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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血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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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房西屋,小桃红正与罗三还有两个女人打麻将,听外面有枪声,罗三想出去看看,刚转过身,惊呆住了。

  姚翠莲踹开门,枪口寻找仇人,却不见白树坤,她对身边的郑老疙瘩低语几句,郑老疙瘩忙去另外的屋子搜寻。

  小桃红也是一惊,不过,她还算见过世面,问罗三。

  “这是咋回事儿,你认识她?”

  罗三摇头,他一时没认出姚翠莲。

  小桃红站起来,问:“你们想干啥儿,你们知道我是谁?”

  姚翠莲冷笑说:“你不就是孙会长的小老婆吗?”

  小桃红神气地说:“认得我还不出去,不怕我当家的找你们算帐?”

  姚翠莲问:“听说过‘青山好’吗?”

  小桃红遭针似的尖叫着:“啊,你们是胡子?”

  罗三揉揉眼睛,一拍大腿说:“哎呀,这不是小莲子吗,你……你咋干上这个?”

  姚翠莲横了罗三一眼,她同样恨这个帮白树坤欺骗她的坏蛋。

  小桃红面呈愠色,她以为是罗三勾来“青山好”,想绑她作肉票。

  “她是白队长……”罗三怕小桃红误会他,想挑明了,话一出口,他意识到这事儿重提,会引起姚翠莲发怒,他不敢说了。

  小桃红猜出姚翠莲是谁了,白树坤把姚翠莲弄到太平镇,一直蹒着她,后来姚翠莲跑了,她才知道真相,为此把白树坤闹了一通。

  姚翠莲问:“姓白的在哪儿?”

  小桃红不肯说出相好的行踪。

  姚翠莲急着去找白树坤,喊说:“来人,把他们捆起来。”

  另两个女人做揖求饶,说她们是罗三找来陪小桃红玩麻将的,姚翠莲放走这两个女人。

  罗三被缚住双手,怕姚翠莲枪毙他,带着哭腔说:

  “小莲,咱们好歹一个屯子住着,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去太平镇的事,我也让姓白的骗了,我真不知他想对你……我和你爹是老哥们儿,你就放了大叔吧。”

  姚翠莲说:“你是啥样儿人,我还不知道,今天我叫你认识认识我。”

  “小莲,大侄女,你不看我,也得看看我那五个孩子和你婶子,你真把我蹦了,她们可咋活儿呀。”

  姚翠莲本想把罗三绑回去,不要他的命,也割下他一个耳朵,给他留个记号,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禁一动,临下峰前,她请求林小凤,到七里河不要抢夺,不要打骂庄稼人,她不爱父亲和后妈,但对生养她的地方还是怀有深深的感情。

  罗三跪下说:“小莲,饶大叔一命吧。”

  这时,林小凤、乔五更、郑老疙瘩进来,说没找到白树坤。

  姚翠莲想了一下,对罗三说:“你要是说出白树坤的去处,我饶你不死。”

  罗三忙说:“我说,我说,他去了小磨屯。”

  小桃红气骂说:“罗三,你个挨千刀的,等树坤回来……”

  乔五更推了小桃红一把说:“你是姓白的啥儿人,这么护着他,别当你是娘们儿,有钱照样绑走。”

  罗三只顾自己活命了,说小磨屯有人往山外捣卖木材,白树坤带炮手去追查此事。

  林小凤问清小磨屯离这儿十五里路,说不能等白树坤回来,她让郑老疙瘩出外拢队,屯口卡子不撤,小桃红先押在七里河屯,乔五更要求留守,林小凤同意了,随即率大队直扑向小磨屯。

  小磨屯十几户人家,地处高岗。

  林小凤绺子赶到小磨屯,还没等上坡,白树坤的一个炮手发现了,喝问林小凤是那路人马,林小凤并不回答,炮手打来一枪,回头就跑。

  白树坤正在一户人家里审问偷木头的人,突听枪响,忙跑出来,见一队人马由远而近,当头的那人骑匹白马,披着红斗蓬,他大惊失色,他早听说“青山好”的大当家就是这种装束,与披斗蓬并马头的那位也是个女人,他虽看不清她的面孔,但他马上意识到她是谁,他吓得魂飞胆破,跳上马背,向屯北策马奔逃,几个炮手也怆惶紧随着。

