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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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就受“家人”这般疼爱,阿香很是感动不安。刚才她还在心里骂他们来着,她更觉愧疚了。
一阵风吹动纱帘,烛火映在纱帘上的光颤动了几下。
吴夫人问:“仲谋,伯符近日可有书信?”
“母亲,大哥书信倒是没有。不过据探子来报,大哥奉袁术命,不日就到庐江,就要攻打庐江了。”孙权恭敬地回答。
庐江,莫不是三国周瑜的家乡庐江吗?
阿香自小就喜欢三国,有关三国史料读之又读,她又偏爱三国名将周瑜,而今一听周瑜家乡,双眸流露喜色。
阿香翘起指头算着,呀,依年代,周瑜现在才20岁,还未遇上小乔!这时候,如果先让周瑜遇上了她,然后周瑜再爱上她,那这次穿越也没白来一趟了。
想着,想着,阿香嘴角一弯,得意地笑出声来。她高兴得都忘记了自己这具身体现在还只有六岁,长得再国色天香,20岁的周瑜怎么会爱上一个六岁的丫头!
咳咳。孙权在边上咳嗽了一下,阿香这才发现满桌的人都在看自己。不禁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
“母亲,诩儿也想随大哥去攻打庐江!”诩儿说道,一脸霸气。
“有你大哥去,就行了。这庐江就算打下来,也不一定有你大哥的份啊!”吴夫人叹气道。
孙权说:“母亲所言极是。庐江太守陆康与袁术不和,袁术利用大哥之英勇欲夺庐江,大哥打下来,依袁术的为人,一定不会让大哥作庐江大守。三弟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仲谋所言极是啊!我们孙家孩子,伯符最英勇,近年来诩儿也渐有伯符之气势,但论智谋最过人的,当属仲谋啊!”吴夫人说。
阿香看了孙权一眼,听了这赞扬,孙诩把骄傲写在脸上,可是孙权面容还是淡淡的,喜怒不露外。
这就是孙权,喜怒哀乐都藏于淡淡的表情中,雄才大略也随之隐藏。只有这样的孙权,日后才能成为江东之主,震住比他年长许多的英雄豪杰们吧!
饭毕,阿香来到自己的房间。
总算可以不僵直着身体去遵守那些礼仪了!阿香伸伸腿,做下广播体操,然后身体一软,轻松地仰躺在床上。
想起老爸,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她一阵伤感。
一方暗红色的棱窗露着一枚清冷的月亮,冷风从窗台吹进,烛台上的火明明灭灭摇晃不定。
青色床帐散落垂下,坠挂的流苏随风轻轻晃动。
梆,梆梆!
都晚间休息了,还有谁在敲门?古人不是很早就睡的吗?
“香儿,是我。”
这是孙权的声音。
阿香开了门,孙权端着一盆水进来。
阿香不解地望着他。
孙权笑着把阿香抱上床,把水放在阿香脚边,让阿香把两只小脚伸下来,脱去了阿香的绣花皮履。
“香儿,你今日受惊了,二哥亲自给你洗脚!”他说。
孙权竟然给她洗脚!
史书上说晚年的孙权滥杀无辜,阿香对孙权印象并不好。可现在看来,孙权对母亲孝顺,对弟妹宠爱,他总是镇定自如的保护着他爱的人。
孙权把阿香的脚放在热水里。水汽升起来,还带着淡淡的香味。阿香的鼻尖触到一股湿湿的热气。
好温暖!
他是个很好的人!阿香想。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们对我再好,都不是我心里的人!阿香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接受爱的人。
虽然,一旦爱了,阿香会全心全意,赴汤蹈火,死心蹋地。
妈妈走了后,只有老爸是阿香唯一爱着的人。也是唯一爱着阿香的人。
可是,却不一定能再见到老爸了。
在老爸的世界里,她也已经死了。
想到这残酷的现实,阿香终于忍不住流泪了。
孙权把她的泪轻轻擦干,不问她哭的原因,只是望着她,说:“香儿不哭,香儿答应哥哥了,要做个坚强勇敢的香儿!”
曾经,老爸也对阿香说过,要做个坚强勇敢的阿香。
“二哥给你唱首歌吧!”孙权见阿香一直悲伤地皱着眉头,搂着阿香稚嫩的肩说道。
他在竭力逗着我开心。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竟然竭力逗着我开心。阿香心里暖暖地。
“伐木丁丁,
鸟鸣嘤嘤,
出自幽谷,
迁于乔木。
嘤其鸣矣,
求其友声,
相彼鸟矣,
犹求友声。”
孙权的声音不响亮,可是很有磁性,透着淡淡的忧伤。他用的是苏杭一带的吴侬软语,用他的声音唱出来,挑去了婉约的味道,但具有另一种沧桑感。
阿香虽听不懂歌词意思,但听来很是温暖。她轻轻靠在孙权身上,仰望着他,问:“你也有忧伤?”
