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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喋血的权杖-第26部分

小说: 喋血的权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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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下就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居然串通一气诅咒他死!怒不可遏的皇帝立刻命令禁军逮捕了王鹦鹉,查抄了她的家。从她家中搜出数百封刘劭与刘濬的往来信件,里头全都是巫蛊与诅咒之事,随后又挖出埋在含章殿前的那个玉人。
  宋文帝一看,这家伙果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他下令彻底追查。
  活神仙严道育闻讯后逃之夭夭。
  对刘劭与刘濬这双活宝,宋文帝是既愤怒又心寒,他对刘濬的母亲潘淑妃说:“刘劭是太子,急于登基图谋富贵,还算是情有可原,可虎头(刘濬小名)也跟着瞎掺和什么呢!?朕简直难以想象!你们母子俩哪里可以没有我呢!?”
  儿子想让父亲死,可父亲仍然念在骨肉之情,不忍对他们下手,只是派遣了几位宫中使臣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训斥。刘劭与刘濬拼命磕头谢恩,赌咒发誓永不再犯。等唠唠叨叨的使臣一走,两兄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相视一笑。
  一个脸色蜡黄的尼姑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天师,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刘劭笑着说。
  严道育合掌颔首:“贫尼谢过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过几天跟我去江陵吧,省得东躲西藏的。” 刘濬说。
  朝廷的通缉令一下,严道育就躲进了东宫,后来化装成尼姑跟刘濬到了京口,一度藏在平民张旿家中。刘濬现在要从京口调任江陵,入朝受命,就把她带了回来,准备一起去江陵。
  元嘉三十年(453)二月十四日,也就是刘濬即将离京赴任的这一天,突然东窗事发。京口有人举报严道育曾藏匿在张旿家中。朝廷即刻命令京口方面搜查张旿家,逮捕了严道育的两个婢女,婢女供称严道育已随始兴王刘濬回到建康(今江苏南京市)。
  宋文帝闻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经过这次教训会痛改前非,没想到他们居然一手窝藏了严道育。皇帝急命京口方面火速将那两个婢女押到京城,准备审问之后再将刘劭刘濬定罪。
  这一次,皇帝终于下了狠心。
  始兴王府中,潘淑妃抱着儿子刘濬痛哭流涕:“当初巫蛊之事被揭发,皇上饶你不死,就是希望你能反省改过,没想到你竟然还敢窝藏严道育!皇上暴怒,我整天磕头求饶,还是没能让他回心转意。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呢!?快拿毒药来,让我先死吧,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被砍头!”
  刘濬冷笑。他一把推开母亲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说:“天下大事要靠自己承担,母亲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连累你。”
  潘淑妃抬起头来,忽然间不寒而栗。
  她看见儿子刘濬的眼中闪过一道叵测的光芒。
  深夜。宋文帝的寝殿中。烛火摇曳不定。
  侍中王僧绰、尚书仆射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都低着头,听见皇帝不停地唉声叹气。
  “朕想废黜太子,赐死始兴王,诸爱卿帮朕查一查,自汉魏以来有哪些废黜太子和亲王的典故,由诸爱卿商议定夺吧。”
  三个大臣都明白,两年前皇帝刚刚诛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叛乱的彭城王刘义康,而今两个儿子又犯上作乱,老皇帝有些下不了手了。
  三个人都默不作声。
  皇帝咳嗽了一声,说:“另外,该立哪个皇子为储君,诸爱卿也可以商议商议。”
  吏部尚书江湛一听,马上抬起头来,说:“臣以为应立南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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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生反骨(3)
尚书仆射徐湛之也抢着说:“臣以为应立随王。”
  侍中王僧绰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江湛是南平王刘铄的大舅子,徐湛之是随王刘诞的老丈人。这两个皇亲国戚眼下根本不是关心社稷大计,而是抢着当国舅和国丈。
  王僧绰忍不住开口了:“废立太子之事,全由皇上决定。臣以为应该速断,不可延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希望皇上以大义割舍亲情,排除不忍之心。如果下不了决心,便应与太子坦怀如初,无须再议论废立。事虽机密,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不可因踌躇再三而导致祸乱,被后世取笑。”
  皇帝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爱卿可谓能断大事啊!不过,事关重大,也不可不一再谨慎、三思而行。况且彭城王才死不久,如又废太子,人们将说我毫无慈爱之心啊。”
  王僧绰说:“臣恐千年之后,人们将说陛下解决得了弟弟,却解决不了儿子。”
  皇帝默然,许久不说话。
  三个大臣对视一眼,只好告辞而出。步出殿阁时,江湛忽然对王僧绰说:“王侍中刚才的那一番话是不是说得太切直了?”
  王僧绰停住脚步,看了江湛一眼,说:“在下倒是恨江尚书太不切直了!”
