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皇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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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道两师兄弟心中大喜,他们到是没想那么多,在他们看起来小太子在皇帝面前这才是一副正常小孩的样子,而且也更加体会了皇帝对太子的宠溺。
第九章 初见八虎
“快点,快点!”刘瑾一边催促指挥着一般小太监宫女们在殿门外站为两排站好,一边打理好自己笔挺崭新的袍子,嘴里连连念叨着,“听说皇上和太子已经在朝这边过来了,若是出了差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你们说,这太子长得什么模样呀,是不是难伺候的主?”谷大用站在他身边小声地问道,在他们一旁还有六个衣着打扮差不多的人,都是一起从内廷各监被选出来伺候的太子的人。
“咱们哪有那福气见到太子呀!”张永摇摇头道,“太子自幼一直在皇上的乾清宫长大,除了老祖宗们谁见得到哦!”
“这宫中可还没见过这么受宠的主子!”刘瑾眨了眨微眯的小眼睛,细声细气地道,“咱家只担心太子自幼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皇上,如今我们伺候起来难呀!”
“是呀是呀!”其他人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做奴才的最担心的就是摊上个难伺候的主子,他们八人都是被皇帝从二十多人里面钦点出来的,能够伺候太子,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呀!
“皇上;太子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一声洪亮地通报声,刘瑾等人连忙跪倒在地,迎接着这沉寂了多年的宫殿的新主人。
“平身!”朱佑樘微笑着一拂袖,捏了捏手中牵着的小手,轻声问道,“皇儿看看,这便是你以后要住的咸阳宫,皇儿可喜欢?”
朱厚照打量着眼前的宫殿,整个咸阳宫分为二进院,前后各有两殿,屋顶上铺着黄琉璃瓦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屋檐顶上安放着走兽,檐下的拱槛单翘单昂配置彩绘苏式彩画显得精致华贵,院内的西南角还有一座井亭,环境颇为幽雅。
可是他想到以后要一个人生活在这么大宫殿里面不由得有些郁闷,更重要的是张皇后若是想对他干什么事情也方便多了,于是朱厚照扁扁嘴道,“可是离父皇好远了呢!”
“父皇以前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呢!”朱佑樘笑了笑,摸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要是想父皇了就过来乾清宫!”
“嗯。皇儿要每天去给父皇请安!”朱厚照可爱的点点头道。
“从今天起,你们的主子就是太子,都给我小心伺候着!”朱佑樘收回温柔的目光,眼光冷冷地扫过一班太监宫女,“尤其是你们八个,是特地从内廷各监里选出来的,朕以后就把皇儿交给你们了,若是太子有什么闪失,哼!”
“皇上,奴才定不辱使命!”八人连忙跪下大声道,他们心知从今天起他们八个人的命运就绑在了一起,他们的荣华富贵将与太子息息相关,只要熬到太子登基就将有美好的未来等着他们。
朱厚照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八人,刘瑾、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这日后历史上赫赫有名地八虎,不过现在的他们还不过是在宫廷摸爬打滚多年的普通太监,看不出半点狠辣。他心中冷冷一笑,若是在自己手下整治,以后还能成为祸国殃民的八虎吗?
朱厚照每天的生活很规律,早上吴老道师兄弟会把他挖起来教基础的武艺,下午则学习大罗宫入门心法以及各种他感兴趣的技艺,晚膳时间他会去给朱佑樘请安,顺便在他父皇的指导下识字读书,夜了再回咸阳宫休息。
他如同海绵一样的吸收着各种知识,在脱离皇帝的庇护之后,随着张皇后逐渐面临生产,朱厚照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宫里的气氛日益紧张。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才会多一份机会,无奈毕竟还是幼儿身体,训练强度过大就吃不消,精力也不够,虽然他十分焦急,却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找吴老道压榨这个世界神奇的医毒知识,搜刮各类灵丹妙药以备不时之需。
大半年的时光在朱厚照的刻苦学习中飞逝而过,弘治七年十二月往日沉寂如水的皇宫突然热闹了起来,晚膳刚过已经怀胎十月的张皇后便开始胎动,一个皇子或者公主即将诞生在这个过于清净的皇宫。
刘瑾轻手轻脚地将走进寝宫,太子殿下正在书案前看书,他缓慢小心地将刚烧开的热水将太子的空杯斟满,然后顺着眉眼退到十步之外等候。
在太子的咸阳宫是不允许喧哗的,这是咸阳宫每个宫人都知道的规矩。刘瑾不禁想起太子殿下住进咸阳宫的第一天,那天每个人看着皇上手里牵着的小太子都不由得舒了口气,金童下凡般可爱的笑容,乖巧聪颖的谈吐,虽然有些爱撒娇,但是看起来就是比较好伺候的主子。
刘瑾一直对于自己的眼力是比较自信的,所以才能在这人吃人的皇宫内廷一步一步的爬上来,但是那一天他才知道有些上位者的心思并不是他能够轻易揣测到的。
那一天,在皇上离开以后太子殿下调皮可爱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下令召集了咸阳宫内全部的人在沉默了半刻之后,才冷冷地交代了几句话,其一,咸阳宫内不许喧哗,其二,不得将宫中的任何事情在外宣扬,其三,认清楚主子是谁。
跪半刻钟对大多数的宫人并不算很难,虽然膝盖有些疼痛但是却是可以熬得过去的,让刘瑾心惊地是太子的眼神,那双黝黑而沉静地眼睛里面仿佛映不进任何人,只是无比淡漠地静静看着众人,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三岁多孩子能拥有的眼神!
