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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香残燕子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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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建封忙收刀挺身,一招“霸王开弓”将那剑锋让过,随即反手一刀,将吴蛤蟆手中的剑猛地一揢,吴蛤蟆只觉得臂膀一麻,手中的那把剑早已飞向空中。

  张建封一个飞身上迎,用另只手接过那把剑,飘然落在吴蛤蟆面前,刀剑分压吴蛤蟆的双肩,冷笑道:“小小山匪出身,也敢在我面前逞强?” txt小说上传分享

2、张建封义释吴蛤蟆
这张建封原本是一介武夫,武功十分了得,他哪里把吴蛤蟆放在眼里?若不是怕双方互相伤害,他才懒得与吴蛤蟆动手。

  张愔等人忙将吴蛤蟆捆了。

  吴蛤蟆大叫:“既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刮利落些,一刀便可,老子认了,休要这等罗索!”

  张建封道:“想得倒好,你刺杀朝廷命官,这岂是一刀私了的事?”

  吴蛤蟆怒视:“你将怎样?”

  燕娘正待上前劝说张建封饶了吴蛤蟆的性命,不料张建封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这才走近吴蛤蟆,亲手将捆绑吴蛤蟆的绳解开,说道:“我能会怎样对待一个当年奋力协助白大人保卫徐州的有功之人啊!”

  吴蛤蟆见张建封如此,木然地不知所措。

  张建封又道:“当年吴老弟之举也是为朝廷效力,不知为何今日却为何对朝廷官员恨之入骨?”

  吴蛤蟆道:“我只是恨那些不顾百姓死活而只讲花天酒地之官员,为了报效朝廷,我可以舍弃所爱,在燕娘的问题上,我对白季庚做出了让步,尊重了燕娘的意见,但如今白季庚却对燕娘弃而远去,抛弃了当初的承诺。张大人想必也是三妻四妾之人,为何有要打燕娘的主意,难道燕娘非要做那官府的寄生虫不可?”

  张建封惨笑道:“你颇能杜撰,我张建封何来三妻四妾?不妨打听,我张建封可是那寻花问柳之辈?我对燕娘虽然爱慕,但绝非你所理解的那等肤浅!燕娘代表的不仅仅是她的技艺,而且她还代表着虞姬歌班,更要代表徐州的一种魅力,今天我只所以请她一家过来,并非要打她什么别的主意,而是由她自己心肯情愿地为繁华徐州出力,我既不需要任何的强迫手段,也无那些所谓官员的卑鄙目的。我既然坐镇徐州,就要让徐州歌舞升平,不再让百姓受战乱之苦。难道我就错了么?难道我就不应该接近燕娘么?难道接近了她就说明我再打她的什么坏主意了么?”

  吴蛤蟆瞠目结舌,面有愧色,他起初听人传说张建封要霸占燕娘,还要燕娘做他的家妓、小妾,如果他果真如此,张建封作为徐州的最高官员,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当今社会,不乏荒淫无度的隋炀帝“颇玩淫曲”、异技*不绝于耳的遗风。大唐经过“贞观之治”,达到了其统治的顶峰时代,疆域广阔,经济繁荣,政通人和,百姓乐业。伴随着国富民强而来的自然是全国上下不断滋长的奢靡之风,妓业也发展到一个相当鼎盛的阶段。如今的性文化比较开明,官吏宿妓不会受到法纪约束和舆论非议,而且会被视为*韵事而传为美谈,甚至加以仿效,因而官吏狎妓之风盛行。上自宰相、节度使,下至庶僚牧守等小官,几乎无人不狎妓,有很多*韵事。宫妓盛行不衰并正式形成了教坊制度,地方官妓迅速崛起,营妓、家妓等继续有所发展。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既不承认接近燕娘是为了宿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建封似乎看透了吴蛤蟆的心思 ,遂正色道:“我和燕娘商议的都是徐州繁荣昌盛的大事,绝非如人胡乱猜测的那些男盗女娼之事,我要在徐州建造大唐州县一流的文化娱乐场所,同时还要培养一流的歌舞明星,要让徐州的百姓享受到京城般的风情。难道吴老弟就不想让燕娘为之做出奉献?”

