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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李陵传奇之风云乍起-第22部分

小说: 李陵传奇之风云乍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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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结拜兄弟从王庭中传出信来,让我们赶紧逃走,说单于以召见为借口,其实是要杀了我们。到了这一步,我和休屠王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哪!输给霍去病的不是我们,凭什么拿我们当替罪羊……”
  浑邪王眼中寒光一闪,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嘿嘿冷笑着说道:“河西水源丰富,土质肥沃,地势险要,是一块宝地。我们不是单于的亲信,将这块宝地交给浑邪、休屠部,他怎放心得下……这些年来,我始终不敢放胆让部落里的男丁习武,就是怕犯了人家的忌,谁知到头来,还是连命都保不住……我愤激之下,便要投降大汉。休屠王却说什么也不赞成。他说匈奴只有死士,没有降臣,仗打得这般窝囊,本身就是罪了,若再投降了敌人,死后还有何脸面去见阵亡的将士、去见自己的祖先……我这个兄弟太迂腐了……我们没脸去见自己的祖先,难道像右日逐王那样的罪魁祸首、像伊稚斜单于那样不明是非的混蛋,他们反倒有脸了不成!不错,我们匈奴只有死士,但那也要看看是为何而死,又是由谁来死!伊稚斜单于每年向河西抽取重税,金银财宝、牛羊马匹拿走了不计其数,他们高高在上,穷奢极欲,却要我们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而血战沙场,马革裹尸,呸,世上哪有这样的混账道理!他要我死,我偏偏不死,看他能奈我何!”
  李陵坐在一旁默默听着,忍不住豪情勃发,便想拍手喝彩,隐隐的,心中又有些爽然自失,暗想:“爷爷曾说,事主以诚,报国以忠,那是一个人的大节所在。徜若身名不能两全,身死而名荣者方为大丈夫。贪生怕死,叛国投敌者,必受万世的唾骂。浑邪王……他算不算……叛国投敌……他真的会被万世唾骂么……”
  只听浑邪王又说道:“后来,休屠王勉强答应归降了,可终日心情郁郁,他还是有很多东西放不下……他时常望着手中那把剑,呆呆地坐着,一语不发。有人说他会自尽,我却从不担心……休屠王崇信佛陀,而佛陀是不准人自尽的,凡自尽者,得无量罪,或下地狱,或再入轮回,他生时已经够苦了,难道死后还想再受苦么……”
  “坏就坏在,大汉派来受降的竟是霍去病……休屠王说:‘大哥,别怪我出尔反尔,小弟可以降汉,却绝不可以降霍去病。这人杀了我们太多的匈奴子弟,要我向他跪拜,我宁肯永入地狱受苦……’说完,便唱起了那首短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他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这歌太悲伤了……我悲伤,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是……这样美好的家园,此生竟再也见不到了……’随后拔出剑来,就要自刎……我知他死志已坚,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了,能做的,便是成全他……我说:‘兄弟,你等等,让老哥哥送你上路。’我抽出剑来,一剑剌入了他的胸膛……休屠王死前神色安详宁静,说道:‘大哥,谢谢你了……我是解脱了,你却要留在人世受这无穷无尽的苦……’”
  听到这里, 日(石单)早已是泣不成声,浑邪王爱怜地看着日(石单),将手中的酒囊递了过去,说道:“日(石单),饮尽这酒,醉了之后便什么都忘了……人记性越好,就越痛苦……唉,你父亲死了,好多休屠部落的人也不再随我归降,他们要走,走就走吧,何苦要他们和我一样落个骂名……可……可……”浑邪王两腮微微抽搐,面带不忍之色,颤声说道:“可他们逃不出霍去病的毒手……霍去病率数万汉军渡过黄河,将不愿归降的匈奴人全部斩首……杀了八千多人啊……我当时完全呆了、傻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砍翻在地,鲜血溅在我的身上,我竟动也不会动……三年了,我所以深深自责,并非为自己的背叛,我叛的是单于,不是匈奴,又何愧之有!但我实在对不住那八千不愿降汉的勇士……”
  

八 行剌(1)
李陵顺手扯了颗青草放在口中嚼着,幽幽地说道:“匈奴人之于汉人,譬如疾风之于劲草。没有匈奴人,汉人便不会这般强大;没有汉人,匈奴人也不会如此勇悍。上天既然注定我们为敌,许多是是非非便难以说清……以前辈看,那八千多匈奴人死得冤枉,可在霍侯眼中,这些人既不肯归降,他日必会与汉人相抗,渡河一击,似也不错。前辈说,河西的匈奴部落从不与大汉为敌,但右贤王却常以祁连、焉支山为依托,进犯我大汉边境……现今你们匈奴人敌不过汉人,但当年你们跃马扬鞭,在我大汉边关纵横驰骋之时,又何尝以屠戮汉人为错……”
  浑邪王头枕着双手,平躺在软绵绵的青草之上,望着黑沉沉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李公子,你是汉人,当然会这般说……唉,大汉也罢,匈奴也罢,如今与我全无干系,走到哪里,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遥想初降之时,我尚能中夜推枕,绕室彷徨,椎心泣血,恨不得一死以###志……如今人老了,胆子小了,连自尽的勇气也没了……这番话久郁在胸,难为人言,今晚说出来,心中便再无一丝的拘执、一毫的挂牵……嘿,即便这世上没人明晓老夫的苦衷、即便全天下都视老夫为乱臣贼子,那又如何!”
