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种药生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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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程氏轻轻笑他宠溺女儿:“她一个女孩儿家,再聪慧也是要嫁人的,学了这么多,也没有用的地方。”
叶昊天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是个女孩,若是个男孩儿就好了,是个可造之材啊。”
他想了想又道:“就算是女子,多学点也是好的,知书达理又通晓医术,将来找婆家也容易找个好人家。”
叶程氏笑道:“月丫头才六岁,天哥你也想得太远了,已经在想替她找婆家的事了?”
叶昊天也笑了:“是我想远了。”
叶程氏递上温热的毛巾,又替他解开头上的发髻,拿木梳细心地梳理顺:“天哥,还是早些歇息吧,明天还要起早看诊呢。”
叶昊天擦完脸,等着叶程氏也洗漱完毕,将她拉到怀里,轻轻道:“我们来生个男孩儿吧,以后也好照顾月丫头。”
叶程氏嗔道:“也不怕吵醒了月丫头。”
叶昊天道:“隔着两道门呢,听不到,何况那丫头早就该睡着了,这会儿怕是在做梦和王家哥哥玩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事重演
躺在自己的小屋里,五月不敢睡着,她生怕一睡着再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这个幸福的“梦”醒了。她使劲儿地睁眼盯着床顶的白纱,却终究抵不过这个六岁的小身体里强烈的睡意,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皮,坠入沉沉梦乡中去。
第二日清晨,天边还蒙蒙亮的时候,五月就被院子后面养的鸡吵醒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随后猛地睁开眼,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又伸手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确定是六岁稚儿胖乎乎的小手,这才松了口气。
这之后的十多天里,五月每天晚饭后就跟着爹爹学认字,白天就在外面找个没人之处,用树枝把泥地掘松了,在松软的土壤上练字。她渐渐开始确信,现在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回到六岁的时候,却不妨碍她暗暗地欢喜。
王成被王家婶婶解了禁之后,第一天就来找五月玩。五月本不想去,看到王成失望的眼神,再加上娘亲也劝她去,她想自己毕竟还是“六岁”的孩子,去疯玩才是常理,这便答应了王成。
去是去了,五月却有些心不在焉。王成虽然愣头愣脑的,也看出她玩得不甚开心,他挠了挠脑袋,看向周围,见到那棵大槐树靠近树梢上有个鸟窝,灵机一动,边向大槐树奔去,边叫:“月丫头,我给你掏鸟蛋,等下我们烤了吃!”
五月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埋头在地上练字,她把昨日爹爹教她的字每个都练了几遍,突然听见王成大喊:“月丫头,快看,我爬得高不高?这个鸟窝里面有好几个鸟蛋呢!”
五月猛地抬头,见王成已经爬到大槐树最高的那个树杈上了,一手抓着树枝,一手去鸟窝里掏着。她赶紧站起来,小跑到树下,有些担心地劝道:“王家哥哥,小心啊,这树这么高。别掏鸟蛋了,下来玩吧。”
王成已经把鸟蛋拿在了手里,为怕把蛋挤碎没敢放怀里,就这么一手握着蛋,一手攀住树枝,慢慢往下挪:“没事,这鸟蛋是蓝色的,可好看了,我拿下来给你看。”
五月仰头看着王成用一只手,艰难地从树上爬下来,心头突然一阵狂跳,这情景似曾相识……她猛然想起王成从树上摔下来那次,就是为了掏鸟蛋!她着急地喊起来:“王家哥哥,别管鸟蛋了,小心别……”
话音未落,王成右手抓住的树枝突然断裂,身子一斜便从树上直坠下来,重重落在地上,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手中的鸟蛋也捏破了。
五月急忙奔到王成身边:“王家哥哥,你有没有摔伤?”
王成哭丧着脸说:“月丫头,我腿好像摔断了,好疼啊……”
五月惊慌地向家里跑去,边跑边喊:“爹爹,王家婶婶,王家哥哥腿摔断了!”
她还没跑进王成家的院子,王家婶婶就听见了她的叫喊,一把扔了手中活计奔出院子,满脸焦灼地连声问道:“月丫头,你喊啥?你王家哥哥怎么了?”
五月急急说道:“王家哥哥从树上摔下来,腿摔断了!”
王家婶婶拔腿就往她跑来的方向奔过去,跑出几步想起还没问地方,又跑回来问她:“哪棵树?”
