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 上-第8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绫略一思忖,去关了垂花门,转身对立在院子的丫鬟、婆子道:“全回屋去,把门给我关紧了。要是让我发现有谁窥视,立刻禀了夫人处置!”声音少有的严厉。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齐声应“是”,各自回屋关了门。
秋绫轻轻摇头,在正屋门口望风。
而屋里的三夫人听徐令宁这么一说,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丑事?我做了什么丑事?这个家里谁不打个小算盘。我是偷了还是抢了,我做丑事?那二房和五房算什么?公然在西大街、东大街开铺子。那就是堂堂正正的,我做的就是丑事?你们徐家不过是嫌弃我出生低,出了事就踩着我罢了!”她越说越激动,“我和你去娘面前对质去?看我做的哪儿点丑?那些难民,有吃就行了,六月雪和霉米对他们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我们一家做的是霉米?你以为威北侯家就那样的干净啊?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徐家节省些银子……有什么好丑的?”
“你还狡辩!”徐令宁气得脸色铁青,“我们家能和那些人家比吗?我们是外戚?被人发现了那是不能善后的?甚至会丢官夺爵的……”
“外戚!外戚!你就知道‘外戚’。”一直藏在三夫人心底的怨气再也压不住,“好与我们不相干,坏我们却要一起担。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分家!你是庶子,按规矩我们就应该分出去。凭什么要这样做着绿叶给他们脸上贴金。”她抹着眼角低声哭起来。“我这些年容易吗?爹是庶子,伯父要面子不肯分家,却每天只给二十两银子的例钱,家里手面大,人情客往,月月不够用。我出嫁的是时候,娘为了给我做颜面,把家里给掏空了。我归宁那天,母亲戴的首饰都是向五婶借的……嫁到你们家里来,二嫂我没那本事和她争,元娘我不能争,丹阳我没资格去争,难道连她一个小小的十一娘我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说句话?我又比谁差了?我又比谁不如了?二嫂能干的事,元娘能干的事,我不也干的好好的!”
三夫人的话正戳中了徐令宁的痛处。
他是庶子,太夫人待他虽好,天气热的时候端出一碗冰镇梅子水,那些妈妈总会先给徐令宜、徐令宽兄弟喝……他一直想分出去单过,他一直没让小妾生孩子,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受这份尴尬。当初徐家有难,他特意没把分的银子拿出来,就是想让太夫人把自己赶了出去。可看着一向精明干练的太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听着徐令宜喊他“三哥”,他又改变了主意……自己这个妻子,虽然泼辣厉害,又胆大妄为,可对自己却从来都是温柔体贴,对孩子从来都是关怀备至。她不过因为岳父是庶子,又没能力独立门户,在甘家看了别人一辈子的眼色,想单独开府挺直腰杆过几天不用看人眼色的日子……说起来,是自己对不起她!
徐令宁想着,人越见颓废:“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丢徐家的脸啊!”声音既无奈,又沮丧。
三夫人看着丈夫窝窝囊囊的样子,本已高涨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我有今天,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那年我胞弟成亲,除了徐家的随礼,我也不过私下添了二十两银子。我这样娘婆两家不待见,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徐三爷。为了勤哥儿和俭哥儿!”她的声音越说越高,“你知道不知道保大坊的宅院多少钱一幢?你知道不知道黄华坊的宅院多少钱一幢?你又知道不知道咸宜坊的宅院多少钱一幢?你可别忘了,你有两个儿子?难道还让他们住到落叶山脚下去不成?”她越说越气愤,“你天天嚷着子孙自有子孙的福,让他们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功名,不仅不要家里的人帮,还反过来帮家里。让人人都知道你有个好儿子。
可考功名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看我爹,考了二十几年,还只是个举人。再看你,怎么没接着考举人。还不是爹说,我们这样的人家用不着。他们是用不着。我们可是求都求不来!”想到这些,委屈从心窝子里流出来,她开始阴阳怪气地讽刺起来,“不过,说起来也怪我。谁让我爹是个屡试不第的穷举人?谁让我没有丹阳那样的陪嫁?谁让我没有体己的银子贴着你包戏子?”
她的话音没落,徐令宁已跳起来:“你说自己就说自己,何必三家扯上四家的!”声音很是冷峻。
一时间,三夫人以为说话的人是徐令宜……
她不由心中一顿,冷冷地“嗯”了一声,终究没再提这话。
“现在怎么办?”徐令宁颓然地倒在太师椅上,“四弟限我明天午时以前把所有事都弄清楚,给他一个交待!”
