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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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听得直发笑,岚琪也忍不住软软地笑起来,“臣妾说这种话,皇上听了心里烦吧?”
“旁人说一定听得烦,可是你说什么都有趣,朕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说什么都爱听。”玄烨笑着应她,但很快也破功笑出来,“这种话你爱听吗?朕说得可真难受。”
身旁的人心满意足地笑着伏进怀里,毫不客气地找到舒服的姿势安静下来,玄烨轻轻拂过她满头秀发,指间微凉如丝绸一般,不禁笑着说:“我听苏麻喇嬷嬷讲何首乌最润发,让皇祖母用了少些白发,你的头发这样好,是不是每天在用?”
“早就不用了,现在每天吃药都烦得不成,哪里还折腾这些。”岚琪说着坐起来,拉了玄烨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颊,骄傲地问,“皇上,滑不滑?”
玄烨贪婪地抚摸着,肌肤吹弹可破又嫩又滑,眼前人身体的确比之前好许多,脸不仅圆了,还红扑扑的很精神,这才让他放下刚才进门就闻见药味的担忧。
“嬷嬷亲手给臣妾制的膏子,西北风一刮环春的脸就皴了,臣妾一直嫩嫩得像豆腐似的。”岚琪兴冲冲地凑上来让玄烨闻闻,得意地问着,“皇上问得出什么味道吗?嬷嬷用了好几种花做进去。”
肌肤相亲,软软的身子在怀里扭动,玄烨心里微微发热,赶紧轻轻推开她,皱眉头说:“你这样可不成,惹了朕怎么办,难道大半夜去别的地方,你还不要哭一夜?”
岚琪恍然明白怎么回事,想想在瀛台的夜夜*,脸上羞得更红,刚刚自己撒娇似的行为无意中撩拨了皇帝,赶紧安安分分地做好,不多久两人都躺下去,岚琪窝在玄烨怀里,听他说:“年节里许多事,你也知道的,朕恐怕不能常来见你。又拟了元宵宴请大臣,赏灯吟诗,前后那几天也没法儿来永和宫,朕想极了你一定会来,你若心里不舒服想见朕的时候,也让环春来告诉朕。”
岚琪应着知道了,可又听玄烨说:“过了正月,二月为皇祖母祝寿,朕要去景山斋戒,之后带太子东巡谒陵,一路到盛京,恐怕四五月才能回京。”
“皇上要出门这么久?”岚琪挪开了身子与玄烨对视,玄烨颔首道,“其实早早就定下的行程,原想带着你同行,可之后你就有了身孕,朕犹豫了很久,此行不得不去,只能把你留下了。朕会派人好好照顾你,皇祖母和皇额娘也都在宫里,朕对这些很放心,可就是不放心你,这几天听太医说你越来越好,心里头依旧不踏实。”
“臣妾六月才临盆,皇上四五月就回京了。”岚琪笑着,“皇上请安心出行,臣妾乖乖在宫里安胎,只要等您回来后,不嫌弃臣妾大腹便便容颜丑陋,多陪陪臣妾就好。”
“朕怎会嫌弃你?”玄烨欣然,虽不放心,可他不能不走这一趟,又再三问岚琪,“朕真的能放心离宫?”
“臣妾舍不得,顶好皇上别出门。”岚琪坦白说出心里的话,但又伸手捧着玄烨的脸得意地说,“可这样一来,皇上就欠臣妾一份人情,臣妾往后跟您说话,腰杆也直了。”
见她如斯,玄烨不再多虑,说他没什么人情可欠,岚琪不依,两人嬉笑纠缠,谁也不再提之后的离别,安心愉悦度过一晚,隔天除夕,许多礼节等着皇帝去做,自然无暇相见。
辞旧迎新,过年过节最欢喜的还是孩子们,新制的吉服穿在身,阿哥公主们都漂亮得像是年画上下来的仙童玉女,热热闹闹地在慈宁宫给太祖母和皇祖母磕头拜年领压岁钱,孩子们多了叽叽喳喳直闹得老人家头疼,自然不久就散了。
其他阿哥公主大多有额娘领着来,四阿哥出门时因有客人来,皇贵妃没跟着,这会儿回到承乾宫,客人已经走了,胤禛捧着大红包要来找额娘炫耀,却见母亲正仰头喝药,喝完了眉头紧皱,眼泪汪汪,小家伙着急地跑过来扑在皇贵妃膝下问:“额娘生病了?”
