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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血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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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的光泽在逐渐消去眼皮象有针线穿连着,往一起缝合,不,不能这样闭上眼睛,她努力地坚持着,欲把心中最后隐密说出来,那是……那是在碾子沟外的深水潭边,姐姐与身着尼服的秀芳对站着,秀芳出外化缘,绕路来看姐姐,姐姐让妹妹陪着来潭边的一个坟前,给丈夫烧纸,秀芳问姐夫是怎么死的,姐姐说是杨仁德打死的,至于其中姐姐不说,她只说丈夫鬼魂缠住她,让她去陪伴他,她说怕他,又躲不开他,她呓语说只有死了才能心净,可是又舍不得小凤,她哭求妹妹抱走小凤,还没等妹妹答应,她掉头跳下潭中……###在弥留之际,仿佛又看到潭水里起伏的飘动的黑发,她惊喊:

  “姐姐……”

  “二姨,你在喊谁,是喊我妈妈吗?”林小凤摇着二姨的胳膊。

  ###神志又转向林小凤,尽最后气力说:

  “小凤,记住,你……爹是杨……杨仁德杀死的。”

  “啊,二姨,那我妈妈呢,她是……”

  “你妈妈她……”

  “二姨……”

  ###已合上眼睛,脸色安祥,无丝毫痛苦之态。

  

血证(30)
三十

  董二鬼头回到大院,马上被送回家养伤,杨仁德欲请郎中,董二鬼头说他在全生堂多年,稍懂医道,自己料理一下,过几天会痊愈的。

  杨天顺把与川岛订下的“协约”说给父亲听,杨仁德没有怪责,他明白川岛是在用“全生堂”逼迫他,他叹息说,只好守着土地,山林吃饭了。

  这天,贾老四回来了,杨天福不由纷说抽了他一顿鞭子,好象“全生堂”断送在他手中,贾老四说日本人怕他反抗,事先把他捕去,他不敢说在福春院被抓去的。他解开衣襟,身上确有伤痕,他说是夜里磨断绳子,越墙而逃。

  大院的人那里知道贾老四经不住白树坤的拷打和大洋马的诱惑,已投靠了白树坤,受命潜回大院,随时报告大院的动向,贾老四是大院的老炮手,所以大伙儿未怀疑他,他回来后,常在大院里散布日本人如何强大,有连排子机枪,还有碗口粗的钢炮,这引起杨天顺的警觉,找来贾老四问他是否害怕日本人,若怕就另选个地方,贾老四忙说不怕,愿意留在大院。从此贾老四再也不敢信口开河了。

  杨天顺对贾老四起了疑心,让一个信得过的炮手,暗中监视贾老四的举动。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入冬,头场雪还未落下,杨天顺做了一件大事,自此拉开了与日本人战斗的序幕。

  一日,屯里上山打猎的人说,在离宝和屯五十里的山沟,有几个日本人搭下帐蓬,在附近山头画图埋下木牌。

  杨天顺猜出这是日本的测量队绘制地图,供日后军事进入和围剿山里抗日队伍之用,这阵子日本人咄咄相逼,他正欲寻找机会打击日本人的锐气,便瞒着父亲,哥哥选了李九等八个炮手,骑马出屯,对家里人说去看朋友,他常去山里,家人已不以为然。中午时,来到日本测量队所在的山下,炮手们听说日本人就在眼前,抽出匣枪,压上子弹,情绪非常高涨。

  杨天顺心里即兴奋又紧张,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指挥战斗,他对炮手们说,不能放掉一个日本人,并叮咛事后不许对任何人讲。

  炮手们郑重地答应下来。

  初冬的山恋早已脱下绿装,林木稀疏,草茎枯黄,山风吹来,树叶凋零飞落,一年年堆积着,腐为软绵的松土,枯烂的树干,横倒竖卧,此时登山颠四望,给人以凄凉之感,似乎天空也变得昏黄低暗。

  杨天顺等人爬上一道山梁,发现对面坡地有一顶帐蓬,出口朝向坡下,旁边拴着几匹马,不远处架起一堆火,一缕炊烟缭绕升起,四个身着黄大衣的人,围着火架上的吊锅,手端猪腰子饭盒,狼吞虎咽地吃着。

  杨天顺暗喜赶个巧,若不是吃午饭,日本人测量时东一个西一个,不好下手,他已打探好,有五个日本人,眼前却只有四个,另个在帐蓬里?夜长梦多,等不得了,他让炮手散开,成扇形从下往上兜,并告之以他枪响为号。

  日本人的锅里炖的是野兔肉,他们边喝边吃。

  杨天顺等人在树后闪跳着,悄然接近,最后连日本人喝酒的稀溜声都听得见了。

  一个日本人探身取木头,抬头看见了树后的人,他先是一愣,继而大喊一声,起身往帐蓬里跑,大概是想拿枪。

  杨天顺扣动枪机,一串子弹打倒那个日本人,其余三个日本人扔掉饭盒,抽出手枪射击。李九等人匣枪齐射,又有两日本人毙命,剩下的一人连滚带爬钻进帐蓬,操起棵大枪,向外乱射。杨天顺叫炮手隐蔽,他想探头寻看,一颗子弹飞来,把树干蹦掉一块皮。

