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新梦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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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情到底没有让人料到。

　　　　事情是突然之间到来的。

　　　　陶根发原来不是老虎。因为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陶根发的眼睛一直亮着，大脑一直警醒着。事情发生时，人们才发现，这陶根发，原来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常国强再与任小花约会。

　　　　本来，常国强确实不敢再与任小花有来往的。自从陶根发把这事捅到教育局后，教育局是帮常国强挡了去了，再加上后来举报吃饭的事，人们也就觉得，事情是过去了。如果陶根发再闹，又能闹出什么名堂来呢？

　　　　可是，陶根发怎么能平息内心的怒火呢？再说，妻子也不能就这样白白死掉没有任何说法啊！

　　　　但陶根发表面上没有一点动静，平常日子里，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一切按部就班，没有任何现象表明陶根发会下狠手。

　　　　然而，这次，不是陶根发打盹，是常国强与任小花打盹了。

　　　　好些日子后，他们熬不住了。

　　　　男女之间的事，其实就怕个熬不住。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着第二次。那人哪怕是歪瓜裂枣，吃上了，就会上瘾。这事儿，不但常国强上瘾，任小花也上瘾了。哪一天姚有高会像常国强那样，下手重，出手快，动作猛烈，像要把人撕了一样的让人既撕心裂肺又魂不守舍，让人既刻骨铭心又心旌摇荡？常国强是老了点，但是，没听说过吗，四十男人一枝花。那四十岁男人所特有的熟味儿，那劲头儿，那手上的功夫与身子功夫，那撞击力，简直让人痛不欲生又欲死欲仙。

　　　　常国强这头就更想了。本来就是哪个猫儿不吃腥？何况常国强这只猫已经偷到腥了。既然偷到了腥，而且，那条鱼竟然不是鱼，像老鼠，像个狡猾的老鼠，惹着你，又远着你，跟你不远不近，跟你若即若离。你走过了，她飘到你眼睛头上来；你走近了，她又像一片叶子随风远去。你眼看就要抱着她了，她却一闪身，跑了；跑了，可却又对你抛来个媚眼，风骚得像个狐狸精了。

　　　　还有，更妙的，任小花那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的青春、亮丽，那**的富有弹性，那苗条的小蛮腰，不盈一握，楚楚动人。还有那压抑着却似乎更加放浪的叫声，让中年男人常国强怎么也无法忘记，得着了还要，远着了偏想。

　　　　而这一天，偏偏就有了机会。我们的常师娘要进城为儿女买点儿衣服，晚上，竟然没有能回得来，于是便在城里的妹妹家吃了晚饭，然后电话打回来说，明儿上午才能回。

　　　　这个电话不该打。坏就坏在这个电话上。

　　　　常国强是在校长室里接的这个电话，一听说老婆留在城里今晚不回，可把个常国强高兴坏了。高兴坏了的原因很简单，这些天，他实在是憋坏了。又有多少日不尝何小花那美好美妙的滋味儿了。

　　　　事情还是做得相当机密的。

　　　　谁都不知道常国强为任小花也配了bp机。常国强一挂老婆的电话，便又拿起电话呼了任小花的bp机：“涛声依旧。”常国强对126寻呼台的前台就说了这四个字。半分钟后，任小花的bp机上就出现了这四个伟大的汉字。

　　　　明白了，这是接头的暗号。常国强今晚八点半临幸他的宠妃任小花。

　　　　任小花于是像模像样地梳妆打扮好，然后，跟姚有高说，你晓得的，这样，你就回我妈妈家一趟吧，别回了，正好把上次他给我们的几斤鳝鱼带去。对了，还有那几只螃蟹，也带去给我侄子他们。

　　　　姚有高一听，什么都明白了，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收拾收拾，把自行车推出来，趁着天还没有黑，就出了学校大门。

　　　　任小花甜甜蜜蜜地等着常国强。任小花打扮得非常漂亮了，头发抹了油，脸上扑了粉，这一下，面容就更俏了，脸更红，眼更亮，一转头，一身的妩媚劲儿。

　　　　常国强无声无息地进来了，一进来，就抱起了任小花。

　　　　任小花平平静静地任由常国强抱起来。内心却是别扑别扑地跳个不停，像揣了十几只兔子似的。

　　　　很快，兔子就只剩下两只了，它们在任小花的怀里，死死地盯着常国强。常国强俯下身子，吻住了这两只小兔子。

　　　　任小花的身子立即像通了电一样，兴奋而扭曲起来。

　　　　嘴里开始了压抑得近乎痛楚的呻吟。

　　　　任小花突然悲哀地发现，完了，自己爱上这个叫常国强的男人了。不因为他是校长，也不因为他是个体面的教师，只爱他。是的，爱上了。

　　　　于是，任小花死命地抱住了常国强，死命地把常国强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身子下面则更加放纵了，就像自己是一匹马，任小花把自己的花儿马纵马奔驰，跑进了一片长满肥嫩的青草的马场。她不要命地迎合着常国强，不断地将自己提到峰顶，又迅速将自己丢下深渊。这就像在大海上了，一会儿，颠到了波峰，一会儿又落到了波谷。

