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牡丹-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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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泼了水的心萍犹如猛的被人推入冷窟之中浑身一惊的醒来,当她的视线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她仰头看到了立在她面的前的魏光雄还有他身后的两个日本浪人与几名黑衣打手,每个人都带着狼一般贪婪的目光望着自己。
而她眼前的魏光雄更是与当年的魏光雄不可同日而语了。
魏光雄眼神流露出一缕惋惜、一些缅怀,他吐了口烟雾道“心萍,我们有五六年没有见了吧?”
心萍看到魏光雄后并没有惊讶,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不忌惮她的身份动手这么快,“魏老板这么多年平步青云,哪里会想起心萍?”心萍眼角挂着轻诮,清高而不容侵犯。
魏光雄哼笑了两声道:“若说平步青云,我哪里比得上你,现在你可是上海滩土皇帝杜月笙的义女,神鬼莫敢欺啊?”
“那魏老板是神是鬼啊?”心萍美目一扬逼迫的看着魏光雄,带着令人发寒的目光。
魏光雄不以为意,“我即不是神也不是鬼,只是俗人一个,求财而已,你放心,只要今晚秦天准时赴约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毕竟我们是旧相识了。”
心萍别过脸去不再理他,心里越来越怕,原来魏光雄此次捉她是为了要挟秦天,而他对秦天究竟提出了什么要求?秦天,你千万不要为了我犯傻,不要什么都答应他啊。
魏光雄此翻来看心萍,还真是出于心里的怀念之情,毕竟当年若不是将她卖个好身价他也不会有今天,杀了她还真不舍得。而今晚事成之后,他就要离开上海了,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先来看你这一趟也算尽了咱们相识一场的情谊,日后就各安天命吧。”魏光雄说完之后转身潇洒的离开。
“魏先生,我们两个留下保护红牡丹小姐!”生硬的中国话,生硬的声线,却透出刀锋一样的不容拒绝的坚决。
魏光雄一愣,然后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心萍,冲着仓库里看守的手下们扬了扬手,“你们都跟我走。”
顷刻间仓库里就只剩下手脚被缚的心萍和两个眼神冰冷淫邪的日本浪人。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女人,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真是让人无法按捺。
魏光雄坐上汽车离开,心里却像吃了苍蝇般恶心,说不尽的不痛快,当年他都没有得手的女人,今天竟然便宜了那两个日本人。
不过,现在他的安危全靠住在高岛屋的十几名日本浪人保护着,而且今晚能否安全离开上海去东北,更是依赖他们的护送。
仓库的大门被关上后,心萍肝胆俱寒的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日本男人越靠越近,她绝望的紧紧闭上了眼睛,她决不能让日本人碰她的身子!
这时其中一个日本人眼神警觉的一凛,迅速踱到心萍身边蹲□子大手一把扼住了心萍的下巴,用力之大好像要捏碎她,那狂傲阴恻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我们还没享用你之前,你怎么能咬舌呢!”
然后捏着心萍下巴的日本浪人对着站在身边的另一人点头谦让道:“山本君,你先!”
“不不,还是渡边君先。”另一人重重的点头礼让。
“哈哈,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渡边大声□着一手扯开了心萍的衣襟,露出雪白细滑的肩膀和带着强烈诱惑的白色抹胸,两个男人冰冷杀气的眼睛立刻被情/欲填满。
心萍挣扎着退后,泪水绝望的簌籁落下,她撕裂的喊叫着:“别碰我,救命啊!救命啊!秦天,你在哪,你快来救我……秦天……”喊到最后,一字一字竟成了啼血般的泣诉哀求。
心萍心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仓库外静默的苍穹。
渡边看着心萍用脚跟蹭着地一点点向后退缩着,犹如一只受伤惊恐濒临崩溃的羔羊,这让他身为男人的霸占征服的欲/望更加高涨,他双眼贪婪的盯着心萍胸前裸/露雪肌,终于克制不了的扑了上去。
心萍挣扎着,呜咽着,秦天的脸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放大,秦天,永别了。
心萍的头抵着墙壁,身前的男人龌龊的侵犯她已经毫无知觉,爸妈,依萍,李副官,李嫂,可云,通儿,所有的亲人,原谅我先走一步了,秦天,此生,我们有缘无份,来世,我们一定要换种方式相遇,到那时,我会好好爱你。
接着“嗵”的一声,将正在撕扯心萍衣服的渡边震惊了,心萍竟然用力的将自己的后脑勺撞向了墙壁,下一刻她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当心萍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身处在一间废弃的教堂里,身子被一件黑大衣包裹着,她的头痛欲裂,但仍旧从地上艰难的坐了起来,她模糊的视线看到窗边在夕阳的余晖下负手站立的男子的背影。
“秦天——”心萍带着惊喜与不确定轻轻的低唤出声。
男子听到声音后悄然转过身,下一秒,高秋脸上的长疤让心萍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是那眼神她依稀记得。
“不是秦天,是我。”声音里竟有着似是而非的嘲讽。
“你是——高秋?”心萍拉着大衣领口从冰冷的地上站起身与他的视线平行,尔后,她确定就是他。
高秋的声音里竟没有一丝感情:“我本是想借魏光雄的手整垮秦家,没想到他竟然对你动了手。”
高秋说到这时心萍眼神闪过恍悟的惊慌,慌忙用手去摸索自己旗袍的领口,脑子里拼命回想在她昏厥之前发生的事情,高秋看她一脸的惨白,出声制止道:“放心,幸好我及时赶到,他们并没有把你怎么样,他们也已经为侵犯你付出了代价!”
