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香-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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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日夜兼程赶到孙权那里。
“哥哥,将我送给刘备吧”她哭着说道。
“为何你现在倒是愿意了?”孙权冷峻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我不能看着孙刘联盟破裂,这样,周郎箭伤复发,我不能眼看着他——”她没有再说下去了。
“为了周瑜,你竟然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他嘴唇抽动,大受打击。
“这不是哥哥你惹出来的好事么?”她冷冷说道。
如若不是孙权忽然兴血来潮,未经她同意就招刘备过来,诸葛亮会找得到借口,攻打荆州吗?
“香,你可要想清楚。”他眼角,滑落一滴泪。
“不必想了,就这样定了吧。”她平静地说道,“只是,劳烦哥哥,叫周郎不要为我伤心。”
说毕,离开,回到自己原来的小房间里。
这个,她从小便住的房间。铜镜负了一层霜,帐上都是灰尘。好像好久都没有人住了。
她坐在铜镜前,拿了把梳子,解散头发,给自己轻轻梳理着一头如瀑布的青丝。
凤尾玉钗亮闪闪,搁在案上。她将头发盘好,便将玉钗戴上了去。
没想到,还是逃不开这个宿命。
她用尽努力,她明明用尽了努力,为何结果还是这样?
想到这里,脸上淌满着泪水,她痛苦得紧紧捏着梳子,梳子尖尖的梳刺刺入她掌心,刺出血来。
血滴在案上,她闻到了一股腥味。好像来自于时光深处的腥味。
消息发布出去了,孙权即将把妹妹孙尚香,嫁给刘备。
消息传得很快,一下子,整个中国都知道了。
孙府上张灯结彩,处处是红色,琳琅满目。
阿香坐在房内,在绣着一幅画,这是东吴的习俗,嫁人时要送夫君一幅连子图。
几个婢女在房内走来走去,打扮着房子喜气洋洋。
她绣得累了,随便扔在一边,对婢女说:“我不绣了,你帮我将接下来的绣好吧。”
“郡主,这可不成的。”婢女惊慌失措,“如若让别人代绣,或是只绣了一半没绣好,则会招来婚后的不幸福的”
“乌鸦嘴能对郡主这样说话的么?”后面一个年长些的婢女连忙骂道。
阿香却只是淡淡一笑,“我早就没有了幸福了。你帮我绣完吧。”
说毕,走到院子里透透风。
“你为什么要回来”一声怒气冲天的呼喊响了起来,如炸开了一声闷雷。
她连忙转头,步骘一身铠甲,正立于她身后。
“是你你不是去西南剿匪了么?”她吃惊地问。
“我一听说你要嫁给那个老头,我,我就气炸了回来了”一向云淡风轻的步骘竟气成这样
她沉默地低下了头。
“为何还要跟周瑜回来?为何不远走高飞?”他浑身抖动,极为不解,“我那天顶着罪放你走,岂不是白忙一场?”
“你不明白。”她失声痛哭,“替我好好照顾周郎。”说着跑了出去。
成亲前一天,她喝了好多酒,孙权提了一壶酒,摇摇晃晃地来到她房内。
“香。”他轻轻呼唤,“哥哥对不起你。”
她将他手上的酒壶夺了过来,倒入自己嘴中,笑道:“哥哥,现在不说这些,我们来好好喝酒。”
“香,”他上前抱住了她,“孤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爱你,没想到却当真断送了你的幸福。”
她似乎喝醉了,靠在他怀里,笑道:“你不是说要给我一座金屋么?”
“好,哥哥现在就给香儿造一座金屋。”说着,他拉着阿香来到院子里。
他蹲了下来,揉揉眼睛,用泥巴垒了个屋子,说:“香儿,给,哥哥给你造好金屋了。”
“这算哪门子的金屋?分明就是一块烂泥”她借着酒意笑道,一推,将金屋推翻。
“不这就是金屋”
“不这是烂泥”
二人醉熏熏地争论着,忽然同时倒在了地上。
孙权微微侧过身来,拍了拍睡在一边静静的阿香,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知道她已醉倒了。
他半坐起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眼角流下泪来。
“香儿,还记得么?小时候,我们一起到林子里,也曾这样躺着,数着星星,哥哥还给你讲了一大撂的故事呢”他轻声问道。
阿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记得。”
“还记得么?有一次哥哥带你去骑马,可是香儿不会骑,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哥哥不顾会被马踏伤的危险,救下了香儿。还记得么?”
