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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炸年糕-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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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不顶用,孙婆婆只好再去找大夫给她买药。大夫听说唐老太都快七十了,死活不肯先开药,说把病人带过来看看,要不他上门瞧瞧也行。
  “人年纪大了,这病起来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年轻人随便吃两副药,自己扛扛就能好。这人都快七十了,我这药也不敢胡乱给你开啊!要是回头误了病,人没了,你再过来砸我的招牌?”
  孙婆婆跺脚:“家里一个刚生了孩子的,还没下地,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才五岁,剩下两个还在吃奶的,就我一个顶用的,你说我怎么把人给你带过来?她病成那个样子,动都不能动,出来吹了风再病得更重了怎么办?”
  大夫挺好说话:“那我跟你走一趟吧。”说着就要小徒拿诊箱。
  孙婆婆不敢答应,跑回来先问唐老太行不行。请大夫回来看当然更贵,不管看得好不好,出诊的钱要给人家,喝茶的钱也要给人家。她在唐家五六年,唐老太有多小气是一清二楚。宋佳期两次生孩子都是宋家请的产婆,要是用唐老太的话说,女人生孩子自己就能生,请产婆那是白费钱、
  她回来一问,唐老太从喷嚏改咳嗽,一听就说:“不行!请他们来,光看看就要花不少钱呢!”
  孙婆婆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劝:“你都病成这样了,是银子要紧还是命要紧啊!”
  “不行!”唐老太就这一句话。
  孙婆婆只好再来问宋佳期。
  “请。”宋佳期一句话就定下来了,大不了她掏钱。
  孙婆婆松了口气,又跑了一趟把大夫请来了。大夫刚进门就听见屋里有孩子的哭声,连忙问:“孩子跟病人不在一个屋吧?”
  孙婆婆把大夫往正屋引:“不在,孩子跟娘在一块。病的是家里老人。”
  大夫说:“别让孩子见病人,吃的喝的也别放在一块,孩子还吃奶吧?孩子的娘也不能见病人。”
  大夫看过唐老太,切了脉问了饮食又看了舌苔,唐老太不太乐意所以一问三不知,大夫也见惯了这种老太太并不在意,幸好孙婆婆这几天都在照顾她,一些事帮着跟大夫说了。
  大夫开了方子,私底下跟孙婆婆说:“这人一老,这病起来就不容易好。她这刚开始只是着了风,可自己不当回事,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幸好现在烧起来了,要是不烧反而更糟。”
  大夫说唐老太这个只能慢慢养着好,药也不能给她开太厉害的。之前是喷嚏,现在是咳嗽,过几天就该有痰出来了。
  “先退热,热能退下来这病就不用愁了。等有痰的时候你们要当心,特别是夜里不能没人,有多少人都是夜里痰堵了喉咙一口气没上来,早上再看,人都硬了。”大夫不让孙婆婆在这里守着,她的年纪跟唐老太差不多,要是一起病了就更糟了。
  “我看你们家里倒有不少使唤人,让她们干,你还是歇歇吧。”
  大夫留下方子走了,孙婆婆把大夫的话给宋佳期说了一遍,问:“让招弟看着还是让白氏看着?”
  宋佳期让白氏去唐老太屋里守着,一天三顿饭,两副药。
  但是当天晚上唐老太就烧糊涂了,白氏吓得跑过来叫人时,宋佳期可管不着不许下床的话,披上衣服就跑到正屋来了。
  招弟拉不住她只能去叫孙婆婆。孙婆婆赶过来拉她出去,急道:“你还有两个小的呢!你要是染上病了,传给两个小的怎么办?”
  白氏在一旁搅着手说她一直没偷睡觉,她以为唐老太是睡着了,等她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宋佳期狠狠瞪她一眼:“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一直没偷睡觉!”一边后悔不该让这个不熟的人看顾唐老太,可是孙婆婆年纪大了,不能让她半夜跟着她照顾孩子,招弟倒是年轻,但白氏刚来,她不放心让她靠近孩子。
  孙婆婆问:“大夫开的药还有一包,要不先给煮了灌下去?”