三夫人想到丈夫昨夜未归,说是要和白大总管算账,她还以为是被那些赶来上俸的管事们拉去喝花酒了。没想到却是去算账了……她感觉到事情严重了,不由急道:“他不是最在乎脸面的吗?怎么会……”
所以妻子才这样肆无忌惮吧?
徐令宁眉宇间爬上疲惫之色。
三夫人立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半响,咬了牙:“我们去见太夫人!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谁也不拖累谁?”又道,“我又不是为了自己……那些省下的银子不还在帐上吗?”又道,“我这不是为了省些银子吗?”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自己毕竟是勤哥儿和俭哥儿的母亲,太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他们两兄弟几分体面……
了不起就不当这个家了!
话又说过来,要是一个月以前,像这样走到哪里都有人迎进奉出,说句话大家都要察言观色,她还真舍不得这个位置。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没想到做米生意还有这样多的诀窍,有这样大的利润。难怪伯母她们都想着法子做生意了……自己现在毕竟是仰仗着永平侯的名义,多有不便,如果……
她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徐令宁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就有人拍窗棂:“三爷,三夫人,侯爷来了!”
是秋绫仓惶的声音。
事出突然,夫妻两人不由惊慌失措地对视了一眼。
徐令宁毕竟是男人,这几年掌着徐家的事务,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了一句“快请进来”,又转身吩咐三夫人,“快去收拾收拾去。”
三夫人慌慌张张地“哦”了一声,小跑着进了内室,见内室空荡荡的,这才想起刚才丫鬟、婆子们看着夫妻的神色不对都退了一去,又跑出来喊秋绫。
秋绫早开了正屋的厅堂门,吩咐丫鬟去迎徐令宜、沏茶,听见三夫人喊自己,知道三夫人是要重新梳妆,应了一声,亲自带了平时服侍的丫鬟打水端进了内室。
徐令宜远远地就看见三房的大门紧闭,想到自己要徐令宁明天正午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猜测两口子肯定起了口角。叩了门,有意放慢了脚步。正好给时间让三夫人回避。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令宁看见徐令宜,不由苦笑。
“四弟坐吧!”
徐令宜却笑道:“算了,我也不坐了。范维纲回来了,请听戏。天寒地冻的,我瞧着三哥也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去吧!”
徐令宁怔住。
“我们兄弟好久都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话了”
徐令宜索性把话挑明了,“正好维纲请客,去喝两盅去。”
徐令宁明白,徐令宜是有话单独和自己说。
可这样急,又找了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借口……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念头闪过,他又觉得很是怅然。
就算是打主意自己又能如何?毕竟错在自己!
他起身吩咐身边的丫鬟:“我和侯爷出去吃酒了。你们跟夫人说一声!”
丫鬟应声去了内室,徐令宁抓了一旁的斗篷:“走吧!”
徐令宜看着眼前头发有些凌乱的哥哥,想到小时候他领着自己在后花园里捉蝈蝈,想着爹死后也是这样寒风刺骨的大雪天,两人一起立在罗家胡同门口等罗老太爷下衙……
他不由轻轻地喊了一声“三哥”:“你头发乱了,让丫鬟们帮着梳梳吧!”
徐令宁摸着鬓角,半天没有做声,眼角却有水光闪动。
他想到爹死的那年,两人一起立在罗家胡同门口等罗老太爷下衙,这个还没能承到永平侯爵位的弟弟沉默地站在那里,对冷得直跺脚的自己说:“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扬眉吐气。让别人看到你就只知道笑,只敢笑……”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说的?
并不相信。
却不愿意敷衍他,压了他的决心,表情认真地点头:“行啊!我就指望着我四弟给我长脸的那天的。到时候我们兄弟在燕京里横着走。”
那样的时光,什么时候不见了……
第一卷 第131章 收获(下)
“两兄弟又一起出去了!”太夫人面露失望。
十一娘笑道:“平日的一些应酬侯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可如今年关将近,各地的封疆大吏有借故提前回京给皇上问安的,侯爷却是不能不见见的。”
太夫人点头:“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段日子屋里热闹,心里有些舍不得。”
十一娘笑道:“等到了明年初夏的时候就好了。”
春天各地的封疆大吏会回京述职,以徐令宜的身份地位,应酬又会多起来。
“等到明年初夏,天气回暖了,我们也多的是地方去。谁还要他陪着?”太夫人佯作不在意地笑着,三夫人来了。
她穿了件大红色十样锦的妆花褙子,梳了牡丹髻,戴了赤金碧玉头箍,画了眉,抹了粉,沫了胭脂,打扮得隆重又华丽。
看样子,两口子吵过架了……只有想掩饰什么,才会在那方面特别的注意……不会是被打了吧……
十一娘暗暗猜测,上前和三夫人见了礼。
太夫人则笑道:“这是去了哪里?”
