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将军丑颜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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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一拔谁争锋,铁骑溅起尘飞扬。
南风瑾一回到将军府,随便抓过一个丫鬟便问道,“夫人呢?”
“夫人应该在……红杏阁啊。”小丫鬟不解将军为何这么大的怒气。
他阴沉着脸,快速的朝红杏阁走去,他有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一直想问她,他想问她,为什么总是对他那么冷漠,对洛雨笙却可以自由自在的谈笑风生,今天不看到她,他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一走进红杏阁,几片秋叶萧瑟的落了下来,今日怎么比往常要安静,那个小丫鬟呢!原来他一直没有好好的在意过她,连她的阁楼这么冷清他都没注意。
院子里种满了绿柚柚的栀子花,一株株娇嫩如水,枝叶上开出几片零散纯白的小花,轻轻一嗅,便有一股轻香传来,他还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喜欢养花,兰花、菊花、海棠花、茉莉花……什么花都有,把整座红杏阁沁得很香。
以前他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每次脸上都结着冰霜,带着仇恨,忘了欣赏身边的美景,院子里那棵石凳是她最喜欢坐的,每次他一见到她,她要不冷冷的别过脸,要不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佯装镇定,以掩饰自己的心慌。
若是平时,那个小丫鬟早就三呼“将军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给她主子报信呢!攸地,他的心紧紧的纠了一下,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心急火镣的跑上阁楼,南风瑾猛地推开砂画的门,里面没人,房间空荡荡的,柜子被打开,里面一片凌乱,她的衣裳全部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他心头,她带着蓝蝶儿,悄悄走了。
“来人。”南风瑾大叫一声,刚才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的丫鬟连忙闪了进来。
“将军,怎么了?”她们低声轻问。
南风瑾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她竟然会逃离他,他万万想不到她会这样,一种失去心的痛渐渐浸入他的骨髓,他感觉心被重重的抽了一下,全身酥软无力。
蓦地,梳妆台上的熠熠发光的水晶哨和玉佩吸引了他,他三步并两步,快速的走了过去,那不是他送给小砂画的水晶哨吗?怎么会在她的房里?还有那块他曾丢失已久的玉佩,那个水晶哨只有她才有,难道?
边上还有一封绣着彩色花边的信,他倒抽一口冷气,轻轻认识开信封,展开宣纸。
“将军,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十三年前第一次见你,你对我的疼,对我的保护,让我对你渐生依赖,可惜天意弄人,才见几面,你我便匆匆离别。”
十三年前?原来他猜得没错,西塘七公主就是小砂画,南风瑾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往下看。
“十三年后,当我再遇你,你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骁勇善战,出类拔萃,英明神武,可惜这次我们相见,却是以仇恨的方式为开端,再以仇恨的方式结束。你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你知道吗?开往开堂之路的彼岸花终生花与叶互不相见,而我跟你,也像那天堂路上的彼岸花,注定只能擦肩而过,曾经我羡慕你对公主的爱,后来渐渐转为对你的恨,我们就此别过,今后各不相干。我早就替你为我写好了一份休书,悄悄印上了你的章,从此,君是君,妾不再是妾。我与将军再无一丝情份,砂画绝笔。”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南风瑾轻声一喝,眉头深锁,双眼之间,有一丝冰冷的锋芒滑过,他一个人坐在这黑暗的小屋中,原来她就是小砂画,是他思念了这么多年人,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当他深深爱上她,无法自拔的时候,她却走了,原来红杏手中的玉佩是假的,她这块才是真的,原来那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人是他自己,原来那个奸夫就是他,好多个原来,组成他几汪后悔的池水。
沁砂画,没有了你,得到天下又如何?执起手中长剑,缓缓步下阶梯,他轻舞剑于苑里,动作清柔,茕茕孑立,青色锦袍在空中翻飞,剑起影落,片片秋叶缓缓飘下,夹杂着淡淡的哀愁与悔恨。
才短短几月,他失去了两位结发妻子,失去了照顾他一生的娘亲,他的心瞬间苍老,曾经幻想的她弹琴,他舞剑,夫唱妇随的情景犹在眼前,可惜那都只在梦中出现,现在舞剑的,只有他一人,看尽朝花朝落,他早已心碎。
如果时间停留在刚认识她的那一年,该有多好,洛雨笙说得对,原来所有的仇恨,只不过是他为了爱她而找的借口。
男子轻声叹气,落寞得像一位儒雅的书生,狂风刮起,轻轻卷起地上泛黄的秋叶,吹动着男子深黑的墨发,发上的青色缎带轻轻飞舞,显得伫立于樱花树下的男子十分迷茫,他双唇如樱,剑眉若星,身上独有的贵族气质透出一股荒凉。
“来人,把红杏叫来。”南风瑾攸地转身,把玉瑾剑狠狠的射向边处的樱花树,樱花树猛然一抖,像一个中了剑的老者般卑躬屈膝,树腰上瞬间出现在大道裂开的口子。绝色宝剑发光刺眼的光芒,“咻”的一声,直穿樱树的心脏。
红杏兴奋的抱着儿子,迈着小碎步朝红杏阁踩来,她今天异常兴奋,将军亲自召见她,是不是要宠幸她,她理了理自己的青丝,朝领路的玉儿问道,“玉儿,夫人我美吗?待会儿将军看到了会不会失望?”