  淡淡的月光照在浑邪王的脸上,映得他的轮廓如远山一般险峻峥嵘,人也愈发显得苍凉深遂起来,李陵无意间瞥了他一眼,心中竟油然生出些许景仰敬重之意,不禁暗自感叹:“这人虽然叛国投敌,却仍可称之为英雄……”
  日(石单)凑到李陵身边,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低声说道:“大哥,你这力气是天生的么?嘿,一箭射出,居然连箭缴都挣断了……真真不可思议……要练成这样的箭法,除了力大,可还有什么别的诀窍?”
  李陵看着他,笑了笑,一翻手,手心中露出一柄精致的小刀来,说道:“你将这刀藏于手中,射箭前先在箭缴末端轻轻割几下,待它将断未断之时,一箭射出,那箭缴自然便断了……”
  日(石单)“啊”了一声,拍着脑袋想了半天,既觉失望又复好笑:“我还以为哥哥当真力大无穷哪,原来是骗我……”
  李陵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小刀,说道:“假使我有那样的本事,那便是神不是人了,但凡人做出了人力不可致的事情,一定是骗人的。”
  浑邪王听到这里,大笑着翻身坐起,指着李陵说道:“我早知你那箭缴上有古怪,却不料这般简单。你小子,又聪明又邪性,他日若是领兵北伐,则我匈奴恐无噍类矣。”
  李陵心下微微一动,寻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前辈,《孙子兵法》上有这样一句话:‘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我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前辈比箭胜了我,又将‘所以制胜之形’详细说与我听,难道不怕日后自己难以‘应形’么?”
  浑邪王面无表情地望着李陵,似乎在琢磨他话里的用意,良久,方破颜一笑,说道:老夫的‘所以制胜之形’,不过是《孙子兵法》中一些粗浅的道理。以公子之才智,即便老夫不说,公子日后便领悟不到么?”他顿了顿,说道:“这些年来,老夫实是寂寞得紧,好容易遇到公子这样的高手,共同参详一下,又有何妨……降汉之后,老夫熟读了两部书,一为《庄子》,读之以静心;二为《孙子》,读之以自娱。《孙子兵法》于老夫是屠龙之术;于公子而言,也未必便可学以致用!算令祖李广将军在内,大汉的名将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可他们单独带兵出征匈奴,竟没有打过胜仗的!只有追随卫霍,才能立功封侯,何以如此?难道当真便没人比得上卫侯、霍侯?我看未必……这里面的玄机,公子他日自会明白,是以公子大可不必承老夫的人情。”
  “今夕别后,不知何日复能再聚!”浑邪王缓缓地将酒囊平举至胸,突然间脸色异常郑重:“如若公子肯认老夫这个朋友,有两件事还请公子费心。”李陵略微一怔,想了想,抱拳说道:“前辈饶晚辈性命于前,又指点兵法于后,晚辈欠前辈实在太多。前辈有事尽请明言,但教与国家社稷无害,李陵自当赴汤蹈火。”
  

八 行剌(2)
“好,无论结果如何,有李公子这句话,老夫便感激不尽了。第一件……”浑邪王指了指日(石单):“当年他母子俱被没入宫中为奴,我竭尽全力,却只救得出日(石单)一人,望公子飞黄腾达之时,能设法让他母子相聚。”
  李陵说道:“日(石单)是我弟弟,这件事我自应承担!”
