操办了球队的成立,又作为球队组织委员会的委员长,主持了会中一切事务,包括募集经费,组织球赛,还把盛家老公馆中靠西侧的一幢小洋楼腾出来,供球队作队部……可见东华足球队30年代的辉煌,有着他很大的功劳。可是这个老板的命运也和这个球队差不多,鼎盛期过去之后,接着就是衰落了。
  盛老七和盛府的六小姐盛静颐都是柳夫人所生。或许因为柳夫人并不是盛府的当家人(当家人是庄夫人),所以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是太突出,起码比两个哥哥要“软档”一点。其父亲去世那年,他才十六岁。在老太爷病重时,为了救老爹的命,家里居然立即为他操办婚事,想以此来“冲喜”。这种情况下的婚姻自然不会幸福,尽管女方是清末大官僚吕海寰的八小姐。但“喜”并没有“冲”好老太爷的病,老太爷仍撒手而去了。没过多久,他与吕家八小姐的婚姻也“黄”了,没生孩子就离婚了。他并没有利用吕海寰的家族关系去开拓自己的市场,倒是充分利用了盛五小姐与宋家的关系,后来成为以孔祥熙、宋霭龄为核心的“公馆派”的核心人物。
  关于盛、宋两家的渊源,据说起源于宋家倪老太太倪桂珍早年曾在盛家当养娘。封建社会里的养娘是地位很特殊的职业,是介于家庭教师和乳娘、佣人之间的一种职业,任务是帮官宦或富商之家管孩子的,因此往往与主人家有着亲密的关系。所以后来宋霭龄能出任盛家的家庭教师,宋子文能进入汉冶萍公司当英文秘书,并对盛七小姐穷追不舍,都是源出于此。民国以后,盛家已成惊弓之鸟,而宋家则如日中天,盛老七深知世事之变迁,他必须回过头去巴结、依附宋家的势力,于是成了孔府的常客。

第九章 公子天下(7)
盛老七后来在孔祥熙、宋霭龄的提携下,官一度做得很大,是盛家第二代人中做事做得最多的人。抗战前曾出任国民党的苏浙皖统税局局长,掌管了江南一带的税收大权,人称其为“财神老爷”。“八一三”抗战一周后他组织统税局撤退,仅税务公文账册就装了整整两车皮,另有一车是债券。抗战中到了重庆,他官不做了,专心经商,在官方金融部门也有任职,同时还出任华福菸公司董事长,生产的“华福牌”香烟行销各地,是抗战时期国产香烟的第一块王牌。他还主持华盛企业公司、大陆运输公司、昆明滇利制钢厂。华盛企业公司的总会计师是他们盛家的子侄盛承业(现已九十多岁),其中贸易部主任是江青的前夫唐纳;而钢铁厂则聘请当时中央研究院的冶金专家周仁。此周仁也是盛家的亲戚,周仁的母亲是盛宣怀的姐姐,他的哥哥周成,曾任盛老四在汉冶萍的中文秘书,他的一个表姐还是盛五小姐盛关颐的房产代理人。周仁本人为清华庚款留美学生,回国后任南洋大学(今上海交大)教授、教务长,蔡元培即他的姐夫。盛老七曾和刘鸿生一起到周仁家中请其出山,具体操办钢铁厂之事。
  盛老七掌管的大陆运输公司拥有几百辆卡车。抗战中滇缅公路尚未开通,车队要在长沙、桂林、贵阳、越南间穿行,为大后方的战略物资的运输,很出了一把力。钢铁厂也通过越南进口了一批设备,炼出了锰钢、合金钢、高速钢,奠定了西南地区钢铁工业的基础。他本人在俞鸿钧当财政部长时,还担任了中央信托局的常务理事和监事会主席。
  盛老七的事业做得这么大,与他在孔公馆的服务有直接的关系。他在孔公馆的一个重要任务,是为宋霭龄策划生财之道。他成立了一个中信经济调查研究所,专门收集经济、金融情报,为孔祥熙的财政政策提供依据,为宋霭龄的钱袋提供线索,所以他在孔公馆中,地位仅次于徐堪、陈行、吴启鼎这些老人。
  可是命运也会捉弄人的。盛老七对孔、宋的巴结也给自己带来极大的伤害,即“赔了夫人”是也。
  原来,盛老七与吕海寰的小姐离婚后,就与海上名妓“白牡丹”结了婚。此“白牡丹”人虽系“堂子”出身,却有女大学生的风度,不仅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亦与众不同,颇得老七的欢心,在上海滩的上层社交圈里挺有名。有一次老七为给孔令侃介绍女朋友,就带了“白牡丹”陪同那女朋友(也是盛家的亲戚)与孔见面。谁知孔家公子没看上女朋友,而一眼看中了“白牡丹”。也算他识“货”,从此一发而不可收。老七为此后悔莫及,只好自认倒霉。他胳膊拗不过大腿,惟有将“白牡丹”让给孔令侃了事。
