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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六安王国-第3部分

小说: 六安王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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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庆冲黑衣人一拱手,道:“今日若非壮士援手,我等都将命丧它乡矣!大恩不言谢,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黑衣人拱手还礼,道“不敢当,在下姓钟名沮。”
  朱然闻言,揉了揉眼睛,忽然一步跃上前来,高呼一声:“原来是钟少侠!可还记得愚兄朱然么?”
  “哦,原来是朱兄!”钟沮认出朱然,兴奋异常。原来二人在淮南王府上曾经见过。
  朱然附耳对刘庆道:“主公,这位钟少侠,原是淮南王门下的高手,与卑职有过一面之缘。”
  “是么?你们故友他乡相逢,可喜可贺呀!”
  钟沮朝刘庆端详良久,忽躬身深深一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六安王爷殿下了?”
  刘庆惊异道:“正是本王,你却何以知之?”
  钟沮笑道:“康王已薨,如今的胶东王驻守胶东,闻说贵体违和,向不出门。朱兄所随之人,非六安王而谁哉?”
  刘庆亦笑道:“看来钟壮士不仅武艺高强,还是聪慧之人也!”
  “殿下过奖!”
  刘庆又对钟沮审视良久,偏过身对管筇道:“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踱至廊间,刘庆道:“这位钟壮士武功高超,且又精明过人。吾欲将其留在身边,先生以为如何?”
  管筇蹙眉凝思片刻,道:“此人确是个不可多得之人才,眼下主公也正值用人之际。只是此人乃淮南旧臣,一旦传出去,恐圣上生疑,于主公不利!按汉律,‘收纳亡人,藏匿亡命,皆坐罪’矣!”
  刘庆点点头,道:“先生所言固然不无道理,然而学生以为,十年前淮南事发时,圣上对先王之隐事已有所察,然却佯作不知,不仅网开一面,而且法外加恩。可见圣上之博大胸襟和念旧情怀。此人不过乃淮南府上一武士耳,吾用之也只为兴国安民,报效朝廷,断无他想。日后圣上纵然知晓,谅也不至罪我也。”
  管筇点点头:“也是。就依主公吧。”
  刘庆笑道:“人家尚未应允,我俩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管筇道:“那就让老朽去当一回说客吧。”
  “那就有劳先生了。”
  管筇来到钟沮身侧,问道:“敢问钟壮士现在何处高就?”
  钟沮笑了笑,道:“哪有什么‘高就’,在下乃江湖闲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而已。”
  管筇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吾家主公有意请壮士同赴六安,共图大业,不知肯否屈就?”
  “王爷错爱,在下受宠若惊。只是在下乃江湖粗人,除了会几路拳脚,别无长技,恐会有失王爷厚望。岂敢遵命?”
  “哪里,壮士谦逊了!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事’,吾家主公虽然年少,却心志高远,胸藏经天纬地之才略,壮士万不可错失良机,与明主失之交臂也!”
  钟沮沉吟半晌,点点头,道:“既蒙不弃,就依老伯便是。”
 
                  

