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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清朝的皇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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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先伏机于此。”大致不误。但不攻而围,监视梁化凤的三千兵,使不得越雷池一步,则又何能自江南间道驰援金陵?成功将略之疏,于此可见。
  既济江,议首取瓜步。时虏于金焦间以铁索横江,夹岸置西洋大炮数百位,欲遏我舟师。延平属余领袖水军,先陆师入。余念国事,敢爱驱命,遂扬帆逆流而上。次炮口,风急流迅,舟不得前。诸艘鳞次且进且却,两岸炮声如雷,弹如雨,诸艘或折樯,或裂帆,水军之伤矢石者,且骨飞而肉舞也。余叱舟人鼓棹,逆入金山;同艨数百艘,得入者仅十七舟,而本辖则十三。嘻!危哉。次早,藩师始薄瓜城,一鼓而歼满、汉诸虏殆尽,乘胜克其城。
  此记情状如见。“本辖十三”者,得突破防御工事入金山的“十七舟”中;十三艘为张苍水的浙东义师,郑部仅得四舟。清军本以铁索横江,巨炮夹岸为守,此关既破,下二三灯火的瓜洲,摧枯拉朽,何足言功?
  延平既欲直取石头,余以润州实长江门户,若不先下,则虏舟出没,主客之势殊矣,力赞济师铁瓮,而延平犹虑留都援骑可朝发而夕至也。余谓:“何不遣舟师先捣观音门,则建业震动,将自守不暇,何能分援他郡?”延平意悟,即属余督水师往,且以直达芜湖为约。
  “石头”、“建业”为金陵别称;“润州”、“铁瓮”,皆指镇江。“观音门”在金陵城北燕子矶之西。《读史方舆纪要》引《金陵记》云:“幕府山东有绝壁临江,梯磴危峻,飞槛凌空者,宏济寺也;与宏济寺对岸相望,翻江石壁,势欲飞动者,燕子矶也,俱为江滨峻险处。”镇江水师,经黄天荡而来,首先到达的攻击点即是观音口;控制了观音口即控制了燕子矶,金陵守军失此险处,自感威胁,义师便达到了牵制的目的。
  夫芜湖,固七省孔道,商贾毕集,居江楚下游,为江介锁钥重地。况逾金陵、历采石,悬军深入,此不可居之功也。余一书生耳,兵复单弱,何能胜任!虽然,倡义之谓何?顾入中原而不图恢复耶?余何敢辞?于是……海舟行迟,余易沙船牵挽而前。
  按:“七省”者:江苏、浙江、江西、湖南、湖北、河南、山东。张苍水自以为不可为而为之,哪知民心所向,成就出人意表。
  未至仪真五十里,吏民赉版图迎王师。盖彼邦人士知余姓名有素,故遮道来归。迄余抵仪真,先一夕延平已遣李将军单舸往抚。余辄欲引去,阖郡士民焚香长跪雨中,固邀余登岸。不获已,登江滨公署,延见慰谕之。众以李将军无兵,恐虏骑突至,则无以捍牧圉,咸稽首留余保障;余迄不可,遂行。
  舟次六合,得报藩师已于六月二十四日复润州。余计润城已下,藩师由陆逐北,虽步兵,皆铁铠,难疾趋,日行三十里,五日亦当达石头城下,即作书致张茂之,谓:“兵贵神速,若从水道进师,巨舰逆流迟拙,非策!”余恐后期,因昼夜牵缆,士卒瑟瑟行芦荻中,兼程而行。
