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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血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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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仁德颤声说:“她……她是……”

  杨天顺悲切地说:“爹,你不要说,你不要说啊。”

  “不,我早该告诉你呀。”杨仁德负疚的目光定在林小凤身上说:“她就是小……小凤。”

  杨天福和淑英都万分惊异。

  林小凤犹如掉进冰窑里,早已冻僵了,她听了杨仁德最后肯定的话语,大声地喊着:

  “不,不,你不是我爹,你不是我爹。”

  杨天顺明白林小凤为什么这样失态,惊骇,他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之状,不可言喻。

  杨仁德说:“小凤,我知道你恨我,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林小凤失神地喊着:“你……你咋会是我爹,你在骗我,你说你在骗我,说呀。”

  “小凤,你不认我这个爹,我不怪你,可我说的是实情,我要是知道你二姨抱走你,我说啥也得把你找回来的。”

  林小凤心中的梦被炸得粉碎,剩下的是一片空白,一片悲哀,她喃语着,突然,她尖叫着,发疯似的冲出去。

  杨天福愣问:“她这是咋的啦?”

  “小凤妹妹……”淑英追了出去。

  杨天顺木然地坐着,一动不动。

  杨仁德干枯的拳头,捶打炕说:“都是我的错呀,都是我的错呀。”

  杨天福说:“爹,过去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了,小凤真是咱家人,我和天顺会认她做妹妹的。”

  “她不认我,也不会认你们的。”

  淑英进来说:“小凤骑马跑了。”

  杨天福说:“我去把她追回来。”

  翠莲闯进来了,急切地问:“杨大哥,大当家咋的啦?”

  杨天顺说:“翠莲,你去照看小凤,她要是不回来,你们就拨马回亮甲峰吧。”

  翠莲应声出去。

  杨仁德哀伤地说:“该走的都走了……”

  淑英说:“爹,你别惦记小凤,她和天顺熟,过些天让天顺把她找回来。”

  杨仁德说:“我……我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我的两条腿都断了,想活下去难啊。”

  淑英用手巾给父亲擦揩头上渗出的汗,公婆自她过门,拿她当女儿看待,她也特别孝敬公婆,想起惨死的婆婆,她时时想哭。

  杨仁德咽声说:“天福,天顺,我支撑不了这个家了。”

  杨天顺说:“爹,你别难过,等打走了日本人,我们会回去。”

  杨仁德说:“你爷爷受一辈子累,攒下这份家底,我没有保住,咋有脸去见你爷爷啊,唉,家毁就毁吧,你们要记住,眼下保人要紧,小奎、小梅是咱家的根呀,你爷爷说过,攒金子不如攒孙子,他俩要是有个闪失,我可不答应,大媳妇,把两个孩子叫来。”

  淑英出去喊来杨奎、杨梅,两个孩子俯在杨仁德身边,声声唤叫着爷爷。

  杨仁德抚着孙子,孙女的头,笑着流下眼泪,他还从没在儿孙面前流过泪。

  “天福,爹没少骂你,你的事别以为爹不知道,当孩子面,我就不说啥了,你媳妇拉扯两个孩子不易呀,今后你对她不行再耍毛驴子脾气。”

  杨天福点头答应。

  淑英听了这番公道话,啜啜地哭了。

  杨仁德看着天顺说:“爹没正事,还没给你娶上媳妇,日后你自已找个对心的吧,不求长相,只要她能过日子,对你好就行啊。”

  杨天顺心阵阵抽搐,乱如麻团。

  杨仁德说:“你们安顿好后,去找你董二叔,他跟我有二十年了,他会照顾你们的。”

  董二鬼头住在柳河屯,在全生堂做掌柜时,常出入关内外做生意,见多识广。

  杨天顺有个不祥之兆,父亲说了这么话,象在安排后事,他怕父亲离开,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倍感父亲存在的重要,父亲的胆识,父亲的经验,都是他所不能及的,他握住父亲发凉的手说:

  “爹,你不能往那条路想啊,咱们家离不开你。”

  杨仁德说:“我怕是挺不过去了。”

  淑英又冲了块大烟水给公爹喝。杨仁德推开碗说:

  “天顺,你总嚷着打日本,爹过去怕你惹祸拦着你,眼下爹看清了,这日本人是非打不可了,你在外联合不少人了吧?好,你们打就打出个名堂,你妈,你小帽叔不能白死啊。”

  “爹,我记下了。”

  杨仁德长吐一口气说:“我唠叨这么多也累了,你们出去吧,让我歇息一下。”

  “爹,我们陪你吧。”

  杨仁德烦燥了:“我要睡一会儿……你们别惹我生气。”

