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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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偶尔想和我说说,我眼里却只有弘晖?”毓溪愧疚地说,“额娘就这样说我,她说我没见得把弘晖照顾得如何好,可却把你丢了。额娘说端庄稳重是做给外人看的,对着你还装什么装,装过头了什么都不像,妻子做不好,母亲也做不好,还要埋怨是你的错。”
“额娘训我的话也不少,她不是针对你,是我们虽然为人父母,却还是从前小孩子的脾气。”胤禛冷静地说,“直到那天大皇兄看我的眼神,才让我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毓溪点头,再要开口时,外头响起丫鬟的声音说:“宋格格身体不适,请四阿哥过去看看,让给找个大夫呢。”
胤禛不耐烦地说:“等一下。”
毓溪脸上也不好看,别过脸说:“她们如今都敢挑衅我了。莫说我不心疼弘昐,弘昐身体一直不好,他额娘却偏偏在昨天找你,本来我满腔热情要好好照顾你,结果你头也不回地跑了。现在宋格格又来拉你了,四阿哥,您倒是去呀。”
胤禛虎着脸:“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毓溪却道:“一家之中,妻为主妾为奴,奴才敢挑衅主子,谁给的胆儿?”说着转来霸气地瞪着丈夫说,“我之前那样打她,也未必长了主母的气势,你看她还是敢来膈应我,说到底她们能不能敬我,看你怎么做喽?”
“我怎么做?”明明都板着脸,可胤禛心里却一点儿不憋着,毓溪本该是这样的人,反而之前总是搬出大道理要他如何如何时,才让他无所适从,此刻不禁笑,“自然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毓溪见他说得认真,便起身道:“她不舒服,我该去瞧瞧,可用不着你出面。一整天累了,好好歇着才是,我去去就回。”
胤禛点头,毓溪又说:“但她们毕竟是为你生儿育女的人,我不会拦着你对她们好,可我们之间,她们不可以插进来。今天我也对额娘说了,我从来就没放开怀抱看待她们,从前是,将来也是。我知道,你将来还会再纳侧福晋收侍妾,我是没法儿真心对她们好的。”
毓溪说着这些话,只见丈夫半不正经地只管点头,她不免娇嗔:“实在讨厌。”
这样的字眼,这两年早就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两人过得像挂名夫妻一般,每天说不过几句话,还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被婆婆责备她装过头时,毓溪还觉得委屈,可想了一下午,的确不知不觉把对付外人的嘴脸,也用来对待丈夫。心里越讨厌他对妾室好,就越想装出贤惠端庄的模样,想着自己不能和妾室一样,硬是要在丈夫心里留下最美好的模样,却忘了胤禛当初认识且喜欢上的乌拉那拉毓溪,不是那样的。
那之后几天,夫妻俩的关系得以缓和,毓溪一直很努力想要做好,可不知不觉努力错了方向,反而和丈夫渐行渐远,她的心是正的,路却走歪了,而那一天除了被婆婆劈头盖脸地责备外,最震撼她的话,她并没有对胤禛说。
婆媳俩关起门来,说了绝不能让外人听见的话,婆婆问她心里的抱负是什么,问她肩上背负了孝懿皇后怎样的期许,虽然没有明言那些话,可婆婆却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她身体孱弱本不能生养,上天既然把弘晖赐给她,她只要怀着感恩的心享受天伦之乐就好,不要把想要实现理想的包袱压在孩子的身上。她若想陪着丈夫走到那一步,子嗣虽然重要,却绝不是关键所在,若是像赫舍里皇后那样留下子嗣,自身却香消玉殒,不能陪心爱的人走到最后,还谈什么理想抱负。
毓溪回来想了一下午,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丈夫重要,她难以取舍,可是她不知不觉却为了孩子,把丈夫丢下了。而明明丢下了,又指望弘晖能作为她陪伴丈夫一辈子,并陪他将来走到那一步的资本。正如婆婆所说,她看似一心一意对孩子好,说到底,是怕孩子有闪失,不能圆了自己未来的梦想。
从走错的路折回来,必然要多花费一番功夫,岚琪对毓溪说,只要能走回正道,再辛苦也值得了,就怕半途而废又跑回错路上去,再走错一次,可未必有勇气能面对现实再折回来。
有了母亲开导扶持,四阿哥府里渐渐云开雾散,小两口找回昔日的甜蜜,岚琪在宫中听得一二,满心安慰之余,明白将来还有风浪波折等待他们,他们若能一起面对,才能相伴到最后。
转眼入了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皇帝下旨册封诸位皇子,大阿哥与三阿哥分别册封为直郡王和诚郡王,大阿哥年纪轻轻屡立战功,得郡王之位无可厚非,倒是三阿哥引来一番争议。但救驾的功劳给了他很大的助益,皇帝更屡屡在朝臣亲贵面前感慨三阿哥救了他的事,皇帝如此态度,给了个郡王似乎也合情合理。余下诸位成年离宫的阿哥,则都册封为贝勒。
☆、643不带十四同行(还有更新
太子之外,六位皇子中两位封了郡王,四位封了贝勒,九阿哥以下恐怕要等这一批兄长再次晋封,或是底下弟弟长大一道再封,之后的日子里,就算九阿哥十阿哥成了亲,也只是普通的皇子,好在皇子身份已十分贵重,没有爵位只不过是朝堂上的前程有些影响。
然而,外人质疑三阿哥得到郡王位的资格,荣妃自己也不敢相信,听说皇帝要册封皇子时,心想儿子就是得了贝子贝勒她也心满意足,谁知一下就和大阿哥齐肩。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的儿子就该比惠妃的大阿哥矮人一截,但往下比的话,德妃的四阿哥只是得了贝勒的爵位。可不论是生母的地位还是儿子自身的优秀,既然排不上四阿哥,怎么也不该轮到三阿哥。
荣妃可以不在乎惠妃怎么想,岚琪却一直是她的依靠,未免担心岚琪心中不悦,特地跑来永和宫细问缘故,若换做宜妃,一定觉得荣妃是来炫耀的,岚琪却笑悠悠说:“三阿哥比胤禛年长,这次救驾天大的功劳,皇上喜欢自己的儿子给了郡王位,有什么不对?”
