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日圣驾久违地来了永和宫,因是玄烨临时起意,没有让人传话,到了门前才晓得岚琪在宁寿宫陪着,他等了片刻歪在凉榻上睡过去了,听见水声才睁开眼,正见岚琪绞了帕子,温热的帕子往他额头脖子里擦拭,玄烨咕哝:“大热天的,凉水才舒服。”
岚琪不耐烦地说:“总是贪凉,回头病了头疼脑热,又磨人伺候。”才要转身,被玄烨拉住手,睡眼惺忪地说着,“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什么样儿?”岚琪挣脱开了手,撂下帕子,自己再洗了手,吩咐紫玉送两碗百合汤来,自己拿了团扇在玄烨身旁坐了,轻轻摇扇子皱眉说,“就这么胡乱躺下了,脱了外衣肚子上盖一条毯子多好,轻轻松松地躺着,也不会睡出一身汗。”
玄烨懒懒地,只管拉着她的手说:“你屋子里连冰都舍不得用。”
岚琪睨他一眼,有些话搁在心头没说,她一直都备着玄烨会来,总是怕他一身热汗过来,进屋子受凉,虽然最近因为王常在和平贵人得宠,皇帝好一阵子不入后宫,来也只是去承乾宫探望皇贵妃,永和宫门槛上都要积灰了也不见他踪影,可她还是每天都让人准备这些细小的事,哪怕自己热一些,也不在屋子里用冰。
“我又不是胤禵胤祥,你从前多娇滴滴的人,只会在我怀里撒娇,现在却总是反过来教训人,你是教训儿子们教训惯了是不是?”玄烨皱眉头,明明眼底都是笑意和安心,却装出不悦的模样,慵懒地嘀咕着,“往后朕不来了,朕怎么平白无故多出个妈来。”
岚琪在他肩上重重一捶,转身要走,却被用力一拉跌入怀里,凉榻还算宽敞,容得下两个人,岚琪挣扎了几下说太热了腻歪,玄烨却贪婪地拥着说:“你身上又凉又香,让朕抱一会儿。”
她极轻声地说:“自己抱着更年轻更香更软的人,把乱七八糟的事都丢给人家,从前是太皇太后承欢膝下的孙子媳妇,也是人家心尖上眼睛里的人,现在没人疼了,每天做的也是鸡毛蒜皮的事,年纪也大了,怎么看都像个老妈子了是不是?”
腰下被轻轻一捏,岚琪身子一哆嗦,玄烨在她身边呵气,暧昧地说着:“要不要试试看,是不是真成了老妈妈了?”
“臣妾还年轻呢。”岚琪挣扎着要走,却被抱得更紧了,她那点儿出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在人家怀里投降,委屈地说了声:“我就是想你了。”
“我知道。”玄烨轻轻一笑,安心地拥着她,两人也不说话,不多久玄烨竟又睡着了,岚琪知道他累,不舍得吵醒,僵着身子陪他小睡片刻,皇帝一向睡不久,果然很快又醒过来。
两人对坐用百合汤,玄烨喜欢永和宫里清淡的口味,说着闲话,问岚琪在宁寿宫做什么,岚琪应道:“安亲王老福晋带着儿媳妇们进宫给太后请安,臣妾去作陪了,老福晋精神好多了。”
岚琪顿了顿又说:“朝政的事臣妾不能干涉,但这也算得是宗室里的家事,臣妾不问皇上为什么,就想请您一个示下,对安亲王府,到底怎么个态度才好?”
