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同人)一现昙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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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罢,皆是大惊,阿昙目瞪口呆的看看鸠摩智,见他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可是好好一个活人,如何能随便烧了?!
想必是阿昙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鸠摩智看了眼她,淡淡道:“小僧要烧谁,谁也抗拒不得。”
此时众人心中均想:这贼秃好大的口气!
在旁看了半天戏的张端承突然道:“大师父说段公子心中记得全部六脉神剑剑谱,想必也是位高手,却怎能屈服于你?”
鸠摩智看他是个商人本不欲回答,想了想还是说:“他被我点了穴道,功力使不出。”
阿朱眼睛一转,对鸠摩智摇头道:“你倒是解开他穴道,让他使一招我看看?不然我老人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谎?”鸠摩智道:“可以。”
段誉先前没有揭穿阿朱,又给她磕了三个响头,讨了欢心。阿朱便想着骗鸠摩智给他解穴,没想到鸠摩智一口答应。
鸠摩智啪啪两下解开段誉穴道,对他说:“段公子,慕容老夫人不信你会六脉神剑,请你一试身手。如我这般,将这株桂花树斩下一根枝桠来。”说着左掌斜斜劈出一道真力,使出的正是“火焰刀”中的一招。喀的一声轻响,庭中桂树上一条树枝无风自折,落下地来,便如用刀剑劈削一般。
崔百泉和过彦之对望一眼,均惊疑不定。他二人还当这番僧武功怪异乃是旁门左道,这时见他以掌力切断枝,才知他内力之深,实属罕见。
段誉皱眉道:“我哪里会甚么六脉神剑神刀的?人家好端端一株桂花树,你干么弄毁了!?”
鸠摩智一眯眼道:“段公子何必如此谦虚?大理段氏高手中,以你武功第一。能胜得过你的,除了慕容公子和在下,只怕少之又少。姑苏慕容府上乃天下武学府库,你施展几手,请老太太指点一下,那也算得上是美事!”
段誉才不管他所说,气道:“大和尚,你一路上对我无礼至极,将我横拖直拉擒到江南。我本不欲跟你多说一句话,但到得姑苏,见到这般秀丽宜人的美景,几位神仙一般的姑娘,我心中怨气倒也消了。咱们从此一刀两断,谁也不用理谁。”
阿昙听他文绉绉的书呆子语气,心中觉得好笑。但也明白了这位公子原来是被这大和尚强捉到此间的。
段誉此时又道:“你说你与慕容先生有约,干么不早点到大理取剑谱?却等到慕容先生仙逝之后,死无对证,这才到慕容府上来罗唣不休。我瞧你分明是想骗慕容府上下,好让你去偷看窥盗这些武林秘籍练功法门!你也不想想,慕容氏在武林中有这么大的名声,仅凭你一番花言巧语便能骗到,天下的骗子还少得了?谁也可以来胡说八道一番了!”
水亭瑶琴悦人心
段誉话音刚落,鸠摩智便一声冷哼:“段公子若再不出手演示这六脉神剑,休怪小僧无礼!”
段誉道:“你早就无礼过了,难道还有甚么更无礼的?大不了把我杀了而已!”
“好!看刀!”鸠摩智左掌一立,起手便是“火焰刀”中的杀招,一股劲风直扑段誉面门。
段誉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你让我出手我偏不如你的意!况且自己武功远不如他,斗也斗不过,大不了一死。鸠摩智见他竟然站在那里安心受死,心里也是一惊,六脉神剑剑谱还无着落,他也不敢立时杀了段誉。手掌一偏,刷的剃下段誉大片头发。
众人“啊”的惊呼出声,互相骇然。
鸠摩智森然问:“段公子宁可送命,也不愿出手么?”
段誉哈哈一笑道:“段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贪嗔爱欲痴,大和尚一应俱全,妄称为佛门高僧!”
鸠摩智神色一肃,突然挥掌朝阿碧拍去:“说不得!那我便杀慕容府个小丫头立威!”
阿昙和阿碧站在一起,这一变故来的突然,二人皆是大惊失色,阿碧毕竟是慕容府上的丫头,或多或少有些武功底子,见鸠摩智这掌来势汹汹,立时闪身躲开。阿昙尚在呆愣,便觉被过彦之鞭子所伤的右手一阵剧痛,身旁的湘妃竹椅硌啦成了碎片。鸠摩智这掌本就意在阿碧,掌力劲风擦着阿昙受伤的右手而过,却是比捱了一鞭子还痛。
阿昙疼的金星乱冒,捧着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右手欲哭无泪。
鸠摩智眼见第一掌没打到,第二掌又接着拍出,阿碧连忙就地一滚,情形颇为狼狈。鸠摩智接连出掌,阿碧吓的脸色煞白。
阿朱不假思索,连忙挥起拐杖直点鸠摩智后背。这一来,身法矫健,倒是暴露了身份。
就摸斜身躲开,右掌一挥将她拐杖震成三截,笑道:“世上竞有十七八岁的老太太,小姑娘,你还要装神弄鬼到甚么时候!”