太子那天说的话很多宫人都不当一回事,一个孩子说的话,即使那是太子又能有几分分量呢?但是不出三个月就有宫人用自己的血肉证实了太子的厉害,在宫中随意喧哗的、胡乱将宫内事情宣扬的都被杖刑五十赶出了咸阳宫,而一名将太子生活起居通报给皇后的宫女则被冠上谋害太子罪名活生生的在人前打死,如此狠辣的手段不由得让人心惊!但是一向仁厚的皇上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居然不但没有责罚太子,反而还加派了十名护卫在咸阳宫,真不知道太子如何对皇上交代的!自那之后咸阳宫的宫人们便再也没有一个敢随便违反规定的了!
在那之后,刘瑾便知道若想在这咸阳宫平安待下去,不能二心是绝对要做到的!幸好除了喜静以外,在其他方面太子殿下却不难伺候,大部分的事情太子都喜欢亲自动手,像是入浴之类的事情,往往只需要准备好热水和衣物便可以退下了。
“有消息了吗?”朱厚照合上书本,捏了捏鼻梁,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谷大用还在坤宁宫没有回来!”刘瑾连忙上前一步,轻声回道,“怕是这会皇后娘娘还没生呢!”
朱厚照跳下椅子,来回走动几步,突然抬头问,“已经过了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了!”今天的太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刘瑾却不敢妄自揣测。
太子沉吟着不说话,刘瑾也不敢吭声,偌大的殿内安静无比,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刘瑾自认大胆 ,却很怕和太子单独在一起,虽然还年幼,但是收敛了笑容的太子殿下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
他曾经仔细观察过,只要皇上不在,太子坐姿总是端正而笔挺仿佛可以出弦的利箭,太子行走时步伐总是平均而有力,他曾经偷偷的测量过,太子每步的间距几乎都是一致,误差不到一寸不到,而太子有时候在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凌厉惊人,这样的习惯与气质,刘瑾几乎只在从戎多年历经沙场的老将军身上才看到过。
“太子殿下,谷大用求见!”
“宣!”
就在刘瑾觉得快被殿内的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小太监的通报声终于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阵悉悉索索抖雪的声音之后谷大用蹑着脚走了进来。
“如何?”朱厚照的声音慵懒,仿佛前一刻的焦虑是刘瑾的错觉,“生了吗?”
“回禀太子殿下,戌时三刻的时候皇后娘娘生了,是位皇子!”谷大用小心地打量着太子无喜无悲的表情,一句恭喜太子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真是不错!看来本宫以后又多了一个弟弟!”朱厚照好像喃喃自语般低声道,刘瑾与谷大用只是对望一眼,低头不敢多言。
只有朱厚照知道,从今以后他快乐平安的好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十章 皇弟厚炜
“你说,这一碗补药喝下去会有什么效果?”朱厚照拿着汤勺搅动着碗内的汤汤水水,这据说是是御膳房送来用于祛寒健体的大补汤。
“以你现在毫无抵抗力的样子,喝下去不死也半傻!”林微毫无同情心地嗤笑道,一年多的相处渐渐都知道了各自的本性,虽然知道太子心机颇深,一点都不像几岁的小孩子,却也明白在不触及他底线的时候却又十分随意,因此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林微也就越发的心直口快了。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吴老道狠狠地瞪了师兄一眼,看着那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补汤叹了口气,“里面放了鸠毒,倒掉把!”
“哈哈,要是随便处理伤了花花草草就不好了,不如本宫就赐给师侄你把!来人!”朱厚照哈哈一笑,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两名宫女走进来,“你们两人将这大补汤拿下去热热,然后送到吴道长房间去。”
“喂,不是说了你还没正式拜师祭祖,不许你叫我们师侄吗!”等到两名宫女端着热汤出去,林微立刻不满地道,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不和你们多说了,今天皇弟满月,本宫要准备去坤宁宫了!”朱厚照跳下桌子,狡猾地一笑,“吴道长身体不适误食毒物,卧病在床,过几天本宫会去探望你的!”
