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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烽火智囊-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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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三(6)
较之民国前期的老参谋,他们时运不济、灰心感无力感降临,往往借助信奉怪力乱神;到了邱清泉这一代新军人,则除了清醒的头脑,卓越的胆识,尚有对*精神的信奉,对游戏规则的遵守。留学的教育背景毕竟不同,西方的普世价值对其人品及行为方式具有根底上的影响。他的参谋生涯不长,以后是自己给自己当参谋。他牢骚式的对国防部参谋部的怀疑,乃是参谋生涯的延伸,正像恋爱中的嫉妒和怀疑一样,往往百发百中,他眼中的鬼影幢幢,亦丝毫不差,不幸而言中。
  他处理昆明*事件,和旧军阀的颟顸做法确有不同,冷静、理性,且和教授里的头面人物直接对话,而能大体稳盘,这在板荡紊乱的局势中确需头脑和手腕。而他的手腕的心理背景,就来自于他做幕僚时节的修养和知识储备。
  1944年在反攻龙陵之前,第五军驻于昆明郊外之北较场。为了回应大学教授的质询,他与西南联大众教授举行座谈会。闻一多、李公朴、冯友兰、杨西孟、潘光旦等参加。
  当时西南联大*思潮喷涌,言论尺度激烈。而国民党省党部形同虚设,对联大师生畏之如虎,不特不能对垒,甚至予以附和。邱清泉军书傍午,但他还是动了主动了解沟通的念头,乃决定由政治部副主任吴思珩和西南联大训导长查良钊先生接头,以邱军长出面邀请这几位教授参加座谈会,希望从座谈会中他们所发表的言论去了解他们的态度。当时基层中小县市党部的执行委员,不要说大学毕业生是绝无仅有,就是高中毕业的人也很少。他们智识程度这样幼稚,要叫他们督促县长、或与左翼知识分子对话,擘画地方行政建设,自是不可能之事。由他们惹起的纠纷,也往往是鸡毛蒜皮低层次的笑料,一旦被人利用,小祸就变成大祸。所以像邱先生这样的高级将领,还要在戎马倥偬的关头,拿出国学西学的底子,来和社会的一部分人交锋,也真令人感慨不尽的了。
  1944年10月某日,座谈会在昆明北较场举行,军方除邱清泉、吴思珩,还有罗友伦、宋长治(当时为军法处长)共四人,教授有闻一多、冯友兰、杨西孟、潘光旦等。座谈会以邱清泉为主席,讨论题目为反攻问题,当时日军正在攻打衡阳。其间,杨西孟以经济学家身份谈财经问题,而以闻一多的质询最具力度。闻一多说,衡阳究竟可否守住?不能守,怎么办?日本将向何处延伸攻击?最后打到哪里?指名要邱清泉回答。邱说,这个问题涉及军事的机密性,但也不是不能回答,可以从研究的角度来观察,所以,他坦率答复道:第一,衡阳守不住!当时衡阳是二○七师方先觉(此时是第十军军长,几个月后他才以集团军副总司令的名义兼任新组建的青年军第二○七师师长)防守。邱军长以日我双方装备实力等着眼,说明我方守不住的理由;第二,日寇当然继续前进;第三,根据军事地理分析,继续前进以贵州之可能多于广西;第四,可能打到独山(吴思珩《昆明*退思录》,载《口述历史》总第8期)。当然邱先生就军事观点逐项予以分析,事后情况发展确如其言,可知其料事如神,日寇自攻陷衡阳后,确实经广西一直打到独山。此不仅说明邱先生在军事上造诣之深,更可知其谋国之诚。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三(7)
邱氏的这个回答,可以说用心良苦而目光如炬。其判断竟和稍后三四个月所发生的战事完全吻合!此不仅有他作为名将所储蓄的经验,也跟他参谋生涯打下的良好底子有关。
  但这一下,闻一多就发飙了。他说:“我们谈反攻问题还谈什么呢!老实说,今天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都已经没有希望,都得重新改革,换句话说,就是要造反……眼下之一,一切必须推倒重来,进行全面的社会变革。”话说到这个份上,全场气氛像要爆炸一般,空气凝固,诸人皆恐慌以视。邱清泉始终保持冷静,并未愠怒。到了午宴时间,邀请教授们聚餐,罗友伦以军界年轻人身份向闻一多敬酒,请求说:“闻先生,我敬你一杯酒,你刚才说得很对,今天我们青年必须走一条路,你是知名的学者,应该指导我们青年人,究竟我们应该走哪条路,请你告诉我们!”闻一多一时情急不知所措,欲发作而未能。最后不欢而散。
  军人不应干政,但当时的省党部、三青团均畏缩裹足不前,邱清泉也只有自己奋力前驱。而他敢于和名教授当面对质而不怯场,根底在于他的学养底子。以25岁以前的国学根基而言,就算是和闻一多等人相较,也大抵持平,相去不远。只是后来为民前锋,更多的时间必须冲锋陷阵,或用于进修兵学。