阿朱被他震的虎口发麻,鸠摩智反手又是一掌朝阿碧打去,阿碧背靠墙壁无路可退,登时便吓的花容失色。
阿昙远远站在角落,见得这幕脑子只想:阿碧对她甚好,万不能被这大和尚杀了!随手抓起一个茶盏,颤着手朝鸠摩智掷去。
鸠摩智一心只在阿碧阿朱,段誉等人皆在他视线以内。阿昙存在感太弱,鸠摩智根本没将她看在眼里,岂料正要拍死阿碧之时,突然额角一痛,热气腾腾的茶水浇了满脸。
“啪——”白瓷彩釉的茶杯摔在地上,盖碗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个转。
众人都没想到鸠摩智竟然会被一个茶杯砸中,皆是一愣。
阿昙左手微微发抖,还维持着扔茶杯的姿势。鸠摩智一把抹掉满脸的茶叶茶水,光秃秃的脑子上兀自冒烟,转头看向阿昙。
阿昙向后退了几步,瞪眼瞧着他。
“小姑娘好生没礼!”鸠摩智爆喝声,提掌便狠狠朝阿昙一拍。
阿碧阿朱惊呼道:“不可!”
段誉回过神,心中只想到救阿昙要紧,没再想自己是不是鸠摩智的敌手,中指一戳,内劲自“中冲穴”激射而出,嗤的声响,正是中冲剑法。此来正中鸠摩智下怀,他本就是想逼段誉出手,见段誉出手当即朝他攻去。段誉左手“少泽剑”跟着刺出,挡架他的左手“火焰刀”。
顷刻间,阿昙几人脱险,段誉同鸠摩智斗在一起。但即使是阿昙这样不会武功的人都能看出鸠摩智不过是在戏耍段誉,段誉内劲虽强,但招式完全不通,就像一个三岁小儿有万贯家财却不会用。
段誉心知自己不是鸠摩智对手,对方轻而易举便能杀了他。只得大喊:“这和尚自恃武艺高强,横行霸道!我敌他不过,你们快逃!”
阿昙想到他自身难保还为大家考虑,不禁心下感动。阿朱知今日此间无人是这和尚的对手,眉头一皱,笑道:“大师父快快罢手,你说的我们信了。老爷的坟墓离此有一日水程,今日是去不了的,明儿一早我姊妹亲自送你去扫墓!这会儿各位不若先用晚饭。”
鸠摩智听得此话,当即收手。瞧了眼狼狈不堪的段誉,微微一笑道:“明日我便把他在慕容先生墓前焚了,慕容先生地下有知,也必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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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着阿碧来到一处名叫“听雨居”的地方,红花绿荫,四周环水,柳树下停着一艘小船。松木台阶上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子,盈盈十六七年纪,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阿昙只一猜便想到她是阿朱,朝她一笑。
阿朱迎了过来,说道:“亭中设宴,大家请来。”
待众人落座,立时便有男仆端上小菜点心。四碟素菜是为鸠摩智特备的,跟着便是一道道热菜,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等等,每一道菜都十分精致可口。
段誉夸阿朱容貌可爱明丽,又夸阿碧清秀绝伦,油嘴滑舌的称赞,逗得二女咯咯直笑。
阿昙右手受伤,被纱布厚厚裹着,左手又不能夹菜,只能干看着这些精致菜肴。
阿朱拿了碟糕点在她面前,说道:“这点心名叫‘听香水榭’,是我亲手所做,你吃了可一定要记住。”
阿昙隐隐觉得这道点心名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阿朱说这话语气古怪,但抬头见她笑容盈盈又没什么不对。
阿碧也笑说:“阿朱姊姊介点心不合你胃口,阿昙也勿要怄气。你多来几趟,我们每次都做给你吃吃。”
阿昙虽然觉得她们这话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众人吃了一小会儿,段誉突然笑道:“阿碧姊姊,我刚才在船上听你用软鞭弹奏唱歌,实感心旷神怡。想请你用真的乐器来演奏一曲,明日就算给这位大和尚烧成灰烬,也不枉此生。”
阿碧缓身站起,说:“只要段公子勿怕难听,自当献丑。”说着走到屏风后,捧了一张瑶琴出来。阿碧将瑶琴放在身前几上,向段誉招手,笑道:“段公子,你请过来看看,识得我这琴的名字么?”
段誉走到阿碧身边,只见这琴比之寻常七弦琴短了尺许,却有九弦,沉吟道:“这九弦琴,我倒是第一次见得。”
阿朱突然对阿昙说:“阿昙,帮我把台阶那里的紫金香炉拿来下可好?”