  六安国相毛苍,吴国人氏,曾为堵阳县令。元狩二年,六安国置,丞相赵周推荐毛苍为六安国相,代理六安政务。因王爷年幼,一时不能之国,毛苍便大权独揽,国内大小事宜,都由他一言而定。举国上下,不知有王爷,只知有相爷。因此,毛苍虽只有相名,却有诸侯之实。十年中,毛苍在六安这块土地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言九鼎,风光八面。
  毛苍初到六安,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缉拿淮南、衡山叛逆余孽,致使近千人因受株连而枉死。此事上奏朝廷后,龙心大悦,随即降旨嘉勉。此后,毛苍又加征税赋,上解京都,又被朝廷誉为藩臣楷模,予以表彰。于是,朝野上下,都将毛苍视为忠臣、能臣、干臣。殊不知,毛苍解进京都的税银,不足其搜刮钱财之一二,剩余其八九,俱淌入他自己腰包之中。十年光景,毛苍从一个穷县令变成了一个富可敌国的豪绅。
  正在他春风得意、踌躇满志之时,忽然一天,朝廷下来了一道公文,言六安王年满十八,即日便要之国就任。这道公文于他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他明白,无论朝廷对他如何倚重,无论皇上对他如何恩宠,六安王——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毕竟还是主子,他终归只是臣下。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的崇高地位、美妙生活将随着六安王的到任而烟飞灰灭,化为泡影。这是令他难以接受却又必须接受的残酷现实。谁让他的血管里没有渗入刘氏宗族的血液呢?
  自接到京都的廷寄以后,毛苍并未闲着,他每天都要派人骑快马沿寿州方向的官道一路打探动静。当他得知六安王一行在八公山下客栈遇险被救的事后,心中大为悻然。
  毛苍毕竟是个城府极深的官场老吏,在短暂的痛苦愤慨、自怨自怜之后,马上开始审时度势,考虑对策。他想,如果他根本不能改变他人,那就只好去改变自己了。他要立即适应局势,转变角色。他想到了两个字——架空。他想,刘庆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大孩子,且又长于胶东王府的深宅大院之中,娇生惯养,心浮气躁,不谙世事,志大才疏,且又新到六安,人地两生,自己只要稍动心机,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想必并非难事。而且,贵族青年都喜动爱闹,天性风流,自己尽可以投其所好,令其沉溺于声色犬马,致使其玩物丧志。届时,他还有什么心思考虑国之大事?这个六安国表面上是他刘庆的,实质上还是咱姓毛的说了算。何况,如今国有新主,出了差错自己尽可躲于幕后,隔岸观火。纵使天塌地陷,有他小王爷一人顶扛,于自己反倒并无多大干系。
  眼下要做的是,应尽快取得这位小王爷的信任,博得他的好感,下好了这步棋,下面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而博得小王爷好感的第一步,无过于做好“迎驾”的准备,声势要浩大,场面要壮观,要让小王爷刚踏进六安第一脚,就有一种高高在上、飘飘然的感觉。至于要耗费多少银钱,则完全不必吝惜,将来尽可算到小王爷自己头上,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毛苍叫来相府的管事费至,问道:“迎接小王爷的筹备事宜如何了?”
  费至道:“按相爷的吩咐,全弄好了。”
  “哦?说来听听。”
  “是。属下以为先要做好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要做好小王爷进城的迎接礼仪。属下安排了‘百鼓千灯、十里人墙’。”
  “等等,尔这‘百鼓千灯、十里人墙’,如何说法?”
  “回相爷:‘百鼓’是凑集一百面大鼓,于小王爷进城之际百鼓齐擂,造成山呼海啸、万马奔腾之势,烘托气氛;‘千灯’是迎接仪仗要有一千支火把,沿街两侧人家要悬挂一千只灯笼。据推算明日小王爷进城时,应该天已黑了,千支火把和千只灯笼会将城门内外照得灯火通明,除了场面热闹喜庆,也有着‘六安国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的寓意;‘十里人墙’是从城门始,沿六寿官道两侧夹道排列十里长的欢迎民众,让小王爷的车马仪仗从这十里人墙中缓缓穿过。小王爷仪仗所到之处,两侧民众要跪迎,高呼‘王爷千岁!’,让小王爷有一种至高无尚的感觉。此外,属下还让人编了一首儿歌,词为:‘六安王爷,少年俊才。风尘仆仆,之国而来。万人空巷,争睹风采。举国上下,张灯结彩!’眼下,正在组织百名儿童教唱。届时,将统一服饰,编成队列走在仪仗前面引道,手舞红绫,边歌边舞边行。相爷以为如何?”
  “呵呵,不错不错,你很会动心思呀!接着讲。”毛苍面露喜色。
  “第二件事是于小王爷进城后,安排好敬献的礼品。主要有:从吴越选送来的绝色美女十人、江南乐师十人、鲁厨二人、青铜编钟一套、西域汗血宝马一匹、藏獒两只、峨嵋金丝猴一只、海南鹩哥鸟二只;云南红嘴鹦鹉二只。相爷您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加的?”
  “唔,暂且如此吧。美女先送五人,等小王爷腻了,再另换五人。”
  “还是相爷高见!”
  “本相不要你捧!再讲。”
  “第三件事是在小王爷在旧衡山王府下榻后,立即着手新建六安王府。拟参照河间献王和中山靖王王府规模建造。拟建二百九十九间。所需木材均用东北松柏,从水路运入。石料拟从阳泉县定造,以马车运入。工匠拟从吴越之地选聘,预计总需黄金约五千两。这是概算清单,请相爷过目。”
  毛苍闭着眼听完管事费至的报帐,半晌才睁开眼,道:“嗯,大致如此吧。细帐本相就不看了,改天让小王爷自己定夺吧。”
 
                  