咸阳宫与坤宁宫相隔并不太远,朱厚照没有叫人备轿,而是冒着寒风慢慢地走过去。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将世界染成一片白色,北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随行的太监宫女们手脸都尽量缩在大红的披风里面,虽然有点冷,但是这样毫无污染的美景对于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来讲实在是太难得了,总是让他百看不腻。
临近坤宁宫朱厚照使人先去探了探皇上到了没有,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过去和张皇后上演子孝母慈,知道父皇还没到坤宁宫,于是他远远地就在宫外的古树边停了下来。
这两年来他来坤宁宫的次数可以说屈指可数,张皇后不喜欢太子这已经是宫中公开的秘密,甚至在二皇子诞生之后已经传出了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谣言,朱厚照听到这些谣传只是一笑了之,只是与皇后的关系更加冷淡了。
“啊啊……有蛇……”
突然跟在朱厚照旁边的刘瑾尖叫一声,腿脚灵活的跳得老远,张永运功一掌猛地拍向刘瑾指着的地面,从树根的雪堆里面传来咔嚓声,然后一个长条蛇状的东西便落在的地下。
“这哪是什么蛇,你眼花了吧?”张永捡起地上的东西,递到刘瑾面前大笑了起来,“这明明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拿来给本宫看看!”朱厚照突然伸手从张永那里拿过那样东西,这是一个普通的竹节蛇,拎着尾巴就可以自己摆动,加上竹节上色彩斑斓的颜色,很得小孩子喜欢。虽然并不是很特殊的东西,但看那熟悉的色彩花纹,朱厚照敢肯定在宫里就只有这唯一一件。
“吓了奴才一跳,谁把这东西乱扔……”刘瑾拍拍胸口,嘴里发着牢骚,最被谷大用猛地一拉袖子,他看了眼太子阴郁的脸色,连忙闭紧嘴巴。
“太子,皇上过来了!”魏彬眼尖地已经看到了皇帝仪仗朝这边过来,低声提醒道。
“唉!”朱厚照叹了口气,将手中已经摔坏地竹节蛇扔给谷大用,“等下烧了把!”
“皇儿,天寒地冻的站在这里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坐轿?”轿帘掀起,朱佑樘从御轿里探出身子,看到朱厚照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心疼地道。
“父皇,这大雪下得祥瑞,孩儿想看看雪景,所以便一路走了过来!”看到父皇的脸,朱厚照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小脸上挂着甜甜地微笑。
“快上来,父皇给你暖暖。看你冻得成什么样子了!”朱佑樘对他招招手,立刻有侍卫将朱厚照引上御轿。朱佑樘伸手摸了摸他冰凉地小脸,忍不住恼道,“你们这班奴才怎么伺候太子的!”
“父皇,不怪他们,是孩儿自己喜欢呢!”父皇温暖地掌心覆在脸上,好像有一股暖暖地热气缓缓滋润着全身,朱厚照猫儿似的在朱佑樘手心蹭了蹭。
“起轿!”朱厚照可爱的样子让朱佑樘忍俊不禁,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刮了刮他可爱的鼻子笑道,“朕就拿你没辙!”
“哇啊哇啊哇啊……”
“奶娘怎么永福也哭了,快快快,赶快哄哄呀!”
两父子走进坤宁宫的时候殿内正一番兵荒马乱,两个小娃儿此起彼伏的哭声如同魔音灌耳,把两人华丽丽的震晕掉了。
“皇上……”张皇后一边抱着手里的奶娃儿,一边想起身给朱佑樘行礼,谁知刚刚动了一下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皇后免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个孩子都哭个不停?”朱佑樘不耐地道,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虽然名义上他是带大了一个孩子,但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
一个孩子哭是听着很痛苦,两个孩子一起哭对大人们来讲那可就是地狱了,尖锐而刺耳的哭声一声大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无论大人们怎么哄都完全不理会。
“臣妾也不知道……炜儿这几日都哭闹不停,他一哭永福也跟着哭,臣妾,臣妾也没办法!”张皇后自己都想哭了,两个孩子的哭闹已经折腾得她自己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把炜儿给朕抱抱!”朱佑樘一边说着一边从张皇后手中接过孩子,他对于自己倒是满怀信心,相信自己有把握能哄住孩子,果然奶娃儿一到他手上哭声就稍微微弱了一点,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一边皱着小脸抽泣,好不委屈的样子。
“啊,炜儿不哭了!”张皇后惊喜地道,连忙接过奶娘手里的永福公主希望能把另一个哭泣的娃儿哄睡。
“皇儿,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