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手回春(全文+番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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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山皱了皱眉,这个女孩儿他也有印象。是宁家的亲戚,好像是姓白。看着那副弱不胜风的样子,不知刚刚妹妹闹了这一出。有没有吓坏人家,万一再吓到了,宁纤碧岂不是更恼自己?不过听她声音温柔沉稳,应该还好吧。唔,果然是宁家的女孩儿。倒也有几分宁纤碧的泰然。
沈千山满脑子都是宁纤碧,狠狠瞪了妹妹一眼,小声道:“回去好好反省,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我定然要告诉大伯和大伯娘,让他们罚你。堂堂王府的女孩儿。没有一点淑女风范,竟是如此的刁蛮骄纵,可恶。”
训斥完。他便转身追着宁纤碧而去,这里沈璧珍怔怔看着三哥哥的身影,面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只气得差点儿把牙都咬碎了。而她身旁那些女孩子,面上却都是露出怅然和愤恨交替的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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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宁纤碧只觉着身心舒畅,连带着纱窗外那些摆摊子耍把式的人。看上去都是那么可爱。
果然重生的人生就是受老天爷的照顾啊。
她心中美美的想:自己正愁要怎么摆脱沈千山,上天便送了个沈璧珍过来,这一番痴缠,沈千山若是对自己存了不顾大局不懂礼数的印象最好,两人日后自然是渐行渐远。就算没有这个印象,日后自己借口“身份卑贱,不敢高攀亲王府”的理由,也不必再和他往来,尤其是刚才在园子里,白采芝那令人眼前一亮的精湛表现,更是让人忍不住要大声喝彩,要是因此而让沈千山对她另眼相看,从此后就中了丘比特之箭,那事情就真的是完美了。
“姑娘心情这么好?”
正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做美梦呢,就听身边的山茶纳闷的问了一句。宁纤碧咳了一声,放下纱窗帘子,淡淡道:“春暖花开,外面又那样热闹,我心情好有什么奇怪的吗?”
山茶呐呐道:“可是……可是刚刚在王府,那位沈姑娘的气焰也实在太嚣张了。”说完看向白采芝,关切道:“表姑娘的身子向来孱弱,刚刚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
白采芝微笑道:“没什么,有六姐姐在,我才不害怕呢。”
宁纤碧心中好笑,嘴上却道:“那样王府里娇惯出来的刁蛮小姐,我难道和她一样计较?”说完看了白采芝一眼,见她面色虽淡,眼中却隐隐有一丝兴奋光芒,显然也是因为在沈千山面前的完美表现而兴奋。尤其是说了话之后,她便行云流水般离去,这一招也算是比较高明的“欲擒故纵”了。
就算宁纤碧对白采芝没有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表妹的姿色的确是出众的,上一世里人人都说她艳冠京城,这话并不夸张。想来如此颜色,加上那份稳重端庄,应该也能在沈千山心上留下一道倩影吧?不错,这真是不错。
回到伯爵府,几个女孩儿还叽叽喳喳议论着在亲王府的所见所闻,以及哪家的姑娘温柔哪家的姑娘骄傲,又是谁的衣服料子最漂亮,谁的首饰最俗气之类的话题。
往宁馨院里给姜老太君请了安,宁纤碧便告退了,剩下的女孩儿们没事做,就都往宁纤巧的房间去,到了晴波院,恰巧遇到宁彻宇和耿氏,只见他在姐妹中看了看,目光最后定在白采芝身上,微笑道:“表妹这一套云霞锦的衣裳倒是不错,衬着你这样的人品,难怪连三公子都十分欣赏。”
白采芝愣了一下,接着便是满脸通红,宁纤巧宁纤月等看了她身上的云霞锦夹袄一眼,眼中现出嫉妒之色,宁纤萝却是有些好奇,问宁彻宇道:“大哥哥怎么知道三公子欣赏白姐姐?难道他对你说的?”
宁彻宇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不妥,连忙笑道:“我一直在前厅,哪里知道?是四弟五弟后来过去说的,被我听到了。行了,看你们这样子,就知道又要去四妹妹房间说话,我不耽误你们,你们嫂子这会儿也觉着有些不舒服,我还要安排人替她请医生呢。”
宁纤巧等人听了,少不得关心耿氏几句,独有白采芝因为想起宁纤碧说过这耿氏虐待小妾,因为她心里也存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因此格外看着耿氏可恶。
两下里别过,宁彻宇和耿氏回了房间,耿氏便对丈夫道:“爷也太冒失了,那样的话,怎能和妹妹们说?都不是小孩子,男女间也该避避嫌疑。”
宁彻宇笑道:“我也是一时间疏忽了,竟忘了这一点。”想了想,忽然又看着妻子道:“你觉着,白妹妹如何?”