  “第二件……”浑邪王遥望昏暗的苍穹,眼光变得柔和而明亮,说道:“我有个儿子,叫须卜尼,号称匈奴第一勇士,现在右贤王手下做都尉……自我降汉那日起,他便已经不当我是父亲了,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如果李公子日后在战阵上遇见他……请饶过他的性命。”
  李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前辈太看重我了,以李陵的本事,未必便能要得了匈奴第一勇士的性命,恐怕我与令郎在战场上相遇,死的是我。”
  浑邪王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我的儿子,我最清楚,勇力盖世,却浑无半点心机,他日遇上李公子,那是必死无疑……唉……要公子在战阵之上饶他性命,确乎强人所难,这件事,就当老夫没说吧。”
  李陵见他眼中流露出哀怜无助的神色,心中亦自恻然,沉吟着,说道:“李陵答应前辈,他日若我果真与令郎在战场上相遇,不到万不得己,我绝不伤害令郎的性命。”
  浑邪王点了点头,脸上却殊无欢愉之意,长叹了一声,说道:“我这辈子只有一子一女,女儿两岁时便被送到单于王庭做了人质,如今生死不知,若是活着,该有二十五岁了……休屠老弟说得不错,我注定要留在人世受这无穷无尽的苦,人间和地狱,到底哪里更好些……”
  此时疏星横斜,明月阑干,东方隐隐透出熹微的晨光,露珠打在身上,让人略微感到一丝寒意。
  日(石单)熬了一夜,已是困倦不堪,闭着眼睛在一旁打起了瞌睡。李陵伸手将他推醒,解下腰间长剑,递了给他,说道:“日(石单),你既认我做了哥哥,我好歹要送份礼物与你,这柄剑,你留着防身吧。”日(石单)听了这话,不由得精神一振,揉了揉眼睛,将剑接过,握在手中掂了掂,说道:“这剑好重。”
  他拔剑出鞘,蓦然间只觉一阵寒意砭肌入骨,那剑便如一道长长的流光在手中晃漾不定。 日(石单)抬起头来看着李陵,脸上神色不胜惊讶。浑邪王也探过身子,久久凝视着那剑,半晌方说道:“这么贵重的宝物,只怕日(石单)受不起啊……”
  李陵笑道:“大丈夫一日定交,则终身生死以之,剑再好也是身外之物,要说这些客气话,未免小家子气了。”
  浑邪王拿过剑来,用手指在剑脊上轻敲了两下,那剑发出叮咚之声,有如流泉泻谷,清脆悦耳,煞是好听。浑邪王问道:“李公子,这剑有名字么?”李陵答道:“这剑是我十五岁生日时,三叔送我的,听三叔说,这剑叫做‘纯钧’。”
  “噢,这便是‘纯钧’!”浑邪王吃了一惊,他小心翼翼地将剑身平放在右臂之上,口中自言自语道:“闻名已久,今日方始得见,幸甚,幸甚……”
  李陵一愣,问道:“怎么,前辈识得这剑么?”
  浑邪王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我只是偶然间听人提起过,因此便留了心。据《越绝书》记载,数百年前,秦国相剑师薛烛曾评价此剑:‘光乎如屈阳之华,沉沉如芙蓉始生于湖,其文如列星之行,其光如水之溢塘。’相传为铸此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年若耶江水水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一代剑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打磨十载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些传说神乎其神,自然不足取信,但此剑尊贵无双,确是堪称绝唱。”
  李陵见他对这剑如此推重,觉得未免言过其实,因淡淡地说道:“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柄剑,不过比寻常的刀剑锋锐些,世人不悉内情,人云亦云,众口相传,便成了神物。我整日将之佩在身上,并不见它如何尊贵无双,想来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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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行剌(3)
浑邪王没接他的话头,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本不识中土的宝剑,前年无意中结识了一位异人,与他联床夜话三夕,获益良多,那张铜弩便是他给我打造的……可惜这样一位朋友,却只能神思而不能长伴……”他轻叹了一声,眉间流露出一丝怅惘,说道:“这位异人曾说过,欧冶子一生共铸了四把绝世之剑,一曰湛泸。通体黑色浑然无迹,湛湛然如小儿目睛,无坚不催又不带丝毫杀气,号称仁道之剑;二曰泰阿。此剑汇聚天下间无形无质之剑气。寻常人得了此剑,此剑便也寻常;但若是真正的勇士得了此剑,以内心之威激发磅礴剑气,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则此剑一出,必无往而不利。是以泰阿号称威道之剑;三曰龙渊。此剑本为楚国太子太傅伍奢所有,后伍家为奸臣陷害,伍奢伍尚父子罹难,伍奢小儿子伍子胥独携此剑亡命天涯。在长江边上,伍子胥被楚兵追杀,无路可走,幸亏一位渔翁救了他的性命。伍子胥怕这渔翁泄露他的行踪,便以此家传宝剑相谢。渔翁仰天长叹道:‘得伍子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王圭),我舍高官厚禄救你,你却疑我贪利少信……夫长者为行,不使人疑之,今吾为行而使君疑之,非节侠也。’遂横龙渊剑以自刎。卓荦高节,义不受辱,乃国士之所为,龙渊剑染了国士的鲜血,自然称得上是一把耿介高洁之剑。四曰纯钧。欧冶子晚年寻遍天下良材美质,整整花了十年,耗尽了所有的心力,终于铸成了这把纯钧剑。他临死前曾说道:‘我先前所铸之剑皆可称之曰‘宝’,只有这把纯钧方可称之为‘剑’。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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