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6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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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来。
两个人躲在东边院子里,看着是互相安抚,其实却关起门来说见不得人的话,宋格格难以置信地问李氏:“是姐姐找来这些刺客?”
李氏狰狞着眼眉说:“我哪儿来这个本事,你胡说八道什么?今天突然决定的事,我上哪儿找人去?”
她们俩原本是趁今天难得王爷和福晋都不在家,临时决定要勾引年融芳去吓唬琳格格,贼闯空门的话是她们派人去西苑外嚷嚷的,可谁想到那些刺客看准了今天王府里的人都进宫赴宴,特地挑着好日子来行凶呢。
眼下只有盼着西苑的人别把这事说清楚,不然王爷细细查,她们未必能脱得了干系,而这件事已经惊动朝廷,只怕若被德妃娘娘知道,她们不会有好下场。
宋格格目光呆滞地说:“那小贱人生了个儿子呢,这下子可好了,王爷和福晋还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正院来人传话,把她们吓得一惊一乍,说福晋让她们过去看看,琳格格添了个小阿哥,两人苦着脸,唯有硬了头皮去应付。
深宫之中,中秋宴已经散了,多少有些风声传出来,说雍亲王府被刺客袭击,太后和佟贵妃先后都派人来问,岚琪两处应付安抚,人还在储秀宫时,就得到好消息,说琳格格生了个大胖小子。
岚琪便对佟贵妃说:“之前说好的,这个孩子请娘娘替他们养着。”
佟贵妃合十念佛,叹道:“这么大的事,孩子们都吓坏了,好歹过阵子再提,我可不想让她们寒心。”
☆、921赶尽杀绝(还有更新
抚养孩子的事还不着急,但胤禛的宅子被刺客翻了个底朝天,又见了血死了人,总归是不大好,佟贵妃念叨着:“阿哥们的宅子大多是新置的,若是老早传下来的倒也罢,可这宅子里先走的不是祖宗而是刺客奴才,说出去都不好听,叫孩子们如何住下去?”
岚琪只是笑:“他们也算是逢凶化吉,先看自己是否在意,我们总不好瞎殷勤。何况换一处宅子得多大的动静,他府里的人越来越多,眼下去哪儿置办出合适的宅子给他呢?”
佟贵妃却偏心四阿哥,自作主张道:“这话总要和皇上提一提,你若不去说,我去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孩子们睡着该做恶梦了。”
而隔天,散了朝就有消息传来,说皇帝将畅春园附近,前几年修的圆明园赐给了四阿哥一家子去住,说眼下虽然离得远了些,但之后皇帝若长住在畅春园,四阿哥去应付差事或请安,就不算太麻烦。至于原先那宅子,暂时空置着,等慢慢找工匠重新改建里头的屋子,搬或不搬回去,等将来再说。
且说皇帝前几年修了圆明园后,一直没在里头住过,听说虽不比畅春园庞大,但山石花草还有各处庭院楼阁,皆是匠心独运费了好一番功夫的,似乎皇帝本打算年迈后去那里安养,没想到空了一两年的地方,如今先让四阿哥一家住了过去。
这事儿若单拎出来看,真真是皇帝对四阿哥无上恩宠,可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刺客连带家奴死了十几个人,不给换一处地方住,也实在说不过去。阿哥里头倒也没什么人计较,纷纷上门来问是否需要帮助,再则恭喜四阿哥又添一子,便计划在九月初,一家人就搬去圆明园。
而雍亲王府的命案,不能不查,隔天除了皇帝赐圆明园的话之外,关于那些刺客,是说四阿哥私底下收了一些官员的受贿账本,里头大小名目无数,牵扯极大。之前八阿哥贪赃的事,皇帝就未必不是从四阿哥那里得到的消息,回想那一阵动荡至今叫人心有余悸,难保没有人敢豁出胆子,去雍亲王府搜个明白。
那天赐圆明园的事儿说定后,胤禵便去了八贝勒府,八阿哥如今依旧卧病在床,虽已非要命的大症候,但虚弱萎靡、神情不振,兄弟们来看他,皆是懒懒的。
胤禵如往常一般,径直往卧房去,刚走到门前,就听九阿哥在嚷嚷:“也不知哪里的刺客,真没用,死的全是奴才,顶什么用?叫我看,把他府里一把火烧了才好。”
胤禵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找见九阿哥就冲上前揪了他的衣领,愤怒地说:“九哥这话,要不要跟我去皇阿玛面前说一说?难道刺客是你派去的?”
九阿哥是说的气话,可的确过分,又是被十四听见,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老十四又一身正气,他有想争想要的东西,可四阿哥在他心里,终究是亲哥哥。
胤禩见他们要扭打起来,急得一阵咳嗽,十阿哥好说歹说地把他们分开了,但九阿哥方才的话字字句句说得那么明白,胤禩也不好帮着解释,只有劝胤禵:“你还是先去四哥府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兄弟帮忙的,他的格格才生了个儿子,家里一定很乱。”
十四冷笑:“只怕我前脚走,又有人要挑拨离间。”他转过身,狠狠地盯着九阿哥道,“最好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话,我们正大光明谋事,难道之前吃的亏,你们都忘了?”