  燕娘道:“吴大哥,我们来张大人府上就是商议在云龙山以西建造娱乐区的。张大人即将上奏朝廷,赢得费用上的支持,这无上尝不是一件好事。请大哥消消气吧。”又对张建封道:“大人,就原谅大哥的莽撞吧。”

  张建封笑道:“怎么又大人起来了?我们不是亲家了?嗯?”

  关之均半天才找到话题:“对对对,张大人已经是盼盼的干爹了,当然是亲家啊!”

  吴蛤蟆恍然大悟,忙对张建封报拳施礼到:“请恕在下不明就理!”

  张建封拉着吴蛤蟆的手,哈哈大笑:“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只要不再骂我狗官就行了,如果我真做了对不起徐州百姓的事,你可以随时随地行刺本官,哈哈——”

  吴蛤蟆这才转为笑脸:“请治在下不敬之罪。。。。。。”

  “哪里啊,还真指望你能为徐州的繁华出力呢!如果信得过老张,吴老弟不妨留下来做事,军营里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燕娘忙道:“我替大哥谢谢您了!”

  吴蛤蟆大喜,急忙跪下:“谢大人!我愿追随大人。”

  张建封拉起吴蛤蟆:“快快请起!我不日就要赴京,希望工程尽快开工。”

1、韩愈长安结诗友
第十五章

  长安。

  一位行吟者的声音苍劲而凄楚,诵出李白的诗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两个青年从跟前过,一人问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是否有些颓唐?”

  行吟者竟浑然不觉,仍沉醉在诗境中,低头吟自己的诗:

  “昔为同恨客,今为独笑人。

  舍予在泥辙,飘迹上云津。……”

  “我更喜欢太白‘吾与尔,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一身’这句话。”

  行吟者一怔,抬起头来,惶恐道:“恕罪,恕罪。”

  另一人哈哈大笑道:“东野兄竟自一人吟诗,不让小弟赏玩。”

  行吟者这才从诗境中醒悟过来连连道:“元宾贤弟,在下正要请教哩。”

  行吟者叫孟郊,字东野,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

  大笑之人叫李观,字元宾;陇西人。

  李观向韩愈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新近认识的朋友湖州孟东野先生。”

  韩愈向前施礼道:“在下韩愈,字退之。”

  孟郊笑道:“久闻大名,未曾拜会,不期道中相遇,我孟郊真乃三生有幸也!”说罢向韩愈深深一躬。韩愈道:“东野兄现在何处下榻?”

  孟郊道:“在下暂在一寺院借住。”

  韩愈道:“今晚到敝寓所饮酒如何?”孟郊道:“这就打扰了。”

  孟郊来到客户坊韩愈所居旅舍,要来纸笔,将刚才吟诵的诗写了下来,其中一首题为《赠李观》:

  “谁言形影亲,灯灭影去身。

  谁言鱼水欢,水竭鱼枯鳞。

  昔为同恨客,今为独笑人。

  舍予在泥辙,飘迹上云津。

  卧木易成蠹,弃花难再春。

  何言对芳景,愁望极萧晨。

  埋剑谁识气,匣弦日生尘。

  愿君语高风,为余问苍旻。”

  题下特注出“观初登第”。

  李观细细读过,心中一阵酸楚,心想:自己侥幸得中,假定可以转让,应当让给年长的东野。但面对东野这副愁苦的面容,似乎什么样的言词都将变成虚套,于是只说了句:“孟兄高才,明年高中无疑。”