荣妃谦虚道:“四阿哥那么优秀,我听说能让皇上派去九门当差的,那是十分信任了。这次皇上去五台山,他替皇上守着家门,这样的功劳,皇上怎么不一并给了郡王位呢。”
岚琪满不在乎:“照姐姐这样说,那更该是胤禛谦逊一些才好。不然宜妃也要为五阿哥争取,五阿哥哪里就不如人了?这事儿可就没底了,不如在我们四阿哥这里打住,宜妃也无处讨个说法不是?兄弟之间长幼有序,在宫里靠我们做娘的争脸面,离了宫就只能靠自己的本事,皇上觉得三阿哥给得起,就是他看重。”
荣妃听着觉得有道理,可又不大好意思,连声说:“四阿哥才是个能干的孩子。”
岚琪则在心中略思量,把心一定,直白地说:“我这儿和姐姐没话不能说的,你不必担心我心里不自在,倒是有件事要反过来提醒姐姐。往后都改口喊郡王爷,阿哥府也该做郡王府了,你们家福晋可要改一改脾气性子,郡王福晋何等尊贵,别再小孩子脾气,丢了王府的脸面。”
荣妃脸色一淡道:“你知道,她也不服我,不管也就不管了。”
岚琪含笑将茶水送到荣妃面前,眸中目色锐利,明明白白地说:“可那孩子总爱和我家毓溪过不去,宫里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辈们总想着和睦才好,我也盼着她们妯娌间和睦,但现实不容乐观。今天我既然和姐姐说清楚,若诚郡王福晋将来还是那么不客气,更要仗着兄嫂和郡王福晋的尊贵挤兑人,我也就不客气了。毓溪她们生得笨,就只能我来操心。”
荣妃方才脸色还是淡淡的,这一下全白了,心中噗噗乱跳,忙道:“那是孩子们的事,咱们也要跟着生分不成?说实在的,你若有法儿教训她,我还拍手叫好呢,早些时候我对你说的话不是敷衍哄人的,我真懒得管他们。只不过儿子是自己生的,或好或坏我还记挂罢了,可我记挂他有什么用,他如今眼里只有老婆孩子了。”
岚琪笑道:“那也不至于,儿媳妇终归是姐姐的,不能由我来管教,最好是姐姐狠狠心想法儿约束一下那孩子。不要等她又哪儿瞧不顺眼了欺负我家毓溪,我到时候再翻了脸,就算我心里不想和你生分,可你心里有芥蒂,别人看着不好看,早晚还是要伤了我们的感情。”
荣妃是最最务实的人,二三十年在这宫里,还有什么看不透,岚琪能明白地跟她说这些话,就还是把她当姐妹在乎才商量,若不然哪天儿媳妇又犯浑欺负了毓溪,她稍稍花点心思那孩子就吃不了兜着走,那时候她才进退两难里外不是人。
“我管,可我若管不好,你别怪我。而她要是混账,你怎么教训我都不会怪你,说到底是我没用,不然我们连这些话都不必说了。”荣妃横下心来,她总要做出抉择,大不了废了儿媳妇,也不能毁了她在这宫里一辈子。不见得辛苦半生,有了年纪该享受的时候,却被儿媳妇拉下马去。
“和姐姐说清楚,我心里也敞亮了,孩子们和我们当年不同,我们都看着上头的娘娘看着皇上,大家在一起能互相扶持。可他们自立门户,在家就是主子,谁都看他们的脸色做事,那心气儿可就不同了。”岚琪收敛锐利的目光,淡淡一笑,“家和万事兴嘛。”
然而三月册封皇子的热闹才过不久,甫入四月,皇帝在宁寿宫请安时,道太后如今腿脚灵便、精神尚好,愿侍奉太后东巡省亲,只要太后点头答应,这就布置下去,等过了酷暑,八月初秋就动身。
这事儿在宫里宫外都很新鲜,可到了岚琪面前,皇帝却又把更新鲜的事告诉她,眼下还没说明,但预备来年开春要继续带太后南巡,这一次东巡太后若是能经得住车马劳顿,南巡也不在话下。
玄烨说他从前的遗憾,是没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侍奉皇祖母回一趟故里,年幼时无能为力,等他足够魄力时,皇祖母已老。当年南巡未能带着皇祖母同游也是遗憾,如今太后身体尚可,实在想带她南北走一走。
岚琪原本想皇帝这样连着出远门,且带着太后必然要带妃嫔和孩子们,不知要花费多大的人力财力,可一听玄烨这话,就觉得值得了。犹记得从前太后与她忆往昔时的眼泪,先帝是愧对太后的,他不爱太后没有错,可他为了别的女人屡次三番地欺侮太后,是不争的事实。玄烨如今孝敬太后,多少弥补了太后昔日的痛苦,也不枉费皇祖母的托付。
“你好好养着身子,别临出门了头疼脑热不能跟着。”玄烨一本正经地说,“反正下半年都不在宫里,你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岚琪且笑:“皇上真是霸气,臣妾可没想好是否随驾,您怎么就要带人家走了?”