  江湛语塞。
  王僧绰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数日后,南平王刘铄立刻从寿阳(今安徽寿县)赶回京师,准备接替太子之位。然而他苦等多日,始终不见皇帝下旨。
  这些日子,宋文帝已经有主意了,他既不想立南平王刘铄,也不想立随王刘诞。他选中了建平王刘宏,可在诸位皇子中他的排行又偏低,废长立幼不合祖制,老皇帝伤透了脑筋,和尚书仆射徐湛之日夜密谈。每当话说到一半,他总是让徐湛之拿上烛台沿寝殿四周查看一遍。
  老皇帝总是怀疑有人窃听。
  可最终风声还是走漏了。
  泄露风声的人正是宋文帝自己。
  他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潘淑妃。
  潘淑妃立刻告诉了儿子刘濬。
  刘濬则第一时间通知了太子刘劭。
  优柔寡断的老皇帝就这样把致命的绳索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太子刘劭手中掌握着一万人的东宫侍卫队。
  这是一支可怕的军事力量。
  它的人数与宿卫皇宫的羽林军完全相等。
  当年为了防止拥兵自重的彭城王发动叛乱,皇帝亲自下诏扩充了东宫的兵力。刘劭从小就敏锐而刚猛,所以皇帝一向倚重他。
  可他没想到,儿子刘劭的脑后和弟弟刘义康一样,长着一根天生的反骨。
  太子刘劭可不像他老爸那么优柔寡断,一接到刘濬报信,他就把侍卫队长陈叔儿和将领张超之叫到跟前。
  很快,一个政变计划就出笼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劭夜夜宴请东宫将士,甚至亲自向他们敬酒。
  一个密切关注东宫动向的人看在眼里,心急如焚。
  他就是王僧绰。
  王僧绰立刻禀报了宋文帝。皇帝听完后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反正严道育的婢女也快押到了。
  王僧绰走出皇宫的时候,看见沉重的夜色覆盖着整座建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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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用父母的鲜血浇灌快意人生(1)
元嘉三十年(453)二月二十日。深夜。
  刘劭命令陈叔儿与张超之召集东宫军队,宣布伪造的皇帝诏书:“将军鲁秀谋反,众将士拂晓时分必须进入皇宫戍卫。”同时传召右军长史萧斌、左卫率袁淑、中舍人殷仲素、左积弩将军王正见速入东宫。四人到来,刘劭坐在堂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忽然淌出两道清澈的泪水,他哽咽着说:“皇上听信谗言,要把我废掉。我反省自己,并无过错,所以不能平白无故地被冤枉。明日清晨将发动大事,希望诸位鼎力相助。”说完起身,一一向他们下拜。
  事情来得太突然,四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堂上一片静默,每个人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半晌,袁淑和萧斌才相继开口:“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事,还望殿下三思。”
  刘劭一下收起眼泪,脸上勃然变色。
  萧斌不敢直视刘劭的眼睛,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我等自当竭力奉命。” 殷仲素和王正见连忙附和。袁淑大声说:“你们真以为殿下要这么干吗?殿下年幼时曾经中风,如今恐怕是旧病复发了!”
  刘劭脸色铁青,怒视袁淑:“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事能不能成?”
  袁淑说:“处于无人提防突然发难的地位,何患此事不成?!但恐事成之后,不为天地所容,大祸旋即临头!倘若殿下思虑及此,现在罢手还来得及。”
  左右的人连忙把袁淑往外面拉,一边拉一边压低声音说:“这是何等重大之事,怎么能说罢手就罢手呢?!”
