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不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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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吗……是花太红，映的吧。”朱重八慌忙回道。
“是吗？”硕明霞笑着瞟了他一眼，随手摘下朵花，停住脚步，递给朱重八，“帮我戴上。”
朱重八慌了手脚，拿着花的手一个不留神，花从指尖滑了出去。还好他眼疾手快，俯身一把接住了。
“喂，你不是吧。”硕明霞看着他的样子，又可气又好笑。
朱重八苦笑两声，抬起手，花已经探到了硕明霞鬓旁，却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硕明霞问。
“你的珠钗好漂亮，这朵花……根本就配不上啊。”朱重八语气中显出隐隐的失落。
硕明霞心头一颤，片刻的沉默后，她抬手抽下了头上的发簪，远远抛出。
“这样可以了吗？”她仰头问道。
朱重八很意外地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眼中流转出温婉的的情愫。
终于，朱重八把花戴到了硕明霞头上，并牵起了她的手。
……
一间破旧的茅屋前，朱重八、硕明霞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知天命的旧居。”硕明霞说道。
“就是你说的那个预言大元灭亡的人？”
“是的，就是他把青龙、*、朱雀、玄武分给了他认为有能力争天下的人，现在四神器都在我们这儿，我倒要看看这个预言如何实现。”
朱重八看了看手中的青龙杖，问：“那三样神器是什么？”
硕明霞取下包袱展开，里面出现了青铜小龟，*画像和朱雀灯。
“玄武是知天命送给我爹的，*给了陈友谅，他却不信这些，糊里糊涂就给了我，而朱雀灯在王保保那里，上次我离开就去了他那里让他把东西让给我，他当然不敢违抗我这个未婚妻啦。”
“你们有婚约了？”朱重八试探着问道。
硕明霞嫣然一笑：“怎么，吃醋啦？”
朱重八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他爹和我爹当年并肩作战，订了什么娃娃亲，可又没经过我的同意，我才不会承认呢！”硕明霞说着拉起朱重八的手，“走吧，进屋找找看有什么线索。”
……
屋内蛛网纵横交错，东倒西歪的家具上落了厚厚的灰尘。
“看样子从前有人来找过东西。”朱重八说。
二人在屋里一阵寻觅也没有结果，硕明霞有些丧气：“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恐怕有线索也早被拿走了。”
朱重八仔细地扫视了每一个角落，眼前一亮，他来到桌脚，俯身拾起一块灵牌。“就算能知天命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的命运却不能扭转，死了也不得安宁。”硕明霞冲着知天命的灵牌叹了口气。
“死者为大……”朱重八幽幽说道，转身向后院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啊？”
……
不一会儿，朱重八拎着一桶水回来了，随即捡起地上的一块破布，洗干净，一点点拭去灵牌上的灰尘。
硕明霞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禁会心地笑了。
然而就在这时，朱重八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惊道：“明霞，快看！”
硕明霞立即来到他身边，朝灵牌上看去，只见原本在木牌上的字渐渐褪去，下面却浮现出另外四行小字：
青龙直指开天门，
*昂首前路分。
朱雀*迷雾散，
玄武掌中天命真。
“这就是四兽的玄机！”硕明霞又惊又喜，然而这四句话所指为何暂时还看不出端倪，但已经让硕明霞信心倍增。
朱重八把灵牌擦拭干净，虔诚地放回了神龛里空着的底座上，可就在灵牌与底座契合起来的一刹那，脚下的地面开始发出“隆隆”的响声。接着，地面动荡起来，二人紧握对方的手，相互支撑。
终于，一声巨响，大地开裂，二人大叫着坠入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朱重八渐渐回复了知觉。天光从头顶射下来，他眯着眼向上望了望，想不到简陋的屋子里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地道。石铺的台阶延伸上去，足有十几米的高度。
筋骨被摔得疼痛异常，朱重八咬牙站了起来，连忙来到不远处硕明霞的身边，推了推她，唤道：“明霞，醒醒。”
硕明霞缓缓翻身，一阵剧痛让她大叫一声：“哎呦，摔死我啦！”
朱重八扶着她站了起来，她环视阴暗的四周，不禁叹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也许四兽的秘密就在里面。”朱重八说。
“真的？那我们快进去吧！”