  按:“李将军”为李顺,在郑成功左右,其职司类如督抚的中军;“张茂之”名英,为郑成功的先锋。
  抵观音门乃六月二十八日也。不意藩师竟从水道来,故金陵得严为之备。余舣棹观音门两宿,藩师战船无一至者。余乃驾轻舟数十,先上芜湖,而身为殿,泊浦口。
  按:据郎廷佐奏报:“海寇……于六月二十六日逼犯江宁,城大兵单,难于守御。”即指张苍水的少数部队而言;泊观音门两宿,而金陵清军不敢出击,可知兵力空虚。如郑成功得镇江后能遣一军自陆路兼程驰抵南京,截断要路,则郎廷佐投降,亦非不可能之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郑成功反清复明功败垂成(4)
七月朔,虏侦我大艅尚远,遂发快船百余载劲虏,侵晨出上新河,顺流而下,击棹如飞。余左右不满十舟,且无风,战不利,几困;忽一帆至,则余辖下犁艚也。余即乘之复战,后艅续至,虏始遁去,而日已曛矣。
  按:此即郎廷佐奏报中所谓“六月三十日,两路出剿”之战,一就出发之时而言,一就接战之日为准,故有日期上的参差。
  至于战船,一谓二十,而获敌船亦二十;一谓“快船百余载劲虏”,而“左右不满十舟”,皆不免炫其以寡敌众。但规模极小,亦可想见,充其量只是百把条快艇之战。“艚”为小船,“犁艚”即有舵的小船,当然此“小船”系与艨艟巨舰相对而言,既可张帆,大致与运河中的漕船相仿。
  诘朝,整师前进,虏匿不出。余部曲驰报江浦已破,盖余方与虏对垒也,先一哨越浦口旁掠,止七卒抵江城,城中虏骑百余开北门遁,七卒遂由南城入,亦一奇也。
  以七卒而克一城,确为一奇,义师的声威,清军的怯弱,都可想见;这样好的机会,轻轻放过,三百年后,犹为扼腕。
  捷闻,延平止余毋往芜关,而且扼浦口,以抚江邑。此七月初四日事也。
  按:此为郑成功仍缺乏自信,所以想借重张苍水在江宁外围助战。
  翌日,延平大军亦抵七里洲,正商量攻建康,而余所遣先往芜湖诸将捷书至,芜城已降矣。尔时上游声灵丕振,而留都守御亦坚;延平谓余:“芜城又上游门户,倘留都不旦夕下,则江楚之援日至,知非公不足办此。”余谦让至再,延平但促余旋发。于是率本辖戈船以行,而幕府之谋,自此不复与闻矣。
  按:张苍水为郑成功的监军,至此,各自为战。据郎廷佐奏报,郑成功于七月十二日始到江宁;而据张记,则郑于七月初五已到江宁对岸的七里洲,而梁化凤于七月十五领兵赴援。此十日之间不能攻克江宁,足以坚清军固守之志。
  七日,抵芜城。传檄诸郡邑,江之南北,相率来归,郡则太平府、宁国、池州、徽州;县则当涂、芜湖、繁昌、宣城、宁国、南宁、南陵、太平、旌德、贵池、铜陵、东流、建德、青阳、石埭、泾县、巢县、含山、舒城、庐江、高淳、溧水、溧阳、建平;州则广德、无为以及和阳。或招降,或克复,凡得府四、州三、县二十四焉。
  按:张苍水其时所获之地,西至舒城,西南至贵池,直逼安庆,由此迤逦往东,自石埭、太平、旌德至宁国府,凡芜湖以南的繁昌、南陵、铜陵、青阳、泾县、宣城都包括在内,皖南已有其半;自宁国以上,广德、建平、高淳、溧阳、溧水,亦都在握。如果郑成功自镇江发兵,首取丹阳,沿茅山南下,经金坛而至溧阳,则北控长江、东断运河,苏常震动,不战可下;江宁自亦无法坚守;而浙江既有浙东义师,必归掌握。以东南财赋之区,足可自成局面。至于张苍水,以微薄兵力,能拥一此片广大土地,则自有道理在:
  先是,余之按芜也,兵不满千,船不满百,唯以先声相号召、大义为感孚,腾书缙绅,驰檄守令。所过地方,秋毫不犯;有游兵闯入剽掠者,余擒治如法,以故远迩壶浆恐后。即江、楚、鲁、卫豪雄,多诣军门受约束,请归隶旗相应。余相度形势,一军出溧阳,以窥广德;一军镇池郡,以扼上游;一军拔和阳,以固采石;一军入宁国,以逼新安。而身往来姑熟间,名为驻节鸿兹,而其实席不暇暖也。
  此战略即稳固沿江各郡而东取浙赣,南窥徽州,而以九江为主要目标,其得力在军纪严明。相形之下,郑成功的表现,令人失望:
  余日夜部署诸军,正思直取九江。然延平大军围石头城者已半月,初不闻发一簇射城中;而镇守镇江将帅,亦未尝出兵取旁邑。如句容、丹阳,实南京咽喉地,尚未扼塞,故苏、常援虏得长驱入石头。余闻之,即上书延平,大略谓:“顿兵坚城,师老易生他变;亟宜分遣诸帅,尽取畿辅诸郡。若留都出兵他援,我可以邀击歼之;否则,不过自守虏耳。俟四面克复,方可以全力注之,彼直槛羊、阱兽耳。”无何,石头师挫。缘士卒释戈而嬉,樵苏四出,营垒为空;虏谍知,用轻骑袭破前营,延平仓卒移帐。质明,军灶未就,虏倾城出战,军无斗志,竟大败。

郑成功反清复明功败垂成(5)
由此可见,郑成功的部队毫无训练,义师竟如乌合之众。而郑成功的统御能力,根本大成问题,结果累及浙东义师:
  时余在宁国府,受新都降。报至,遽返芜,已七月二十九日矣。初意石头师即偶挫,未必遽登舟;即登舟,未必遽扬帆;即扬帆,必且复守镇江。余故弹压上游,不少退。而虏酋郎廷佐、哈哈木、管效忠等遗书相招,余峻词答之。太平守将叛降于虏,余又遣兵复取太平,生擒叛将伏诛。然江中虏舟密布,上下音信阻绝。余遣一僧赍帛书,由间道款延平行营,书云:“兵家胜负何常,今日所恃者民心耳!况上游诸郡俱为我守,若能益百艘相助,天下事尚可图也。倘遽舍之而去,如百万生灵何!”讵意延平不但舍石头城去,且弃铁瓮城行矣!
  如张苍水所言,郑成功的居心殆不可问。就其前后对张苍水的态度来看,始则用之为前驱;及张声威大震,所向有功,曾未闻有一旅之援,亦未闻有桴鼓之应,妒功之心,殊为显然。及其石头小挫,顿成大创,果然心目中尚有一同仇敌忾的张苍水在,亦当呼援就商,而并此亦无,已出情理之外;及至张苍水遣使间道致书,请“百艘相助”,而竟不报,辎重舟楫宁愿委敌,不愿资友,无异明白表示:“我不能成功,亦绝不能让你成功!”按:此非张苍水诿过之言、苛责之词,因《北征得失纪略》作于“永历十三年嘉平月”,即顺治十六年冬天,张苍水辗转回至浙东时。《纪略》既成,自必传钞各方,倘为诬词,郑成功必当反驳;而远未见有异辞,可以反证《纪略》为纪实。
  以下张苍水自记其处变经过:
  留都诸虏,始专意于余,百计截余归路,以为余不降,必就缚。各将士始稍稍色变,而刁斗犹肃然。余欲据城邑,与虏格斗,存亡共之;复念援绝势孤,终不能守,则虏必屠城,余名则成,于士民何辜?而辖下将士家属俱在舟,拟沉舟破釜,势难疾驰;欲冲突出江,则池州守兵又调未集。忽谍报:虏艘千余已渡安庆。余虑其与虏值,众寡不敌。因部勒全军,指上游,次繁昌旧县。池兵亦至,共议进退,咸言:“石头师即挫,江、楚尚未闻也,我以艨艟竟趋鄱阳,号召义勇,何不可者?若江西略定,回旗再取四郡,发蒙振落耳。”乃决计西上。
  按:安庆未下,为清军得以转危为安的一大关键。否则直下九江,舟师由湖口一入鄱阳,浙东义师可以自成局面,一部清史,或当改写。