  杨天福与弟弟对视一眼,示意出去。众人刚走到屋外房檐下,就听屋内“啪”的一响。杨天顺身子一震,忙跑回去。

  杨仁德双目紧闭,太阳穴血流不止,大镜面匣枪已从右手滑落在地上,他为不拖累儿女,思念死去的老伴,开枪自尽了。

  “爹……”杨天顺扑在父亲的身上。

  屋内外哭喊声响成一片……

  杨仁德与天顺妈合葬在小屯外的山坡上,旁边是刘小帽的坟。

  杨天福,杨天顺率家人及炮手,齐跪在坟前,因是逃难,连个孝布都没有。杨天福弟兄二人愧疚,流泪表示,待打走日本人,收复大院,再将他们迁回老坟,重新厚葬,想父母,小帽叔能体谅下辈人苦衷,不会怪怨的。最后,杨天顺提议冲天放排子枪,一是致哀,二是表明抗日到底之决心。

  第二天,杨天顺等人向大山中进发,落脚地选在黑瞎子沟,此处人烟稀少,四面环山,小屯中有几处房是杨天顺三月前买下,准备抗日时当为密营,存放粮食、弹药,不想今天派用上了。

  杨天福佩服弟弟有先见之明,交际甚广,想父母故去,他有兄长之责,便叮嘱弟弟操持外面的事,家里由他来照看。他变了,不但对孩子亲热关怀,对淑英也一改以前冷淡。也许是这场劫难,唤醒了他的良知?

  淑英对丈夫更温存体贴了,她学会了烧烟泡,以往她和公婆都反对丈夫抽大烟,可到了黑瞎子沟,她不忍看丈夫犯隐时的难受样儿,她每次给丈夫烧烟光,都限制数量。她还对丈夫说,她愿意永远在黑瞎子沟过下去,苦和累她都不怕,只要丈夫和孩子在她身边,她就满足了。公婆不在了,她特别珍惜夫妻之情,母子之爱,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一个不祥之兆。

  杨天福是不甘心在黑瞎子沟屈生的,他做梦都想回到大院,恢复富有的生活,他几次要回宝和屯看看,都被弟弟拦住,这日,趁弟弟不在,他带大车和炮手去山外拉粮杨家在很多屯子里有粮户,烧锅,吃是不愁的。回来的路上,杨天福又萌生了回宝和屯的念头,他让大车先行进山,自己率三个炮手直奔宝和屯。

  宝和屯失去了往日热闹气氛,屯里静悄悄,几条狗懒洋洋地趴在屯道边,偶而有人闪出,脚步匆匆,一转眼不知蹿进那个院落。时近中午却不见有人出屯。

  杨天福站在高处,一眼看见屯南家中的炮台上,飘着日本的肓药旗,不用说,大院已成了日本人的营地。他与炮手绕到屯东,胡月香家住在屯边,这一阵子,他对媳妇好,但并没因此忘记胡月香,他来宝和屯除了想知道大院的情况,胡月香不能不说也是个吸引力,他想念她,不知她现在境况如何,还有她的老相好,会不会重找上门来?他离鞍下马,说:

  “你们三个在这儿等我,我去胡月香家打听打听屯里的情况。”

  一个炮手说:“屯里有日本人,危险啊。”

  杨天福说:“日本人在屯南,离月香家挺远,不会有事的。”

  “我们陪你去吧。”

  杨天福笑说:“人多眼杂,你们去算咋回事。”

  炮手们也笑了。

  胡月香正在灶前煮粥,突听房门响,回头见是杨天福,她惊喜地说:

  “呀哟,是你个鬼,我在眼皮一大早就跳,不想把你跳来了。”

  杨天福笑说:“嘴这么说,心里不知想谁呢。”

  “你不信就别来。”

  “好,我走。”杨天福转身欲走。

  胡月香拉住杨天福,娇嗔地说:“你个没良心的,真走啊。”

  杨天福张开双臂,抱住胡月香,哈哈大笑。

  两人进入里间。

  杨天福把胡月香推出丈把远,细细地端祥,二十多天不见,胡月香衣服不如以前鲜艳,妩媚的亮眼,白晰的脸宠,丰满的胸,还是那么诱人。

  胡月香说:“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溜进屯。”

  胡月香说:“该死的,你胆子也太大了,这屯子驻满了日本和保安队,要是让他们看见了,还有好吗?”

  杨天福挠了挠头说:“我才不怕呢。”

  胡月香去院门口左右看了看,返身把院门房门插好刚才只顾高兴,现在觉出害怕了。

  “天福,你让我好惦记呀,那天你们从大院冲出去,我猫在李小个家院里,咋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后来日本人从大院往外抬尸首,我上前看了,没有你,一颗心才落下地。”

  杨天顺相信胡月香说的是真话,他不也是同样挂念她吗,他搂住胡月香说:

  “你真的这么惦记我,想我?”