  姚翠莲眼睛盯住白树坤,紧踹马蹬,手中匣枪,连射不止。

  前面一个炮手中弹落地,其余炮手不住地还击。

  白树坤顾不得掏枪了,他熟悉这一带地形,马跑得又最快,出屯后折入一条小径,再往前数里地,越过一道山梁,便是通往县城的大路。

  炮手们也四散开,各自逃命。

  林小凤勒住马头,望着分出的三条大小路,不知往哪能儿条路追好。

  姚翠莲说白树坤肯定奔大路逃去,主张顺大路追。

  林小凤同意姚翠莲的判断,猛地一磕马肚,白马四蹄奋起,如飞一般,把其他人甩在后面,当攀过一道山岗,果然发现前面有两个逃者。

  姚翠莲怕林小凤吃亏,紧着打马,也追不上。

  林小凤待与两个逃者拉近距离,才抽出匣枪,她的枪法儿极准,枪响见肉,但她却没射击,姚翠莲已对她说了,要活捉白树坤,她不知两人中那个是白树坤。

  两人逃者连连回头放枪。

  林小凤不加理会,相距约一箭之地时,一个炮手又侧过身时,林小凤瞅准机会,“啪”的一枪,那炮手手腕被击中,匣枪落地,另个炮手吓得缩着脖子,频频打马,可是晚了,林小凤的马已追上,在从他身边掠过的瞬间,挥手马鞭狠狠地抽下去,那炮手哎呀一声,翻落马下。腕子滴血的炮手不敢再逃了,忙主动下马,身子抖个不停。

  姚翠莲等人赶到。

  林小凤问:“翠莲,你看哪个是姓白的?”

  姚翠莲仔细看过,摇摇头。

  受伤的炮手说:“白……白队长顺小路跑了。”

  “那条小路?”

  “就是刚出屯右边那条。”

  此刻再返回去追已不可能了。

  姚翠莲怔然,又气又恨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林小凤安慰说:“跑了和尚跑不少庙,没有碰不着的时候。”

  郑老疙瘩说:“把这两个小子宰了吧。”

  林小凤说杀了也没啥儿用,让人收缴下匣枪,放掉两个炮手。而后率队回七里河。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来抓白树坤时,七里河发生了一件令人可气的事。

  乔五更在林小凤走后,把罗三关入碾房,姚翠莲说等到回来后验正罗三的话再做处理。屋里只剩下他与小桃红了,他之所以要求留下,就是冲小桃红,他第一眼看见小桃红,就有些稳不住神,他在山里闯荡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俏美的女人,林小凤和姚翠莲除外。他围着小桃红转了一圈,想问她几句话或逗她取乐。

  小桃红是玩弄男人的老手,乔五更不主动挑逗她,她还想引他上勾,借以逃脱,她先妩媚地一笑,娇声说:

  “呀哟,疼死我了。”

  “疼?哪儿疼呀?”

  小桃红厥着嘴说:“我的手给绳子勒得太紧了,好大哥,可怜可怜妹妹吧,你不敢解开就给我松一松,我一个女人还能跑了咋的?”

  乔五更没容多想,解开了小桃红手上的绳扣。

  小桃红揉着白白的手腕说:“好大哥,你们太狠了,把我的手都勒红了,你瞧呀,瞧呀。”

  乔五更被小桃红这几句话撩拨得心直痒痒,凑近前细看着。

  小桃红脸贴着乔五更,娇嗔地说:

  “我知道你不会心疼我的,我要是你老婆,你早给我揉揉了。”

  乔五更笑说:“谁让你和姓白的掺合到一起了。”

  小桃红说:“我是搭他的大车来串亲,我也不是他的人。”

  “你不是孙贵发的小老婆吗?”

  “我……我是到是,可那老东西待我一点也不好,一不顺心就打我。”小桃红象个绝妙演员,说着眼圈还红了,咽声说:“我就是为躲他,才到这儿山沟来。”

  “我不信,你这么招人喜欢,他舍得打你?”

  “好大哥,不信你看啊,这就是他掐的。”小桃红解开领襟,露出半个酥胸,乳峰上方还真有块青紫伤处,这是昨晚她与白树坤撕闹,不小心磕碰的。

  “可不真咋的。”乔五更眼睛都直了,他看着那白晰高耸的双乳,心中有一种冲动。

  “我好命苦啊。”小桃红两手捂住脸,啜啜地哭了,眼睛透着指缝观察着乔五更。

  乔五更是吃软不怕硬的汉子,被小桃红的哭述打动了。

  “好大哥,求你救救妹妹吧,我看出你是个大官,你说一句话妹妹就有活路了。”

  “我……我说啥儿呀?”

  “你让他们把我放了吧。”

  “这……”

  小桃红抓过乔五更的手,摇着说:“我知道你们绑走我,想让我当家的用钱赎,他巴不得我死,好再找一个小老婆,他不会赎我的。”

  乔五更觉得小桃红的手很滑润,很柔软,他不自禁把另只手放在小桃红的手背上说:

  “等我们大当家的回来,我说说情,她心肠好,会放了你的。”

  小桃红深知她的色相对猫儿找腥的男人有作用,忙说:

  “好大哥,我不信你这点小事都做不起主。”

  “我们绺子的规矩……”

  小桃红把乔五更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说:“啥规矩不规矩,你放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

  小桃红破涕笑了,说:“妹妹不是没心肝的人。”

  “我放你走了,你想报答,我上哪儿找你呀。”

  “我的好大哥,你心眼儿太实了,你咋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现时报答你。”

  “是真话?”