  然而孔令侃的父母不同意,因为他们是有身份的人,又相信基督教,弄个“堂子”里的人到家里来成什么体统?所以坚决反对。孔令侃对父母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与“白牡丹”暗中往来,住住“小公馆”。但孔令侃是动了真情的,直到“白牡丹”八十多岁的时候,仍为她在香港香炉山上买了一幢房子,供其养老。而盛老七可就惨喽,从此再没过上好日子。
  抗战胜利后盛老七回到上海,在股票投资上大受其挫,他的后台孔宋家族也随着国民党在大陆的垮台,日落西山了。解放前夕他到了香港,跟盛老五差不多,日暮途穷。后来不晓得怎么搞的,跟高鑫宝家族的一个下堂妾同居,此新人带来一个高家的女儿,居日本。谁知新人后来对他并不好。她自己的女儿是小姐,而把老七的两个女儿当丫环使唤,吓得两位小姐再从日本逃回大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公子天下(8)
盛老七在1960年代靠卖卖当当过日子,连他父亲的六百封与朋友来往的信札也卖了,通过一个姓程的古董商,卖给了香港中文大学,就是现在该校印行的那一大宗实业函稿。盛老七于1964年病逝于东京,后事由其侄子盛毓度为之操办。那“新人”后来也没得好死,发哮喘病,人云“喘死了”、“闷死的”、“恶有恶报”。再后来,她那从高家带出来的女儿也不明不白地死了,死时只有三十来岁,竟无人收尸。警察局发现后寻找她的亲属,电话打到留园饭店,盛家有的人认为,她与盛家并无血缘关系,而且对老七也不好,不要去管她。但盛毓度还是看在他七叔的面子上,为之了结完事。
  东方奇男邵洵美
  四小姐盛樨蕙的大儿子邵洵美,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著名诗人、翻译家、出版家,是盛氏后代中屈指可数的杰出人才,不仅在上海,在全国,甚至在国际学界,都颇有名望。
  邵洵美的祖父邵友濂是朝廷一品大员,曾出任上海道、台湾巡抚、湖南巡抚。他的生父邵恒是邵友濂的次子。他的母亲盛樨蕙是盛家四小姐,是刁夫人所生的唯一的孩子。由于邵友濂的大儿子邵颐没有儿子,就把老二邵恒的大儿子邵洵美过继给了大房。对于邵洵美来说,既然大伯邵颐早逝,那就等于过继给大伯母了,那大伯母竟是李鸿章的侄女,即李鸿章六弟李昭庆的第三个女儿。所以,邵洵美简直就是豪门“堆”里的豪门子弟,命中注定有千万家产。
  但是邵洵美在这个大家族里却是个异类,他并不乐于经商,更不屑于做官,十里洋场的欧风美雨,把他塑造成一个文学家和翻译家——一个古老的官宦之家却出了如此一个浪漫的诗人,而且是位现代派唯美主义的诗人,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坛上,邵洵美有“孟尝君”之美誉,是说他为文艺、为朋友肯花钱。这类花钱,动辄数百元、上千元,而且长年累月如此,为出版书刊杂志,他甚至卖房子卖地。这种不惜成本的“大手笔”,亦是海上一奇。
  邵洵美1923年冬天乘船赴英,1924年2月到达英国。他不读金融、商科,却选择了英国文学,进入剑桥大学。他不像有些豪门子弟,出洋读书是为了镀镀金,但读不出什么名堂。他不但一头“钻”进了英国文学,而且连同英国的风土人情、民族历史、思想意识等方方面面,都充分地“吸收”了,以至于后来美国作家项美丽发现,邵洵美的英语在艺术表达上,比谁都准确、优美。他那绅士风度,待人处世的“外国派头”,从那时就已渐渐形成。
  剑桥大学这个环境,使他结交了许多聪明的朋友,这些人回国后各有一招,都成了社会上的知名人士。其中有徐志摩、谢寿康、刘纪文、郭有礼、沈宜甲、孙逵方等,以后又在法国画院结识了徐悲鸿、刘海粟、黄济远、江小鹣、常玉、张道藩等。邵洵美和徐悲鸿、谢寿康尤其意气相投,亲如兄弟,于是他们组织了留学生组织“天狗会”,并按中国的传统方式结为把兄弟,谢寿康为长,徐悲鸿居次,张道藩行三,邵洵美为四弟,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
