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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盛世风华,朱门嫡女-第125部分

小说: 盛世风华,朱门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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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绰先是平复了自己因为子车央而来在内心掀起的巨浪,将手里的地形图往桌上一丢,瞥了眼两边依次而坐的众位暂时由她提拔上来的将士,语气虽然是淡淡的但是言辞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坚决,“让他回去,就说秦安城已经关闭,只许出不许进。”
    那侍卫跪在地上忐忑的抬起眼看了眼正襟危坐的郡主,想起那白衣男子身上绝世无双的气质和俊美无双的容颜,说话之时不可违逆的霸气不由猜测其那人与郡主的关系,“回禀郡主……那人说……说……‘不求同生,但求共死’郡主若是不让他进城,他也绝不会离开秦安一步。”
    萧绰摇了摇头,子车央的脾气她也是知道几分的,若是单单指望派遣个侍卫传递两句话便能令他改变主意的话,他也不会那个令九州人人敬仰的无双世子了。
    萧绰站起身,扫了眼众人一脸兴味的脸,故意压低了嗓音让声音变得黯哑,“你们若是想不出个好法子抵挡秦西的炮火,本宫便将你们拿去当盾牌。”
    马当家的率先抖了抖,收起那一双八卦的耳朵,眼观鼻鼻观心的为那位远道而来的晴朗默哀,怎么的就要和这么一个除了长得好看点浑身上下全是毛病的女子同生共死呢,真是不长眼啊不长眼!
    被萧绰这么一训斥那些竖起耳朵准备好生看一看长乐郡主八卦的人迅速的耷拉着脑袋,做出一副虔心思考的模样来,直等到萧绰火一般艳丽的裙裾消失再院子里,才一个个振作精神猛地向城门处冲去。
    而萧绰虽然嘴上说着让子车央走,可是奔向城门处的脚步却是一点也没有落下,红色的裙裾快速的变化着各种姿态,连跟着她身后的侍卫也不免觉得有些吃力,狠狠的喘了两口气继续加快了脚步跟上萧绰。
    过了内城门在走一条大街便是秦安的城门了,萧绰猛的收回脚步,慢慢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原地踌躇了半响才缓缓的向城门走去。
    很久以前她娘亲曾告诉过她,在感情的世界里,谁先认输,谁就永无出头之日。起初她是不信的,一心想着她若是爱一个人必定将全世界最好的都捧他面前,细心收藏,默默守候,可是结果呢,与她而言却是惨败。丢盔弃甲,血流成河,遍地浮尸。
    而她,穷途末路,死无葬身之地。
    这世上有谁能陪着谁走到最后,谁又能将谁一辈子收藏心中,她赌不起,也再没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她紧紧能够依靠的只有她自己,步步为营,招招谨慎。
    萧绰站得远,可是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那个站在坐在马车之上的男子,漂白的雪落在他的青丝上,而他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一座丰碑。
    她小心的向他走去,每一步仿佛都拖着沉重的脚镣,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一路染着血,化为多多妖异的红莲。
    她说,“是你!”
    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落下一片雪花,他的声音清晰而又坚定,“是我。”
    “子车世子不知这秦安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萧绰看着马车上的子车央突然便恼了,她吼道,却急步向前走去,看着他洁白的衣衫因为连日来的赶路而染上了斑驳的污迹,他整齐的头发因为在寒风中快速的飞舞而显得格外的凌乱,他清俊的容颜被一片片雪花隔离闪着朦胧的光辉。可是没有哪一刻的子车央能够让萧绰觉得如此的温馨,她走到离子车央十步远的地方猛的停住脚步,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几乎有一种冲上去将他狠狠抱住的冲动。
    十步,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可以先前走很多步,可是这最后的十步,她想要交给他来决定。
    她一生之中做过很多的决定,可是这一刻她彷徨不知所措,她将决定权交付到他的手里,是生是死,是相守还是别离,都交予他来决定。
    “知道。”子车央点头,便是因为知道,他才更加不能抛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
    他一直蛰伏等待,子车央知道他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得到或者失去她,都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错过了,她便是另外一个人的王后,是与他隔着万水千山的辽国王后。
    所以,他来了,来为自己争取这最后一次的胜利。
    “那你还来……”找死。萧绰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虽然她向来都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做什么事也都是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的,可是这一次面对强大的敌人,和对方早已经熟悉她一切举动的紧密布置,她一丁点取胜的把握都没有。藏君阁的人何其的残忍,活生生的将一个郡的百姓分成了两拨,让他们自相残杀,无论胜负,输的那个人都会是她。
    看着遍地因为秦西百姓突袭而死去的老百姓,萧绰的眼眶有几分湿润。她费了好大的力才拯救回来的生命,就这么一眨眼便在她的脚下倒下,原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她根本料不到下一刻她是否还能继续走下去。
    “永夜不求与燕燕生能同寝,但求死能同穴!”子车央莞尔一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能够和一个惺惺相惜的女子死在一起,他也算了无遗憾了。他这一生,也该为自己的心做一回决定,不是吗?