  小桃红咯咯地笑了,脸腮还飞上红晕,说:

  “你出外看一眼,别想有人来。”

  乔五更不用再细问了,这小桃红是想……他自抑不住了,走到院门口,对守门的说,不许任何人进来,他要审问小桃红,而后回到上房,一抬头愣住了,眼前婉如飞出一片霞云,那小桃红仰在炕上,几乎是一丝不挂,笑眯眯地看着他。

  “来呀,我的好大哥。”小桃红张开双臂。

  乔五更后背象被猛击一掌,扑上去……

  半个时辰后,乔五更押着小桃红走出老烧锅院,守门的想问,但一看乔五更沉着脸便敛住口。乔五更一言不发把小桃红送出卡子,当欲火泄尽,他后悔不该答应小桃红,可是话已出口再反悔那还算马上的汉子吗?

  小桃红说在附近屯子有亲戚,其实她一出屯就躲进高粮地,她怕被“青山好”的人重新抓回去。

  林小凤率队回到七里河屯,已日近黄昏,她在路上与姚翠莲商量好了,绑小桃红为肉票,让孙贵发拿白树坤或一万块大洋来换人,这样也不枉此行。在老烧锅院外,守门的说小桃红被乔五更带走了,林小凤打个愣,派人去寻乔五更和小桃红。不一会儿,乔五更在两个汉子半挽半拖下回来了,他自知做错了事,在屯里小铺喝了一厅酒,以此壮胆。林小凤皱眉问:

  “那个肉票呢?”

  乔五更脑子还是清醒的,低垂着头,不敢回答。

  “你到说话呀?”

  “我……”

  林小凤想到了什么,惊问:

  “你把她放了?”

  乔五更简直无地自容。

  林小凤气白了脸,说:“你……好个乔五更,你敢……”

  郑老疙瘩说:“乔二哥,你在绺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咋干这事儿?”

  乔五更抱头蹲下,说:“我……我不是人。”

  林小凤吼说:“站起来!”

  乔五更身子一抖,站起来。

  林小凤的手下意识去摸枪,姚翠莲忙上前,按住林小凤的手,小声说:

  “大当家的,有话回去说吧。”

  林小凤咬牙切齿对乔五更说:“先提着你的脑袋。”

  郑老疙瘩鸣枪拢队,守门的问姚翠莲,如何处置罗三,姚翠莲想,虽没抓住白树坤,但罗三说的是实话,因有言在先,又想到他的一家人,便让放了罗三。

  屯里不少人远远地围看,他们已认出姚翠莲,交耳接耳议论着,不敢靠前。

  姚翠莲想与屯里的叔叔、大爷儿、婶娘,还有一些平时要好的姐妹说几句话,又一想,说什么呢?她已不是从前那个提筐挖野菜的丫头了,自然也不想以从前的面孔出现在乡邻的面前。

  “让我看看,是我闺女吗?”姚连富拨开人群,向前走来,身后跟着短个子老婆和两个孩子。

  姚翠莲看见家人,心里一阵颤粟。

  姚连富走到近前,张着手说:“小莲,真的是你呀,你……你咋当上胡子啦?”

  姚翠莲想反问,我咋当上,你还不知道?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姚连富心中不无痛苦和愧疚,说:“都是爹不好……小莲,咱家几辈清白,你当上胡子,老祖宗在地下会怪罪我呀。”

  姚翠莲心里难过,表面还是平静地问:

  “那你说我干啥儿,当窑姐儿?”

  矮个儿女人扯了下丈夫衣袖说:“你看小莲骑大马,挎着枪,吃香喝辣的,多抖神啊,咱有这样个闺女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姚翠莲狠狠地瞪了后妈一眼。

  两个弟弟怯生生喊姐姐。

  姚翠莲把两个弟弟揽在怀里,泪水盈眶,竭力强忍着。

  屯里的聚上来,看着这场面,叹息着,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姚连富和矮个女人。

  姚连富说:“小莲,听爹话,咱不干了,跟爹回家。”

  姚翠莲冷笑说:“我回去,你还不把我再卖了。”

  矮个女人说:“是呀,你让小莲回家,你能供她吃穿啊,小莲呀,以前的事你别怪爹妈心狠,咱家太穷了,这不眼看上秋了,你弟弟连件衣服都没有。”

  姚翠莲两个弟弟,稍大的穿条破裤子,小的光着身子,姚翠莲记得,亲妈在世时,家这样穷,只怪父亲染上抽大烟的恶习,后妈来家,也好吃懒做,才穷到这份儿。

  林小凤和绺子的人站在一边,并不搭话。

  姚连富又说:“小莲,听说你要绑白队长,这还得了,那白队长可是好人,你跑了人家不怪不说,还让我在木场管帐,咱们不能干丧良心的事啊。”

  姚翠莲顶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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