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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血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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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连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去扶老婆,手让老婆抓破了,他气得骂女儿说:

  “都是你,这么大了,还让我操心……快给你妈跪下。”

  姚翠莲倔强地说:“我不跪,我就不跪,我没有妈,我妈早死了。”

  小个子女人把本来脏乱的头发抓得更散了,尖声地说:

  “你恨我死,我死去,我早活够了。”

  姚连富打了女儿一个嘴巴说:“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姑娘。”

  姚翠莲盯盯地看着父亲,如果在往日,父亲打她骂她,她不会记恨,此时,父亲不但不护着她,反而……父亲这一掌打醒了她,她明白了,这个家已容不下她了。既然父亲后妈都想赶她走,她还赖着干什么?走,死也不回这个家了,她缓缓地说:

  “我去,我去。”

  小个子女人不哭了,姚连富也不喊了。

  罗三欣喜地说:“还是小莲懂事听话。”

  白树坤对姚翠莲说:“想好了,可不许再往回跑呀。”

  姚翠莲心凉个透,凉得如块冰,说:

  “就是下窑子我也去。”

  姚连富苦着脸说:“小莲,爹……”

  姚翠莲决断地说:“我没有你这个爹。”

  白树坤说:“老罗,咱们走吧。”

  姚翠莲也随着走了,当天夜里,她宿在一个姐妹家,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肿着双眼上了路,这回她连家都没看一眼,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小山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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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13)
十三

  川岛将宝和屯两边宋歪鼻子的地租下了,又沿铁路两边买了一些地,大批开拓团开进来,分散成几个部落,最大的部落是二道沟。

  二道沟有五十多户人家,几乎都是宋歪鼻子粮户,宋歪鼻子把地抽回去,使他们叫苦不迭,川岛为建立清一色日本拓民屯子,采用威逼和强行掠夺手段把二道沟的老住户都驱赶出去,就连宋歪鼻子也在外屯买了座小院,坐吃山空。有一次杨仁德碰见他,劈头一顿骂,宋歪鼻子不敢还嘴,他也后悔了,但契约一签五年,经官都打不赢。

  日本拓民在本国都是安份的贫苦农民,到了东北后,善良的面目不见了,换之是一副凶相,他们耕种中国的土地,还觉得比中国人高一等,这是日本实行军国主义教育的结果。不过,他们内心也很空虚、害怕,用铁丝网把住处圈起来,下地干活儿时,都是集伙成群,男子手提着三八大盖枪,若见本地人手拿着镰刀,他们忙子弹上膛,虎视眈眈,好象镰刀随时会飞过来。他们把大片土地改成稻田,引来河水,插秧时,屁股蹶得老高,头低得挨近水皮,一摄摄往池里插。本地人祖辈种的是高粮、大豆、苞米、谷子,见日本人在水里种田,都感到惊奇,想凑近看看,日本人挥手双扔石头。

  二道沟的日本拓民,在屯口日夜设岗,不让本地人通过,有的个别拓民还到宝和屯偷鸡摸狗,调戏妇女。宝和屯以前不敢说路不遗失,但偷盗的事确实很少发生。他们忍不下这口气,抓住进屯的拓民便打个鼻青脸肿,日本人吃亏不甘罢休,结伙持枪来宝和屯闹事,领头的是平川。

  平川是太平镇开拓团本部的警备指导员,因为二道沟常与宝和屯发生磨擦,他便常驻二道沟,也就是说,他是二道沟最高的长官。拓民干了不光彩的事,他非但不训斥,反加以称赞,说这是勇敢的行动。

  宝和屯除了杨家大院,还有不少养枪的猎户,他们听说日本人持枪来了,自动聚集,持枪与日本人对恃,不让日本人跨入宝和屯一步。双方矛盾日益激化,随时会发生流血事件,就在这时,田虹在川岛授意下,来宝和屯杨家大院登门拜访。

  川岛攻于心计,他清楚知道,拓民若与宝和屯的人开火,但力量悬殊,而且很可能使刚在二道沟站住脚的开拓团,被当地人赶出来,那样,他的苦心就付之东流,拓殖委员会一定要怪责他的。他对宝和屯的百姓恨不得杀光而后快,但现在不是时候,他相信这一天会到来的。他已从侧面了解到,杨天福已扬言,日本人敢碰杨家大院,他就率人铲平二道沟,这无异是一种鼓动,他对田虹说,杨仁德不但在宝和屯有威望,在望云山一带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有杨仁德出面,才能平息宝和屯的排日情绪。他不能前往,是因上一次与杨仁德接触,没有取得成果,险些酿成事端,田虹就不同了,她虽然是开拓团的特别巡视,但谁也不知道她是日本人,更有利的是田虹与杨天顺结为朋友,若杨天顺能穿针引线,事情肯定会顺利的。