  “药不能乱吃。”宋佳期站在外屋,说:“先拿水给她擦,额头、脖子、大腿。”先试试降温。
  孙婆婆皱眉:“这烧起来的人要捂着发汗才行,这么着擦再着凉怎么办?”她担心宋佳期胡指挥,要是唐老太有个三长两短了以后说不清。
  “听我的!”宋佳期拍桌子说。
  孙婆婆被她撵回去看着孩子,白氏和招弟都叫过来照顾唐老太。忙了一整夜,早上招弟伸手试了试说:“好像没那么烫了。”
  唐老太也不抽了,也不闹了,看起来睡得正沉。
  宋佳期松了口气,让招弟去做饭,白氏洗孩子换下来的尿布,孙婆婆等吃了早饭再去请大夫来。她先去睡一会儿。
  大夫来了听说昨天晚上的事后道:“幸亏救回来了,你们家这人可真是命大啊。”又看了看,改了一下方子说只要温度能慢慢降下来这人就还有救。
  唐老太就这么一会儿高烧一会儿低烧的折腾,人倒是没再烧糊涂了,听说那天半夜的事也是吓得不轻。
  她想了想,偷偷把宋佳期叫进来,把藏银子的那个瓦罐拿出来给她说:“你收着吧,也省得我真一口气上不来过去了,你连家里的银子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宋佳期不肯收,说:“娘,大夫都说你快好了,再吃几天药,烧一退,这病就没了。”
  唐老太病了一场,脸色发灰,人也不像以前那么有精神,满脑子都是死了以后的事,又拉着宋佳期说她死了以后先葬在这里,等十几二十年后唐宣有空了再把她送回老家。
  “我想唐宣他爹只怕是也早就死了,到时就让他跟我躺在一块,不用废两遍事了。”唐老太交待后事一样把里里外外的事都交待了一遍。
  宋佳期听得心里发颤,猛得拍了下桌子,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我说你没事就是没事!再吃两天药一定好!你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也不嫌晦气!”
  胆敢在婆婆面前拍桌子,宋佳期拍完也有点后悔,强撑着把话说完就溜了,倒把唐老太吓得半天没说话。
  不知道是大夫的本事高,还是唐老太身体底子好,这病确实一天好过一天了。前前后后十几天过去,唐老太虽然人还有些虚,但已经能够坐起来自己吃饭,烧也慢慢退了。
  唐宣回来后才知道唐老太在阎王殿前转了一圈,这个当儿子的也是吓得在老太太屋里红了眼圈。爹和兄弟都不见了,就剩下一个娘了,要是娘也没了,他可真觉得脚下的地要塌一半了。
  唐老太看着这么大的儿子在她床前哭也有点不好受,拍着他劝道:“好了,我这次是命大,让你媳妇给我拽回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要看六六娶孙媳妇给我生重孙子呢。你也别哭了。”
  唐宣抓着唐老太的手,眼神发直的哭,也不出声,眼泪掉下来他随手就给抹了,边抹边掉。他这辈子也算见惯生死,轮到自己家人身上就看不透了。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他到西屋看着炕上的两个孩子不说话。
  宋佳期最近又是孩子又是唐老太,压得两肩都快垮下来了。见他回来也是一副有天大心事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说:“你这是怎么了?有事就说吧。”
  唐宣摇摇头,拉着她坐到身旁,伸手把她搂到怀里。
  自从怀了这两个孩子以后她就不喜欢让他抱着,这会儿也挣扎了两下说:“别这样,这是在孩子跟前。”
  唐宣加重手劲把她按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
  半天后,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营里有什么事?”她想起上次唐宣找人想升官的事,难道升不成了?
  唐宣抱着她再看着孩子,再想想病了的唐老太。老天爷对他不薄,让他还能孝顺娘,娶了媳妇,还有了两个儿子。
  他是造了大孽的人,死在他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多条人命,就是进了阎王殿那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要积德啊……”他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宋佳期实在是不明白了。
  唐宣低头看着她,慢慢笑了下:“我要给你和孩子积德才行,不能害了你们。”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她可真是听不懂了!