“就是村口那棵老槐树。”五月一指村头方向,看着王家婶婶急急忙忙地跑走的背影,转身向自己家里跑去,一进家门就叫着,“爹爹,爹爹,快些,王家哥哥从村口的老槐树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
等叶昊天准备好时,王家婶婶已经把王成抱了回来,直接送到了他的诊室。
五月陪在一边,看着爹爹给王成诊治,心里头却乱成一团,王成从树上摔下来,是之前发生过的事,只是那时她太小,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了,想不到会有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么,她抬头看着爹爹,她的爹爹也会在她十岁那年,再一次死去吗?
不要!她再也不要失去爹爹和娘亲,她绝对不要再尝到失去双亲的痛苦,她想要和爹娘一起,三个人和和乐乐地过日子。
但是,一个六岁的稚弱女童,如何阻止这些事发生?即使四年以后,她也不过十岁,怎么做才能救爹爹?
这时候,王成叫她了,声音里带着懊丧:“月丫头,鸟蛋给我捏破了……”
五月从沉思中惊醒,低头看去,原来爹爹已经把王成的腿骨接好,这时候正在他的腿上绑布带固定夹板。只见王成为忍痛已经是满头大汗,却扭着脸把左手送到她面前摊开,手心里是破碎的蛋壳,还有已经半干的蛋液,亮晶晶地泛着光。从树上掉下来之后,他居然一直捏着这些碎片没有扔掉!
她轻轻拿起一块碎片,蛋壳外面是浅蓝色的,里面则是雪白雪白的。她对着王成弯了弯嘴角:“真的很好看。”
王成就憨憨地笑了。
·
这天晚上,爹爹教五月认字的时候,她走神了,怔怔地看着爹爹,心里一直想着,四年之后爹爹就要死了……
她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死的,娘亲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娘亲甚至从来没有亲口说过爹爹已经死了。这些话都是舅妈嫌弃她们母女时,骂骂咧咧地说出来的。
如果她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死的,又怎么去救爹爹?
五月渐渐觉得现在不是个“梦”了,没有哪个“梦”可以连续做十几天吧?还能清清楚楚地摸到爹爹的手,闻到娘亲身上温暖的香味,吃到可口的饭菜,王成掏来的鸟蛋碎片也在她的小荷包里放着,只要伸手进去,就能摸到那片小小的薄片,边缘尖尖的。
在王家村住的这些天,倒让过去那几年的可怕经历变得不真实起来,好像那才是梦一样。她差点以为那真的只是个噩梦而已,但是今天王成摔下树来的事,提醒了她,那也不是梦,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事情。
那么,她活了两次?第一次,爹爹过世了,娘亲为了救她而自尽……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回到了自己六岁的身体里,却有着十四岁姑娘的心思,还带着那些可怕的记忆……
叶昊天注意到五月愣神的样子,问了她几次,也不见她回答,便走到她身边,将她抱了起来:“月丫头,怎么了?”
五月摇摇头,伸手勾住爹爹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颈之间,闷声说道:“没怎么。”
叶昊天找了个凳子坐下,把五月放在膝上,低头看着她闷闷不乐的小脸:“丫头,是不是为了王家哥哥的腿难受?”
五月自然不能说自己担心的是爹爹,便点点头。
叶昊天笑道:“我们月丫头心善啊。王家哥哥的腿,爹爹会给他治好的,丫头还信不过爹爹的医术吗?”
五月不能再继续闷闷不乐了,她向叶昊天挤出一个笑脸:“恩!爹爹最厉害了,王家哥哥的腿一定会治好的,那样月丫头又可以去找他玩了。”
叶昊天疼爱地揉揉她头顶:“乖丫头,我们再来玩认字游戏好不好?”
五月重重地点点头:“嗯!”还有四年,她一定要想出办法来。在那之前,她要多读书,还要学医术,爹爹自己虽然是个医生,但若是受了重伤或是生了重病的话,是无法给自己诊治的。
从这天起,五月不再故意认错笔画多的字,学认字的速度快得惊人,叶昊天在惊喜之余,开始试着教她写字,发现她非但认字快,学写字也奇快。王成腿受伤后,五月也不去外面玩了,白天就到爹爹的诊室练大字。
来看病的村人都夸五月聪明,叶昊天就呵呵地笑,心中渐渐萌生出了教五月学医的想法。但他怕五月年纪幼小,没有耐心背医书药典,就想推迟几年再教她。
·
有一天早晨,五月走进诊室,搬起有她大半个人那么高的木凳,费力地朝着他的书架走去。这个时候还没人来看病,叶昊天脸上带着宠溺微笑,看着这小人儿手脚并用地爬上木凳,趴着书架,从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药典,然后转身坐在木凳上,把那本比她的小手臂还厚的药典搁在腿上,翻开第一页,像模像样地看了起来。
叶昊天好奇地问道:“月丫头,你在看什么?”