  杨天顺见田虹来访很惊讶,他从亮甲峰回来,便不打算去太平镇,杨仁德已让董二鬼头复任全生堂掌柜。他想返校,同班好友来信说校方新规定,休学超过一个月,想不留级,须经过补考。他只好等下学期了。

  “天顺,听说你遭了劫难,我早想来控望,因公事去趟省城,拖到今日才来,你不会怪我吧?”田虹西服洋裤,高跟鞋,这身装束在宝和屯绝然看不到的。

  “田小姐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杨天顺与田虹握手,这番举动也令人瞠木结舌。

  田虹说:“你家果然气派,可你从未对我介绍过。”

  杨家大院掀起不大水小的波澜,人们争相地传告着,争相地走出来或近或远地看着田虹,相互间小声地议论着。

  “你看她的鞋,后跟那么高,也不怕崴了脚脖子。”

  “他是谁家的姑娘?太平镇来的?八成是少东家在外定亲了。”

  “听说这姑娘在开拓团里做事。”

  “是日本娘们儿?”

  “不,是中国人。”

  田虹见有不少人围看她,并不急于进屋,说:“你家的人好热情啊。”

  杨天顺不自然地笑了笑,他能说什么呢。

  淑英一反往日的腼腆,从上房快步迎出来,她见田虹与杨天顺那么亲热,认定与杨天顺的关系不一般,在她看来,姑娘若跟那个男人拉手,便终身属于那个男人,眼前这个姑娘真的是小叔子要娶的媳妇,她做嫂子的要拿出嫂子的样儿,她拉住田虹的手笑说:

  “妹子来了,大热天走累了吧,快进屋。”

  杨天顺说:“这是我大嫂。”

  田虹甜甜地说:“大嫂好。”

  淑英连声应好,她立时喜欢上田虹,携田虹走入上房,把田虹按坐在椅子上,给田虹拿来扇子,又倒碗凉茶,忙忙碌碌,好个欢喜。

  田虹说:“大嫂,你再忙,我就不好意思了。”

  “不忙,不忙,对了,你们俩先坐着,我出去一下。”淑英说着走出上房,小跑到公婆住的小院,没进门就喊:“妈,大喜呀。”

  天顺妈正坐在院里树荫下摆纸牌,这是她唯一的乐趣爱好,她抬起头嗔怪地说:

  “你风风火火地喊啥儿呀。”

  淑英对公婆极孝敬,她见婆婆不悦,忙收敛自己的慌张,稍停,她低声说:

  “妈,有一个姑娘来找天顺,正和天顺在前屋唠喀呢。”

  天顺妈精神一震,问:“咋样儿个姑娘。”

  淑英描绘一番。

  天顺妈站起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淑英提醒告诉公公,天顺妈乐颠颠跑进屋,又跑出来说:

  “走,我去看看。”

  “妈,他俩正唠着,你去好吗?”

  “当妈的还不行看儿媳妇,唉,天顺真的娶上媳妇,我啥儿愁事都没了,你爹总张罗着给他订亲,他不干,说自己找,这回找着了,我能不看?”

  一个伙计进来说少东家请父亲到上房,有客人求见。

  淑英对婆婆说这客人就是那姑娘。

  杨仁德侧着耳朵注意听窗外说话,刚才老伴进来传报喜讯,他板着脸哼了一声,按说儿子自寻媳妇,这是对他尊严的侵犯,但他深知二儿子的禀性,现时二儿子找了媳妇,也了去他一桩心事,他也急于想看看那姑娘,可让他去上房,似乎有些……照理天顺该把姑娘领这儿来,可又一想天顺请他去,想必有请的原因,近来,他越发地看重天顺。老伴喊他,他磨蹭片刻,还是起身与老伴,大儿媳去了前院。

  田虹见杨仁德和天顺妈进来,未等杨天顺介绍,起身施礼说:

  “伯父,伯母好。”

  这个称呼让淑英一愣,暗想,到底是大地方来的人,当年她初见公婆吓得身子都发抖,给公婆敬第一袋烟,把烟都弄翻了。

  杨仁德端出公爹的架子,坐在正中椅子上。

  天顺妈喜眉笑眼地走近田虹,不住地重复个好字,这个好不是回应田虹的问候,而是夸田虹是个俊人。

  “姑娘多大了?”

  “回伯母的话,刚过二十岁的生日。”

  “家里都有啥儿人?”

  “母亲,还有个弟弟。”

  “听你口音,不象是本地人。”

  “家住旅顺。”

  “旅……旅顺,离这儿多远呀?”