  其后,*爆发了,省党部的人眼睁睁看着,毫无还手的余地,直是望风披靡。这时,云南省府改组后,杜聿明即调东北,关麟征接任云南警备司令。关麟征坐了一部1945年最新吉普去西南联大慰问,未几他的新车即被推倒焚烧,一行人被打了出来。关氏也带了一排人护卫,因严令克制,才没惹大祸。
  不久,李公朴、闻一多相继被刺。照理,部队政工人员都脱不了干系,但关麟征一肩挑起责任,他报告蒋先生一切由他负责,遂于1945年12月9日将关麟征停职,调陆军军官学校教育长(1946年4月),以霍揆彰接任云南警备司令,关氏对这件事很能勇于负责。
  当然,李、闻之死,虽然第五军政治部对他们密切关注,但仅限于关注,以邱清泉的修养,他根本没有出此手段的可能,因为这以他的头脑足以应付,尚不至于以铁血手段对付。关于此事,吴思珩有条理清楚的辩证,可供参考:
  “1946年1月13日第五军奉命由昆明开往南京,徒步十数天经贵阳、长沙、岳阳,直到武昌才搭船往南京(3月初到达),中间在岳阳整训两星期。闻一多不是死在三十五年七月,他是死在三十五年元月,我们部队刚离开昆明,在贵阳时知道闻一多死,而李公朴则死在关麟征任内,当时我们还在昆明,而闻一多则死在霍揆彰任内。我们和陈毅、粟裕的遭遇是在三十五年五月。闻一多的死期记不太清楚,但李公朴的死期记得较清楚,当时人家都谈关麟征把‘黑名单’移交给霍揆彰执行的。第五师离开昆明时,在霍揆彰任内,我们还有一师(二○○师)留驻昆明,因为当时昆明情势还不稳。闻一多死绝不在七月,因为那时我们部队在贵阳时接到消息的。在贵阳街上当时还看到日本军队碰到我们满街行礼,部队3月中旬到达南京浦镇,我们的任务是卫戍南京。”(吴思珩《昆明*退思录》)
  吴先生此处记忆有误,闻一多确实是1946年7月15日遇刺。而非当年元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三(8)
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之时,第五军驻扎在昆明,当时军长邱清泉。抗战胜利伊始,中枢改组云南省政府,邱先生奉命策划执行,机智过人,兵不血刃,而将掌握云南政权18年,表面服从中央,实际上把拥兵自重的龙云解职,一夜之间,不动声色,即将龙云部队武装解除,5日之内,龙云政权交出,顺利达成使命。
  传统文化的底蕴培植
  邱清泉1902年生于浙江温州一个耕读人家,8岁入私塾,诵读经史,14岁入高等学堂,中文水平已窥门径。课余广泛涉猎经典,并用朱笔圈点眉批,以培养自己“尽忠国家,热爱民族的基本思想”。1922年考入上海社会大学,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第二期。1934年国民政府选派一批青年军官到德国深造,邱清泉以考试第一名的资格,入柏林陆军大学。1937 年5月回国,任教导大队参谋长,旋即参加南京保卫战。
  他年轻时就学于文风甚盛之浙江省立第十中学,毕业后做了年余家庭教师,其间苦修经书典籍,积资赴沪就读上海大学,奠立深厚之国学基础。
  邱国贤《怀念先父清泉公》谈到,1937年邱清泉从德国返乡,清明祭祖,带着7岁的邱国贤乘船至30华里外的前河乡扫墓,小船在景色宜人的河道中游弋,他一路眺望两岸原野,似有无限眷恋,途中他取出一本《古文观止》,翻开《孟子》中的梁惠王篇,对国贤解说文意,他讲时引经据典,趣味极浓,7岁的小孩亦听得津津有味,讲解完毕,船亦到岸,这是他第一次给他的公子慈祥亲切的感受。
  1941年春,邱国贤辗转至重庆与父亲相见,当时邱清泉正经数次艰险战役后在陪都整训部队。相见后,他询问了国贤求学的经过,把小孩带至他的书房,指着一大堆德文书籍说:“你以后应当学读德文,你看这么多的外文书无人读不是太可惜吗?”国贤深知这些书都是父亲在德国时苦研的典籍,希望有人能继承他的学术研究。可惜他因事忙无法教,而国贤往后亦无缘专修德文。邱国贤回忆说:“我在重庆读高中,父亲时常翻看我的作文,在文理通顺且能达意时,他总是予以赞美。我好象棋,棋力不差,有时与同乡或他的部属下棋,总是替我加油夸奖,意志高昂,可惜我同他经常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三十二年秋,我就学于西南联大先修班,时父亲接掌陆军第五军,驻防昆明,常于军务倥偬之余,为我讲解课业,有时每至深夜。他的精力过人,兴之所至,往往不知天之将晓。我的天资不敏,要讲亦不知其所以然,但他从不因此责我,他曾说了一段令我难忘的话。他说,社会大致是公平的,不过有些人天赋高,少年得志;有些人毅力强,大器晚成;后者的成就往往更显得伟大。”