玄烨一时没说话,他心里明白,安亲王二月里没的,那会儿他还在江南,对于安亲王的后事没有上心,宗室里的人都看着呢。
☆、449母子最后的日子(还有更新
岚琪耐心地等着玄烨回答,可皇帝看似心无旁骛地吃百合汤,实则不自觉就微微皱了眉,像是在思量自己的问话,她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今日进宫来请安的安亲王福晋,是安亲王的继室,系出名门,和太子的外祖父是嫡亲兄妹,二月里丧夫后在家持服,今日才算带着媳妇们来给太后请安。她们还没进门时,太后就对岚琪说,这些宗室皇亲也不容易,常要与宫里走动走动,才显得她们尊贵,不然时日一长家里若不再出个能在朝廷举足轻重的子弟,很容易就落魄。
安亲王昔日是为皇帝平定三藩的大功臣,如今死后未得皇帝重视,谁都觉得奇怪,岚琪也是意识到这一点,不知该如何应付王府女眷,也是太后托她私下里探探皇帝的口风,太后也不想做出多余的事,给皇帝添麻烦。
“来了就以礼相待,不必太过亲热,宗亲那么多,你们忙得过来吗?”玄烨一口气喝干了百合汤,岚琪要唤宫女端水来侍候洗漱,他却笑悠悠地把岚琪面前那碗拿过去又胃口极好地吃了大半碗才撂下,之后洗手漱口时,才继续说,“前头的事和你们不相干,和她们也不想干,朕可容不得宗室里的男人在朝廷不成了,让个女人来宫里打秋风,你也别瞎好心,跟荣妃学着点。”
岚琪见皇帝心情不坏,才安心些,也玩笑说:“合着荣姐姐样样都好,臣妾怎么做都不叫人放心的?”
宫女们退下,玄烨在她额头上一扣,责怪道:“那晚你把几个答应和官女子罚跪在长街上,打了灯笼引蚊虫来,她们被叮得可惨了,你下手也忒狠,朕都想不出,你能做出这样的事。”
岚琪啧啧:“臣妾是疏忽了,人家可是伺候过皇上的人,细皮嫩肉要保养着等皇上临幸,结果却叫蚊子叮得一身包,是臣妾太狠了。”
玄烨气得瞪她,人家却麻利地爬到身后去,柔软的手有劲地给他揉捏着肩膀,不开玩笑了正经说:“皇上只看到她们对着您奉承讨好的笑脸,就看不到她们背过人多可恶,您说王常在若是把那些掺杂了泥水的汤菜吃下去,您还不把臣妾骂死了?这事儿有一就有二,王常在又不像臣妾,昔日弱小时整天躲在慈宁宫的庇护下,臣妾也没那么好心也没功夫照顾她,一次镇不住,下次再下狠手,不信有不怕死的。”
玄烨皱眉头不说话,身后的人软软地伏在肩头说:“皇上招蜂引蝶,臣妾给您周全,那臣妾做什么,您也要给臣妾面子。”
“好好一句话,你非要要说得招人恨。”玄烨嗔怒。
“那您恨不恨?”岚琪笑眯眯地绕过来看他,粉面上却落得轻轻一啄,人家又爱又恨地说,“朕拿你有什么法子?没良心,朕为你周全了多少事,还说这种话呕人。”
岚琪笑悠悠在他身边坐了,半靠在怀里说:“日子可还往后过,宫里新人可还要多,没了王常在还有李常在张常在,臣妾操不完的心呢。”
一语落下,就叫人摁住了,外头环春正想奉瓜果进来,听得门里求饶的笑声,一时不敢进来打扰,把周遭的人都打发了。
小半个时辰后,才听见娘娘唤人,进去便是伺候皇帝洗漱穿戴,不多时就要回乾清宫去,主子将皇帝送到门前,又说:“皇上顺道看看皇贵妃,再回吧。”
玄烨却道:“再见几个大臣,夜里就去陪她,有些话要与她说。”
岚琪这才收敛了笑容,轻声道:“太医讲娘娘这几天好,只不过是假象,身子仍旧一天天在虚弱,虚弱得连发病的力气也没了,所以才看着平稳,要臣妾随时做好准备呢。”
皇帝则多几分坚强,反安抚岚琪:“得空多去说说话,你们的缘分和旁人不一样。”