阿昙虽觉得突兀,但也没多想,起身走到台阶下,正要找那紫金香炉,身后却先是传来一声瑶琴的铮鸣,紧接着又有“啊哟!”“不好!”扑通扑通溅起水花的声音。
阿昙连忙回头一看,只见鸠摩智、崔百泉、过彦之、张端承几人的脑袋刚从水面探上来。而阿朱阿碧则携着段誉身处一小舟之中,离这里已有数丈。
原来“听雨居”中安有机关,小船刚好装在瑶琴的小几底下。一拨琴弦便是暗号,外间的男仆听到琴声,打开翻板,鸠摩智等人便全掉进水中了。
但是小船至多能坐三人,阿朱和阿碧商议,段誉落在鸠摩智手上是绝对难活。阿昙虽伤过鸠摩智,但没大过节,说不定能饶得一命。
阿昙只一会儿便想通其中缘由,她们临走能将她骗到台阶这边没让她落水,已经很好很好了,能不能带她一起离开这不重要……
但不知为何看见远去的小舟,心里竟隐隐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酸楚难过。
鸠摩智反应倒也灵敏,甫一落水,便运内劲跃起。看见柳树边系着的小舟,跳入船中。
阿昙心里一紧,生怕阿朱她们被这恶和尚追上,但随即又笑了起来。鸠摩智的小船在湖里团团打转,原来这大和尚却是不会划船。鸠摩智神色一凝,想到这太湖水道纵横,须有人带路才行。
此时张端承正好爬上台阶,见了不远处的阿昙正要说话,后背突然被人一抓,一引,凌空摔到鸠摩智脚边。
“你是苏州人,劳驾给小僧带路!”
张端承被摔的七晕八素,正要破口大骂,登时想起这贼秃武功高强,若是自己稍有偏差,指不定就送了命。只得赔起笑脸连声应是。鸠摩智也确实聪明,不一会儿便将船弄直追了去。
阿昙突然想起“听香水榭”这四个字便是阿朱姊姊的地方,那刚才阿朱说那番话的意思……莫非是让她去那里等他们么?
阿昙越想越有可能,再想到阿碧说的,更不疑有他。心头欢喜,原来她二人并没有丢下她独自离开的意思。虽然几人不过才相识,但阿昙却觉得与她们在一起是这些日子里最快乐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罢。
过彦之和崔百泉两人爬上岸,甩了甩水,才发现岸上只剩阿昙一个人。
阿昙看着过彦之手上那条鞭子就发怵,转身便要离开。
“阿昙姑娘!”过彦之忙叫住,阿昙疑惑的转头看着他,想不通这人叫她干甚么。
过彦之走到她跟前,神态忸怩道:“刚才过某一时不郁,误伤了姑娘,心下实在过意不去,还望姑娘莫要计较在下鲁莽。”说着对阿昙双手抱拳,鞠了一礼。
阿昙没料到过彦之原来是给她道歉来了,她本来也没怎么放心上,摇摇手对他一笑。意思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已经不计较这些啦!
过彦之见阿昙笑起来便像石榴熟透时裂的缝儿,皮肤白里透红,虽然瞎了只眼睛,另一只却是乌溜溜转。不由呆了一呆。
“阿……阿昙姑娘,这是我伏牛派的金……金创药,你收下罢。”过彦之手忙脚乱从衣服里摸出一瓷瓶,递给阿昙。
阿昙心道:别人一番好意,我若是不领情怕也不好。于是大大方方将药收下。
过彦之还想问阿昙此行去哪里,要不要和他们同路。但转而想到自己是来找慕容氏报仇的,过的是脑袋别腰间的日子,登时便一阵黯然。
崔百泉上前,对阿昙互相告辞,便同过彦之一道离去。
阿昙本以为要去“听香水榭”还颇为麻烦,一是她找不着路,二是没有船。
哪知道她刚走到厅口,便有仆人领她而去。阿昙仔细一问,方知这仆人事先听了阿碧吩咐,自己猜测果然不差。
愁云惨淡万里凝
阿昙同那仆人划船行往听香水榭,此时天色将暮,湖风一吹颇生凉意。又曲曲折折行了几里水路,到得时天边只剩一半斜阳。
阿朱阿碧虽是慕容家的侍女,底下却另有仆人服侍,花匠,厨师,婢子一应俱全。迎接阿昙的乃是一位姓顾的老头,五十多岁的年纪,红光满面好不精神。听仆人说明来意,忙对阿昙道:“姑娘不妨到花厅歇歇,在庄子里四处赏玩一下,待阿朱归来再详说。”
阿昙自然应允。她总觉得不亲口跟阿碧阿朱道别膈应,本来也无所事事,不如一边养伤一边等。听香水榭前前后后种满杨柳,同阿碧的琴韵小筑一样,都是雅致精细的庄子。
阿昙沿着一排垂柳漫无目的走着,忽然看见几艘小舟朝这方行来。阿昙极目望去,心道是不是阿朱她们回来了?那几艘小舟划的极快,不过片刻便行到眼前。阿昙心里咯噔一下,拔腿便往庄子里跑。
原来船上清一色的粗豪汉子,人人手持兵刃凶神恶煞。阿昙早已不是当初那般无知,看这些人来势汹汹,定然不是甚么好货色。
刚跑过一转照壁,砰的声额角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