  八月初七日,次铜陵。海舟与江舟参错而行,未免先后失序。余一军将抵乌沙峡,而后队尚维三山所,与楚来虏舟果相值。余横流奋击,沉其四舟,溺死女真兵无算。以天暮,各停舟。夜半,虏舟遁往下流,炮声轰然。辖下官兵误为劫营,断帆解缆,一时惊散,或有转芜湖者,或有入湖者。西江之役,已成画饼矣。
  顾虑城破累及士民,而有不忍之心,此为妇人之仁,根本不宜于带兵打仗。项羽以此而败,张苍水腹饱诗书,岂不知其理?知而终不能改,此所以书生不可典兵。一误又有以下再误。
  余进退维谷,遂沉巨舰于江中,易沙船,由小港至无为州。拟走焦湖,聚散亡为再举计。适英、霍山义士来遮说:“焦湖入冬水涸,未可停舟;不若入英、霍山寨,可持久。”余然之。因尽焚舟,提师登岸。至桐城之黄金弸,有安庆虏兵驻守。此地乃入山隘口,余选锐骑驰击之,夺马数十匹,杀虏殆尽。遂由奇岭进山,一望皆危峰峭壁矣。余辖下将士素不山行,行数日,皆趼;且多携眷挈辎,日行三十里。余禁令焚弃辎重,而甲士涉远多疲。余虽知必有长坂之败,而赴义之众何能弃置?亦按辔徐行。
  按:焦湖即巢湖。既累于眷属,当知入山必非所宜。结果单骑突围,由安庆、池州,经徽州入浙东,绕一个大圈子,隆冬始达舟山附近的宁海。间关百折,跋涉两千余里,艰辛万状,无复人形。有《生还》五律四首,其第二首云:
  痛定悲畴昔,江皋望阵云。
  飞熊先失律,骑虎竟孤军。
  卤莽焚舟计,虺汗马勋。
  至今频扼腕,野哭不堪闻。
  自悔焚舟失计;而以结句看,则义师眷属,非死即被掳。而此时之满汉,非三国之魏蜀,结局远较“长坂之败”为悲惨,亦是可想而知之事。

郑成功反清复明功败垂成(6)
后二年辛丑,即顺治十八年;张苍水又有《感事》四首:
  箕子明夷后,还从徼外居。
  端然殊宋恪,终莫挽殷虚!
  青海浮天阔,黄山裂地虚。
  岂应千载下,摹拟列扶余?
  闻说扶桑国,依稀弱水东。
  人皆传燕语,地亦辟蚕业。
  荜路曾无异,桃源恐不同。
  鲸波万里外,倘是大王风。
  田横尝避汉,徐福亦逃秦。
  试问三千女,何如五百人?
  槎归应有恨,剑在岂无嗔!
  惭愧荆蛮长,空文采药身。
  古曾称白狄,今乃纪红夷。
  蛮触谁相斗,雌雄未可知。
  鸠居粗得计,蜃市转生疑。
  独惜炎洲路,春来断子规。
  此为郑成功取台湾而作。全谢山所辑《张苍水年谱》,于康熙元年纪“公有《得故人书至台湾》诗”,下云:“延平以长江之败丧师,自度无若国朝何,以得台湾为休息之计,故不听相国之言。”“国朝”指清朝,“相国”指苍水。当郑成功与荷兰(红夷)相持不下时,遣参军罗纶,早返厦门,其言如此:“古人云:‘宁进一寸死,无退一寸生。’使殿下奄有台湾,亦不免于退步;孰若早返思明,别图所进哉!昔年长江之役,虽败犹荣;倘寻徐福之行踪,思卢敖之故迹,纵偷安一时,必诒讥千古,观史载陈宜中、张世杰两人褒贬,可为明鉴。夫虬髯一剧,只是传奇滥说,岂真有扶余足王乎!若箕子之君朝鲜,又非可语于今日也。”
  《感事》期望郑成功为田横而勿为徐福,期望未免过高。原句作“童女三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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