说罢这句,圣驾方离去。不多久,宁寿宫里来人说温宪公主要过来,因知皇帝在不晓得方便不方便,太后拍他们来问一声,岚琪正好浑身疲倦,没心思应付那小魔王,便让宫女回话说明天再来。
宁寿宫里,温宪手里捧着安亲王福晋送来的玩具,说好了要拿去永和宫和弟弟妹妹一起玩,可是额娘先回去了,她等了好半天也见没动静,缠着皇祖母要去永和宫,太后拗不过她便来问,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小公主很失望,同在宁寿宫的十阿哥找她玩耍她也不理不睬,看着十阿哥乐呵呵地玩着玩具,小丫头瘪嘴在一旁生闷气,太后过来催他们吃点心,瞧见温宪这模样,不免又心疼了,舍不得她不高兴,便吩咐乳母和宫女:“领公主去吧,别叫公主吵着她额娘就好,就说是我的意思。”
祖母的溺爱,养得温宪眼里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乐滋滋地跟着乳母到额娘这里来,进门问得母亲在弟弟妹妹屋子里,跑着去门前,扑在门口刚要喊一声额娘,就听见母亲在对妹妹说:“姐姐来了你们又要闹,吵得额娘头疼,额娘陪你玩会儿就睡,不找姐姐了好不好?小宸儿要乖乖的,不能学得姐姐那么霸道。”
温宪听得怔怔地,后头乳母跟上来,想问小主子怎么不进门,就见她转身走下台阶,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也不哭出声就只是抹眼泪,小模样实在可怜。
岚琪听得绿珠禀告说公主在外头哭,很是莫名,问女儿几时来的,绿珠说就刚才,她心里一唬,怕是自己两句哄小女儿的话,叫她听去了。
忙把妹妹教给乳母,赶紧出来哄姐姐,出门就看到温宪坐在台阶下,蜷缩着身子埋着脸,她的乳母宫女都对她没法子,只会干站在一旁。
岚琪走下台阶,坐到女儿的身旁,虽然刚才那两句她无心说的,听着也没什么错,但对孩子来说,必然是伤害,她的闺女又那么骄傲,哪里听得进这种话。
“地上多脏啊,那么漂亮的裙子要弄脏了。”岚琪戳戳女儿的腰,温宪怕痒,扭着身体躲开,脸上挂着泪珠子,撅着嘴满面委屈,抽抽搭搭地说,“额娘喜欢妹妹,不喜欢我了。”
岚琪哭笑不得,是她说错话,只能由着女儿撒娇,搂着她也哼哼唧唧,小丫头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一遍遍地告诉她自己不会偏心姐姐或者偏心妹妹,骄傲的小公主才算放过额娘了,很快忘掉了刚才的眼泪,跑回去和妹妹玩耍,结果好容易安静下来的温宸被姐姐一闹,俩丫头嘻嘻哈哈半天都不肯安静。
这下子真是闹得岚琪头疼,相反胤禵和胤祥却很乖,她摆脱俩丫头来儿子们的屋子里,等他们乖乖吃了饭,搂着胤祥一道哄弟弟睡觉时,她自己也歪过去了。
原本环春几人不想打搅她,谁晓得深夜里皇贵妃的病有了反复,岚琪从梦中被惊醒,匆匆赶来时,玄烨正站在外殿发呆,见她来了,也只是说:“那么晚了,这里有太医在,回去吧。”
皇帝这样说,岚琪就知道皇贵妃还不危险,往内殿探了探身子,见胤禛坐在榻边,皇贵妃虚弱地看着他,母子俩正不知说什么,玄烨则在她背后说:“明日还是继续停了胤禛的课,落不了这一两个月的功课,可大概是他们母子最后的日子。”
岚琪点头,悲伤得说不出话,玄烨则说:“朕也在他这个年纪失去了额娘,你要好好的,别再让他失去一次。”
“是。”
“封后的事,你怎么看?”皇帝突然毫无预兆地问这句,岚琪呆住,半晌才被玄烨拉开走远,再次问她,“一身凤袍不足以让她圆满,朕知道。”
