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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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一直听说是老jiān巨猾的……”柳儿在一旁嘀咕道。
“咳咳，刚说到哪里了，对了，宝贝闺女，你听说过一句话吗？”燕浩南对着女儿的扯台有些无语，勉强镇定下来，问道。
“什么话？”柳儿不免好奇地问道。
“道家典籍里，曾有一句这样的名言，所谓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燕浩南傲然地说道，全身散发着一种一切尽在执掌之中的霸气。
“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柳儿闪着妩媚的眸子，不解地问道。
“墨生这小子虽然想用此手段保住青冥宗，但心中却未必有要覆灭我圣教的打算，以他的立场来看，我们圣教和四大门派相互制衡才是最好的状况。”燕浩南闪着睿智的眸子，沉声说道。
“这是为了什么？”柳儿依旧不解地问道。
“因为只有鹬蚌相争的时候，渔翁才能得利，这墨小子便是打定主意想做那渔翁。”燕浩南分析道，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年轻人的智谋，怕是再过上十年，便会一枝独秀，无人能望其项背了。
“原来他这么厉害啊。”柳儿痴痴地说道，眼中的爱慕愈发浓烈。
“不过他想做这渔翁也未必有那么容易，就拿四大派来说，海崖门早已经用一个荒唐的借口回绝了其他三派的提议，现在我们圣教所要面对的就是其他三派和江湖联盟。”燕浩南轻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还是要与大半座江湖为敌，爹，我们打的过他们吗？”柳儿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打不过！”燕浩南直接回答道。
“阿！那要怎么办才好。”柳儿不安地问道。
燕浩南看了看潭中的百花争艳之景，微微一笑，颇有深意地轻声回答道：“空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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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心剑之术
（） 墨生透过车厢的帷裳向外望去，不知道什么，天上已经开始下起了雪，洁白、六棱形的大雪，白茫茫的一片，给大地带来了一身银装素裹的华丽外衣，颇有几分出尘的意味。
洁净素雅的车厢里，还坐着一名落魄的中年人，身后背负着一把陈旧的木剑，此时正安然自得地欣赏着外面的美景，嘴角流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
风雪似乎更大了一些，在栈道疾行的商队中人，将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一手抓着冻得僵硬的马索，冒着冷冽的寒风，继续往前赶路着，似乎想要早些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外面的雪花漂亮吗？”阿里眨了眨眼睛，微笑地问道，似乎是想起了往昔的一些时光，脸上有股回忆的神sè。
墨生并未作答，而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从相处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发现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并不喜言谈，也没有任何高人该有的气度，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是邋遢的落魄大叔。
“漂亮是漂亮，只是苦了这商队的一行人了，这么冷的天，赶这样的路实在不是一件轻巧的事情。”他想了想，用手指了指车面几个脸sè冻得有些铁青的镖师，淡淡地说道。
“有辛苦才有收获，我当初刚练剑那会，不管是酷暑，还是严冬，哪天不是至少拔剑一万次，最后弄得自己手臂发软，厉害一些的时候，还会红肿一大片，记得有一次，我的胳膊都比我的大腿粗壮不少。”阿里不屑地龇了龇牙，笑着说道，古井无波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年轻人，目光似教诲似欣赏。
墨生微微地点了点头，用以表示感谢，心中却是有些吃惊，江湖传言，木剑阿里可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前辈，而是一名xìng情古怪，愿为剑道奉献一生一世的剑仙之流。
难道是因为爱慕娘亲，爱屋及乌的缘故，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常人所不知的原因，墨生心里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但他为人豁达，所幸也就不去深思这种毫无结果的事情。
“前辈，不知道你和我温不凡师叔哪位的剑术更高一重？”墨生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