☆、204环春的去留
皇贵妃口中还十分苦涩,浓浓的药味散不去,可见儿子娇滴滴地伏在膝头,满目殷切的关怀之色,心里不由自主就甜了。他那样小,却已经懂得心疼母亲,皇贵妃常说这宫里只有皇帝对她好,其实皇帝也排不上头名,如今对她最好的,是儿子,是胤禛。
“额娘,胤禛呼呼,额娘就不疼了。”小家伙双手捧起母亲的手掌,亲亲又吹吹,学着平日乳母哄他的样子,皇贵妃把儿子抱起来,胖乎乎的小家伙她已经有些抱不动了,可实沉沉地在怀里,真真是叫人满足,温柔地说着,“额娘没生病,这是补药,额娘吃了更有力气抱胤禛,胤禛喜欢额娘抱你对不对?”
小阿哥这才高兴起来,捧着皇贵妃的脸使劲亲了亲,蹭了满嘴的脂粉,嘴边白踏踏一片,逗得皇贵妃大笑,又唤青莲:“快拿镜子来给我补补,一会儿又有人登门来,瞧见我大花脸了。”
四阿哥见逗得母亲欢笑,很是满足得意,小手胡乱地抹着嘴上的胭脂,青莲带宫女执镜捧巾地过来伺候,笑着抱开小皇子说:“四阿哥往后吃自己福晋的胭脂呐,怎么啃起娘娘的来了?”
小家伙不大明白,看着青莲发呆,皇贵妃则骂她:“你胡说什么,他怎么听得懂,何况我也不准他吃自家福晋的胭脂,大男人围着胭脂水粉转,就混账了。”
青莲笑嘻嘻不辩解,逗着四阿哥欢喜,之后胤禛才又想起太祖母、皇祖母给的大红包,得瑟地拿来给额娘,皇贵妃问他这银子攒着做什么,小家伙大声说:“给额娘买糖吃。”
“咱们四阿哥真是最孝顺的。”青莲笑道,“从前大阿哥这个年纪时,太皇太后问大阿哥压岁钱攒着做什么,他说将来给媳妇用。”
皇贵妃却嗔道:“这种话必然是身边嬷嬷胡说才学的,小孩子哪里懂,所以你也别再对着胤禛说什么福晋媳妇的话,他现在很好,皇上越来越喜欢,我别的教不会,做个大孝子还不难。”
胤禛很认真地听着母亲说话,虽然不是特别懂,可孝字他明白是什么意思,要乖乖听话就是孝,便蹭着皇贵妃一通撒娇,不久外头又有新年礼物送进来,皇贵妃很不在意这些东西,闲着也是闲着,便领着儿子去堆放各色礼物的屋子里随便翻翻,看看可有喜欢的东西让他拿去当玩具。
皇贵妃家境富贵,自幼在珠宝堆儿里长大,什么翡翠如意、珊瑚珍珠,在她眼里都不过是玩物,就是胤禛倒出一斛珍珠洒在地上滚,她都不可惜,反而拿着大珍珠教儿子数数,饱满润泽的珍珠被蹭得坑坑洼洼不能用了,就随手以四阿哥的名义赏赐给宫女太监。
这会儿胤禛翻出一只盒子,捧出黑漆漆一大块石头,摸了摸见没意思,就往边上放,皇贵妃顺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眼,问青莲:“又是乌雅氏送过来的?”
青莲笑道:“是德妃娘娘送给四阿哥的新年礼物。”
皇贵妃面上很不屑,可嘴里已经问:“生辰时也送了一块石头来,我让你给胤禛另外收着的呢?”