孙权只是笑着抚弄着她的柔韧的青丝,轻轻说了句:“睡吧。”
他掖好她被子的被角,关上窗户,吹灭了蜡烛,关上门出去了。
屋子里黑得彻底,只看到映在纱窗上宫灯的微微的光影。
“我答应你,会做个勇敢坚强的香儿。”阿香说。
四 冷不防的吻
古人的晨事也是麻烦得很。
一大早,侍女柔荑进来服侍阿香起床。柔荑给阿香搬来洗具,阿香不太自然地接受着她的服侍,不断说:“没事的,我自己会洗。”柔荑还是又递巾又递水的,一个劲地哈腰说:“小姐,这是奴婢的本份。”
阿香只好让她服侍着。坐在铜镜前,镜子里是她六岁时的脸蛋。原来孙尚香长得和阿香是如此相像!
镜子里的脸有点苍白。阿香拿出昨天老夫人给她的胭脂盒,抹了点胭脂在脸上。古代的胭脂很天然,抹在脸上透着自然的花红。
柔荑给阿香梳顺长长的青丝,把两侧的发拢到耳后,用红绸缎带在发尾系个结。这样,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蛋映在镜中。
“小姐真美!”柔荑赞道。
“柔荑你也很美!”阿香望着镜中的柔荑苍白的脸,说,“你也抹一点吧!”
柔荑忙摆手:“多谢小姐,奴婢不敢。”
“不用不敢。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姐姐才对。往后我们人前是主仆,人后就以姐妹相称好了!”阿香拉着她的手,真诚地说。
柔荑死活不答应。阿香只好把她拉着坐下来,亲自给她抹上胭脂。
柔荑也是个小美人呢!
“多谢小姐。”柔荑要跪下称谢,忙被阿香拉住。如果她动不动就跪下,阿香真不习惯。
“小姐,您现在可真和昨天是两个人呢!”柔荑说。
“哦?那今日之前的我,是怎么样的呢?”阿香很感兴趣孙尚香到底是什么性格。
“过去,小姐性急,会催促奴婢给小姐服侍晨起,可是今日,小姐不但不催,还对奴婢如对家人。奴婢如何消受得起?”
原来过去的孙家小姐是有点小脾气的。但是对待柔荑这样柔弱的婢女,阿香实在不忍发脾气。
柔荑带着阿香来到厅堂,吴夫人和孙权三兄弟已跪在孙坚灵位前,见阿香来了,给阿香手上挽了孝布。
不会吧,一大早还没吃饭呢,难不成就先守孝?阿香深吐了一口气,表示无奈。
她学他们的样子跪下,看着孙坚灵位在心里说:“孙前辈,不要怪阿香不虔诚啊,你是知道的,人怎么可以认两个父亲呢?”
吴夫人起身,面向他们,大声说道:“吾儿,你们都记得你们的父亲,是被谁杀害的吗?”
“孩儿记得。”孙权他们答道,阿香也装作动了几下嘴唇。
“是黄祖杀了父亲!”孙权他们大呼,“必报此仇!必报此仇!”
叫完这一通话后,吴夫人才令仆人上饭菜。她神情激动,目溢忧伤,似乎她生不曾见到黄祖死,死也要化成厉鬼去向黄祖索命。
吃完早饭后,孙权三兄弟去老师那里读书去了。吴夫人给阿香手上挽了个孝布,跪在孙坚灵前,守孝。
阿香借口肚子痛,装病才躲过守孝。
过了午时,孙权三兄弟回来了。
孙权一听阿香生病,连忙去看她。
阿香正躺在床上,忽见孙权进来,急忙捂着肚子,皱着眉头。
孙权的眼睛看向床内。
“香儿,你在装病。”他严肃地说。
难道这孙权真如史书上描述的那样,有一双慧眼?
阿香悻悻然坐起来。
“为什么不愿跪在父亲灵前?”他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我说了理由你会理解吗?阿香也有点生气了,回视给孙权同样冷的目光。
“下床。”不容拒绝的命令。
“不!”阿香拒绝道。
“那你就跪在院子里!”孙权怒道。
阿香倔强地下床,走到院子里,双膝一屈,跪在了青石地上。
“你——”孙权不解。
“你给我起来!”他拉她起来,“不论如何,你都要给父亲守孝!”