耿氏笑道:“这还用问?天仙一般的颜色,人品又端庄稳重,难怪老太太爱的捧在手心里呢。叫我说,咱们家这些妹妹虽好,可是却都比不上白妹妹。”
宁彻宇笑道:“虽然我偏心自己妹妹,却也得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如今睿亲王府和咱们府相交甚厚,三叔若不是沈大人帮忙,吏部那个差事多少人盯着,哪里就能轮到他的头上?只此时两家往来,不过是因为三爷爷给大长公主治病的交情,一旦老一辈都去了,剩下的这些小辈,若再没有什么正经身份,恐怕慢慢就疏远了。”
耿氏皱眉道:“爷糊涂了,就算想继续和亲王府亲厚下去,也不该想着白妹妹,她那个身份,如何配得上三公子?就算是三公子爱她的颜色,这婚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大人薛夫人如何能让儿子娶一个罪臣之女?”
宁彻宇苦笑道:“我哪里会这样不知好歹,指望着白妹妹去做正妻?只是咱们家的门第,比起亲王府,低了何止一层两层?若论起来,几个妹妹虽然也出色,还不至于就出色到能嫁进亲王府的地步,二妹妹那样的身份人品,不也是做了侧室?说起来,倒是白妹妹的容貌人品,若是将来能得三公子青眼,做个侧室,对咱们家也有不小的帮助。姑父已经死了,姑妈日后可不就是咱们家的人呢。”
耿氏笑道:“若这样说,倒还妥当。只不过我听说,三公子似乎对六妹妹很亲近,比和白妹妹还要亲近呢。”
话音刚落,便见宁彻宇摆摆手道:“你糊涂了?三公子是个诚孝之人,她对六妹妹,不过是因为大长公主与太后娘娘的缘故,六妹妹虽是个好的,奈何容貌太普通,性子又清冷孤僻,现下也就罢了,再过两年,必为三公子和亲王府所弃,不必多想。”
耿氏仔细想了想,也便点头道:“爷说的没错儿,男人哪有不挑女子容貌的?更别提六妹妹的个性,实在称不上贤良淑德。的确不是三公子的良配。”
说到这里,只觉着一侧太阳穴突突作痛,便坐在椅子里,娇嗔道:“为着无关的事说了这半天,不是说要给我请大夫来么?这会儿疼得又厉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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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妄念
宁彻宇一拍额头,哈哈笑道:“看我,只是想到了这一块儿,就忍不住筹谋起来了。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找人请大夫。是了,爹爹找我过去,我请完大夫,就暂时不过来了,办完事再回来看你。”
说完转身出门,这里耿氏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忽见含玉从外面蹑手蹑脚的经过,她便冷笑一声道:“进来,难道我是老虎,怕我吃了你不成?这会儿腿疼,且给我捶捶腿。
宁纤碧丝毫不知道自家那位稳重的大哥哥已经把主意打到了沈千山和白采芝的头上,若是知道了,只怕能乐的一蹦三尺高,使劲儿帮着出主意推波助澜,势必要玉成那一对儿的好事才罢休。
她这会儿正在百草阁里用力的碾药,旁边桌子上放着几个小盆子,里面是茯苓,泽泻,牡丹皮三种粉末。
“姑娘,歇一歇吧,看您头上这汗。”芦花拿着一块帕子走过来,替宁纤碧拭去了头上汗水,一边又道:“不过是碾药罢了,跟着姑娘和三老太爷学了这些年,别的不敢说,这碾药切药之类的简单活儿,奴婢还是会干的,不如让奴婢来替姑娘碾一会儿,您好好歇歇。”
宁纤碧笑道:“不用了,不是不放心你。这是我自己配出的方子,制出来的第一味药,说什么也要自己来。你不知道,我心里高兴着呢。”
芦花摇头道:“真真是不知姑娘怎么想的,累成这样,还说高兴。姑娘何必这么急?难道今日能做出来?若是放到明日,为着三老爷进了吏部的事情,还要宴客呢,虽说只是几个亲朋好友,到底也要应酬一番。姑娘哪里有时间?倒不如等诸事清净了再说。”
宁纤碧叹气道:“等到诸事清净,我也该上学了,更没时间,所以这会儿要格外抓紧。”说完,见碾子里的药末已经够细了,她便站起身来,把那药末倒进另一个小盆里,对芦花道:“好了,把筛子拿过来。”
直到把几种药粉筛了一遍,又有余氏房中的樱桃过来催促。宁纤碧这才停了手,简单收拾了一下,方和芦花出了门。直往余氏房中来。
第二天,便是为了庆祝宁世泊进吏部而宴客小集的日子,虽只叫了几个平日里往来亲厚的朋友亲戚,但到了晌午,陆陆续续也有二三十人。于是男客们只在外面饮宴,女眷们则是在姜老太君的宁馨院摆开了筵席。
宁纤碧听说沈千山也上门道贺了,就知道用完宴后,那家伙说不定又要跑过来。因此吃完饭,便和余氏说自己觉着身体有些不适,早早便告退出去了。
兰姨娘在一旁看见。便走过来,小声问余氏道:“六姑娘怎么出去了?”