  1927年,邵洵美接到一封家信,说是家中房子被烧,要他赶快回国。邵洵美是长子,又是大房惟一的儿子,火烧了房子怎能不管,于是启程回国。回来才知道,邵家老公馆并无恙,而是牯岭路上“毓林里”的几幢老式房子被烧了,那是他祖父邵友濂念记长房媳妇年轻守寡,专门造了些房子给她出租,补贴家用的。按说此事于家大业大的邵家并无妨碍,要紧的是祖母盼望四世同堂,催着孙子赶紧结婚。这年年底,邵洵美与他的表姐盛佩玉小姐完婚,在南京路大光明电影院举行婚礼,由马相伯老人到场证婚。新娘子是盛家长房盛昌颐的五小姐。当时作为大舅兼丈人的盛昌颐早已去世,盛家的当家人庄夫人也刚刚去世,邵家老太爷邵友濂去世二十多年了,祖母柴太夫人也已风烛残年,而邵洵美的亲生父母邵恒和盛樨蕙,又不善经营,坐吃山空,邵洵美下面有六个弟妹……家中一切都表明,需要这个邵大公子回来执掌局面,重振家风。

第九章 公子天下(9)
当时能把实业与文学结合起来的最好办法,就是开书店、办杂志,这当是邵洵美极乐意全身心投入的事业。于是第二年,在静安寺路斜桥老公馆的对面,开设了一家金屋书店,出版《金屋月刊》。谁知出版的书也许是太“阳春白雪”,不合市民口味,没有一本畅销。一年后,徐志摩的小舅子张禹九来看邵洵美,说是新月书店要招新股,请邵参加。邵洵美想反正办书店都是一回事,于是关了金屋,专力于新月书店。这时新月的成员有胡适、林语堂、罗隆基、沈从文、潘光旦、全增嘏、叶公超、梁实秋、梁宗岱、曹聚仁、卞之琳等等,出版《论语》、《诗刊》、《新月》杂志,文学上是轰轰烈烈,声势很大,在1930年代的文坛,可称风头独健,然而不晓得怎么搞的,钞票总是兜不过来。新月书店股东多,人多意见杂,别人可以说走就走,经济上没有多少瓜葛,而邵洵美是大老板,只好苦心撑持,1933年6月实在撑不住了,才把“新月”结束了。
  这时他又跟张光宇、张正宇、叶浅予几个漫画家熟悉了。当时他们在办《时代画报》,但仅出版了一期就吃不消了,跑来要求邵洵美出山接办。邵洵美是个唯美主义者,对美的事物总有“一见钟情”式的冲动。他欣然同意,在三马路的一条弄堂里租了一套房间作为编辑室,三个画家都担任编辑,邵洵美管出钱经营。叶浅予在《时代画报》上连载漫画《王先生》,颇受读者欢迎,供稿的还有曹涵美和鲁少飞。文学艺术界常来往的朋友有季小波、王敦秋、陆志庠、丁聪等等,他们的编辑部也就成了文艺界聚谈的热闹场所。邵洵美原来认为销路不成问题,售后情况果真是如此,但是由于用的是铜版纸,封面和彩色插页用三色版,印书成本也就高了,每次结算下来,还是亏本,弄得邵老板真是一筹莫展。
  1934年,邵洵美在平凉路21号开办时代印刷厂,从德国引进了当时最为先进的影写版技术设备,这是中国人自己经营的第一家采用影写技术的印刷厂。他打算将《时代画报》放在自己厂里印,以降低成本,又延揽了《良友画报》的印刷业务。结果,《时代画报》终于用自己的机器印出来了,谁知生意并不好,因为油墨是进口的,纸张是进口的,成本本来就高,而且厂里并没有聘请制版技术方面的专家,仅靠几个年轻人在苦心摸索,印出来的画报与外国杂志还是不能相比……
  这给我们天真的诗人又泼了一盆冷水。原来办企业,远不是靠诗人的激情所能够奏效的。这期间,他还在平凉路新村租了一幢房子,挂出“第一出版社”的牌子,吸引了上海文学界、艺术界的朋友天天来聚会碰头,新设想、新构思、新论调不断从中冒出来,促使邵洵美永远热血沸腾,更加起劲地追加出版投资。
  这段时间里,他先后出版了《时代画报》、《时代漫画》、《时代电影》、《时代文学》、《万象》、《人言》、《十月谈》;自己的作品有《花一般的罪恶》、《一朵朵玫瑰》、《天堂与五月》、《诗二十五首》。出版物已蔚为大观,但邵家的老房子没有了,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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