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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疯狂新梦想-第41部分

小说: 疯狂新梦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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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对马经理点了点头。

    马经理伸出手与我握了握,然后我们便坐下说话。奇怪的是马经理并没有和我们说正事儿,打了好长时间的哈哈。下班时间到了,马经理站了起来,说,姜老板方老板,今天我们谈了很高兴,马某不成敬意,在雪湖酒楼风花雪月厅里略备了些酒水,请!

    我在一个小县城里呆了十年,我曾自以为这十年已对县城了如指掌。然而,我在雪湖一天的经历让我觉得这十年算是白活。它使我觉得十年来我一直小看了这些小城绝对是一个错误。你可千万别小看了雪湖小城。马经理在风花雪月厅的气派胜过了大款们在海悦大酒店的寻欢作乐。马经理的那种款爷的气派在任何一个大都市,比如纽约、东京、深圳、sh什么的,都不会丢份儿。那天,我第一次喝了茅台,第一次品尝了三千元一道的鱼翅龙凤汤。在高保真的卡拉0k里跟着歌星们的舞蹈与做戏唱了《纤夫的爱》、《笑脸》、《同桌的你》什么的。

    风花雪月厅里有四个女服务员,她们分别是风、花、雪、月。是风花雪月厅以她们的名字命名,还是她们因为风花雪月厅而得名,我无法考证,也不想去考证。风是领班,花、雪、月陪我们,我们一人占了一个。马经理与姜老板老于此道了。花、雪二人尽在他们怀里撒娇。我想搂一搂月,但我没敢。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月都不比花、雪逊色,只是好像没有她们浪。月规规矩矩地站在我身旁,为我倒酒,替我递手巾。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离有闲阶层还很遥远。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喜欢“打枪”,但我更心疼人民币。典型环境绝对相同,可这环境中的人却绝不一样。这雪湖是马经理与姜老板的,我在雪湖只是一个过客。我已饱受瓢城那帮蠢货的挑剔,我没必要在这陌生的雪湖还要受一个叫月的女人的奚落。何况,我敢断定,风、花、雪、月这些酒楼卖笑的女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经理与姜广平对着我哈哈大笑,花和雪在他们的怀里可着劲儿地撒娇,一边不停地和他们抚摸拥抱,鸡子啄米一般地接吻。

    我一冲动,一把搂过了月,手伸向月的胸脯……

    整个过程中,马经理都没提到我赚钱的差使。吃完饭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马经理将我们送上雪湖酒楼的旅馆部,安排我们先歇一宿,说明儿再谈正事。

    第二天早上,我的酒还没有全醒,马经理已经在楼下大喊大叫了。我们便跟着马经理去黄海早点店吃早点,马经理说,黄海早点店的蟹黄包在整个瓢城地区算是最有名的,去吃吃看。这种包子价格又让我吃了一惊,十元一只。我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有钱人做的事处处让你觉得难以接受,但是又让人羡慕不已。瓢城就这种暴发户的味儿,一副非常贵族的气派。我现在觉得,我活脱脱一个乡下人。这么说吧,我现在掉进了瓢城,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可是人家姜广平看来又是老于此道了,他对马经理说,我说老马,别让人家斩了,听说蛋黄与龙虾黄做出来的包子和蟹黄包一个样,很难分出真假的。马经理便笑了,马经理笑得很自信,他说,姜老板,这你就绝对放心吧。黄海点心店弄假还不敢弄到我马一天头上,他娘还没给他生这个胆子。就算我马一天不搞水产生意,吃过的蟹黄也比他奶奶吃过的饭还要多。方老板,你说是不是?马经理讨好地对我说了句,顺便扔给我一支玉溪牌香烟。我们时常要表现自己聪明而说上几句自以为很得体很聪明的话却往往总是不得要领,一开口就让人觉得你是个大外行。这种事太多了。所以,我什么也不能说,鲁迅教过我这时候你可以打哈哈,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嘛,哈哈!现在马经理问我是不是,我连鸡啄米似的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说不错当然便错不了。我认定姓马的这是吹牛皮也只能承认。他如果说老鼠与大象一般大小,我也不能否认。很快,他就要成为我的衣食父母了,这比什么都重要。但我心里仍然很吃了一惊,这家伙吃的螃蟹比人家奶奶吃的饭还要多,这口气,我们瓢城市市长也没有。瓢城市市长我见过,在电视里,很瘦,一副人民公仆的样子。我说一句狂话,马经理又接着说,我马一天哼一声,保管它黄海明天便关门,我不给他螃蟹,他哪来什么蟹黄?马经理说着话的时候,我们已到了黄海早点店的门口。马经理推开了黄海早点店的落地玻璃门,马上便有三四个打扮得俗艳不堪的女招待围上来齐声嚷道:马老板,来吃蟹黄包了,楼上请。