见她兴奋得连疼痛都忘记了，朱重八凝眉问道：“明霞，里面可能很危险，你非进去不可吗？”
硕明霞一愣，眼中显出悲哀之色：“我不想看着我的国家就这样灭亡，所以就算我阻止不了你们这些起义军，我也要尽我所能为大元做点事。我相信只要破解了四兽的秘密，再把它们毁掉，就永远也不会有人能拥有它们来灭亡我的大元了。其实……你不必冒这个险的，你回去，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走吧。”朱重八毅然迈开步子为硕明霞带路。
看着他的背影，硕明霞百感交集。
……
第十四章 真龙天命
昏暗的前方出现一道铜门，完全挡住了通道，门上刻着整幅的云龙纹，气势恢宏。
硕明霞伸手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
“没有钥匙啊，怎么开门呢？”硕明霞在门前徘徊起来。
“青龙直指开天门。”朱重八突然说道。
硕明霞灵光一闪，再向门上看去，龙嘴中含着一个圆形的空洞。
“重八，快看！”
朱重八走近，顿时露出自信的笑容，手中青龙杖一横，杖首直插进空洞，尺寸刚好。他慢慢旋转手杖，只听一声闷响，铜门缓缓拉开了。
硕明霞兴奋地奔了过去，却发现前方出现两个岔口，她不疑有诈，冲进左边的通道，无意中踏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头。
“小心！”朱重八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搂着硕明霞避在角落，数支暗箭“嗖”地射来，交错插在他们身边的墙壁上。
“好险……”硕明霞抬起头，长舒了口气，见了身边为她用身体挡住危险的朱重八，她感激地道了句，“谢谢。”
朱重八笑了笑，拉着她小心地退回了起点，他展开*画像，念起了诗的第二句：“*昂首前路分……”他看着虎头的方向，恍然道，“是右边这条路！”
……
终于穿过黑暗、潮湿的地道，二人来到了尽头的一坐大殿。但奇怪的是这里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周围到底是什么样子。
“朱雀*迷雾散。该用朱雀灯了吧！”硕明霞擦起火石点燃了朱雀灯，顿时，四壁明亮起来，云雾也逐渐散去。
一座巨大的神殿出现在眼前，他们抬头仰望几十米高的棚顶，不由得暗暗惊叹。四周的石壁上镂雕着各种道教神像，空白处还密密麻麻地撰写着经文。再看神殿正中，三级石阶上一尊巨大的玄武大帝神像高高耸立。他神情庄严，俯视着台下的朱重八、硕明霞，仿佛在审视他们的来历。
“这里就是秘密的所在了吧，那句‘玄武掌中天命真’的含义……”硕明霞朝玄武大帝神像望去……
朱重八手捧青铜小龟缓缓向神像走去，硕明霞紧张地跟随着，二人并肩登上神台，只觉有奇异的气流自他们脚下腾起，脚下的台基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朱重八看了看硕明霞，大元郡主冲他毅然颔首，把所有期待都交到了他手里。
朱重八手持青铜小龟，缓缓放入玄武神像平伸的手掌中。
瞬间，圆形的神台一圈，金光迸出，把神像连同二人都围在其中。金色光环投射到棚顶，光环内突然现出一只龙头的光影。顷刻间，龙头跃然而出，整条金龙从石壁中钻了出来，呼啸而过，在大殿之内周游，映得整个石洞中金光熠熠。
朱重八、硕明霞仰望这异像，完全目瞪口呆了。
就在这时，金龙俯首朝朱重八冲来，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幻影，只觉眼前一片金灿瞬间消失，仿佛有什么异物冲进他的身体，膨胀欲裂。
“啊——”他大叫一声，体内爆炸一般真气涌动，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单膝跪倒在地，待热量散去，却感到身体异常轻盈，又似有用不完的力量。
硕明霞呆呆地看着他，很久才开口，她的唇角颤抖得厉害：“原来你就是那个……要灭亡我大元的人……”
朱重八猛然抬头，在硕明霞眼里，他看到的是绝望的泪光。
她转身奔了出去。
“明霞！”朱重八霍然起身，几步追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了她，那颤动的纤细身躯，摇摇欲坠……
就在朱重八、硕明霞单独行动的几日里，战势已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李新皇率军攻打应天，汤和领军出征不幸中计被俘，李新皇用汤和要挟徐达、常遇春把应天让给他，汤和为了不让兄弟为难，当众引颈。徐达、常遇春悲愤之下一齐冲出城去，只带一队精兵冲入青龙军之中，悲痛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仿佛发狂一般，势如破竹，居然前后合击把李新皇斩首在马上。青龙军群龙无首，纷纷溃散，徐达让常遇春乘胜追击，一举占领了上都城。
当朱重八回到应天时才得知这个消息，他为汤和守灵三天三夜，尽管仇已报了，但他深深感到无论如何也换不回兄弟一条命。他多想回到从前那些兄弟把酒言欢的日子，可是因为战争，他会永远失去他所珍视东西。
守灵的最后一夜，他终于抬起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把手重重按在徐达肩头：“准备出兵，攻大都！”