  李九连放几枪,都打在日本人推出做掩体的行李上。

  杨天顺示意李九吸引住那日本人,他弯腰向右边跑去,从侧面迂回,在离帐蓬数米处,他就地一滚,刚好滚到帐蓬口,那日本人听见动静,扭头想看,杨天顺的匣枪响了,那日本人的头飞散出一片血雾,四肢抽搐几下不动了。

  李九等人跃起,冲进帐蓬,里面除了行李,工具,并不见人。

  一个炮手说:“妈的,太不经打呀。”

  李九问:“天顺,不说五个吗,咋少了一个。”

  杨天顺也在纳闷,他站在高岗处四外寻望,说:

  “那儿还有人。”

  沟趟子的林中有一顶小帐蓬,因被树遮掩着,不易看出来。

  李九挥手率炮手向小帐蓬扑去。

  这时,小帐蓬那边响起马蹄声,一人骑在马上,顺着干涸的小溪,向山下跑去。

  杨天顺忙到帐蓬后解开一匹马,顾不得上鞍子,翻身一跃,追击逃者。

  李九等人回来拉马已来不及,只好打枪助威。

  那个逃者见后面有人追来,一提马头,斜插入一条山径,看得出此人对这一带熟悉。

  杨天顺骑着光背子马,身子不稳,连打数枪都未击中。

  前面逃者俯在马背上,不时打马,又不时躲避拂面挡眼的枝条,速度相对地慢了。

  两骑距离越来越近。

  杨天顺举起枪,忽然发现逃者长发飞扬,是个女人,再看那骑马姿势,他大吃一惊,莫非是……他不敢开枪,但这样下去不知要追到什么地方,他心一横,照准前面的马臀,连开两枪,就见那马失蹄栽倒,把骑者抛在地上。杨天顺马跃近前,匣枪对准那人。

  那人爬起来,提着手枪,她已觉出追者站在背后,不肯转过身后。

  杨天顺从背影认出是田虹,忙下马,惊讶说:

  “果然是你。”

  田虹手枪落地,仰起脸说:“你开枪吧。”

  “你看看我是谁,我是杨天顺。”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谁敢袭击我们呢?”

  杨天顺看着地上手枪,明白田虹刚才不还击,是早已认出了他。

  “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田虹冷冷地说:“我是做了你的俘虏,但我什么也不会讲的。”

  杨天顺一怔,他实在没想到会与田虹在这种场合见面,该怎么处置她呢?他狠不下心杀她的。若放了她,她回去报告,日本人决不会善罢干休,那样受连累的就不是他一人了,恐怕全家都得……

  田虹转过身,汗水,尘土弄赃了她往日洁净的脸,头发蓬乱,树枝划破了她前额,脖颈,那模样很狼狈,也很可怜。

  “你不杀我,我走了,你别后悔。”

  杨天顺的头扭向一边。

  田虹抬脚便走。

  杨天顺冲口喊说:“站住!”

  田虹停下。

  杨天顺好不气愤,他真猜不透,田虹到底是被什么迷住心窍,这样铁心为日本人效命。

  “你想去哪儿?”

  “回太平镇。”

  杨天顺吼骂说:“混蛋,你是个混蛋,你就不能离开日本人吗?你说为什么,为什么。”

  田虹嘴唇哆嗦,不知是想驳斥,还是想回答。

  杨天顺又说:“我再问你一遍,你能不能不回去。”

  田虹不加思索地说:“不。”

  杨天顺说:“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田虹闭上眼睛。

  杨天顺脸色铁青举起匣枪,对准那张熟悉的脸膛,细细的眉心,他的手巨烈地抖着,最终还是沉重地垂落下来,食指扣紧,“哒哒……”子弹射入脚边的泥土里。

  田虹慢慢睁开眼,目光没有丝豪惊色。

  杨天顺大声说:“滚,滚到日本人那儿去吧。”

  田虹走了几步,猛地转身扑上来,抓住杨天顺的胳膊说:

  “天顺,我……”

  杨天顺握住田虹的手,转而又放开,片刻,他用近似乎哀求地口吻说:

  “田虹,留下来吧。”

  “天顺,你不要再难为我了……”

  杨天顺感伤地说:“你的话应验了,我们真的成了敌人。你走吧,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杨天顺往回走了,他走得很慢,象个醉汉。