  “我不是你老婆,咋会想你。”

  “我提着脑袋来看你,你就别拿话气我了。”

  “你净说咬眼皮的话,我能不生气。”

  “是我不好。”杨天福在胡月香腮上狠狠地亲咬一口。

  胡月香咯咯地笑起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男人一挨身子她的心痒痒,有说不出来的快活。她用手指点着杨天福的额头说:

  “馋猫,你老婆子不是守着你呢吗?”

  “老婆是老婆,你是你。”

  “啥时候能回来。”

  “这可说不准。”

  胡月香叹息,她渴望与杨天福常厮守在一起。

  杨天福蓦地唬起脸说:“月香,我不在,你不许跟别的人来往。”

  胡月香嘻笑说:“你要是天天能回来,我……”

  杨天福一拍匣枪说:“你不听我的话,我蹦了你。”

  胡月香见杨天福叫起真,忙说:“我等你就是了,瞧你,象个凶神似的。”

  杨天福绷紧的脸皮松驰下来。

  胡月香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擀碗面条,打几个荷包蛋。”

  “我不饿,你烧两个烟泡吧。”杨天福一提起大烟,烟瘾上来了,四肢发软,哈欠不断。

  胡月香端来烟盘,放在炕上,点燃灯,烧起烟肓。

  杨天福侧身躺着,看着胡月香的脸的胸,欲火在升腾,他迫不及待地抓起烟枪,想赶快抽完,添上精神,好与她美美地亲热一番,就在这时,院门“咣当”一响。

  胡月香坐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失声地说:

  “我的妈呀,不好了,小鬼子来了。”

  杨天福推开烟盘,跳下炕,穿上鞋,拨出匣枪,想往外冲。

  七八个日兵蜂拥进院,有的用枪对准窗口,有的来砸门。

  井谷留下平川一个中队和部分保安队,为的是守住这个通往山里的要塞之地,防止杨家父子汇集山里武装反攻。炮台上架着望远镜,不间断地观察四外,所以,杨天福及三个炮手在屯外山坡上的一举一动,都被哨兵看到,报告给平川。后见杨天福独自进了胡家,平川与兰炮头率人出了大院,向胡家偷偷摸去,另派兵绕到屯东,劫击三个炮手。

  胡月香不顾一切地用身子顶住外屋门,连珠炮似的说:

  “天福,你快从后窗户跳出去,别管我,你快跑啊。”

  杨天福蹿上窗台,踢开后窗,刚好一个日兵和一个保安队员从前院绕来,杨天福甩手一枪,日兵中弹倒下,那个保安队员吓得掉头就跑,杨天福跃下,来到高梁杆杖子边,双手用力一分,扒开个洞,钻了出去,顺着杖边,向屯外跑。

  屋门已被撞开,一个日兵挥枪托打倒胡月香,他还要打,被进来的兰炮头拦住,问:

  “月香,刚跑的是不是杨天福?”

  胡月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吱声。

  兰炮头又说:“外面围满了日本人,他跑不了,你这么护着他,日本人还不拿你问罪呀。”

  胡月香骂说:“姓兰的,你真不是人捧,带日本人上我家来折腾,我白和你相好一回了。”

  “我是吃官饭的,日本人派我来,我敢不来吗?还说相好呢,你净拿嘴出溜人。”兰炮头率特搜班几个人,长住宝和屯,协助平川,检查出入山里的行人。他曾来胡月香家几次,都碰了软钉子。

  胡月香说:“兰大哥,你不是当官了吗,今天你放了杨天福,妹妹我咋陪你都行。”

  “你替他求情,敢情你们俩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外面响起激烈的枪声,兰炮头忙跑了出去。

  杨天福刚上屯道,几个日兵迎面扑来,他忙掩在房角外,边射击边退,他想退到一个篱笆院里,从那小院翻过去,便可出屯。

  屯外,高岗处的三个炮手听到枪声,猜出杨天福出事了,举枪纵马冲来,还没等接近屯口,遭到一队日兵拦击,两个炮手落马身亡,剩下的那个炮手,打了一梭子,来不及再装子弹,掉转马头便逃。

  杨天福退到小院边,四周出现了持枪人,他被包围了,不,此时就是敞开一面,他也跑不动他,他腿发软,身子发虚,这是他长时间抽大烟的后果,他绝望了,惊恐万状。

  平川手持战刀,指挥士兵逼近,他已下令活捉杨天福,亲手处死杨天福,以泄二道沟水坝被扒及他在胡月香家受辱之仇。

  杨天福举枪的手抖动着,怎么也瞄不准平川,子弹射击,打倒平川身边一个人,他再扣动扳机,已不响了,他想压子弹,身后已扑上两个日兵,夺下他的枪,按住他。

  平川站在杨天福面前,嘟噜一串日语,日本兵放开杨天福。

  杨天福算得上条汉子,他不甘趴在平川脚下,挺站起来,怒视平川。

  平川狞笑说:“你是我的败将。”

  杨天福说:“妈的,老子大意了,才落在你们手里。”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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