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治剩世-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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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他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人呢?”
“喜(…提供下载)欢你就可以了,人生苦短,一切不过转头空,皇帝,你到我现在的年纪就知道了。”
喜(…提供下载)欢就可以了,真的就可以了吗?我不知道。
“快趁热喝了吧。”我转开话题。
她看看我,叹了口气,一饮而尽。
“啊!”我大声的尖叫,划过清晨的朗朗青空。
“怎么了?”有人第一时间自房里奔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愣,随即将我拥住。
“没事,没事。”他轻拍我的背,在我耳边不断说着。
“我只是,只是给他吃了碗馄饨,他怎么就变成,变成这样子?”我结结巴巴,人不住颤着。
“怎么了?”李欣鸢也从房中出来,看到七窍流血的陈宫,也是一愣,眉皱的死紧。
然而她总是冷静,人走上去,探了探陈宫鼻息道:“没气了。”
我又是一颤,死抓住小丁的衣角,他捧住我的脸,在我额上吻了一下,直到我终于不在发颤,才松开我,手却还牵着我的,另一只手蘸了点血在鼻中轻嗅:“是七叶毒。”
他若无其事的回身拍拍我的手:“没事了,你和我娘先进去。”
我点点头,虽害怕,却仍是看了眼那陈宫,他双目暴张着,似怨毒的盯着我,我忙回头,被李欣鸢拉着进屋去。
进了屋,我才稍稍平静,想着那陈宫只在店里住了一夜,早上还好好的,一碗馄饨下肚便死了,难道馄饨里被人下了毒?
想到这里,我转身进了厨房,李欣鸢怕我想不开,忙跟了过来。
“夫人,帮我一起看看这些馄饨是不是都有毒。”我拔了头上的银簪往馄饨上刺去,再拔出来时,银簪却并没有变色。
我一个个的试,都没有被下毒的迹像。
“别找了,毒在胡椒粉里。”小丁走进来,手里拿着用来放胡椒粉的瓷瓶。
我接过来,直接往厅里走:“是不是其他胡椒瓶里都有毒,我把它们都换回来。”若有人误食不是又要出人命?
“就这瓶里有,”小丁叫住我,“陈宫信道,杀他的人算准了他会坐在厅中吉位,所以只在那张桌上的胡椒瓶里放了毒。”
我愣住,再看小丁,他眉紧皱,人又往外去。
我跟了出去,再看到陈宫的死状我仍然害怕,却不似方才惊恐。
“得把尸体处理掉,马上就会有客人来。”我提醒小丁,感觉自己在毁尸灭迹。
“杀手不动声色的便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了人,杀我们也一样容易,小昭,你怕不怕?”小丁伸手帮陈宫合上眼,眼睛略带着婉惜,他边将尸体抬起,边问我。
他伤还未好,此时抬起尸体总是费劲,我虽然害怕,却也没办法,走上去,将尸体的另一边托起,尸体的体温又转温,我心里一慌,手上却没有放松,吸了口气道:“若你初时问我,我会怕,现在,这种事遇多了,已麻木了。”虽然乍看到死尸我仍是会怕。
小丁看着我似笑非笑,与我将尸体搬到隔壁的小屋,才轻声道:“他是我父亲身边的宫官,对图坦国宫内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我生时,图坦国已灭,想了解图坦国也只有通过他,不过有人似乎不想让我知道。”
“你是说杀人灭口?”我一惊。
“谁说不是呢?”他站起身,似牵动伤口,轻哼一声,又蹲下来。
我上前想扶他起来,他却顺势将我拥住,我以为他又要做些没轻没重的事,却听他道:“是杀人灭口,也是示威,随时可以将我们制于死地,小昭,你最好离开这里。”
我看着他:“你娘呢?”
“她不会走的。”他干脆坐下来,拥住我的力道没放松。
我没的挣扎,顺着力道靠在他身上,他略有些吃惊,低头看着我,轻唤一声:“小昭?”
“你说实话,我那次与舒春雨离开,虽然去而复返,你是不是还想着送我回他身边?”我动了动身体,怕压到他的伤口,“所以才肆意利用我,伤我心,最后又大废周折的将别人的注意力引到图坦国的宝藏上,只为让我无后顾之忧。”
“我是为了我自己。”
“该死的为自己,”我轻敲他的胸,“报仇的方式有好几种,宝藏就在图坦国墓藏之下,谁会傻到让全天下的人去挖自己家的祖坟,耿千柔,你真以为我傻的吗?”