三夫人笑盈盈地上前给太夫人行了礼,道:“天气冷,待在家里没事,就整了一下箱笼。”说着,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没想到还有件这样漂亮的褙子,就拿出来穿了来见您。
怎样,还可以吧?”
太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好看。这样亮眼的衣裳,过年的时候穿也好!”
“真的!”三夫人笑,“等会回去放好了,等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穿。”
太夫人就指了三夫人回头笑望着立在自己身后的十一娘:“你看,趁机向我诉苦,讨新衣裳穿!”
十一娘笑道:“娘库房里不知道放着多少好东西。不如趁机赏些我们吧?我们过年穿了您赏的衣裳走亲戚,也有颜面。”说着,抿着嘴笑了笑。
老人家,又有这个能力,谁不愿意做个散财童子招人喜欢。
太夫人呵呵笑,对一旁的杜妈妈道:“真是搭不得腔。”
“那也是您的好东西多,让年轻人都眼红。”杜妈妈态度不卑不亢地奉承着太夫人,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太夫人果然很高兴,吩咐魏紫:“明天去开了库房,把宫里赏的几匹新式样的妆花、刻丝都拿出来给他们挑。”又道:“把丹阳也叫上。给怡真也留几匹。”
“哎呀!”三夫人满脸惊喜,只是略略有些夸张了些,“托娘的福,这下可得好了!”
十一娘莞尔:“娘心疼可来不及了!”
太夫人只是呵呵笑。
杜妈妈就道:“我们家太夫人的东西多着呢,只要你们有力气搬得走。”
三夫人则转头对十一娘笑道:“这感情好,我们还得多吃几碗饭才行。”
惹得满屋人都笑起来。
正好徐嗣勤三兄弟到了,问了安,忙问大家笑什么,杜妈妈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徐嗣俭立刻道:“我也要做新衣裳。”
三夫人伸出纤指,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小儿子的额头:“我什么时候缺你的吃穿了?”
徐嗣俭支支吾吾。
徐嗣勤见了忙笑道:“山外有山。见了祖母的东西,谁不稀罕。这是我也想。只因年纪最长,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逗得太夫人满脸是笑:“就是,就是。要不然,你娘怎么一心一意念着我的东西呢!”
谆哥儿听了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嚷:“我也稀罕祖母的东西!”
大家笑不可支,气氛十分热闹。
吃了饭,太夫人依旧千叮万嘱地送徐嗣勤和徐嗣谕出门,十一娘和三夫人、徐嗣俭待乳娘带了贞姐儿和谆哥儿歇下,这才辞了太夫人出门。
太夫人年纪大了,睡眠日渐少了。戌时关了门,并不立刻就睡,常会和杜妈妈或是魏紫、姚黄聊聊天,打打叶子牌。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让屋里服侍的都去睡了,只留了杜妈妈一人。
“去打听打听。”太夫人刚才脸上流露出来的慈爱和蔼变成了精明和干练,“五军都督府的都督,除了老四,还有谁参与了巡城?再问问白大总管,昨天夜里老三和谁一起算账?问问老三身边的小厮,范维纲总兵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里听戏?听的是什么戏?两位爷什么时候跟范大人分的手?什么时候回的府里?”
杜妈妈也一改刚才的笑容可掬,神色凝重地应了一声“是”。
第二天巳出过一刻,太夫人已和往常一样,净了手坐在佛堂东间的暖阁里抄《心经》。
杜妈妈轻声走进来。
太夫人正襟危坐,笔走游龙,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怎样?”
杜妈妈想到得来的消息,任是老成,也不由顿了顿才开口:“五军都督府的人说,没安排人巡城。白大总管说,三爷前天夜里一个人在司房里待了一夜。三爷身边的小厮说,范总兵是大前天回来的,请了侯爷去听戏。侯爷和三爷是酉正三刻到的,戌初走的,亥正一刻回的府。”她尽量简单、不带感情的述说着听到的一切,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太夫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直到收了最后一笔,这才抬头望着杜妈妈:“把这字裱起来,送给老三。”
杜妈妈恭敬地弯下腰去,尊敬地应了一声“是”。
太夫人伸出手。
杜妈妈忙将太夫人扶起。
太夫人去了佛堂的正堂,给供奉的观世音菩萨磕了三个头,上了三炷香,起身依旧和杜妈妈去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