  第60章
  唐宣突然像闷葫芦一样把话都憋在心里,任宋佳期出尽百宝也不肯说。本来就被唐老太的病给熬得没多少精神,见他死活不说就想过几天再问也一样。
  唐老太病了这一场,突然就没那么死拉着六六不放了。她不多问,宋佳期也不把孩子往她跟前送,一是怕老太太病刚好精神不足,六六本来就不是个省心的孩子,怕他再把她给闹得病又重了。
  二是她也想赶紧把六六的个性给扭过来,都说三岁看大,六六现在小,皮一点也不觉得是什么大毛病,可再大两岁就不招人喜欢了。既然唐老太不急着要孙子,她乐得把管孩子的权力拿回来。
  没有唐老太在上面顶着,不出两天,宋佳期就把他不按时吃饭的毛病给正过来了。
  以前六六什么时候想吃,唐老太什么时候给他做,还由着他想吃什么不吃什么的胡作,他吃两口剩下来的就都给别人吃了。
  现在六六归她管了可没这个特权了。到了吃饭的时候,该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吃也不再多作。
  宋佳期让唐宣唱黑脸,只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说话就能把六六吓住,然后她再过来抱着孩子哄。等他回军营了,六六就跑去找唐老太告状了,说他爹欺负他。
  唐老太这段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了,对六六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了,听他这么说也只是告诉他唐宣是他爹。
  “别说他不给你吃了,就是他打死你也没错!”她倒是全心全意站在儿子一边。
  没有人撑腰,六六的气焰小多了。宋佳期也趁机建立了威信,一边给糖一边大棒的教育他。
  过几日,王氏过来了。唐老太生病的事宋佳期只是给宋家送了个信,不让他们来人看。等病好了才让王氏来。
  王氏到唐老太的屋里坐了一会儿就过来看外孙了,宋佳期趁机把唐老太对六六的态度转变告诉她,稀奇道:“好好的突然就不理六六了。”
  王氏一听就得意极了,临走前才忍不住告诉她原因。
  原来上回她生孩子时请的三娘跟唐老太说她本来命硬,所以唐宣的爹和唐宣的几个哥哥才都让她给克了。但是宋佳期八字好,她嫁给唐宣后,唐老太就克不着儿子了,这才能被儿子接来还享了几年福。
  可天理循环,六六偏偏就是克她的人。虽然不至于把她克死,但有他在,唐老太在命数上自然就不那么顺了。
  三娘跟唐老太说这都是她的报应到了,她克了唐家满门,唐家子孙这是来报仇的。所以唐老太还不能报复六六,只能离他远点,两边井水不犯河水才能长命百岁。恰恰好唐老太又病了一场,就是她原先只信了三分,现在也有八分了。
  王氏本来也觉得这样太阴损,伤了唐老太和六六的祖孙情谊,可张大娘说:“咱们活什么?不就是活孩子吗?我这辈子就为了我这几个孩子活,为了他们我什么都不怕。损阴德就损。”
  她早就给王氏出了这个主意,王氏想来想去一直拿不定主意。她既心疼女儿在婆婆底下连自己儿子都不能管,又担心这样做了反倒好心办了坏事,就一直拖啊拖的。
  本来她给佳期出主意让她想办法让唐宣去对付他娘。宋佳期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她说不动唐宣,他也不觉得让唐老太那么教六六有什么不好。
  当初宋家老太太一直让宋天保住在她那边,王氏一点办法都没有,结果直到现在宋天保都是那副孩子气的样子,就算娶了程氏也没怎么变。
  自从宋佳期嫁人,她知道女儿天性忠厚,又没多少心眼,就是得罪人自己只怕也不知道。她怕她不小心得罪了唐老太,一直劝她有什么事宁可多等几天,等唐宣回来了让他去找唐老太说。
  王氏叹气说:“我总不能看着你去跟你婆婆对着干?不管你有多少理,当婆婆的对儿媳妇那就是天王老子一样的人,她抬抬手就能捏死你。唐宣又大半时间不在家,等她治死你了,难道他还能跟他娘翻脸不成?”
  就是这个道理。等她看到宋佳期就要生第二胎了,这样下去说不准几个孩子都要让唐老太糟蹋了,一咬牙让张大娘把三娘请过来了。怕她知道了害怕埋怨她们,所以一直不敢告诉她。
  宋佳期听到现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氏为她殚精竭虑,操碎了一颗心,她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王氏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别怨娘就行。”
  宋佳期扑到她怀里,喊道:“妈……”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心里又酸又痛。
  她把王氏送走后,回屋扑到被子上又痛哭一场,觉得就是把自己浑身的血肉都割了也还不了王氏对她的这份心。
  跟王氏对她比起来,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唐老太的病渐渐好了,宋佳期把六六抱回来,把壮壮送过去。壮壮才刚满月,话都不会说,天天吃奶的娃娃。她不担心老太太能把一个奶娃娃给教坏。
  安抚完唐老太这边,她带着六六和双双回了一趟宋家。程氏的孩子有六个月了,她送过去自己亲手做的几件小衣服小鞋,都是男孩用的,讨个好彩头。
  然后她哄着王氏陪她去医馆,请大夫给王氏看看身体,有病就治病,没病就强身。王氏天天操劳,身上一些小毛病肯定不少。
  王氏以为她生病才陪她一起来,知道她这是为了让她看病,高兴的脸都红了,一个劲的说没事,她好着呢。
  宋佳期不听她的,让大夫说。
  大夫还是第一回见不是富贵人家的这么费事。宋家也就一般,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没这么干过。王氏知道有钱人爱吃个人参补药什么的,她可没那个命。
  宋佳期对老年病知道的不多,但托了现代社会的福,能说个一二三出来,也不迷信人参灵芝补药之类的东西。她让大夫帮王氏看看腿脚、关节、牙齿有没有需要注意治疗的地方。
  这一看还真看出问题来了,王氏的牙已经掉了好几颗了,不只她,宋大海也早就掉了好几颗牙了。他们两个的脚和膝关节都疼,平常肩背也疼。王氏的胳膊肘疼,宋大海是腰疼。
  大夫说人老了都这样,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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