“是另外收着的,还有几块墨和几支笔都在一起。”青莲有些紧张惶恐,忙解释说,“这次送来一窝蜂就堆在这里,奴婢记着呢,就是转身忘了,没好好收起来。”
皇贵妃不满地瞪她一眼,递过去说:“凡是乌雅氏送给胤禛的东西,都仔细归类收好了,我是不懂什么好砚好墨,但将来四阿哥上书房能用,出宫私宅里也能用,如今的东西都是一年不如一年好,现下好的,十几年后必然是更好的,你仔细收着,小心坏了。”
青莲忙再翻出几样德妃娘娘送来的东西,小心地去收在别的地方,而四阿哥在一堆东西里翻着翻着也无趣了,蹭着额娘哼哼唧唧,此刻外头却来人说,宁寿宫里有几位老太妃到了,想见见皇贵妃娘娘,太后派人来请。
“过去又是说客套话,没意思得很。”皇贵妃讪讪不乐意,可不能驳了太后的脸面,便垂首问儿子,“胤禛跟额娘去找胤祺玩好不好?”
胤禛却是认真地想了想,摇头娇滴滴地说:“和胤祚玩,额娘,去永和宫。”
皇贵妃不大高兴,可也没法子,拍拍儿子的脑袋说:“到底是同胞,额娘要吃醋啦。”
胤禛听不懂,但是母亲答应了,已经唤乳母来,让她们小心送四阿哥去永和宫,临走时还叮嘱:“德妃肚子里那个不大牢靠的,你们就说是我的话,别让她抱四阿哥,离得远远的才好,小孩子没轻没重。”
乳母当然不会说得这么直接,之后带着四阿哥来永和宫,给德妃娘娘行了礼,是笑着说:“皇贵妃娘娘说您要保重身子,四阿哥现在很顽皮,怕四阿哥撒娇累着您,让奴婢们领着阿哥们玩耍就好,请娘娘好生歇息。”
岚琪不勉强,皇贵妃没恶意,何况她能把孩子送来,岚琪已经十分感恩,自己身体的确经不起折腾,笑着答应下,让环春赏赐乳母些什么,便由着孩子们在别处玩耍,时不时听见儿子们欢喜的笑声,她坐在窗下光听着就很满足。
环春送安胎药进来,她眉头也不皱地就喝下去,环春笑说:“娘娘一见阿哥们就吃了,皇上都比不上呢,这药都不嫌苦了。”
岚琪笑悠悠,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说:“我更盼着这一个快出来,好好吵得我头疼才是。”
之后进进出出,环春忙着收礼送礼,偶尔有贵人常在过来请安坐坐,大半天晃过去,环春再到主子跟前时,她拉了环春说:“绿珠和紫玉明天就回来了,你和玉葵她们也出宫一趟,既然是皇上的恩典,又是各宫大宫女们都有的,没什么不妥当不合规矩,机会难得,你也回家去看看。”
环春却笑:“奴婢已经是可以离宫的年纪,主子不怕奴婢这一回去,再不回来了?”