    吃早点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我赚钱的差使是什么。我跟你说过,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小小的雪湖城。雪湖眼下拥有全省最大的水产市场;至于螃蟹,雪湖已成了全国最大的集散地;拥有各种名蟹。日、美、法、香港、澳门等地的商家,全是直接从这儿出口,负责人当然是马一天了。这样看来,马一天吃螃蟹比他奶奶吃的饭还多真的不是吹牛了。这世界什么人都有,林子一大,什么样的鸟儿都有,你得服气了。马一天对我说:不瞒方老板,眼下,ln的辽蟹,ah的巢湖蟹,阳澄湖的大闸蟹,楚水的中堡蟹,盐城的大纵湖蟹,我全都可以批发到国外,而且,几乎全国各个大蟹场都有了我的人。可惜到今天,楚水这块码头还没有自己人,楚水人又特别刁,送货时卡的很紧,我为这犯愁多时了。方老板既然是楚水人,码头上人头熟,肯帮马一天这个忙吗?

    我一时语塞。正像我跟农民的距离很远一样,我与螃蟹的距离更是遥不可及。我知道我们楚水的中堡蟹天下驰名,在全国的蟹类中首屈一指,我们楚水撤县建市时,我们楚水人民用了几卡车中堡蟹招待从中央到地方来参加庆祝典礼的贵宾们;那时,我作为一名县报记者,有幸目睹了这一盛况。但中堡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中堡蟹名贵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中堡蟹干什么。反正,我每天的午餐绝不会出现螃蟹这类有钱人享受的东西,能吃上猪肉便是天大的造化了。

    就在我犹豫的当儿,姜广平接过马经理的话头,这没问题。方老板在楚水经营了许多年,根基是有的,就看你马经理舍不舍得几个钱了。

    马经理便哈哈大笑说,姜老板,你把我马某看成什么了,我马一天广交天下朋友,什么时候小气?方老板,你开个价吧!

    我说不,不不,我不需要钱。

    马一天便收住了笑。方老板,你说这种话就见外了,朋友是朋友,酬劳是酬劳,这样,一个月归你这个数你干不干?马一天竖起了一根食指。我猜,马经理说的应该是一千。我觉得这份薪水太多了,把我在楚水的一个月四百大洋翻了一个大跟头。我连忙摇了摇头,我说不,不不。

    马一天又哈哈大笑起来,好,痛快!方老板既然嫌少,那么一个月两千元,就这么样好不好?马一天误会了我的意思。事后,我听姜广平解释说,马经理这种人就喜欢属下向他提价,因为这下他放心你办事的能力了,没那份胆子也不敢来蹚这趟浑水。老方,我替你找到这份赚钱的差使了,以后就全看你了。

    我说,姓姜的,你把我给卖了,我哪里知道什么中堡蟹?

    姜广平告诉我,这没什么卖不卖的。你到楚水拿货,然后到雪湖送货,你就挣这之间的差价。跑供销的人只要能拉开这个差价,就能赚上大钱。马一天这个人很豪爽,这点差价不在他眼里,他看中的是出口的差价。跑螃蟹这种生意其实是很好跑的。螃蟹是一种季节性的水产品,九月团脐十月尖。赶在阴历九月和十月这两个月,就能做完一年的生意。现在离九月还有好几个月,老方你这时不妨先到楚水踩踩盘子,先试蹓点时间,到时生意便好做了。我说我会借给你给两万元就肯定会借给你两万元,连上你的两万,一共四万,你先做起来,就算将四万元全都扔进去捞不回来也值。这点学费是要缴的。以后对你来说,薪水只是一种象征,你真正的财源在螃蟹上,我说过你入门后不消一个月就会是大财东的。我与你是多年的铁哥们了,换上别人是万万不肯告诉你这些生意经的。

    我鼻子哼了一声,姓姜的,你为什么要拉我下海,你知道我从来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我需要是工作。
第五十四章 《逃离一座城市》(之六)
    姜广平握住方向盘,头也没掉,对我说,老方,你也知道,我当年也激昂慷慨得可以的,我们家老沈也是冲我那点小才气才嫁给我的,可现在斯文扫地,才气有啥用?中国的艺术家个个有才气,成名成家大发特发的就那么几个人,哪里会轮上你我?我说老方,你别做什么清秋大梦了,干吗非要进瓢城的文化界,瓢城没文化。几年前我想买一套中华书局版的《资治通鉴》,跑遍了整个瓢城都没买上,现在更不用谈了。瓢城的那几份小报早没人看了。我告诉你,进瓢城文化界我不会帮你的忙,进瓢城商界我高兴哪怕我们将来可能会成为对手,但我愿意。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让我想想。