玄烨幽幽往她面前凑:“朕有的是法子带你去,只要你不嫌丢脸。”
待圣旨正式颁布,四月之后的日子,皇帝与大臣们根据是年气候变化拟定东巡的路线,预计今夏酷热散得早,提前了启程的日子。初拟七月末动身,八月驻跸喀喇沁端静公主府邸,之后将奉太后往发库山祭奠其双亲,圣驾更将前往太皇太后之父的灵前祭奠。
这些既定下的途中大事,早早就知晓了六宫,听说圣驾要驻跸端静公主府,原本懒得出远门的布贵人兴冲冲跑来永和宫,从来没正经求过岚琪什么事,这一回却拜托她,怎么也要让皇帝带自己出门。女儿出嫁六年,这一次若不能见,可能往后再没有机会。
岚琪则笑道:“怎么会不带姐姐去,皇上就是看到沿途经过额驸的部落,才决定在那儿停留,端静是皇上自己的闺女,皇上就不想看看呐?而且叮嘱我要请姐姐一道随驾,说姐姐稳重,放在太后身边伺候他就安心了。”
但布贵人并不在乎皇帝夸赞她什么,能出门一趟看望女儿,她就知足了。
路线大方向定下,随扈的皇子名单也早早有了结果,毫无意外大阿哥依旧领皇家亲兵随行,此外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并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都将随行,看着热热闹闹,可是不去的那几个,也挺奇怪。四阿哥、八阿哥都不随扈,带了十三阿哥却不带十四阿哥。
胤禵十一岁了,正在最自以为是的年纪,那日圣旨传到书房,九阿哥他们都随驾,十二阿哥今年咳喘一直未好,书房也不大来,不出门很正常,可他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带上了。到时候兄长们都走了,书房就剩下他一人,就十四阿哥那上天入地的顽皮性子,早晚会被闷死的。
那日和胤祥一道自书房散了,小家伙回到永和宫就闷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连请安也一并免了,他是聪明的孩子,知道这事儿额娘面前是求不来的,若是求得来,早把他带上了。
胤祥性子好,又心疼弟弟,反而与额娘说:“若是人太多带不了,把儿臣留下吧,胤禵天天盼着出宫去见见世面,这次大家都去,怎么就不带他呢。”
岚琪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不过她一双亲生儿子都没去,一定不简单,胤禛那儿好像没什么反应,小儿子什么都挂在脸上,她早料到胤禵会不高兴,这会儿听胤祥这样说,一面安抚他没事的,一面则道:“不如你替额娘去劝劝你额娘,额娘想她出门散散心呢,可是她不想走动。如今敦恪大了不难照顾,带着妹妹一起去看看端静姐姐多好?你这会儿去趟延禧宫,替额娘劝劝她。”
胤祥极听话,立时便往延禧宫去,岚琪这边儿则只身往小儿子屋里来,小家伙在屋子里打拳发脾气,一拳一式虎虎生风,乍见母亲在门前,收住了招式别过脸说:“额娘,我也想去。”
☆、644我头上长角吗(三更到
眼下正值暑天,稍稍一动就浑身烦躁,岚琪拿了自己的帕子,上前为儿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温和地说着:“大热天的,你别中暑气,练功不急在这一会儿,屋子里又闷。”
胤禵却仰着脑袋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我可不能偷懒。”更急于表白,“额娘,我骑射比十三哥好,我念书也不差,为什么我不能随驾东巡去?”
岚琪没有回答,摸到儿子衣领都湿透了,便唤宫女去拿十四阿哥的衣裳,可小家伙却往边上一坐,耷拉着脑袋说:“额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