“记得。”不知她真记得还是假记得,反正她只是动了动唇,并没有睁开眼睛,好像在说梦话一般。
他忽然一阵忘情,俯下身,亲吻着她的脸。
她似乎真的睡着了,一动不动任由他吻着。
他那冰冷的舌头进入她的嘴内,咬着她的舌头,手解开她的衣服,揉捏着她的身体。
她温顺地躺着。
他往下吻着,触到了她的脖颈,然后是她起伏不定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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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嫁刘备的宿命
“香儿,若是你一直就这样温顺,我们也不会有今天了。”孙权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埋怨香儿,还是在埋怨自己。
阿香沉睡着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孙权连忙害怕地从她身上抽回了身体,坐了起来,呆呆在想着什么。
“香儿,没想到,哥哥真的永远得不到你了。”他泪下声咽。
他俯下身来,看了她好久。
她那宁静的脸浸泡于月光里,如梦如幻。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对婢女说:“扶小姐进屋睡觉。”
说毕,提着酒壶离开了房间。
阿香人生的第二次婚礼,办得很热闹,礼炮响个不停,宾客络绎不绝,她穿上了大红云锦凤袍,被一个老婆婆牵了出来。
她的头被红布盖着,她看不到面前那个男人的样子,但透过面纱的下摆,看到一双穿着崭新的鞋的大脚。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与这个男人拜了天地。
孙权那双龙凤锦鞋在视线中露了出来,恍惚中,她好像被牵着给孙权上了一碗贺茶,然后,便是不断的祝贺声。
真的有那么多可以祝福的么?
她接过孙权递过来的一块玉,玉的冰凉冷透她的心,她捏着放入怀中,感觉眼中湿湿的。
这样便算与刘备成亲了,是么?
她隐约忆想她的第一次婚礼,那是在溪蛮人那里办的,简单朴素,周瑜开心得像个小孩子,没有三聘六礼,没有金冠银衣,可是却幸福得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
原来幸福的婚礼不一定要多少奢华,多少喜庆,只要有那个他在,便是真谛。
如果没有他,便是全世界为她庆祝,也不会幸福。
“周都督”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惊叫,她的心猛然一颤,手上的茶杯瞬间坠落,“啪”,在地上摔得粉碎。
唢呐声停了,欢笑声停了,所有的喜庆声停了。只有她的心跳声响起。
“公瑾——你怎么——来了?”孙权紧张得话都有些打结了,他是在怕周瑜会不顾一切,搅了孙刘联盟么?
没有听到周瑜的回答,只有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她站着一动不动,头上戴着面纱。
“公瑾来得正好,今日,是我妹妹的大喜日子。”孙权想必已镇定下来,马上说道。
“周瑜特来向郡主道喜。”传来无比酸楚的声音。
她已看到周瑜那双熟悉的靴子,离她很近。
“周都督好。”身边的新郎刘备淡淡的话。
“哗”忽然他拔出了剑,剑光如火,闪烁于半空中,她惊慌地掀开了盖布,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到她脸上。
她梳得齐整的发上,竟没有披金戴银,只别了一枚凤尾玉钗
周瑜的剑高高举起,要落在刘备身上,她忽然上前,伸手抓住了那柄剑。
“香——”他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不解她为何拦住他刺向刘备的剑。
“公瑾醉了。”她一双水眸明显闪着泪光,却带笑着说:“公瑾可是要送这把剑祝贺我们?”