我感觉小丁的身体微微地僵了僵,却并不说话。
“耿千柔,你说有时真的很恨我是真的吗?”我抬起头问他。
他的眼神,如梦初醒般,然后点点头:“是啊,恨你太聪明,恨我不该认识你,不然何至于我的全盘计划为了你一改再改?何至于我为你一而再的受伤?何至于……所以我要你离开,就快些离开吧,不要再猜测我的想法,我已经很累了,我……”
他的嘴被我堵住,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其实很多问题都没问清楚,很多疑惑想知道,脑中没来由的冒出李欣鸢的那句话:喜(…提供下载)欢就可以了。
小丁大概是被我的吻懵住了,愣愣的没有反应,而我只是轻啄一下,便松开。
“小昭?”他大惑不解,脸居然没来由的红。
“如果你爱我就直截了当,想试探我请直截了当,想利用我也请直截了当,不要再与我兜圈子,我也很累,如果你再这样兜下去,我真的就离开你,再不回头了。”我站起来,背对着他。
“所以你才愿意跟着我?”他在身后问。
“对,不然,只是情豆毒,我怎么可能跟你到此。”
我推门出去,听到他在身后轻轻的笑,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我靠在门上,心里忐忑,这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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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棺材
西部极少下雨,一下雨就伴着雷声阵阵,似要把整个小镇震飞。
我并不怕打雷,看着自己跑到店里来安窝的猫儿,在屋里窜来窜去,我好笑的捉起,将它放在腿上,手抚过去,它身体仍在抖着。
“可怜的小东西。”我自言自语,然后门被推开,小丁从外面进来,全身已湿。
我扔下猫,跑过去。
“你去哪儿了?”这几天他一直往外跑。
“找向导,进沙漠。”他应了一声,湿湿地手抚上我的脸。
我躲开,道:“我去烧水,你洗个澡。”
水烧好,放进浴桶,我同时放进几味安神的中药进去,去厅内叫他时,他坐在凳上看着窗外的雨发呆,身上还在滴水,地上滴了一大滩。
“快去洗吧。”我拍拍他。
他这才又笑起来,牵着我手道:“小昭,一起洗吧。”
“你想得美。”我拍掉他的手,他“嘿嘿”一笑,进里屋去。
屋里响起水声,然而只响了几下便没了声音,我并没放在心上,拿着裙上的穗子逗猫玩,那猫玩的忘乎所以,暂时忘了雷声。
直到自头顶的一声巨雷猛然劈将过来,我吓了一跳,那猫了也“喵”的一声窜的不见踪影。
会不会往我头上劈?我终于有点怕,站起身,想起屋里已许久没有动静。
该不会睡着了?
我想了想,推门进去。
小丁倚上浴桶上果然已经睡着。
只是睡的极不安稳,眉紧皱着,而桶里的水已渐渐发凉。
“喂,醒来,不然会感冒。”我拍拍他的脸。
他只是浅眠,稍有动静就醒了,人反射性的弹坐起,一只手已直接掐向我的咽喉。
我大吃一惊,哪里还能避得开,只是大叫一声:“是我,小丁。”
掐向我的手猛的顿住,水自他棕色的手臂滴下,他喘着气盯住我。
一记闷雷响起,我回过神,看他已缩回手,人仍是喘着气。
“以后我睡着时,不要接近我,如果不是在洗澡,我可能一刀杀了你。”他轻轻的说,人坐回浴桶里。
我呼吸一滞,想起他那把不离身的匕首,若不是现在不着寸缕,他真可能一刀杀了我。
我低头不说话。
“害怕吗?”他轻声问我。
“不。”我摇头。
“过来。”
我没有动。
“过来。”他又说了一遍。
我走近他。
“替我搓背。”他道,同时把毛巾递给我。
我看看他,没有接,道:“你先告诉我,如果有人从你后面接近,是不是也会像方才那样?”