屋子里气氛十分尴尬,胤禵也再呆不下去,心里虽然后悔刚才冲动了些,但也着实咽不下那口气,和八阿哥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后就离了,十阿哥送他道院门外,见走得远远的了,才折回来说:“走了。唉,九哥你往后说话,该小心些的。”
九阿哥一脸阴沉,凑到床榻边对八阿哥道:“只怕我们费尽心机扶持他,到头来他把我们赶尽杀绝。”
☆、923
十阿哥亦闷闷地说:“八哥,他们俩谁做了主,都不会有我们的好,所以您要振作。”
胤禩咳嗽了几声,他的身子委实很弱,将老九、老十看了看,且道:“你们若还听我的,就不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话。当然刚才那几句,你倒是说的巧,只怕十四进门前,甚至还怀疑刺客是你我派去的,你这句话,反而撇清了我们的关系。可下一次他再听见,就不好了。对老四也好,对永和宫也好,你们一定要言辞谨慎,他骨子里很重感情。”
九阿哥不解:“可八哥不是一开始还打算挑唆老四和他的关系?”
胤禩摇头:“最蠢的挑唆,就是言语,我从来没说过半句四哥不是的话。真正要让他对四哥心生抵触,就是要他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要让他冷了骨肉亲情,岂是几句话就能办到的事?”
九阿哥想到刚才被十四威吓警告的模样,心里憋得难受极了,坐到一旁说:“这日子,过得真窝囊。”
胤禩安坐于床上,清冷地一笑:“这样就觉得窝囊吗?胤禟你可知道,天底下最窝囊的人是谁?”
九阿哥眯着眼睛,猜不透,十阿哥更是不能领悟,胤禩又咳嗽几声,看着他们说:“是皇阿玛。做皇帝且要做个明君,只怕一辈子没有几件事,是不窝囊的。这点点憋屈,算什么?”
屋子里静了片刻,十阿哥咕哝:“所以我和九哥做不了皇帝,八哥,你做得。”
胤禩得笑容有些凄凉,沉甸甸地闭上了眼睛,道了声:“谁知道呢。”
而这一边,胤禵风风火火地离了八贝勒府,他本是来问问八哥有没有要带的话或是东西,他好一并送来雍亲王府,没想到不欢而散,这会儿冷静下来,不免有些后悔。他想利用八阿哥为自己谋事,可老九、老十他看不上眼,两边甚至完全对立,他一直克制着希望自己不要让八阿哥难做,可这一年一年地下来,自己也明显感觉到,和八阿哥之间的信任,已经越来越单薄。
等再到雍亲王府,来贺喜添子的人不少,但只有管家带着下人在应付,四阿哥似乎谁也不见,胤禵是兄弟当然不一样,下人殷勤地请他进门。一路走来,府里还有几处打斗留下的痕迹没整理,到正院门前,也有小丫头蹲在门边擦拭血迹。可以想象那一天,这里发生了何等激烈的事,胤禵暗自唏嘘,只是死了几个奴才,几位侧福晋真是命大。
而再进门,没见一家子悲戚戚或满面惊慌,四哥坐在炕上写东西,十三阿哥在他对面,四嫂在里间和乳母照顾着孩子,两位侧福晋也在,知道十四爷来了,出来迎过后,就先退下了。
毓溪在里头没出来,直接就亲昵地喊着:“十四弟你进来瞧瞧你小侄子。”
胤禛点了点头,胤禵便往里头走,小婴儿正呼呼大睡,比起刚生出来时灰蒙蒙的,此刻能看出些模样了,小家伙天庭饱满,丁点儿大就有挺翘的鼻子,毓溪笑道:“偶尔睁开眼,可漂亮了,你四哥说和你小时候很像。”
胤禵嘿嘿一笑:“四嫂,这话听着怪变扭的。”
毓溪一愣,待明白话里的意思,不禁嗔怪:“你也学坏了,好好的话就变得不正经,等我告诉额娘,看额娘骂不骂你。”
叔嫂说笑,门前闪过胤祥的身影,道:“四哥说有事儿要商量,让我们去书房。”
胤禵应声要走,毓溪则再嘱咐,让十四家里的福晋们别来,说宅子里乱,还见了血,别把她们吓着,等搬去圆明园再聚,小阿哥的洗三也不必来观礼。
等他们走开,刚刚退下去了琳格格屋子的李氏又折回来,李氏心中有鬼,这两天总来正院打探风声,生怕刺客的事有了眉目,这会儿亦是试探着问:“那些刺客抓到了吗?”
毓溪觉得她特别殷勤,面上不说破,只敷衍:“哪儿有那么快,抓到的几个还在拷问,据说嘴巴很紧。”一面问,“融芳呢,回西苑去了?”