  国学的底子,加深了他性格中务实、爽朗、直接、讲义气等成分。性格刚正,意志坚定,颇有传统士大夫的遗风。邱先生谋国之诚,识见之远,足堪带兵将领之借鉴与参考。他的文学作品也保有不磨的价值。
  滇西反攻作战返回昆明途中大有感慨,赋诗以见志:万里云山北望频,南天立马一劳人;邑多衰落伤农圃,路有饥寒耻重臣。生意哀怜驱羸马,道心消逝伴朱轮。烟村残野夕阳处,枉自风光画样新。
  《征途过郓城》:千里入荒城,又是匆匆别;宅第尽废墟,道路人踪绝;鸟雀绕枝头,蛇鼠出野穴;不知人意苦,但闻声哀咽。何处是青山,定多杜鹃血;入夜秋风起,云浮月明灭;鸿雁何悲鸣,征夫心胆裂;故园人岂知,天际愁肠结。 。。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三(9)
仿古乐府有作: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水流无已时,人事成爪泥。春残花溅泪,暑去寒露凄;盛衰付烟云,得失笑虫鸡!孔门闻道死,庄生与物齐;各言志所取,身后互诃诋。是非无定论,荣辱不须迷。堂燕寻常入,暮鸦终古啼;不如倾斗酒,诗成和醉题。
  当中深蓄着人生的慨叹,郁怒与悲切激起情绪的跌宕,均颇能见其心中辛酸之块垒。
  行伍记者张赣萍先生在《军风纪杂谈——兼忆邱清泉将军的“胆大妄为”》中说,连邱清泉本人,也有邱疯子之称。张先生写邱将军去南京开会,在下关火车站就曾受到宪兵的干涉,因为他穿一套士兵制服,样样都不合风纪规定,既无中将符号,再加上他那桀骜不驯的怪模怪样,手中还拿了一瓶威士忌酒,因此引起宪兵的查究。张先生以为这是一种吊儿郎当,实则不然,盖邱清泉本人性格大处不拘小节,旧书读得太多,有相当的名士气,从西方兵学大家那里,又得一种气质的习染,一些做派颇类麦克阿瑟。胆气和学养,乃是他如此行事的底蕴。
  同为黄埔二期生,聂绀弩的自由化倾向和邱清泉如出一辙。林东海《文林廿八宿?师友风宜》(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版,79页)就记述聂翁不拘小节,经常穿着木拖鞋上班,端着茶与同事聊天。内心相当充实,底气很足的人方有此种表现。聂绀弩晚年,同事去看他,他会闭目养神,忽而蓦然作狮子吼。
  从开头看到结局
  徐蚌会战开了头,接连失利,尤其邱清泉不救黄百韬,在各种电影、报告文学中成了一宗公案。对此,邱先生本人是怎么说的呢?他召集师长开会说:“老先生的信你们大家看一看,我邱清泉奋斗一生,却说我不想救友军。在中原会战以来,我老是救人,而人家(指黄百韬)救不到人被围,却说我不救,人家不该死,我们该死!不过,不管怎样,对领袖我们没话讲。现在的情况,桃林岗还胶着在那里,现在弹尽粮绝,打榆厢铺是没办法了,但我们仍得设法救铁佛寺黄百韬,如能达成任务,则可将功赎罪,如不能达成,我们都活不了命,现在你们意见怎样?”接下来,他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策略是怎样的呢?还是选择逆境中幅度很大的迂回战,从正面撤退下来攻击对方后背。他麾下的师长周志道以为这是兵家大忌,弹尽粮绝、精疲力竭之际,首先是从正面撤不下来,其次夜间打迂回战更犯兵家之大忌。可是邱清泉说:“我知道,今天的情势,身为军人,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人困马乏,人家也疲困之极,谁能坚持到最后五分钟,谁能出奇制胜,谁就打胜仗,我决定今晚实行迂回战!”(吴思珩《徐蚌会战的序幕》,《口述历史》第8期)
  诚所谓受命于艰危之际。淮海战役期间,毛泽东的《敦促杜聿明投降书》,排在第二位的,便是邱清泉将军。可是,依邱清泉的脾气,他会理睬吗?他曾指着兵团司令李弥和副司令陈冰的鼻子大骂,指斥他们作战不力。到最后关头,还想以军事技术挽救毁灭的命运。陈毅的第一封劝降信,派军使送给杜聿明,邱清泉发现后,立即抢来烧了。不久,杜聿明又接到第二封劝降信,拿去征求邱清泉的意见,他看也不看,接过来撕成碎片。
  黄百韬的第七兵团,李弥的第十三兵团,孙元良的第十六兵团,黄维、胡琏的第十二兵团,都是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尤其是邱清泉的第二兵团,更是王牌中的王牌,全部美式配备,机械化程度极高。这些部队在上蔡、确山、徐州、蚌埠、直至郯城一线扇形布开。最后,除胡琏、李弥、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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