    或许子车殇骂得对,他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伪君子,从来不敢看自己的心,整日的为自己戴上一个又一个的面具,渐渐的便忘记了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他不敢撕下那一张张的面具,不是因为他与人为善,而是因为他害怕,他懦弱,他不敢面对众人所崇拜的子车央从高处摔下来之后的模样。
    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所以他离不了。
    他才这么步步为营,将所有人都当成他的棋子,不过是害怕他自己也变成棋盘上的弃子而已。
    可是萧绰不一样,她敢爱敢恨,爱便轰轰烈烈,恨亦无所畏惧,他喜欢光芒万丈的她,那是他所不具备的。如果是萧绰是太阳,那么他便是只敢在夜间出现的月亮,他注定游弋在黑暗之中,永不可自拔。
    明明注定是不能交叉的两个人,他却那样的想要靠近她,将她拉进他的黑暗之中,也将自己送入她的光明之中。他不管她的心里过去有谁,或者现在有谁,这一刻,他只要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与她同生共死,便已经足够了。
    “随你!”萧绰看着子车央笑得灿烂的脸猛的一甩衣袖掉头便走,这样沉重的感情,她受不起,也回应不起,拿了人家的东西终究是有一天要还的,今日子车央越好,她欠子车央的便会越多,来日里她说要付出的代价便也越大。
    她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吃不得一点的亏,也占不得一点的便宜。她付出了多少,她便一定会讨回多少,而她欠下多少,她也一定会悉数还回多少。
    她不习惯这样不顾一切的子车央,这会让她害怕,可是从内心里来说她又是那样的渴望被人这样在乎着的。她再坚强,再狠毒,终究不过是一个女子,总会在无助的时候希望有一个人能够陪在身边,哪怕不能帮助她什么,也能温暖她渐渐冰冻住的心。
    子车央跳下马车,雪地你顿时印出两个脚印,看着萧绰气急而走的背影,他突然便笑了起来。
    其实她也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上次燕京分离之后,他总是担心着她会慢慢的将他从她的记忆中慢慢的抹去,可是他偏不要。
    他时刻的关注着她的一切,在她需要的时候送上一寄安慰,让她永远都不能轻易的将他忘记。
    子车央承认他小心眼了,可是他为她牵肠挂肚伤心伤肺,他怎么能够让她轻易的就降他忘记再投入别人的怀里。
    “世子,您若是不嫌弃便随在下去梳洗一番吧。”说话的自然是萧绰从燕京带来的疾风,他可是见过子车央的人,又知道自家主子对于长乐郡主的心意,哪里会让子车央在这个关头有接近萧绰的机会。所以他便将子车央带到了万丰镖局的府邸,虽然比不得郡守府的富丽,却也是这秦东数一数二的豪宅了,疾风一面走着一面解释道,“郡主住在郡守府,过了这条街在左转走两天街便是了。世子毕竟是男子,若是同郡主住在一处难免惹人非议,所以畏惧子车世子暂时居住在这里了。”
    从疾风突然拦住了他跟着萧绰的去路他便知道了疾风打着什么主意,不过子车央想着他还要将萧绰带回子车府,住得远一些对于萧绰的名声却是好一些,所以便也没有拒绝。
    “劳烦了。”子车央淡淡的应付道,只暗暗的将沿途走的路线记下,和他脑海中的秦安地图进行对比,他必须确定萧绰在哪里他才能第一时间赶去她的身边。
    疾风也不在说话,只将萧绰领进了万丰的府邸交待的府里的管事给子车央安排了一间上等的客房,又妥帖的配了两个侍女,才向郡守府赶回去。
    侍女将沐浴用的水送到了房间,子车央梳洗了一番才在房里用了晚膳,派来服侍他的两个侍女除了不时的偷瞄着他到也不曾真正的打扰到他。子车央知道将他安排在这里也是萧绰的意思,她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他这突然一涌而出的感情,所以才如同乌龟一般逃逸一般的缩回自己的龟壳里。
    秦安现在情势他也约莫感觉出来了,他本以为慕容锦会出来阻止,但是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慕容锦竟然在卫国襄城忽然不见了踪影,连他派离恨天的人去找都一无所获。子车央料想定是跟着他的公子狐出了什么馊主意,才让慕容锦决定放手不管秦安的一切,也或者……子车央不肯定,或许慕容锦是找到了解去萧绰身上血蛊的办法了,毕竟他也知道公子狐的真正身份。
    这般想着,子车央谁在陌生的床榻上愣是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醒醒睡睡不知道多少次,心里也是一阵的不安,总觉得秦安即将便有一次大事要发生。但是他想着秦安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在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后来再入了梦,他却是进入一座富丽的宅子里,他能够穿过拥挤的人群想正堂走去,然后他看见了穿着红色喜衣的自己牵着一位同样穿着红色喜衣盖着盖头的女子在拜天地。
    高堂之上是他那似乎永远都不会老去的祖母,两边坐着的是子车嫡出一支尚存的长辈,他们都是一脸的欢喜。然后子车殇突然从后台走出来,嘴上挂着讥讽的笑意,看着他一身的红衣嗤笑道,“子车央,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一个负心汉而已!”