玉儿冷冷的哼了一声,眼神里全是不屑,不再理会她,埋首走自己的路。
“你这小丫鬟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朝我冷哼,呆会见到将军,看我在不他面前狠告你一状。”红杏睨着杏眼,狂妄的推了玉儿一下。
玉儿被这么一堆,顿时重心不稳,失足跌落在路边,她慢慢爬起来,憎恨的看着红杏,“恐怕你离死期不远了,呵呵。”
红杏一听这话,脸上瞬间盛怒,她现在可是堂堂的将军夫人,怎么能任由这小女娃子乱说,“你给我起来。”她一边揪玉儿的耳朵,一边狠狠的把她提起来。
“你……放开我。”玉儿猛地朝红杏拍打着,一双小眼恨恨的瞪着她。
“嘿,你这小蹄子,竟然敢瞪老娘。”红杏说完,放下怀中的孩子,抬起手就朝玉儿打去,丝毫不顾孩子在地上会沾染阴湿的潮气。
“住手。”一声威严的冷喝传来,危险的气息朝她们逼近。
红杏登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讨好的抱起地上的孩子,“将军,我……这个小丫头对我不敬,所以我惩罚了她一下。”
南风瑾阴沉着脸,“把你的玉佩拿出来。”
红杏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那块玉佩,低着头递了上去,糟了,将军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嘭”的一声,南风瑾把玉佩捏了个粉碎,里面的水银和石灰全流了出来,“原来你真的用一块假玉佩骗我,你说,是谁指使你来将军府行骗的?”
红杏轻喝一声,身子立即软了下来,他不会要杀了她吧,她抿了抿嘴唇,“将军,是不是我说了,你可以饶我和这孩子一命?”
南风瑾冷哼一声,“你不说,我让你们死无全尸,还敢和我谈条件。”
“我说,我说。”红杏立即在地上磕起头来,“事情还得从七月前说起,当时有一位叫昭雪的姑娘指使我和老鸨,叫我假扮成处子躺在你房里,要你相信那天晚上和你……睡觉的人就是我,后来昭雪姑娘给了我和老鸨很多金银珠宝,叫我们往东陵国逃亡,可是在逃亡途中,老鸨把所有的银子独吞,扔下我一个人。我又没谋生的手段,又不敢回皇城,怕昭雪姑娘知道了会买通杀手来杀我灭口,就这样,我在三国交界的山寨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我无意中听说鸢尾公主被送回皇宫,我联想起当时昭雪的那个主子也是个公主,所以我就悄悄跑回来,在街上买了个孩子,打听了你家祖传玉佩的模样,叫雕刻师给我重新雕刻了一块白玉,当时你没检查就走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检查了,所以……”
“所以你就堂而皇之的住在将军府白吃白喝,还偷拿府里的银子。呵,算你运气好,我娘不懂识玉,不然你连享一丝福的机会都没。大黑,把她赶出明夏,别让我再见到她。”南风瑾冷冷开口。
“谢将军不杀之恩。”红杏抱着孩子,踉呛跑出将军府。
南风瑾早就猜到应该是这样的过程,可他万万没有猜到的是,这件事的背后主谋竟然是鸢尾,一个让他疼了十多年的娇惯公主。
他捏紧拳头,“传令下去,将军府今后只有一位夫人,就是西塘公主烈宫砂,我此生不再娶妻,好让那些达官贵人们死心,别在给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我对那些小姐没兴趣。”
他要去找回她,弥补他曾经对她犯下的错误,他要告诉她,他此生只爱她,他等了她这么多年,不想再失去她。
“嘭”的一拳打在樱花树上,树叶纷纷飘落,落在南风瑾深青色的锦袍上,“你叫玉儿是吗?”他看了一眼站在地上那娇弱可怜的人儿,好跟当年的小砂画好像,都是那么的弱小,却又那么的坚韧。
“回将军,是的,奴婢叫玉儿。”玉儿小声的回答道,生怕惹怒这位火爆将军。
“以后,你就跟了我吧。”南风瑾冰冷的眸子淡淡的朝红杏阁望去,他一定要找回她。
“谢将军。”玉儿乖乖的回答,边上的丫鬟则都朝她微笑着,似乎都在恭喜她,能成为将军的贴身丫鬟,是她们几生也修不来的福气,玉儿现在是一步登天,一跃成为将军眼前的红人,可羡煞她们了。
原来豪华富丽的将军府,此时同时失去三位女主人,变得萧瑟冷情,南风瑾狠狠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缓缓滑落,“传令下去,以后府里每晚都要掌灯,夫人哪天回来,就不会看不清路。”
“红杏阁每天都要打扫,把红杏阁的匾额换下来,重新命名为:念砂阁。”