五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月丫头在看药典。”
“你看得懂?”叶昊天有些好笑地问。
五月仔细看了一遍第一页上的内容:“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看不懂的地方,爹爹闲下来教教我行吗?”
叶昊天起身走到她身边:“丫头,你真的想看?这本药典虽然有很多图画,画得却都是各种药草,写得都是药草的药性和相应对症,很无趣的哦。”
“月丫头想看,还想学医。我要像爹爹一样,会给大家治病,以后要是王家哥哥摔伤了,我就可以替他治伤了。”
“丫头,学医可是很苦的哦,要背熟许多许多的书,若是有一样药材搞错了,本来是救人的药,就有可能变成害人的药了。”
五月抬头看着叶昊天,很认真地点点头:“爹爹,我不怕苦,我想学医。”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求收藏求留言。
☆、妙计得手
时光荏苒,四年时间匆匆而过。
五月十岁的时候,已经能读会写,会开些简单的方子,医书药典也背下不少。只是中医须望闻问切,中药又讲究君臣佐使,并非光背下药典就能开方治病了。但就是这样,已经让叶昊天欣喜万分了,常常对妻子念叨,这丫头是个可造之材啊。
叶程氏听了也就微微笑着,心里却有些愧疚,想着自己没有给叶家添个男丁,这才让天哥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这个女儿身上。当然月丫头她也疼爱得紧,只是她总觉得平常人家的女儿,学会针线女红,烧饭做菜,才是正理。一个只会医术不会女红的女子,将来要怎么找婆家?但是她提了几次,叶昊天都不放在心上,反而豪气地说道:“要是找不到婆家,就由我这个做爹爹的养着她。”
她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心里暗暗想着,哪个女子到了适婚的年龄,能真的不找婆家,一直让自己娘家养着啊。到五月大一些的时候,终是要教会她这些寻常女子该学会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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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年间,五月始终忧虑着爹爹的事,却也一直没有想到应对的方法。她只记得,在她十岁这年的三月十六,爹爹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之后不久,她和娘亲就被舅舅接走了。
到了三月十五这天夜里,五月一晚上都没敢睡着。她坐在窗前,眼巴巴地瞅着天上的圆月落到了西边,就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屏息静气地小步走到爹娘的门外,见到门关着,她才松了口气——爹爹还没出门。
爹爹一般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一次县城,购买药材,今天出门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儿。她要阻止爹爹,只要爹爹不出门,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见屋里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音,赶紧回到自己屋里,关上房门站在后面,听到“吱呀”的开门声,猜测娘亲是去厨房做早饭了,又等了一小会儿,就开门出去。
叶昊天也已经起了,正在扣着衣襟,见到五月不由得有些惊讶地问道:“月丫头,天还没亮呢,你怎么就起来了?”
五月上前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道:“爹爹,你今天别出去。月丫头做了个梦,梦见爹爹出门去,坐着一艘大船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娘亲哭了很久很久,后来娘亲也走了,留下月丫头一个人……”这本是她想好的借口,说着说着却忆起了前一世的事,真的哭了起来。
叶昊天低头,见五月大大的杏眼里氲着泪水,因为仰着头,还没流下来,在眼眶里亮晶晶地蓄着,便掏出手巾替她擦眼泪,一边笑着劝慰道:“傻丫头,那只是个梦啊!怎么哭起来了?”
五月接过手巾抹了泪,又递还给他:“爹爹,你今天这么早起来,是去县城买药材吗?”
“是啊。”这里去南延县城有五十多里路要走,不趁着现在走,就难以赶在天黑前回来。
“爹爹,你今天不要去好吗?明天再去买药材,今天就在家里陪五月背医书好不好?”
叶昊天把手巾叠好,放回怀中,一边摇头道:“月丫头,家里药材都用得差不多了,爹爹前几日又都和大家说过今日去购药,让今天要看病的改在明天再来,怎么能改明天去呢?”说着转身从橱里数出购药的钱,装入钱袋,放在自己怀中。
五月哀求道:“爹爹,你真的不要去,你就相信月丫头吧,今天不能出门。”
这时候叶程氏拿着一个布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