心萍一颗被紧掇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她早就听可云说高秋回来了,但她却一直未有机会与他相见,几年前那个纯仆热情的小伙子已经蜕变成如今这样有城府有抱负的男人,他一定受尽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苦难,她望着他脸上蜿蜒的刀疤,声音凄恻的问:“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高秋眼角淡睨,语气变得生硬而果决:“当年我就是在这间教堂里包扎的伤口,那时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回来报仇,一定要让那些害我们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心萍听得周身悚然,看着他眼中的蒸腾的杀气,她在想也许当年的决定是错的,这些年他一定也被仇恨日夜折磨,如若真的如此,哪怕当年那枪她真的对准了他的眉心,于他也未偿是件坏事啊。
“高秋……”心萍低唤,声音无声哽咽,她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对他来讲,也许会是让他绝望的响雷,“放下仇恨,也放过你自己吧!”
高秋不可置信的瞪着心萍,他压抑着自己体内濒临暴发的怒吼冲她沉声质问:“放下仇恨?你这么说对得起洪爷、对得起苏姐吗?”
听到洪爷和苏姐的名字,心萍的心仍然痛得犹如万箭穿心,她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高秋,我已经恨了这么多年,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后来,当我终于选择放弃恨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救赎的是我自己。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爱恨生死都是靠自己走的,没有谁应该为了谁的恨谁的仇而放弃自己的一生。”
“可我已经放弃了!为了回上海我亲手弄破了自己脸,为了报仇放弃了回到我爱的人身边,你知道吗,现在通儿看到我竟然会害怕,他竟然害怕我你懂吗?”高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他忍辱负重了六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心萍万分愧疚与心疼的望着高秋,“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你为了报仇付出惨痛的代价,只是你不应该帮助日本人和魏光雄那样的汉奸来对付秦家。国难当头,不论怎样,我们都是中国人。”
高秋的目光阴森可怖的盯着心萍的眼睛,“我没想到你会爱上秦天!”
“是,我爱上了他,刚才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脑子里全是他,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竟然是那么爱他、需要他。”心萍迎视着高秋的目光,第一次说出他对秦天的爱,勇敢而坚定。
高秋问:“为什么是他?”
心萍回答:“因为他爱我!”
时间静默良久,两个恨了多年的人无声的对峙着,一个已放下,一个仍在执着,无关是非对错。
最后,高秋对心萍说:“秦天为了你,已经答应将他的印染厂、纱厂通通交给魏光雄了。”
魏光雄要秦天的工厂无疑是给日本人收的,眼下日本人在中国国大肆收购工厂,企图先日本军队之前提前控制中国的经济,魏光雄以秦天的工厂做为让他安全去东北做为交换条件。毕竟他已经是东三省面粉专营商人,他相信,只要他与日本人通力合作,他很快会成为东北的商界大亨,比在上海有发展前途。
而彼时陆振华回到陆家时,王雪琴正在楼下盘问如萍上午去和石磊约会的情况,如萍却对她避而不答。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啊,和我多说两句话你能死啊!”王雪琴终于失去耐心点着如萍的额头骂道。
如萍好想大声的质问王雪琴,那个男人究竟哪里好能让她不顾女人的羞耻背叛爸爸,但是她终还是没有说,只是气恼的在沙上转过身背对着王雪琴。
“你……”王雪琴气结,双手插腰,又要破口骂人。
这时客厅的大门突然“咣”的一声踹开,然后陆振华双目如电的盯住王雪琴,他双眼通红嘴唇发紫的快步走到沙发边一把抓住王雪琴的衣领将她从沙发提了起来,王雪琴花容失色的尖锐的惊叫道:“老子你,你这是干什么吗!快放开我啊!”