……
朱重八、徐达率领六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征了。
两人一马，硕明霞靠在朱重八怀里，几近恍惚地说道：“带着我这个大元郡主去攻大元的都城，你就不怕你的手下说你心猿意马吗？”
“我不管，我只想好好照顾你。”朱重八稚气而倔强地说道。
硕明霞苍凉一笑，道：“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朱重八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杀你父王。”
硕明霞叹了口气，如果硕王爷知道她现在正跟叛军的首领在一起他会怎么想？自己一心想除掉的那个灭亡大元的人，却又不可救药地被他打动，除了叹息，她还能怎样……
“吴王军”进军大都的消息顷刻间传进朝野，王公大臣为保性命纷纷举家迁移。就连当朝的皇帝都按捺不住，他早已听说“吴王军”的神勇，而自从起义军崛起以来，大小战役中元军都没有胜过，他衡量再三，自知大都很难守住，于是也决定出逃。
几天后，皇宫中的纷乱终于消散了。皇帝和妃嫔已经彻底从这偌大的宫殿中撤了出去，剩下的只有一座座空旷冷清的房子，屏息静默等待着新主。
终于，黄袍加身，一人步履稳健，带着无上的崇高感，缓缓朝金銮宝座走去。
来到宝座跟前，他负手转身，望着脚下的一切，兴奋而狂妄地大笑起来……
兵临城下，“吴王军”中响起了冲锋的号角，终于等到城门敞开，率骑而出的是大元最后的将军——王保保。
徐达领兵策马冲上前去，双方大军一阵厮杀……
……
“要杀便杀，休想让我投降！”王保保被几个士兵推搡着，跟在徐达身后来到大厅。
朱重八早已在此等候，他知道徐达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王保保见了朱重八更加没有好脸色：“就凭你一个乡下小子也想灭我大元？真是笑话！”
“如果大元能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宁日子，我当然不会这么做，虽然这次是我带兵主动进攻大都，但我的目的并不是想杀人，只是想尽快结束所有的杀戮，所以，王将军，我不会杀你。”朱重八道。
王保保不屑地说：“说的好听，什么想平息战争，到最后的目的不还是那一个——做皇帝！这才是古往今来唯一不变的真理。倘若到最后你平定了所有势力，你可以放弃江山不坐，一走了之吗？”
朱重八径直看着他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可以！”
王保保愣住了，在朱重八眼中，他看不到一丝犹豫，湖水般平静而清澈。
而这句话也让一旁的徐达暗暗惊讶。
这时，硕明霞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保保又惊又喜：“明霞！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硕明霞摇摇头，她来到王保保面前，凝眉问道：“我听说大都城内新皇登基，你跟我说实话，这个新皇帝到底是谁？”
王保保沉默一阵，叹息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目光瞬间定住，硕明霞嘴角翕动着，又问：“你确定是真的？”
“一点不假，就是他派我出战的，可惜的是，我恐怕永远也当不了他的女婿了。”
硕明霞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一切，她连退了几步，朱重八连忙上前扶住她。
“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背叛皇叔……”硕明霞不解地自问。
“明霞，你别想太多。”朱重八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着。
硕明霞目光陡然一聚：“不行，我要亲自问个明白！”说罢，她纵身跃出大门。
“明霞！”朱重八想叫住她，却是徒劳……
……
第十五章 大元之亡
金銮殿上，面对高高在上的父亲，硕明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您怎么能这么做？您一向忠君爱国，怎么可以在大元危机之时自行登基？您要怎么向皇叔交代？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硕明霞质问道。
硕王爷已完全褪去了往日仁爱的表情，他的眼中只剩下凌驾一切的傲气：“朕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朕已正式登基为王，改朝换代，原来的大元已经不存在了，朕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从前的爹不是这样的，明霞心中的爹不是这样的！”硕明霞激动地叫道。
“朕一直都是这样，”硕王爷忽然笑了起来，“自从先帝把皇位传给了你皇叔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