岚琪当然怕,可还是说:“你照顾得我那么好,只要你觉得开心,怎么样我都舍得,出了宫又不是去天涯海角,往后我想你了,请你进来就是了。我再求皇上给你找个好人家,若是夫婿能有一官半职,将来再出息些,你就是官夫人,更能进宫来看我的。”
“主子说了这么一堆话,奴婢却听着,每句话都是舍不得呢。”环春笑着,但她和岚琪早有了默契,若不是岚琪突然有了身孕,忙着安胎忙着照顾,彼此都忘了,兴许环春这会儿已经在宫外自家过年了。而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她是走是留总要有个说法,元旦后皇帝下旨赐家里在京畿及附近地方的各宫大宫女大太监回家一趟,正好回家去瞧瞧,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如此,等绿珠紫玉欢欢喜喜地回来,环春安排好了宫里的事,便和玉葵离宫回家,只有香月家里远在东北不能回去,她素来爱撒娇,缠着岚琪可怜兮兮地说想家,骗得主子赏了她好些东西。
而环春和玉葵本该两天后才回宫,环春却隔天就先回来了,笑着说家里挺好的,至于离宫的事,竟是干干脆脆地给了岚琪一个答复说不走了,更直接拿主子的名义跑去敬事房交代,说她要永远留在德妃娘娘身边。
这是岚琪没料到的,可环春干脆又爽快,面上乐呵呵的毫无半点迟疑,她不能一再地问,心里却留着疑惑。果然元宵前,环春被苏麻喇嬷嬷叫去拿东西时,香月和紫玉偷偷跑来告诉主子,说她们好几天夜里瞧见环春一个人偷偷地哭,这让岚琪很不安,她总觉得环春留下来,是极勉强的事。
不久环春自慈宁宫回来,太皇太后不爱吃御膳房做的元宵,每年都是苏麻喇嬷嬷领着宫女们亲手做,刚才叫她过去就是拿一些来给岚琪吃,再为了她不离宫的事,太皇太后问了几句又给了赏赐,大包小包地还跟了个慈宁宫的小太监帮忙拿回来,她塞了碎银子谢过那小太监,才要去收拾东西,香月跑来说:“娘娘等姐姐说话,姐姐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环春没多想,洗了手径直就往主子这里来,进门见岚琪坐在明窗下,今日太阳很浓,晒得她脸上红扑扑的,便笑着说:“主子只管晒太阳,可别那眼睛瞧,仔细一会儿要晕了。”
岚琪回眸看她,冷不丁地就问:“你夜里做什么哭?环春,你想家想离宫是不是,为什么要勉强,你勉强了,我心里会好受吗?”
“娘娘……”环春愕然。
“从你为了我和安贵人顶嘴起,我就一心把你当亲姐姐看的,我是舍不得你,可我更希望你过得好。”岚琪觉得绕弯子只有浪费精神,还不如把该说的都说了,便一股脑儿地倒给环春,“苏麻喇嬷嬷跟着太皇太后从草原到京城,那个年代还有当时的环境,她们主仆是注定分不开的,可咱们不一样呀。盛世繁华,日子安安定定,宫里每年都有新宫女入宫,为的不就是让你们能离开吗?”
环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的确夜里偷偷哭过,本以为瞒住了旁人,果然香月那丫头瞧见了,一时心里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
而岚琪虽然心疼,却十足端起主子的架势说:“你若勉强留下,往后还要夜里哭,我又有什么意思?你现在再去好好想想,想走的话不要勉强,宫里我去说一句,不会有人为难你。”
却见环春忽然屈膝,跪行到炕边,竟是哭着说:“娘娘若赶奴婢走,奴婢真就无处可去了。奴婢哭不是为了勉强留下,是哭奴婢有家不能回,十几年在宫里不见家人,一朝回去,他们竟是那样可恶的嘴脸,娘娘就当可怜奴婢,不要赶我走。”
这一来岚琪绷不住了,拉着环春要她站起来,主仆俩坐在一起,她拿帕子给环春擦眼泪,环春才呜呜咽咽说起家里的事。
原来环春高高兴兴回家,却受了极大的委屈回来。因她幼年丧母,除了上头一个哥哥,下面弟弟妹妹都是继母所生,弟弟旧年新娶的媳妇,而两个妹妹都还没出嫁。本来回去家人团聚,环春自己准备东西,岚琪又赏赐许多,谁晓得继母却说她给嫂子的东西不如妹妹和弟媳妇,觉得继女怠慢异母兄弟。
不仅当面刻薄,之后还提起环春该离宫的事,说她十几年在宫里,这些年又跟着最得宠的德妃娘娘,一定攒了不少银子,让她拿钱出来给弟弟买地造房子,又说环春年纪大了不好嫁人,已经为她说定了亲事,继母娘家的侄子前年丧妻,快四十岁的人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