  袁淑回到官邸,在床前久久徘徊,到了四更,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只好上床就寝。
  次日凌晨,刘劭在铠甲外面罩上一件红色的朝服,与萧斌乘车直奔袁淑官邸。随从卫士皆同往常一样。
  刘劭已经想好了,这回你袁淑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建康城里早起的居民看见一队人马簇拥着服色鲜艳的太子从窗前疾驰而过。
  他们继续埋头做早饭。
  这是个普通的早晨,没有人觉得有何异常。
  袁淑蒙眬中听见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他知道,太子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洗漱更衣,跟着刘劭的卫兵出了官邸。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刘劭大声叫他上车。
  袁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太子一眼,固执地摇了摇头。
  刘劭一声冷笑,冲卫兵挥挥手。
  刀剑齐落。
  袁淑身上飞溅出这场政变的第一道血光。
  时辰到了,万春门的皇宫守卫缓缓打开沉重的宫门。
  刘劭和他的卫队早已候在门口。宫中规矩,东宫军队不能进入皇宫。刘劭手举诏书:“受天子之命,进宫###叛逆。”身后的张超之随即率领士兵长驱直入,穿过云龙门,直扑皇帝所在的合殿。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此时此刻,老皇帝居然还在跟徐湛之秉烛夜谈,殿内的烛火都还没熄灭。
  太子的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老皇帝还在孜孜不倦地探讨废立之事。
  这样的皇帝也的确应该让位了。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皇上的禁卫军居然都在睡觉,偌大的寝殿周围连一个岗哨都没有。张超之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就撞开了合殿的大门。
  双目红肿的老皇帝看见突然间破门而入的张超之挥着一把大刀向他劈来,下意识地抓起一把椅子去挡。
  随着天子的一声惨叫,五个手指头应声落地。
  第二声惨叫过后,这个在位整整三十年的刘宋天子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徐湛之跳起来,撒开腿跑到合殿的北门,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乱兵就从背后刺死了他。
  太子刘劭从容不迫地走进合殿的中阁,听到父皇已死,脸上绽放出胜利者的笑容,随后来到东堂坐定。萧斌持刀在侧,厉声喊道:“传中书舍人顾碬。”
  许久,顾碬浑身颤抖地走上堂来。刘劭瞥了他一眼,说:“要共同废我,何不早说?” 顾碬还在紧张地思考措辞,脑袋忽然间就飞离了身躯。
  

二 用父母的鲜血浇灌快意人生(2)
这一天,吏部尚书江湛恰好在尚书省值宿,听到外面的杀声与喧嚣,不禁哀叹:“不听王僧绰之言,以至于此!”他手忙脚乱地藏进一间杂物间,最后还是被刘劭的士兵搜出,乱刀砍死。
  宫中的禁军将领直到此刻才各自作出反应。
  罗训、徐罕等人准备归降太子,而广威将军卜天与未及披上盔甲,便执刀持弓,疾呼左右出战。徐罕说:“太子殿下亲自入宫,将军还能有何作为?”卜天与破口大骂:“殿下今天入宫都干了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话,你就是逆贼!”
  卜天与随即率领张泓之、朱道钦、陈满与等禁军将士进攻合殿。
  双方展开激战。
  混战之中,卜天与一箭射入东堂,险些命中刘劭。
  政变的东宫军队毕竟是有备而来,而宫中禁军是仓促应战,在兵力、装备与气势上皆不敌对手。张泓之、朱道钦、陈满与等人先后战死。卜天与陷入重围,手臂被砍断,最终仆倒在血泊中。
  血战之后,刘劭命东宫军队展开搜捕,砍杀了宋文帝的左右亲信数十人,包括刘濬的母亲潘淑妃。随后遣使急召驻守西州(建康城西)的始兴王刘濬率兵入朝。
  与此同时,刘濬的幕僚朱法瑜正匆忙向他报告:“京畿骚乱,宫门紧闭,道上传闻太子造反,不知此刻祸变的情形如何。”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刘濬内心异常兴奋。但此时政变胜败未卜,吉凶难断,又不免有些惊恐,一时间手足无措,问左右说:“现在该怎么办?”
  朱法瑜说:“出兵占领石头城(西州西北),静观其变。”将军王庆说:“今宫内有变,不知皇上安危,身为臣子,应该投袂赴难,倘若依城自守,不是为臣的节操!”
  刘濬可不吃王庆这一套,觉得朱法瑜之说乃为进可攻、退可守之上策,随即率领文武随从与一千多名士兵奔向石头城。此刻,刘劭命张超之派出的快马正好与刘濬在半路上相遇。刘濬屏退左右,问明了政变情形,内心大喜,随即准备拍马进京。朱法瑜和王庆根本不知道这个主子本来就是政变的始作俑者之一,再三劝阻。王庆说:“太子造反,天下怨愤,明公当坚闭城门,坐食积粮,不出数日,凶党必定离散。目前形势如此复杂,您怎么能去呢!?”
  刘濬的一颗心早已经飞进皇宫了。他不耐烦地说:“太子有令召我入宫,如复多言,一律斩首!”
  刘濬到达皇宫的时候,遍地的鲜血早已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春天的阳光依旧普照着刘宋的都城建康,灿烂的光芒涂抹着太子刘劭年轻的脸庞。
  阳光下没有罪恶。
  刘劭站在宫殿的台阶上迎接刘濬。
  两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劭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挤出一丝感伤,说:“混战之中,潘淑妃被乱兵所害!”
  阳光下的刘濬瞬间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
  他说:“很好啊,这正是我向来所愿!”
  两人又复相视一笑,然后携手并肩地步入宫殿,步入刘宋帝国的权力心脏。
  这是一个刚刚弑父的人和一个刚刚父母双亡的人。
  可他们却谈笑自若,意气风发,用父母的鲜血浇灌着他们的快意人生。
  看着他们,我忽然生出某种真实的幻觉。
  我看见一千五百多年前建康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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