说着,望着他,抓过了剑,递给了身边早吓得发抖的刘备。
刘备接过,不敢发一声。
“我与夫君先进去了。多谢公瑾厚意。”她说完,沉沉地转过身,扶着刘备的手,快步走入内室。
“香——”周瑜手上没有了剑,心痛欲绝,有些站不稳,身边的甘宁连忙扶住他:“都督大都督”
“公瑾,”孙权急步走来,脸上已全是泪水,“这是香儿自愿的。你知道,如她不愿意,谁也无法让她屈就。”
周瑜仰头长呼,闭上了眼,泪水长流。
“大都督”众人齐齐下跪,“你要挺住哪”
周瑜转过身,脸已是凄白一片,迈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
甘宁不放心,跟了上去。
孙权擦干眼泪,拿了壶酒,回到了内室。
阿香呆呆坐在榻上,刘备指着她头上的玉钗说道:“你不愿意戴我送给你的钗子,只愿意戴这个,可是因为,这是周瑜送的?”
她紧抿着嘴,站了起来,退到远远地站着,说:“我的心里,只有周郎。如果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她说着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刀,抵在自己脖颈处。
“既然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为何要答应嫁给我?”刘备沉痛地退坐在椅子上,说。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她说着,扭头哭了起来。
洞房花烛夜,他睡地上,她睡床上。丝毫不犯。
一夜无眠,莺歌声中,她起来随便梳洗了一下,刘备还躺在地上半侧着身子睡觉。
她只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径自来到了院子里。
新婚之夜,院子里落满了残花败絮,她吸了口早晨的空气,一个熟悉的人影晃了过来。
长枪随着他身体的摆动而飞舞着,于空气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赵云”她认了出来。
枪停了下来,他收枪于后,缓缓向她走了过来。
他一定是护卫着刘备来江东的吧?
“你还好么?”她问了句。
“我还是那样。你呢?”他反问,问过之后又觉自己好笑。
她好不好不是明摆着吗?
她是如此深爱着周瑜,他一直知道。可是现在却嫁给了他主公刘备。
你说她好不好?
她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说:“有些年了吧,我们自上次分别后。”
其实他们刚刚还见过的。上次夺南郡时,就再见过。只是,那时,他与她已不是在同一个阵营内。
所以,她只记住了最后一次分别是在西蜀之地。
“你这样,会同时伤害两个男人。”他沉默了好久,忽然说道。
她惊奇地望着他。
“周瑜昨天真的很痛苦。可是我家主公的痛苦,你可曾看到过?”他说。
她低下了头,说:“既然刘备明知我不爱他,为何还苦苦痴缠,甚至呆在江东不走,逼着我非嫁给他不可”
她的语气竟然带着恨。
“我说不过你。只是,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他说。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说,“我只知道,我要用尽一切办法救周郎。”
他没听明白她的话。他现在是不会再明白她的话了。因为,他与她,已是敌人。
想着,她也不告别,走了出去。
“你去哪?”他问。
“难道,我去哪,还要向你禀报吗?”她已将他当成了刘备阵营中人,敌友分明。
“孙夫人自然不必向末将禀告,但是末将想提醒孙夫人,主公必定非常希望夫人陪着他。”
暖风徐来,落花飞舞。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玉儿正等在门口。
“玉儿”见到玉儿,她将头埋入她怀中,“告诉我,玉儿,周郎怎么样了?”
“甘宁将军护送他回府歇着了。他并没有事。只是小姐,你昨夜哭了多久?”玉儿心疼地望着阿香。
“周郎没事便好。”她定了定神,“玉儿,往后,你带几个女孩子跟着我,哪怕我在房间里,你也带刀守在房内。我不能让刘备碰我”
“明白了,小姐”玉儿点了点头,执了阿香的手,说:“小姐,你要见见大都督么?”
阿香迟疑着,好久才说:“不必了,见了岂不是更加伤心?我且等他伤好下来,夺了荆州,帮我哥哥稳了根基,我会再行定夺。”
阿香心里隐隐有一个计划,虽然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有希望总容易让人活下去。
阿香到竹林中散着步,这里,曾经与周瑜一同住过,只是那小木屋,不知何时已被拆去,没留下一点影子。
她摘了朵花,放在鼻子边闻着。
不远的花丛几只蝴蝶惊慌飞起,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周瑜立在花丛里,绕过花丛向她走来。
他的脸一夜之间,瘦了一圈,一双琉璃眼却仍然还是那样有神熠熠。
四目相劫,深深凝望,压抑无言。
“告诉我,为什么?”他终于问道。
“我是为了你好。”她吐出一句自己也听不懂的话。
要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