阿里闻言眼中jīng芒一闪，双眸眯了眯，最后眯成一条细缝，带着有些叹息的语气说道：“温不凡这人，实在是千古不遇的剑道奇才，在最巅峰之时，也不过是初入仙人境界，但斩断万丈彩虹的那一剑，就是现在的我也讨不了好，没有机会和他论证一下剑道，是我毕生的遗憾。”
“温师叔当年就如此厉害了？”墨生大骇地问道，原来他以为温不凡也不过就是比普通仙人境界厉害一点点而已，却没想到能与此时的天下第一高手相提并论。
阿里颇有意味地笑了笑，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的意思，解释道：“当年的温不凡也是被鸠鹤评为“天下第一高手”，以那绝世的一剑的威力，江湖上甚少有人能与之匹敌，要是他能活到今天的话，恐怕就是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也会有八成的胜算。”
顿时墨生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没想到当年的温不凡就如此厉害，那又是何人能在他的面前打伤自己的娘亲，这件事情一下子把他原本的布局谋划全都打乱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寺院的首座方丈，看来自己还是要找他好好了解一下当年事情的始末。”墨生心中暗暗地想道，脸上的神sè惊疑不定。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四周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挡住了商队前行的道路。
只见在大雪覆盖的栈道中，一大队黑压压的人群，，将这支商队给拦下来了，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光头的劲衣大汉，一脸的剽悍之sè，显然是长年做着打家劫舍勾当的强盗贼头。
领队的老人心中先是一惊，但很快就让自己强行平静下来，一副颇为老道的模样向光头大汉打了一个道上的礼仪，极为镇定地大叫道：“在下是龙湖城陈家的掌柜，不知阁下是哪条道上的好汉？”
“洒家我可不是什么好汉，而且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龙湖城陈家，老家伙，你若是识趣的话，就把所有的财物和女人留下，洒家可以饶你一条老命。”光头大汉毫不领情地撇了撇嘴，扯着大嗓门威胁地大吼道。
领队老人感觉到对方眼中的实质杀意，望着对面黑压压的，少说有数百人的强盗之众，知道自己商队的保卫万万不是对手，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只能尽量地安抚对方的情绪，希望能减少自己这边的损害。
可是，这名光头大汉似乎是吃定了这支商队不敢反抗，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而且对方的胃口之大，说出了领队老人怎么都不能接受的条件，双方一时间竟僵持在那里。
反观这边，在光头大汉到来之际，车厢中的墨生和阿里就已经知晓，不过世俗凡人的事情，两人都提不起兴趣去干预，只是这光头大汉明显想要一网打尽的姿态，还是让墨生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有些动怒。
阿里脸上的表情倒是丝毫未变，似乎颇为兴致地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人，目光中闪着一丝坚决之sè，不经意地问道：“墨生，你可想知道什么是“心剑”？”
“请前辈指导！”对于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墨生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
“你看好了，我只出一剑！”阿里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的庄严，沉声地说道。
“是，前辈。”墨生答道，不敢有一丝大意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只见阿里手里捏着一道极为复杂的法决，速度极慢，应该是故意放缓下来，为了让墨生能够看清楚一些。
一道金sè的五芒星渐渐地出现在阿里身前，光芒并不刺眼，却有股特殊的魔力，让人目不暇接。
而外面的大雪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变小了，不对，不是变小了，而渐渐地凝结到了一起，片刻之后，成千上万，数都数不清的白雪小剑飞舞在空中，壮丽无比，一副极为壮阔震撼的场景出现在众人面前。
未等正在叫嚣的光头大汉反应过来，无数白雪小剑铺天盖地而来，只听见“涮”的一声，原本黑压压的数百人，轰然从马上摔倒下来，直接砸在雪地里，凝目望去，数百个头颅圆滚滚地躺着那里，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雪白的大地，画出了一副艳丽绝伦的图景，慑人心魂。
离得最近的领队老人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光头脑袋，心里突然想起了那名长衫男子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我这可是救了你一命……”
而他身后的商队中人，这时候也全都呆呆地愣在大雪中，眼中充满了诧异，心中十分地不解道：“为什么刚刚还嚣张无比的数百名强盗，一下子全都变了无头尸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方才是神仙出手解救了他们？”