  田虹目送着,泪水无声地流下,她捡起手枪,骑上杨天顺留下的马,向山下跑去……

  日本测量队被歼,井谷暴跳如雷,这支测量队隶属关东军特务部,井谷本想派兵保护,测量队长不同意,说那样目标大,只让田虹陪着。

  多门来电问询,声称要给井谷严励的处分。井谷如热锅上蚂蚁,想抓获袭击测量队的人,苦于没有线索。

  田虹活着回去,但没讲出真相,她说多亏与测量队分开住,不然也难以逃脱。井谷见田虹脸上有伤,衣着不正问是什么人干的,田虹说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包围了测量队,她推测这些人是图财害命的胡子。

  井谷相信了。

  川岛却因此对田虹产生了怀疑,联想起田虹两次去孙家大院谈判,和收买“青山好”,都没有成功,认定有意拆开拓团的台,他把田虹在太平镇的工作表现写出来,通过拓殖委员会转交给关东军特务部,特务部下令调回田虹,准备给予纪律制裁,派往别处。

  田虹接到命令,不惊不怪,临行前她来到黄营,请求黄汉国将一封信转交给杨天顺。黄汉国怕其中有诈,不肯接受。后见田虹言辞恳切,眼中带泪,便收下了,派人把信送到宝和屯。

  杨天顺放了田虹,虽相信田虹不会出卖他,心里还是怕给家里惹来祸端,就在这时,他接到田虹的信,急忙展开,刚看了信首,心便被揪住了:

  天顺,我亲爱的朋友,我一生最敬重的朋友,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太平镇,离开你,永远地离开了,行前,我几次抑制不住想去你处,与你倾谈,与你告别,但我不能去,因为我知道,我们若见面,恐怕还得争执,而一争执起来,我心中的话就不能尽情倾吐,那样我死也不会瞑目的。还是让我把要说的话都写在纸上吧,就当我们是在面对面相谈着。而今,我将首先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个中国姑娘,我及我的父母都是日本人,我叫山崎朋子,田虹是我工作的名字。我真实的身份是关东军特务部的特务。说到这儿,你也就不应奇怪,我为什么来太平镇,为什么劝你和你的父亲与日本人合作,又为什么不接受你的奉劝脱离开拓团了吧。其实,以你的精明头脑,早该看出我的真实面目。我曾用我们会成为敌人的话暗示你,你却依然蒙在鼓里,直至最后相见你放我逃生,还被我蒙骗着。现在一切都明了,我们没必要争执了,也没机会争执了。

  天顺,我亲爱的朋友,我请求你,让我们暂时抛开国籍和我们敌对的立场,谈谈自身吧,从我们初识到现在,我总想,人的感情实在是奇特的,我曾自问,为什么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把你的影子印在心中,是你的美貌,是你的谈吐,还是你的性格,至于是那一点吸引了我,我至今也说不清。我曾与许多日本、中国的男士交往过,但从没动情,唯独你引发了我的爱心,你看到这里,会不会耻笑我呢?天顺,我求你千万不要耻笑我,不,就是你耻笑我,我也要大声对你说,我爱你,真心地爱你,。至此,我还没有丢下天真的念头,倘若你是日本人或我是中国姑娘,那该多好啊,我们会没有任何障碍地走到一起,我想,我们若成为夫妻,那一定是人间最美满的一对,我多次在梦中描绘我们婚后的生活,你喜欢读书,那么还照旧读你的书,我作为妻子会伺侯好您的,你知道吗,日本女人有着良好的美德,她们以丈夫的满足为幸福。我为您做饭,为您洗衣服,还为您……只要您在我身边,我什么苦都能吃,啊,我想得多么美好,写到这里我笑了,笑得流下泪。我知道这是梦幻,唉,是战争使我们得以相识,又是战争使我们不能结合,我真想问一问,战争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天顺,我亲爱的朋友,你是否还在想着山上相见的一幕,那时,我真希望你一枪打死我,死在所爱人的手里,对我来说是幸福的完美的解脱,可你没那样做,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你怒吼着问我为什么不离开日本人,我想说出实情,但怕你承受不住打击,现在想来真可笑,那种时刻,我还想在你头脑中保留我原有形像,怕你把我从心中抹下去,更怕您说出不爱我,痛恨我的话,现在您再说什么,我就不在意了,因为我已听不到了,而听不到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天顺,我亲爱的朋友,我曾劝你与我们合作,你不听,而今你拿起武器与我们为敌,对此,我不想责备你,站在各自民族立场,你是对的,正如我拒绝您的要求也有着充分的理由。但你是我爱恋的人,不管听劝与否,我要说的是,日本是强盛的,仅靠你一介书生和几棵枪的抵抗是没有作用的,相反会丧失性命,我不在意我的离去,却担心你有什么不幸,你不能死,应该好好地活着,请相信一个日本姑娘的衷告吧。此时此刻,我不知该怎样述说我的心情,你知道吗,短短的一信,我竟写了一天一夜,我是不喜欢流泪的姑娘,上天在惩罚我,让我今生的眼泪都在此时流尽。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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