那一晚,四阿哥是伏在皇贵妃身边一道睡的,外头皇帝和德妃说了许久的话,之后圣驾回乾清宫,而她则守在外殿一整宿。隔天早晨四阿哥出来看到母亲就坐在外面,心疼得责备宫女不尽心伺候,疲倦的岚琪却对儿子说:“你在里面,我不放心。”
转眼已在七月,天气虽然渐渐凉爽,德妃却因过于操劳终于病倒也卧床两三日,幸好只是小打小闹的风寒,但也把玄烨和胤禛吓得半死,面对丈夫和儿子的责备,她心里温暖又愧疚,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好起来,能在他们看似坚强的心里也撑起什么来。
好在宫里近些日子很太平,荣妃比起岚琪更有些手腕对付各种琐事,还能挪出空来看望病中的岚琪,姐妹俩有商有量,什么事都办得稳妥。
初三这日,皇帝领着儿子们去校场比试骑射,八阿哥因前几天上台阶时摔了膝盖,走路虽不妨碍,但太医叮嘱要悠着点,便没有跟着兄弟随父皇前去,自己在书房念了半天书,就预备回长春宫去。
出门时见路边等着一个孩子和几个小太监,那边看清了这里就跑过来,胤禩才知是十弟,十阿哥跑到他面前说:“八哥,你要回去了吗?”
胤禩则问:“你怎么不在宁寿宫,皇祖母知道你出来吗?”
十阿哥摇摇头:“几位伯母婶婶在和皇祖母说话,我不爱和那些女孩子玩,我就来找八哥了。”
胤禩温和地笑着:“你可不该自己跑出来,跟了你的小太监也要受罚的。”可话音才落,弟弟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咬着耳朵很轻声地说:“八哥,我想见见我额娘。”
☆、450安王府的外孙女(还有更新
胤禩不知弟弟晓不晓得他母亲疯了,虽然宫里都只说贵妃娘娘是缠绵病榻,但他在长春宫听那些宫女漏出来,早就知道十阿哥的额娘温贵妃是疯了。据说太祖母过世前还受到过惊吓,但这是宫闱秘闻,不能宣之于口,他这个年纪已经懂。
“皇祖母总说我额娘病了,不让我去吵他。”十阿哥撅着嘴嘟囔,“可是我有点想她,我好久好久没见过额娘了,她病得很严重吗,像皇贵妃娘娘一样吗?”
八阿哥看看周遭的人,三四个跟着十阿哥的小太监瞧着也没多大,想必平日算是个玩伴,年纪小同样不懂事,才会跟了出来。而八阿哥自己也没多大,但这个年纪的孩子,特别容易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会做出一些看似聪明的糊涂事。
这会儿八阿哥见弟弟可怜,难免生出几分当哥哥的骄傲,而且他自己也没有生母呵护,便问十阿哥:“你可以自己去咸福宫,是不是不敢去?要不要我领你一起。”
这本就是十阿哥来的目的,他和其他兄长说话时有几分害怕,知道今天八哥一个人在书房,就特地跑来了,正好太后那儿会客,也没人在意他,在书房外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果然没白费功夫。
兄弟俩手牵手往咸福宫去,跟着八阿哥的太监劝说了几句没用,也只能跟在后头,心想咸福宫那边门禁森严,两个小主子去了也未必见得到温贵妃。
实则咸福宫这边早就撤了门锁,自从太医向皇帝断定贵妃癔症无法医治后,皇帝除了多派人看管外,不再让人把门锁严实,且之前因为锁着门才被人算计,现在大大方方地开着,反而没人惦记那里。温贵妃自当日莫名其妙出现在慈宁宫后,至今一直很太平,没再出过什么事。
八阿哥和十阿哥说说笑笑地过来,未想还没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