陆振华怒极的闷哼一声,“我陆振华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贱人!”说着一把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如萍一颗心不停往下沉,直到坠入无底的深渊,直觉告诉她爸爸已经知道了妈妈的事,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她慌忙站起身拉住陆振华的手央求道:“爸爸,你先放了妈妈,无论她犯了什么错,请你看在她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的份上原谅她。”
陆振华冷到极点的干笑了两声,“为我生儿育女?天知道这个贱人有多少事瞒着我!”
如萍一听陆振华如此说,眼中立刻盈满了泪水,她哽咽着制止陆振华这样可怕的想法,“爸爸,妈妈因然有错,但你绝对绝对不能否定我们兄妹几个,我们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陆振华冷峻的双眼看了一眼拉着自己长袍衣袖的如萍,目光如炬,凛烈的一闪后一把将王雪琴推倒在地,然后他双手钳制住如萍的双肩问:“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第五十九章
(情深)潋滟牡丹… 第五十九章如萍双眼噙着泪水,不敢去看陆振华的眼睛,她拼命的摇着头,哽咽而颤抖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振华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如萍心虚的表情,更觉得千千万万种羞辱感疯狂的卷上心头,他一把如萍推冲楼上喊道:“尔豪!尔豪!把我的马鞭拿下来!”
正在房间里看采访资料的尔豪听到陆振华从未有过的嘶哑狂怒的吼叫,不禁胆寒着冲出房间跑下楼去,当他跑下楼梯之后只看见自己的妈发丝凌乱的瘫倒在地上,如萍满面泪痕的坐在沙发伤心颤抖的哭泣。
面对这样突发而紧张凌乱的气氛,一向性情松散的尔豪不免声音瑟瑟的喊了一声陆振华:“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妈她怎么了?”说着就要去弯腰搀扶起王雪琴。
陆振华看到尔豪不但没有将自己的马鞭取下来反而要去扶他那个不知廉耻的娘,气得脸色黑青,大声喝道:“不许扶她,她不配做你们的妈!”陆振华说着一把扽下了尔豪腰的皮带,力道之大将尔豪震的向后猛的一个趔趄。
“啊——啊呀——老爷子——啊——”陆振华手持皮带狠狠的抽打着地上的王雪琴,王雪琴的背上腰上顿时皮开肉绽,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只觉得浑身上下像被大火灼烫着一般,全身被抽打的鲜血淋沥间,她拼命的抱着头求饶。
几个下人躲在客厅门外听着大厅里的动静,只听见屋里夫人连哭带求饶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可是他们的心里难免是有些快意的,毕竟夫人平日里太过嚣张跋扈。
站在一旁的尔豪看着自己的妈在地上被爸爸用皮带抽着打滚,他很想上前去拉开父亲,可是陆振华浑身因怒极而不自觉的颤抖使他不敢上前,而且一向乖巧顺从的如萍竟然只是在沙发上不停的哭并没有上前来劝阻,想来自己的妈一定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了。
可是再让父亲这样打下去自己的妈非死在他的皮带之下不可,他还是暗自鼓了把劲上前挡在了陆振华的面前,由于他突然出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陆振华一记皮带,左脸颊霎时出现一道皮带宽的血印,尔豪双手拉住陆振华挥皮带的手,声音因着急更加低哑,他心痛的哀求道:“爸爸,不管妈做了什么,你再这样打下去会打死她的!”
王雪琴浑身都在撕裂般的疼,当下听着自己的儿子正在劝阻陆振华,她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趁尔豪拉着陆振华的空当忍着自己全身的疼痛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了身,陆振华一看王雪琴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露,握皮带的手又撰紧了几分,他冲尔豪大喝一声:“给我松开!”然后用力挣脱开了尔豪的双手,大步跨过去扬手冲着王雪琴的头狠挥了下一鞭,王雪琴立刻被抽的只感到眼前天眩地转。
尔豪见状连忙从后面抱住陆振华的腰,陆振华恼怒的挣了几下没挣脱,他恨恨的大骂道:“混帐东西,快给我松开,我今天要为陆家清理门户!”
王雪琴一看尔豪正死死的抱着陆振华,她浑身的疼和心里的怨气一时找到空隙钻进她的脑子里,使她的思想恢复了许多。
她辛苦打拼下来的地位,竟然因为陆心萍的出现而土崩瓦解,要知道陆家自来了上海之后如果不是她上下逢源,尔豪能进报社上班吗,如萍能去圣约翰大学读书吗,说白了,现在的天下已经没有陆振华这个过气司令一丁点地位了,她之所以还留在陆家无非是看在他们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还有几个儿女的份上,如若不然她如今也不会这样处处遭人白眼。
越想越不甘心,王雪琴抹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