李氏道:“融芳在和琳妹妹说话,这次的事一闹,她们俩倒亲热起来了,也算是好事。”
毓溪这才展颜,笑道:“这样才好,家和万事兴,姐妹们和睦,王爷在外头做事就放心了。”想了想,又吩咐李氏,“圆明园我们都没去瞧过,也不知里头什么光景,过几天你随王爷先去走一趟,不为别的,要选一处清静地方给弘时念书用。”
李氏没想到福晋如今还能惦记他的弘时,忙欢喜地答应下,毓溪见她高兴,更是道:“我还是之前的话,哥哥好了弟弟才能好,弘时可是我们家的长子。”
这些宽慰人心的话,却让李氏心中更受煎熬,她是被宋格格撺掇得迷了心窍,想想那天有刺客,琳格格吓成这样最终都母子平安,若只是骗来年融芳吓她,回头大的小的都没事,必然更加要追究这件事。那天宋格格叽叽喳喳地说捡日不如撞日,而之前她私下避开宋格格,想尽办法都没能接近钮祜禄氏,于是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你没事吧?”毓溪见李氏发呆,冷不丁问了一声,李氏战战兢兢地看着她,满眼睛都是惶恐,这事儿拖下去,等王爷查到,可就了不得了。
“福晋,我、我是……”
“回去歇着吧。”毓溪猜想她有心事,只是眼下家里乱糟糟的,且要一件件理清头绪,她已经知道那天刺客之前有喊贼闯空门的事,那事儿没了下文,可不代表没发生过。
李氏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而那一天离开正院后,家里上下都忙着打点行李,再没什么机会提起那些话。
数日后,小阿哥已过了洗三,圣驾也已离宫返回畅春园,那天李氏跟着胤禛去圆明园走了一圈,到家向毓溪回话时,畅春园里颁下旨意,赐名琳格格的小阿哥为弘历,至于曾说要抱给佟贵妃抚养的事,暂且没有提还是日后毓溪才从婆婆口中知道,贵妃娘娘体贴他们,说不着急这一两年。
九月初,四阿哥一家迁入圆明园,往后离紫禁城虽远了些,但和畅春园隔开不过一里地,有什么事骑马眨眼就到跟前,而皇帝如今几乎都住在园子里,比起从前反而更方便。
而当日袭击雍亲王府的刺客也有了来路,玄烨告诉岚琪,是之前对八阿哥肃贪时,牵扯到江南官僚,盐道、粮道几乎就是打着皇差旗帜的地方一霸,似乎是嗅到四阿哥这里又掌握了什么证据,来硬抢了。
“肃贪是做不到底的,无论灭掉多少贪官污吏,还是会死灰复燃,官场便是利益场。”玄烨说起时,长长叹息,提到为何胤禛会有那些证据,皇帝说希望他将来不要做个糊涂的新君,哪怕永远杀不光贪官,也要明白朝廷那一处有了蛀虫,治不了可以控制可以防,但他没想到那些人如此穷凶极恶,还以为四阿哥又要弹劾谁,这就扑上来咬了。
岚琪听了半天,却是问:“这事儿和八阿哥,到底有没有关系?”
玄烨奇怪:“你关心他?”
“我关心八阿哥做什么?”岚琪摇头,神情略迟疑,“我是怕胤禵。”
玄烨笑道:“我当初在承德,曾让舜安颜挑唆老八和十四的关系,你不用担心他,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说着话,渐渐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早几年朕打发他在蒙古呆了一段日子,为的就是将来,把那里的长治久安交付给他。但如今,就怕你舍不得。”
“我舍不得?”岚琪刚刚很简单的以为,皇帝要把儿子放进理藩院。
“朕要派他带兵出去,把他和老四分开,更把他和老八分开。”玄烨眼中是肩负江山的气魄,“他们兄弟离得远远的,朕万一有什么事,不至于被人撺掇了,让他们同胞兄弟兵刃相见。离得远,只要朕不松口,他就不能回来,朕若驾崩,等他回来一切也来不及了。”
岚琪心中咚咚擂鼓,玄烨正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不害怕也不彷徨,只是感受到的帝位江山的沉重,玄烨再问她:“你若实在舍不得儿子去远方,咱们从长计议。”
岚琪问:“要去很久很久?”
玄烨微微点头:“朕一旦决定让他带兵出去,送他离京那天,大概就是我们父子最后一次相见。”
岚琪心头大痛,忙伸手捂了玄烨的嘴,道:“不要说了。”
玄烨却淡然笑:“你舍不得?”
岚琪摇头:“舍不得也要舍得,我说过,任何事都在你身后,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感受?”
玄烨欣慰:“朕就是知道你的心意,才不愿轻易忽视,咱们好了一辈子,难道临了给你添个堵,下辈子你再找我算账?”
岚琪却说,他们俩的账生生世世也算不完,玄烨这辈子有多少女人,他就要几世都和自己纠缠,玄烨笑她贪得无厌,却也不敢想,下一世不能遇见岚琪,会多寂寞。
自然这些贴心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