阿香强着脾气,死死不起身。
她是个倔强的姑娘,有时候,甚至倔强到有点偏执,对于自己的原则,她是坚守的,哪怕只有六岁的娇小的身体,也可以强大如钢铁金石。
正不知如何应对,只见吴夫人房内,跑出一个丫环,跪在孙权面前,慌慌张张地说:“二公子,不好了,老夫人她,她肚子——”
孙权顾不上阿香了,连忙走进吴夫人屋内。
房间里的人忙成一片,阿香也跟进去看看热闹。
大夫开的药也吃了,仍是不见好。
吴夫人双手捂着肚子,歪躺在床上,她脸色铁青,脸上都是汗。
见吴夫人这样子,阿香想,这八成是胃病。三国时期还没有很好的止痛药,对于熟练中医推拿的阿香而言,运用穴道点按就能暂时止痛。
想到这里,阿香拉孙权到一边,轻声对孙权说:“要是我可以让母亲不痛了,你是不是可以不再叫我守孝?”
四目相对。老夫人痛呼声响于耳际。
一般人,可能不会理会一个六岁女孩的这句异想天开的话,可是孙权长有一双识人的慧眼。
他凝视了阿香的眼睛几秒,说:“我答应。”
阿香说:“君子一言,”
孙权接道:“驷马难追。”
阿香举手示意孙权击掌为誓,孙权没反应过来,阿香于是抓起孙权的手,在他手掌上拍了一下。
“成交!”阿香对孙权眨了下眼睛,说。
“成交!”孙权也呆呆地跟道。这位少年英雄竟然被阿香弄得晕晕呼呼的,阿香不禁忍住偷笑。
然后阿香来到老夫人床边,摸了摸老夫的胃所在的位置,问:“母亲,可是这里痛?”
吴夫人痛得答不出话,手却紧紧抵着胃部。
看来是胃病了。
阿香摊开吴夫人手背,在食指和拇指中间,第二掌骨绕侧缘的中点处,重重按着。
这个位置叫合谷穴。
大概按了五十来下,吴夫人浑身有了些许力气,她惊奇地望着阿香道:“不痛了!不痛了!”
孙诩见了,说:“香儿有这本事,怎么之前母亲痛的时候,不来施展本领?”
阿香笑道:“这也只是暂时止痛。柔荑,你快去拿壶暖壶给母亲捂在肚子上。”
柔荑很快拿来暖壶。众人都想不到一个六岁孩子会这等医术,连呼神童。
阿香只是想,总算不用纠结于守孝了。看来中医这东西古今皆宜,要是还可以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习中医,把中国这国粹发扬光大。
忽然,阿香感觉自己被一个人腾空抱起。
又是孙权!阿香躲避不及,又落在了他的怀里。
虽然是哥哥,可是阿香还没有把他当成哥哥看嘛,总是又抱又搂的。阿香低着头,有点委屈。
啵!
阿香的脸颊触电一样,印上了一个湿湿的吻痕。
这孙权,竟然亲了阿香一口!
作孽啊!阿香还从未被人亲过呢!当然小时候被爸爸妈妈亲过除外。
但见孙权脸上洋溢着微笑,双眸闪着玉石一样清澈的光,这一刻近距离地注视,阿香竟然对一个十三岁的男孩面露红晕。
这唇,好冰啊!阿香脸上凉凉的。
这孙权,这孙权,实在太,太——
“你,你,你干吗亲我?”阿香说。
“我是你哥哥啊!”他嬉皮笑脸。
阿香一时语咽。
五 梅林
阿香坐在秋千上,折了一枝梅花下来。虽为孙家做了“贡献”,成就感满满的,众人也对阿香很好,可是阿香还是和孙家格格不入的。
她捡起落花,百般无聊,学林妹妹葬花,在地上拢起花坟来。
“香儿,你在做什么?”又是孙权!
“我在葬花。”阿香说,“你们男孩子不懂的。”
“花也能葬?”他问。
“当然了,不是还有篇《葬花吟》吗?”阿香随口说道,忽然想到现在是三国,曹雪芹的林妹妹还没有出世呢,于是摆摆手说,“唉,说了你也不懂。”
“如何不懂了,你说说看。”孙权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花落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侬今死去侬收葬,他年葬侬知是谁。待到他年人老时,花落人亡两不知。”阿香不觉吟诵起葬花吟来。
本只是随便忽悠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