  却说六安王刘庆一行,一早离开八公山下的那家客栈,并未进城惊动寿州官府,而是从城外绕过,直赴六安而去。
  中午时分,行至安丰。众人见路边有一片湖泊,碧波荡漾,浩浩淼淼,总有万亩水域。刘庆大为惊奇,谓管筇道:“此湖何名?怎未曾听说过?”
  管筇道:“此水非湖也,乃是一口人工修建的水塘,名曰‘芍陂’,因拗口,就以地名名之,曰‘安丰塘’。此塘乃楚国令尹孙叔敖主持修建,历时数年。这一带先前十年九旱。此塘建成后,可使周边十万亩良田旱涝保收,百姓思念这位造福于民的先贤,自发集资修建了一座‘孙公祠’。瞧,大概就是那片宅屋吧。”
  “喔,原来是孙叔公,真乃古之大贤也!纵观史册,但凡为民谋利造福者,总将流芳百世,为万民景仰追纪。我等既经孙公祠,理当焚香祭之。”
  管筇点头道:“主公言之有理,老朽这就去安排香烛。”
  祭罢孙公,众人出了祠宇,正要上路,只见昨夜先行出去探路的钟沮快马而至。
  管筇问:“六安那边没什么异常吧?”
  “要说异常也算不得什么异常,只是有些荒唐而已。”于是钟沮便将国相毛苍安排的所谓“百鼓千灯、十里人墙”之情一一禀之。
  刘庆闻之半晌无语,忽转身问管筇道:“先生以为毛苍动这番心思,却是何意?”
  管筇捻须一笑,道:“新王之国,略备礼仪迎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有些过分。过犹不及,只怕主公日后会给六安百姓留下个‘奢靡之君’的印象。”
  “我看他这是居心叵测!”刘庆愤然道:“眼下乃大灾之年,百姓吞糠咽菜,流离失所,路有饿殍,贼盗蜂起。毛苍居然视若无睹,无动于衷。新王之国,他竟如此挥金如土,不惜倾全国之财力,燕舞笙歌,谄媚邀宠。岂非要陷本王于不仁不义?岂非要置君民于水火之势耶?”
  管筇哈哈一笑,道:“我原以为主公看不出其中玄机呢!呵呵,老朽杞人忧天矣!”
  “眼下情势,先生以为该何以应对?”
  管筇略一思索,道:“各行其道。”
  “怎么讲?”
  “他迎他的,我们走我们的。六安城原不只一道城门嘛!”
  刘庆点点头,道:“妙哉!他们在北门迎候,我等取道从西门入城,让他自讨没趣!”停了停,乃自言自语道:“但愿此举能让他迷途知返也!”
  管筇吩咐下去,让随行人等撤去旗幡、微服而行。
  天擦黑时分,众人到了六安城西门外。刚要进城,却被几位守门兵士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位兵士问道:“尔等是做什么的?”
  走在前面的钟沮答道:“我等是做买卖的。”
  那兵士奇道:“如今乃大灾之年,性命都保不住了,还做什么买卖?”又瞅了瞅他们的行李,道:“相爷有令,今晚六安王爷之国,全城戒严,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城!”
  管筇见状下得车来,冲那兵士拱手道:“我等乃外乡之人,若不进城,何以安身?还望军爷成全。”
  那兵士翻眼瞅了瞅管筇,道:“果若如此,须得交纳十两保金方可放行。”
  管筇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便吩咐取了一块银饼,递了过去。
  管筇重又上得车来,刘庆愤然道:“万想不到堂堂六安国竟成了如此世道!这样的兵士,官耶?匪耶?”
  管筇笑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六安的吏治,由此可见一斑也!”
  入城不久,朱然便吩咐找了家临街的客栈住了下来。这家客栈的店号倒也响亮,叫作“江湖客栈”。
  江湖客栈是一幢临街的两层小楼,前边是门厅,厅中摆了五六张木桌。是客人们喝茶、吃饭和聊天叙话之处。后边有一个天井,围着天井四周是客房。楼下是通铺,楼上是雅间。
  众人在后边楼上要了几个雅间,在前厅草草吃过晚饭。朱然道:“主公,颠簸几天,今晚早些歇息吧。”
  刘庆点点,道:“也好。是得养养精神,明日还要与毛相周旋。”
  “主公,”管筇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毛苍此人,虽有种种不是,但毕竟乃圣上钦点之相,名为辅相,实为圣上之耳目。且盘踞六安十年,树大根深。主公初来乍到,人地两生,立足未稳,应以静待动。对此人当慎之又慎。能容则容,能忍则忍,切不可心浮气躁,急功近利,意气用事,轻举妄动也!”
  “学生明白。此人若有可救处,自当救之;若是病入膏肓,他人也爱莫能助焉。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刘庆洗盥完毕,正要着人往相府报讯,却见客栈老板急匆匆破门而入,语无伦次地道:“不好,他、他……。来了!”
  “谁来了?”刘庆给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相爷大人!”
  刘庆微微一惊,心想:来得好快呀!正自纳闷,忽闻一阵脚步声已至门前。抬眼一看,只见一位五短身材、五十上下的汉子笑容可掬地立于门外。
  那汉子双手一拱道:“这位想必便是六安小王爷吧?”
  “正是小王,您是?”
  来人立马躬身跪拜于地,道:“老臣毛苍叩见主公!”
  刘庆连忙哈腰将毛苍搀起,道:“原来是老相国,快快请起!”
  毛苍站起身,躬身而立,叹道:“小主公天角饱满,地角方圆,真乃大贵之相也!”
  刘庆笑道:“老相国说笑了。小王正要到相府拜望,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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