　　　　任小花后来就哭了。哭得畅快淋漓，哭得生离死别，哭得惊心动魄，却又哭得胆颤心惊。哭得常国强也明白了，你常国强是个坏蛋，大坏蛋，你把任小花这样美丽的女人抛荒太久了。你怎么忍心这样的，你看看，人家任小花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女人，这样一个有模有样的女人，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女人……

　　　　常国强也哭了：宝贝，委屈你了，委屈你了。看把你委屈成这样。

　　　　一边安慰着，一边不停地替任小花抹去眼泪。

　　　　这一来，任小花哭得更欢了。

　　　　很久，常国强才说，花，我得回了，啊？

　　　　任小花懂事地配合着，嗯，好。我不留你。不过，你要常来啊！

　　　　常国强穿戴好，任小花从床上纵下来，抱着他，说，国强，不好了，我爱上你了。我爱你了。

　　　　常国强又哪里能不知道呢？他抱过任小花，抚弄着任小花光洁的身子，然后，吻着任小花的双眸，唉，小花，我心里也有你了。挥之不去了。

　　　　那我们就好好爱吧！

　　　　嗯！

　　　　不准把我抛了。否则，我会跟你没完。

　　　　这样缠绵着，眼巴巴地，又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常国强说，真的不早了，该走了。

　　　　常国强轻轻地闪出任小花的家门，轻手轻脚地往西面走。这样走了两步，发现皮鞋声挺响的，于是，停住，把皮鞋脱了下来，往腋里，一边夹了一只，只穿着袜子，好多了，几乎听不到声音了。这才放开脚步，大步向前。

　　　　可才走出三步，突然从南边的厨房旁的大树旁闪出了一个人，大声地说，常校长，你好快活啊！

　　　　常国强一看是陶根发，一下子没了主意。于是问，你怎么在这儿呢？你怎么不休息呢？

　　　　休息？哪能啊？你这里的声浪，把一排宿舍区都抬起来了，我哪里睡得着？

　　　　常国强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陶根发说，校长啊，我看，你还是穿上皮鞋吧，光着脚，会把你脚硌得疼的。

　　　　这一惊吓，可把常国强吓得魂飞魄散。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树边会闪出一个人来。

　　　　更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陶根发竟然就这样一直盯着他了。

　　　　但常国强到底也是做校长的人，遇事还是非常镇定的，于是说，陶根发，你做梦都想扳倒我是不是？

　　　　陶根发说，是的，你说得对，我就要看到你常国强从白莲滚蛋！

　　　　行，你狠。这次，你是拿到证据了。

　　　　是的，校长，你真聪明。我告诉你吧，你们快活时，我已经把录音机放在任小花的窗台上了。还有，你什么时候进任小花的家门，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个，都可以告诉人们。

　　　　说着，把手上的录相机举了起来。

　　　　好，你狠。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不就是要开校园商店吗？我告诉你，我常国强在白莲一天，你休想拿到经营的权力。这就是我说的。现在，我听你的话，把鞋穿上了。没错，你明天去教育局告我吧，老子跟任小花有一腿子。不过，我要替我说清楚，我跟小花，从开始到现在，都非常快乐。只不过，太辛苦你了，今天在这秋凉之夜站了三五个小时吧，当心明天会冻伤了……

　　　　说完，常国强大踏步走了。

　　　　这里常国强刚走，那里任小花飞快地从屋里扑了出来，抢去了陶根发手上的录音机和录相机，往地上猛地砸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任小花喊着，国强，快来帮忙，东西我拿在手里了，快帮我把这些东西消掉。

　　　　常国强一听喊，连忙调转头，也与陶根发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扭打着一个人，陶根发倒也没有了底气。他死死抓住手里的东西，这可都是证据啊，到教育局去，这些东西都是会说话的。

　　　　三个人扭打着，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身边已经站满了人。大家先是看着，最后是程东方看不下去了，才把大家拆开。一边劝校长放手，一边劝陶根发收手，一边把任小花往家里推。