  韩愈拿过诗也低吟了起来:“卧木易成蠹,弃花难再春。何言对芳景,愁望极萧晨……”落榜的痛苦,记忆犹新,对孟郊此刻的心情,韩愈十分理解,但又找不出话来安慰他。一会儿,旅舍仆役送来果晶酒菜,三人席地而坐,韩愈向二位朋友各满满斟上一杯。乘着酒兴,彼此都敞开了心扉,倾吐心曲。

  孟郊,祖籍平昌(今山东临邑东北),先世居洛阳(今属河南)。其父孟庭玢,曾任昆山县尉。已经四十多岁的孟郊,岁月蹉跎,两鬓染霜,初试礼部落榜,心境凄然,长安无亲无故,更觉孤单。年少时鄙薄功名,隐居嵩山,只是读书写诗,不为世俗所扰。壮年时漫游河洛、江南,无所依归。前些年回乡省亲,老母命他赴京应进士试,日后好寻个前程,养家糊口。盂郊是个孝子,遵母命来长安应考,不料时运不济,热望落空。年轻热情的李观曾上书梁肃推荐这位朋友,孟郊也有诗赠梁补阙,可是结果却是如此。

  韩愈静静地听孟郊诉说身世,注视着他那双流露着善良、苦涩而又无奈的眼睛,为他的前程担忧。韩愈孤苦的童年,也令孟郊感叹。

  韩府兄弟四人,老大仲卿,老二少卿,老三云卿,老四绅卿,在肃宗、代宗两朝,都是有名望的士大夫。韩仲卿自铜疑县(今山西沁县)尉升为武昌县令,和大诗人李白、杜甫都有过交往,李白写过《武昌宰韩君去思碑》称赞他“惠如春风,三月大化,奸吏束手,豪宗侧目”,“居未二载,户口三倍”。也许是治理武昌有政绩吧,大历初年,仲卿已在秘书省担任秘书郎了。然而,这秘书郎虽说是个京官,也不过“从六晶上”,级别比县令大不点儿。况且只是“掌四部图籍”,说白了就是个替皇帝老子整理和掌管图书秘籍而已。长安米贵,六晶官勉强养得起家眷。

  年过半百的仲卿,老妻已故去有年,甚觉无聊,便把身边的侍女收为姬妾。不料这如花似玉年华的女子,竟为这老夫子养出一个白胖娃娃。

2、孟郊落第奔徐州
仲卿老年得子,乐得合不拢嘴,抖动花白长须,把儿子抱在怀里绕书案迈方步。

  小娘子娇嗔地说道:“给儿子起个名字吧,你不会抱,我来抱!”

  老仲卿将孩子交给娘子,沉吟一回,道:“就叫‘愈’吧!字叫退之吧。退,有谦逊、谦让之意。虽然期望他超越他人,也要有谦逊的品德。”