他一愣,随即笑了,把毛巾塞给我,背过身去。
他的背上毫无意外的布满各种伤痕,我手伸到水里,水已经凉了。
“我先替你换桶水。”我扔掉毛巾,往外走。
身后水声响起,我来不及转身,一双滴水的手臂便圈住我。
“小昭,我们去个地方。”
我一怔,回头,他站在浴桶里,我整个人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从我的视角还可以看到他略窄的臀,我全身颤了一下,忙收回视线。
“那个,”我咽了咽口水,“去哪儿。”
他松开我,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然后跨出浴桶,丝毫不忌讳我正看着。
“耿千柔,你流氓。”我忙转过身。
身后他轻轻的笑,却并没有出言取笑我,等他走到我面前时,已换上了黑色的劲装。
“走吧。”他牵我的手。
外面风雨交加。
我和他同乘一骑,他用防水的皮制披风将我整个裹紧,对我说了声坐稳了,然后双腿一夹,往一个方向而去。
雨声伴着雷声,我不知要去哪里,只是紧抱住小丁的腰,似乎行了很远的路,等我从披风内往外看时,已是一片大漠风光。
我们出了关。
大漠里并没有下雨,只是刮着风,星光满天与方才的小镇如同两个世界。
“为什么来这里?”我不解。
他不答话,跳下马来,将我连着披风一起抱下。
“你的伤。”我叫着,他的身体还不能负担重物。
“抱你总是可以的。”他抱住我,在我脸上用力亲了一下,才放开。
此时仍是黑夜,夜晚的大漠着实有些吓人,我看了下四周:“这是哪里?”
“崖底。”
“哪个崖底?”
“我父亲跌下的那个崖底。”
我愣住,看着他。
他不说话,牵着我往崖底的一个深洞走去。
洞里极黑,他掏出火折子划亮了带我一路往前,这里居然有个岩洞,我吃惊之余借着火光往四周看,洞壁平整而光滑,我再往下看,脚底也是平整,很明显这样的岩洞是人工开凿的。
“这里是……?”
“陈宫只来得及对我说这里的事。”他说着,往旁边的一块雕着龙纹的石砖用力一按。前方的路立刻陷下去,现出往下的阶梯。
“这是哪里?”
“图坦国的皇陵。”
我一惊,看着他:“不是在潭河内?”
“潭河是图坦国旧址,也是最早的皇陵所在地。”
“怎么回事?”
“潭河发生过一次天灾,整个图坦国几乎被毁掉,图坦国人只有迁居别处,自此,潭河成了一处禁地,无人可入,原来潭河中的皇陵也无法再进入,无奈之下,图坦国人只得在与潭河遥遥相望的此处建立了新的皇陵。”
“那宝藏呢?”
“我不知,陈宫也不知,没人知道。”他拉我一步一步往下走,我忽然觉得寒气逼人,不由裹紧衣服。
“怪不得你父亲要从这里的崖跳下。”虽然没有埋入地宫,也死在了自家的墓前,原来是这样。
小丁没有答话在,我也没有往下说,随他往下走。
不过十几步的阶梯,两人走的艰难。
“小昭,怕不怕。”小丁轻轻问我。
“如果这真是皇陵,躺的便是你的家人,有何可怕?”
黑暗中我听到他的笑声,然后他用力的握紧我的手。
阶梯尽头,一棵巨大的树出现在眼前,开着诡异的花,在这个寒冷而黑暗的墓穴中居然长势喜人,我往下看,它是从一具枯骨中长出,我忽然想起以前慕容珑说过的话,中情豆的人死后尸体上会长出情豆树,全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我有想吐的冲动,下意识的向小丁身后躲。
“是情豆树。”果然,小丁说。
我轻叫一声,觉得全身更难受。
“别怕,我体内也有情豆,有我陪着你呢。”他猜到我在恐惧什么。
“都是你该死。”我低骂。
他笑,也没答话,带我绕过那棵情豆树。
“我要烧了它。”我仍是不放过这棵树。
“烧了它,整个墓就毁了。”
“为什么?”
“让预先中了情豆的奴隶陪葬,这是图坦国的墓藏制度,情豆吸收墓中的阴气成长,盛开的花会带出极低的温度,让墓内的尸体不腐。”
“就像黑玉。”
“对,只可惜,黑玉只有一块。”
“耿千柔。”我忽然想到什么,唤他。
“嗯?”
“你死了也在埋在这里?”
他轻笑:“如果和你一起,我就埋这里,这样就有三棵情豆树。”
我鸡皮疙瘩又冒出来。
“我要烧了它。”我又道。
他只是“嘿嘿”的笑,带我继续往前。
似乎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随他走进墓室时,我终于停下来。
“我们是不是走的太顺?”墓室都有机关,尤其是这种皇家大墓,不会因为你是图坦国的子孙而另外开恩。
“你也觉得了。”小丁也停下来。
“没有机关?”我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不是没有,”他把火折子往地面上照,地上是几枝折断的箭。
“有人来过?”我一惊。
“对,有人先我们一步。”
“杀陈宫的人?”
“也只有他。”小丁说着推开眼前的第二道门。
我脑中想起那日逃走的尚书,他是否就是杀陈宫的人,此时是不是就在某处看着我们?我心里一寒,抬头看清火折子照亮的第二道门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