　　　　事情因为发生在晚上，倒也没有人知道多少。不过，第二天，白莲中学热闹得很了，都在传家属区那一场打斗。

　　　　陶根发有意留着鼻青脸肿的样子，到处让人看。让人看时，就说一通昨天的事。

　　　　他就这样到处张扬着。事先张扬着要去教育局告状。

　　　　常国强没有露面，他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家，走到校长室办公。他突然发现，他活得太失败了。

　　　　姚有高是一早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中午才听说了陶根发捉奸的事。心里气不过，我自己是正牌的应该捉奸的人，哪里又轮得上你陶根发做这事，还留了证据。

　　　　于是他安慰任小花说，这事，我来，我要让陶根发吃不了兜着走。

　　　　当晚，姚有高约了陶根发到操场上，一不做二不休，放倒了姚根发，恨恨地说，你奶奶的，捉奸的事，哪里轮得上你！

　　　　陶根发没好气地说，你这个鸡公，你好意思的。

　　　　姚有高说，我好不好意思，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今后，你如果再说一句常国强半句不是，休怪我姚有高不客气。你会来阴的，我也会来阴的。你会损招，我有毒招。
第四十章　林静成了我的心事
　　　　白莲中学校长参与教师群殴事件，像长了腿，一夜之间整个瓢城教育界全都知晓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姚有高一直想瞒着，甚至对陶根发威肋加利诱，但是还是纸包不住火，全都知道了。恰恰，这次，倒不是陶根发说出去的。

　　　　陶根发怕的是姚有高会对他的儿女下手，早就划下招了，不会再提这事。再也不会提了。过去的算了。

　　　　这下一来，常国强在白莲中学是呆不下去了。

　　　　看出来了吗？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这就是我们身处于其间的世俗的生活。

　　　　我们成天被人损害，我们也在损害着别人。

　　　　我们有梦想，是梦想支撑着我们坚持下去。但我们的梦想，总是被无情的现实所牵绊，甚至有时候，我们的梦想遭受着现实的无情打击。

　　　　有一天，我与丁亚琼两个人在操场上散步。孩子在孩子的外婆那里带着。

　　　　丁亚琼像是比我更年长，不，像是比我长了一辈子似的，发话了：

　　　　小白，看来，我今后得改口了。

　　　　为什么？

　　　　你不再是当初的小白了，当然，我也不是当初那个热爱文学的丁亚琼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发现了吧，我们遇上点事，才真的小儿科，你看看常国强，现在要多烦有多烦。你发现没有？

　　　　我说，我发现了。确实，常国强这个校长当的。

　　　　不过，我认为，陶根发绝不是单兵作战。我又接着说了一句。

　　　　这是肯定的。只要他在校长位置上一天，就会有人盯着。是什么人盯着，都说不好。不过，看来，这白莲中学的校长，也确实不是好当的。下面一定是冯大光当家了。你得注意了。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呢？我的生活又开始一团乱麻了。

　　　　没想到的是，不管在哪个学校，都会有女学生纠缠。可能，青年教师总会遭遇这样的烦难。

　　　　就在常国强与任小花的爱情故事大开大合的时候，我的小日子也一点不好过。高三这个文科班没有考好，连我们高三（1）的班长林静也没有考取大学。我心中很是不安，而且有点恐慌，这个林静一定是因为我才高考落败的。

　　　　林静一直暗恋着她的班主任、语文老师方芥舟。

　　　　林静和许多女中学生一样喜欢文学。林静的书包里，畅销书不断地新陈代谢，席慕容、琼瑶、三毛、素素、亦舒、汪国真……林静像所有女高中生一样对文学充满了疯狂，也认定文学就在她的书包里。从高三第一节语文课开始，她就在悄悄编织与语文老师的爱情生活。

　　　　是任玲玲告诉我的，任玲玲在高三（2）班，冯大光的学生。但她就是不喜欢冯大光，一有闲时，就喜欢窜到林静的教室玩儿，甚至有时候上晚自习时都要挤到林静的身边。

　　　　她第一个告诉我说，你们班的林静好喜欢好喜欢你噢！

　　　　我心里一个格登，像被人窥破了心事。

　　　　我又哪里不知道呢？上课时，林静常常心不在焉地看着一个地方出神，要不，就是**辣地看着方芥舟。后来，作文本里夹寄着情书送到我的手里，或者，就是趁着写周记的时候，在周记里夹寄给我一封信，有时候，干脆就从邮局寄信。我找她谈过多次，可是没有用，林静说，这是我的事，我愿意。我跟她讲道理也没有用，林静说，这是我少女时代的秘密与自由。我不容易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