  这老夫少妻正议论着,韩退之从母亲怀里醒过来了,扯开嗓门哭,一点谦让都没有。小娘子知道这娃娃被尿憋醒,刚拿好姿势,韩退之的尿直浇到秘书郎爹爹的官服上。

  “这一股子臊味,明天可咋上朝呢?”老仲卿自嘲地笑了。

  仲卿觉得小娘子侍候这小宝贝,太辛劳,对娘子说,给河阳家人捎信,找个乳娘来帮忙。韩愈娘觉得夫君如此体贴自己,尽管妾身微贱,也觉得没有白侍候这老头儿,心里热烘烘的。

  秘书郎的家书捎回河阳,家人忙着给小少爷物色合适的乳母人选。

  乳娘来了,年纪不过20左右,中等身材,结实健壮,看来是庄户人家出身的做活好手,便问起她的身世,这女子未开口,泪水已从眼眶滚下来。这女子乃徐州人氏,叫李正真。丈夫曾被征召赴河阳、洛阳一带与史朝义叛军作战,仗打完了,河阳洛阳平静子,不见丈夫回还。公公婆婆思念独生儿子,忧思成疾,年前双双过世了。正真眼泪哭干了,只好单身一人迢迢千里到河阳寻夫。她访遍河阳城的街坊和附近十里八村,打听不着丈夫的踪迹。人们说,郭子仪元帅、李光弼大将军先后率领官军保卫河阳,叛贼史朝义始终没能攻破,牺牲的兵士一堆一堆的,城郊那望不到边的乱坟岗,埋的都是外乡人的孤魂野鬼啊!无望的李正真来到乱坟岗里哭了大半天,幻想丈夫的魂灵能听到她的哭诉和呼唤。盘缠用尽,怎么回徐州,回到徐州又能投靠谁?她越哭越伤心,直觉得活没法活,死没法死。客店的女主人是个好心人,看她的身世。李正真着实可怜,怕她寻短见,便悄悄随着她,看天色向晚,死活把她劝回客店。韩家知道了李正真的身世,就请她到韩仲卿秘书郎的寓所做韩愈的乳娘。

  李正真绝处逢生,没想到能去大唐天子脚下热闹繁华的京城过日子,脸上立时泛起少见的笑容。那胖胖的小少爷似乎就在眼前,小嘴巴正咕嘟咕嘟地吐口水呢。喜欢孩子,那是女人的天性。从此以后,李正真尽心尽力照看韩愈。

  很快,韩愈三岁了。就在这一年,韩仲卿秘书郎一病呜乎,韩愈娘在殡完韩仲卿后便离开了韩家。韩愈便随着李正真跟异母兄长韩会一块生活。在韩愈十岁时,韩会韩会被划为元党,遭贬韶州刺使,韩愈跟着宗兄走上了流放的道路。一年后,哥哥一命归西,韩愈捧着哥哥的灵牌随嫂嫂郑夫人和侄子韩老成与乳娘李正真回到了河阳。恰遇中原战乱,只好避难宣州。

  贞元二年秋,韩愈告别宣州到达长安。后得到北平王马燧的资助及州县的推荐,取得了礼部进士考试的资格。然而,三次应试,三次落榜。就是在这贞元八年,由陆贽主考,韩愈才及第,然而李观又一次落榜。

  韩、孟一夕长谈,竟成忘形之交。

  人在逆境中得到友情,如同焦枯的禾苗得到甘霖。

  孟郊自认识韩愈,心灵似乎有了依托,虽然他比韩愈年长近20岁。某日,他带着自己的诗稿去见韩愈,让朋友倾听自己心灵的呼唤。

  孟郊以和缓低沉的声调吟诵着他的《长安道》:

  “胡风激秦树,贱子风中泣。

  家家朱门外,得见不可入。

  长安十二衢,投树鸟亦急。

  高阁何人家,笙篁正喧吸。”

  韩愈听得那样专注,勾起自己初入长安的伤心事,拿起纸和笔,写下他的心声;

  “长安交游者,贫富各有徒。

  亲朋相过时,亦各有以娱。

  陋室有文史,高门有笙竽。

  何能辨荣悴?且欲分贤愚。”

  写罢对孟郊道:“请东野兄指谬。”

  孟郊品味着诗句,答道:“吾辈真是同命相怜也!”

  韩愈:“东野兄,下一步有何打算?”

  孟郊:“在下盘缠将尽,长安米贵,难以在此滞留,听说南阳公徐州刺史张建封招纳文学之士,我想到那里去试试。不知退之有何打算?”

  韩愈:“南阳公口碑极好,东野兄如能入徐州幕府再好不过,我和元宾也可为兄揄扬。弟明年拟参加吏部博学宏词科考试,结果如何,难以预料。不知兄何日启程?”

  孟郊:“明日就要上路了。”

  韩愈:“弟和李观明日为兄送行。”说罢将孟郊送出旅舍。

  孟郊离开韩愈寓所后,韩愈琢磨着为孟郊写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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