    他觉得有什么不对,然后他向看盖着盖头的新娘子看去,一阵妖风吹落了新娘的红盖头,然后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却并不是他一心想要娶的那个女子。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看着他自己同笑得灿烂的温静初拜完了天地,喜娘扶着画着精致妆容的温静初向后堂走去。他忽然便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她褪去了平日里最爱的朱色长裙改穿了一条素白的袄裙,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看着他不说话却是痴痴的笑着,然后不等老夫人喊来的侍卫向她冲去她便一头撞向了正堂里雕龙附凤的朱色柱子,鲜血从她苍白的额头上留下来,染红了她的眼。
    她声音冷漠而了无一丝牵挂,她将看着他的眼眸转向外面苍白的天,眼角溢出一颗泪水,然后便闭上了眼。
    她明明一句指责他的话都没有说,子车央却已经觉得痛彻心扉了,他向萧绰渐渐无力的身体奔去,想要告诉她什么,可是他怀里的人却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了。
    子车央猛的一惊,从梦里醒来,身体确实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他摸了摸眼角似乎有泪水,他突然便惊慌失措起来。
    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
    午夜的天沉寂而凄清,猛的一声巨响震破天际,火红的光绽放出一大朵妖娆的花,漫天的火燃烧了半边天,震耳的厮杀和咆哮犹如冲破牢笼的猛虎蓄势待发。
    子车央听到那轰隆一声巨响的时候整颗心都碎开了,也不顾得衣衫不整猛的便从床榻上翻身下来,打开门便向郡守府冲了去。他疯了一般的跑着,都忘记了他自己身怀绝世武艺的事,看着街道上遍布的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想着若是那人也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是不是还能从万人之中一眼便能发现她?
    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真实到醒来他都不觉得那是一场梦,而仿佛是上天的预警,预示着他到头来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根本留不住萧绰。
    子车央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没用到了极点,即便是他来到了秦安,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也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将她好好的安置在自己的怀里再也不受外界一点的迫害。
    明明是日出东方光照大地的时刻,整个城池却被阴沉沉的硝烟笼罩着,透不出一点的光来。
    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从边上匆忙跑过的人中抓过一个便急声问道,“郡守府可还有活人?”问这句话的时候子车央的声音是颤抖着的,他狠狠的盯着那被他抓住衣领的人的眼睛,就像要立即透过那双眼看到他要知道的一切似的。
    “死了……死了……都死了……”那被子车央狠狠抓住衣领的男子结巴的说着,一张脸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他似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呆了,嘴里吐着一些模糊的字句,双眼呈现出一片浑浊的灰白。
    子车央松开手,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刹那便被抽干了,都死了……怎么会都死了呢!
    他才刚刚到秦安不是吗?
    藏君阁的人竟然敢鼓动西城的百姓造反!
    子车央心底突然便生出一股怒气,想要将眼前所有都摧毁的怒气。
    他握紧了拳,身体里四处流窜的气体犹如一个巨大的雪球越滚越大,然后随着他的怒火顷刻之间爆炸,向本就血流成河浮尸千里的四周扩散开去,只一瞬间那些耸立的高楼殿宇便化为了灰烬,伴着轰烈妖娆的火光发出星星点点的微亮。
    那被子车央仍在一边的男子跌倒在尸骸之上,惊恐的看着子车央,然后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但是他那一双朦胧的眼里却倒影这灼灼的火光,像是暗夜里盛开的红莲一般,分外夺目。
    那一片遭逢子车央庞大内力袭击而坍塌的房屋很快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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