“以后出门在街上遇到跟夫人差不多的,都要仔细盘查问清楚,看看是不是你们夫人,见到像她的人都要尊敬,玉儿,你知道夫人还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糕点吗?”他朝玉儿淡然望过去。
玉儿思索了一下,随即惊喜的说出来,“夫人平时爱吃什么,爱做什么,只有蓝蝶儿姐姐一人知道,不过我有时候去红杏阁玩,会看到夫人吃的点心和水果。夫人喜欢种花,满院子里全是香喷喷的花,她喜欢安静,不喜吵闹。她会作诗,会弹琴,会画画,会织非常漂亮的云锦。她喜欢喝雨露花茶,喜欢吃水果糕点,不过那种糕点很特别,是不加草莓的草莓糕点。”
“不加草莓的草莓糕点?”南风瑾轻声喃道,原来她竟然有这么多爱好,他一样都不知道,他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了解她,直到她离开,方知后悔。
“夫人的花茶全是她自己采摘的晨露,她很善良,喜欢逗小动物玩,天天给花草树木浇水,连花草树木都十分喜欢她。还有将军您穿的这件青色锦袍,是出自夫人之手,不过当时鸢尾公主给她抢了去,送给了你。”
男子一愣,轻轻摸了摸身上的青色锦袍,看着上面暗红的牡丹花纹,静静的发着呆。他轻声喃道,“我知道了,大黑,派一队骑兵,跟我去寻夫人。”
他要告诉她,她爱的,他都给得起!
已是黄昏,砂画脸上罩着一块白色轻纱,静静的伫立在船边。江面上薄雾皑皑,金光满面,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染柳烟浓,吹梅笛怨。
清冷的风吹在她清秀尖细的小脸上,吹起船上人儿随意绾上的青丝,眉心的朱砂鲜红欲滴,眉梢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独留残烟,坚毅异常。
这是一间宽约三丈的商用船只,里面布满几十间房间,很多达官贵人、名流富商都乘坐这只商船,砂画思前想后,虽然走水路慢了些,但为了躲蔽南风瑾,她只好选择水路。他料定她会走陆路,那她偏走水路,西塘是去不得了,那里是烈如婵的天下,她去那里无异于找死。
出发之前她看过地图,明夏南面有三个小国,以出售丝织品为生富庶的南沧国,逐水草而居的尹夏国,游牧而居的东阳国,这三国实力都比较弱,它们终年臣服于明夏、西塘和东陵,与三国都有密切的来往, 他们游牧或者逐水草而居的方式砂画适应不了。
还有一个地方,就是位于怀水以北、忘川以东的东陵国。听说东陵国富饶地广,四季如春,漫天花海似金波,紫色夕阳照大地,东陵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虽不及明夏强盛,却繁华异常,各国商贾都前去贸易,因为那里天气四季如春,不冷也不热,所以有很多邻国的老百姓搬到那里成家立室,筑建基业。
那里有成排成排的粉红色樱花,漫天的樱花,就像是九天玄女撕碎散落于人间的缎带,缤纷飘舞。明夏的冬天是很冷的,一入冬,便是皑皑白雪覆盖大地,一望无垠的冰雪在大地上燎原,天寒地冻,狂风呼啸,明夏的百姓,没少吃天气的苦,
秋风轻轻吹起,江面碧波荡漾,砂画很放松,心神宁静,她终于摆脱将军府的一切,不用再整天面对仇视她的南风瑾,不用再面对明夏百姓对她的指点和唾骂,今后,她将有新的人生,不再是一个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不用忍受那些达官贵人乃至平民百姓鄙夷的眼神。
也不用再忍受阴狠的烈如婵派给她的任务,自由真好,她轻轻闭上眼睛,尽情的呼吸这清淡的江水味,江中鲤鱼翻飞,一跃而起,机灵的扑打着江水,又深深嵌入水中。
“夫人,外面风大,进仓避避吧。”蓝蝶儿一身鹅黄色素衣,眸子里透出干净的味道,乖巧的走了过来。
砂画宛转蛾眉,低声说道,“蝶儿,别叫我夫人,要是露陷了可不好,以后就叫我小姐吧。”
“好的,小姐,进去喝杯热茶御御寒。”
“我还想在吹吹风,我们已经出府一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东陵主城楚州,临行前我看了地图,走陆路少说得半月,若是走水路,可能要一月。”砂画淡淡的说道。
蓝蝶儿抿着小嘴,“小姐身子这么弱,乘这么久的船,万一病倒怎么办?不过一想到我们今后可以住在开满鲜花的国家,蝶儿就开心,而且我们还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砂画内心并没有蓝蝶儿那般开心,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烈如婵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