    回到瓢城,走进肖荻留给我的创作室,第一次,我没能寻到感觉,没能进入状态。而且,那一天,我失眠了。

    然而,创作成果先验地存在着,它并不考虑我的失眠和我的逃离,它遥遥的注视着我的故事的发生发展**结局。《寻找阿依古丽》的用稿通知在我下海以后的第三十七天来到了。那天傍晚,我疲惫的回到住所,锁好那辆价值两万三千元的天洋摩托后,便习惯的去打开信箱。这时候我便看到了《江花》编辑部的来信。我于是便知道了下海前两个月寄给这家刊物的短篇小说《寻找阿依古丽》将要发表了。

    这应当是一件高兴的事。这是我将小说抛荒以来所发表的第一篇小说。可这时我拿着用稿通知,却不知道我应该高兴还是不应该高兴。

    我兴致索然地走进了屋子。电话机像一直在等待我的归来一样,及时的呼唤起我来。

    我方芥舟,你哪一位?电话机很有耐心的敲了五次铃后,我才迟疑的拿起了话筒。

    我,对方是个女的,声音低沉而又忧郁,像在地狱边缘一样。

    你是谁?我没听出是谁,只好又问了一句。

    哎,芥舟,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可是与你上过床的呀!对方的声调压抑得让人无端地忧伤。

    你是阿依古丽?!我惊呼起来。

    是的,我就是阿依古丽。阿依古丽在忧伤的情调中。这时她应该泪雨纷飞了,因为我听见她正在抽泣。我不知道阿依古丽为什么要哭。

    你在哪?你是不是已经到了瓢城?我急切地问。

    不,我不在瓢城,以后,我只能魂游瓢城了。芥舟,你知道吗,我为你生了个儿子,他叫拜迪哈尔。阿依古丽开始伤心地哭泣。她哭得很伤心,她泣不成声。

    什么?阿依古丽,你说什么?我惊呆了,阿依古丽生下了我的儿子拜迪哈尔,这怎么可能?

    阿依古丽,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双手捧着话筒,急切地呼喊道。

    我在小海子水库蔚蓝色的浪花里,你来找我吗?阿依古丽说完,便搁下了电话。

    这么说,阿依古丽是将自己交给了小海子水库,我听懂了阿依古丽的话。

    不!——我冲话筒吼道。我明明知道阿依古丽已经将电话搁子,我还是吼了一声。阿依古丽,我的阿依古丽。我哭了。话筒在我的手中默无声息,静静地看着伤心的我。

    阿依古丽是个纯情的女孩,她读过很多琼瑶三毛的作品。她用琼瑶式的方法抒情我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可是我没想到她也会寻找一种三毛式的死法。

    在《寻找阿依古丽》里,我在幻美的艺术世界中安排了一个我心目中女神阿依古丽葬身小海子水库的故事。我写这一故事时,我没有想到死这个概念,而是想到了一幅世界名画:《维纳斯的诞生》。对阿依古丽而言,她的死便是她美的生。我是这么想的。我说希望能有这样的阿依古丽之死。你注意到了那幅提香的名画了吗?美神维纳斯明净地从水里升起来,在你的视野里楚楚动人。那片水是美丽的爱琴海或亚得里亚海。xj没有海,xj有小海子水库。人的联想往往就是这样因果相生。啊,我的阿依古丽!原谅我这该死的联想与想象。

    这样,阿依古丽在我的小说中死过一次后,在生活中又有了第二次的死。阿依古丽在死之后还必须再面对一次死。这是阿依古丽的痛苦,但也是阿依古丽的辉煌。任何人都无法两次死亡,阿依古丽却做到了。

    就像我得着了《寻找阿依古丽》的用稿通知后不知该喜还是不该喜一样,在我得知阿依古丽的死讯之后,我不知道该悲还是不该悲。悲悲喜喜,不悲不喜,一悲一喜,弄得我像这第三十七天一样大悲大喜。

    阿依古丽死了,我的胡大,阿依古丽死了。这比什么都好。阿依古丽纯净地升天了,而我们,肮脏的人,却还活着!阿依古丽会升入天堂,而我们,死后,是要走进地狱的。

    有时候,我们在编织故事,可我们往往总在故事编织完才发现故事本身在我们无法控制的先验区域里自由地发生着,这是任何一个作家都无法解释的事实。作家在故事面前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真的,我没有想到阿依古丽会死,这不是故事的目的。可是,阿依古丽死了。

    我扑在我与阿依古丽曾一度**共享床第之欢的床上,欲罢不能地泪雨滂沱。我竭力想在这床上捕捉到我的阿依古丽的气息。我已经非常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在小说里写下有关阿依古丽的不祥的谶言呢?

    冥冥中一定有什么力量把《寻找阿依古丽》的问世与阿依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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