余氏摇头无奈道:“说是身上有些不舒服,要回去歇着。其实哪里是因为这个?以为我不知道呢?听说她自己配了张方子。要制药,昨儿已经把各样草药都预备好了。今天一上午都不见人影,想来便是忙着这个,这会儿大概是要出药了,所以急着回去。”
兰姨娘笑道:“我就说呢。只是……罢了,也是我多想。”说完却见余氏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多想什么?你就直说,和我还这样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兰姨娘笑道:“没什么,只是三公子今天既然来了,想必前面用完宴后,大概会过来这边,太太难道没发现?几位姑娘今日可正经儿好好装扮了一番呢。”
余氏这才恍然大悟,目光在几个侄女面上掠过,见她们虽然从容自若,只是目光却时不时就往门口溜去,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怨不得她们心里存着念想,只怕大房二房暗地里也是支持的,再说她们颜色的确是好。虽然我是当娘的,也不得不承认,单从外貌上,芍药确是比不上她这些姐妹。”
兰姨娘小声道:“只是三公子也一直是和六姑娘亲厚的,不说别的,就是三年前那些料子,别的姑娘得的可都不如六姑娘。这三年虽然是来往的少了,但只要来了,总是要问一句……”
不等说完,便见余氏斜睨了自己一眼,疑惑道:“从前你还劝我别生妄想,怎么这会儿自己倒也有了这要不得的念头?听我的话,趁早儿别想,我看芍药也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何况亲王府门第虽高贵,谁知道里面又有些什么勾心斗角呢?听说有位姑娘着实是骄纵的不成样子。”
兰姨娘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她之所以从前冷静,到如今也生了妄想,固然是盼着宁纤碧真能嫁进亲王府,有那无限风光,为三房争最大的一口气。然而也是考虑到沈千山对宁纤碧那似有似无的奇异感情,如果三公子真是喜欢六姑娘的话,她嫁进王府,岂不就是掉进了蜜罐里一样,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呢?
当然,心底最深处的私念,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哪有母亲不为儿女着想的?宁彻宣如今除了喜欢吃的,别的方面还看不出什么成就,倒是大着胆子想进厨房自己做食物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日后若是有一个嫁进亲王府的姐姐照拂着,最起码不至于让人欺负死。
只是兰姨娘自己也知道这是妄想,就如同余氏说的,从前她就知道这是妄念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将心里那点钻营之心尽皆消去,怅然道:“是我贪心了,想来这人总是不知足的,幸亏太太头脑冷静。”
余氏也叹了口气,心想不冷静又能如何?满满抱着希望,将来得不到,岂不是更痛苦?不过三公子也就罢了,说起来,经儿那孩子还是不错的,长得好,脾气也好,前年在京城里开的那个杂货铺子,如今收益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要是芍药能和她表哥在一起,最起码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即便不能大富大贵,总算也能衣食无忧。
一时间两人就没再说话,曲夫人和元氏等都忙着陪那些公侯府第的女眷,又在姜老太君面前说笑,根本没注意到她这个正主儿。余氏心里虽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太在意,在这大宅门里生活,若是连这些都计较,真是不用活了。
正想着,就听外面丫头的声音道:“睿亲王府三公子到了。”话音落,门帘一挑,沈千山和宁彻宝宁彻宣兄弟两个走进来,笑着给姜老太君见礼,一边笑道:“刚才来的时候就要来拜见老太太,偏被几个哥哥拉去入了席,如今才来拜见,老太太不会怪我失礼吧?”
姜老太君笑道:“三公子说笑了,哪里会怪你。快请坐,我本说只请几个亲戚朋友罢了,却不料三公子竟也得了信儿,这算什么事?还劳你费心跑一趟。”
沈千山连忙陪笑着说不妨事。心里却有些苦涩:这几年来,睿亲王府和伯爵府也算亲厚,但是姜老太君对自己,始终是带着一份敬畏疏离,连带着那几个本来让自己“收买”了,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宁家男孩儿,也早已是泾渭分明起来,虽然时常一起逛街喝酒,自己也不止一次和他们说过随意些,但是却始终是以公子相称,再也不肯和自己亲如兄弟。
一边想着,就忍不住向四周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意料中的,并没有看到宁纤碧的身影,正寻思着该怎么开口问一问,忽然就听宁纤月道:“三公子,这几日听人说你要考武举,昨儿在贵府上,因为忙,也没好意思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你的能耐,难道还要下场考试才行?”
沈千山笑道:“不是这么说,皇上也不想让我考。只不过我想着练了这么多年,总要知道自己的斤两,武科考一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