在这次事件过后，商队中有人把解救自己的神仙奉为“雪神”，并且为她专门立了一座祠庙，以一名手持白sè仙剑的绝sè女子模样作为石像，称作雪神庙，当然，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而事件的当事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和这座雪神庙有什么关系。
洁净的车厢中，阿里面sè平静地望着正在参悟中的长衫年轻人，也不着急，就这么一直等到他缓缓地将睁开双眼，才淡淡地问道：“刚刚你看懂了几成？”
“一成。”墨生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甚好！”阿里点了点头，对着他微笑着说道。
“这是为什么？”墨生不解地问道，对于自己仅仅领悟了一成的“心剑”，心中大为地不满意。
阿里看到他的表情，眼中一副了然的模样，却故作生气地说道：“你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一成的“心剑”，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是，只不过小子资质驽钝，方才前辈已经将“心剑”的要领完全放慢地演示了一遍，可我还是仅仅看懂了一成，实在是有愧于前辈的教导。”墨生虽然知道他没有怪罪之意，但还是极为诚恳地赔罪道。
“哈哈，墨小子，你可知道当年我第一次学会了几成？”阿里笑道，目光炯炯地看着身边的年轻人，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似乎可以完全将他看透一般。
“以前辈惊世绝绝的资质，第一次最少也领悟了五成吧。”墨生试探地说道，并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满。
阿里也不回答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竖起了两根手指，静静地看着对方惊呆的面庞。
“两成？第一次前辈竟然只学会了两成！”墨生骇人地出声道，心中却有些不太相信，用一种颇为怀疑的目光看着身旁的落魄中年人。
“我的确是只学会了两成，不过我师父后来告诉我，这“心剑”与其他招式极为不同，不是学得越多就天资越高，而是正好相反，第一次学得越少以后的成就就越大。”阿里说着，用一种极为感兴趣的眼光看着墨生。
“这是为什么？”墨生见到这天下第一高手眼中的神彩，心中暗骂道：“难道这变态的老家伙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潜在的对手，或者是温师叔的代替品？”
“这件事情我师父他也不知道，不过随着这些年修为大进，我渐渐有些明白了。”阿里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大概是与“心剑”的运用有颇大干系，心剑之术讲究道法自然，随心所yù，不逾矩，那自然是所受的限制越少。以后的成就便会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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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申一道
（） 大荒地界，绝蛊窟。
一眼望去，尸骸遍野，腥臭的血液将地面染成了大红sè，鲜艳狰狞，在人类的尸首旁散落着一些细小的蛊虫骸骨，满目疮痍，显然是残酷的战斗所留下的痕迹。
三大派掌教站在魔教大殿门前，皆面sè凝重，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恼怒之sè，翘首盯着巍峨浩大的黑sè大殿，那空荡荡的场景，久久无语。
“没想到啊！燕浩南这厮竟然玩这一招，避而不战！是想做缩头乌龟吗？他不是扬言要灭掉我青冥子一派，怎么现在躲起来不敢出来一战了！”青冥子气得苍白的胡子都直竖起来，狠狠地骂道。
“阿弥陀佛，我们江湖正道这次为了攻陷绝蛊窟，可谓死伤惨重，没想到最后连魔教妖人的面都没见着，更别提什么剿灭魔族了。”方丈微微叹息道，慈悲地望着遍野的尸骸，念起佛门的往生咒来。
“哼，燕魔头的心机谋算果然高明，是我李某人小看他了，再有下次，他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李白楼的面sè十分不好看，这一次为了对付蛊虫，他所率领的书院众人死伤最为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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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海崖门。
“叮咚，叮咚，叮咚……”
丝竹之音飘荡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副世俗王朝的靡靡之景，台下三位貌美的女子翩翩起舞，嫩滑的肌肤，诱人的朱唇，肆意地挥洒着身为女人的妩媚动人，足以让一些远离凡尘的仙家高人，眼神迷离，口焦舌燥了。
“好，好，好！”坐在最上首位置的申一道连拍三声，满面通红地兴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