  田虹笑了,她觉得天顺妈问得很有趣,但不解天顺妈真正用意。

  杨天顺脸红了,他看出母亲把田虹误认是未来的儿媳,他给母亲使个眼色,可母亲根本没注意他,他怕母亲再说出什么,那样不但他难堪,田虹也下不来台,他忙对父亲说:

  “爹,田小姐是太平颠开拓团的特别巡视,有事儿找你老商量。”

  杨仁德惊愕,这才仔细打量起田虹。

  天顺妈也一愣,说:“姑娘是给日本人……”

  田虹笑着点头。

  杨天顺听田虹说此来欲与父亲协商二道沟与宝和屯闹冲突的事儿,本想替父亲搪塞,又一想,她拿开拓团薪水,受指派而来,没有个结果也不好回去交差。

  杨仁德对天顺妈说:“我们要谈正事儿,你别掺合了。”

  天顺妈在公开场合绝对听从丈夫的话,忙停住口。

  淑英给在座的人斟上茶后,挨婆婆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田虹。

  田虹说明来意。

  杨仁德沉吟问:“你去二道沟了吧?我真纳闷,不都说日本人吃的精米洋面,红烧肉可劲儿造吗?咋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还在路口又设下卡子,你知道吗?我们这疙瘩设卡子的都是啥儿人,是打家劫舍的胡子。宝和屯不去惹谁,也不欺负谁,可谁要想动硬的,我们老少爷们儿豁出命也得跟他干。”

  田虹一见杨仁德,便看出这是个倔强的老头,不过,她有对付的办法。

  “伯父,我们开拓团有些人做得实在太过份儿了,我是专程来向您道歉的。”

  “你跟我道歉有啥儿用,又不是我屯子的人和你们开拓团过不去。”

  “我知道伯父德高望重,请您出面做番调解。”

  “姑娘,不是我卷你的面子,好多事儿都是开拓团挑起的,我咋说合呀?我总不能让宝和屯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

  “伯父,我若保证开拓团再不侵扰宝和屯,你老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杨仁德思忖着未答。

  天顺妈沉不住气了,说:“他爹,姑娘说这话了,你就应下吧。”

  淑英也希望公爹帮田虹这个忙,可她知道这不是家中事,她不敢插嘴。

  “妈,听我爹说吧。”杨天顺赞同父亲的观点,他对日本人的反感,不是近日产生的。

  “伯父,看在我与天顺是朋友的面子,您不会拒绝吧?”田虹真够灵活,把杨天顺拉到她的阵线里。

  杨仁德瞥了二儿子一眼说:“好吧,我说说看,成不成不敢叫准。”

  “谢谢伯父了。”

  “我看看开拓团的人长的啥样儿。”随着喊声,杨天福大步地走进来,他见对面坐着个俏女子,愣住了。

  田虹猜出来者是杨天福,她对他早有耳闻,但还是客气地说:

  “这位是……”

  杨天顺说:“我大哥。”

  淑英走过去,扯着丈夫的衣角,俯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杨天福坐下来,脸上的愠色消退几分。

  田虹见目的已达到,站起来欲告辞。

  天顺妈忙说:“晌午歪了,姑娘大老远来家,咋能不吃顿饭呢。”

  淑英也说:“妹子不能走,我已让后院灶房炒菜了。”

  田虹转向杨天顺,那目光似乎在问杨天顺同意与否。

  杨天顺说:“田小姐留下吃口便饭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田虹此来一为公事,二是想见见杨天顺,自她在太平镇结识杨天顺,抛开某种目的,就其本意,她喜欢与杨天顺相谈,当

  她听说杨天顺遭到绑架,她心里好不焦急,事后想来,她也说不出她为什么产生这种心情,不过,决不是无名状的。

  杨天顺邀田虹到他房中,他怕母亲过份亲近,也看出父亲有些拘束,哥哥面呈不悦。

  上房屋里,围绕着田虹议论起来,天顺妈一个劲儿夸田虹好,淑英附合着婆母,天顺妈说:

  “这姑娘长得富态,又会说话,日后错不了,他爹呀,吃饭时,咱们再细问问,要是能订下来,咱们得过小礼,会亲家呀。”

  杨天福皱眉说:“妈,她是开拓团的人。”

  天顺妈说:“啥儿开拓不开拓,娶过来她不就成了咱杨家的人。”

  淑英说:“过了门,天顺不会让她去开拓团做事的。”

  杨天福斥责媳妇说:“你懂啥儿,你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

  “我不知天顺还不知?”

  “我看还是让天顺防着点,小日本鬼道,兴许这是个套呢。”

  杨仁德说:“天福说得在理。”

  杨天福从未得到父亲的夸赞,冲媳妇得意地说:

  “咋样儿,爹都夸我说得对。”

  杨仁德又说:“这事儿当那姑娘面不能再提了,过一阵,我问问天顺,眼下世道乱,凡事都要加小心啊。”

  天顺妈说:“这是娶媳妇,也不是做买卖。”

  “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天顺妈不敢出声了。

  午饭后,田虹向杨天顺提出去附近山上转一转,她说她头一次来山屯,想看看山中景色。

  杨天顺问:“你不嫌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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