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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天定风流2-第42部分

小说: 天定风流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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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溺水窒息,生死顷刻!
  在昏眩的时刻,突然隐约看见纳兰君让潜下来,俊朗英挺的容颜在她面前一晃,已经到了车底。
  君珂在挣扎中勉强看他一眼,瞪大眼睛。
  他竟然开始脱衣服。
  纳兰君让脱去一只袖子,迅速揭开臂上一块“肌肤”,从肌肤之下,取出了一柄乌沉无光的匕首。
  那匕首看起来满是铁锈,怎么看也不像神兵,再说也不该是神兵,如果是的话,刚才为什么不拿来撬马车板?
  但如果不是,纳兰君让又怎么会极其巧妙地藏住?
  君珂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纳兰君让抓住匕首,抬手就对自己胸前挥落!
  君珂脸色一白,伸手要阻止,手指却软得抬不起来。
  刀尖刺入,心脏位置!
  刀尖入肉,并没有溅出血迹,却有一股红线,顺刀身直上。
  纳兰君让脸色一白,再转青,再转白,随即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血喷在水中,竟然凝而不散,色泽沉郁。
  染血匕首,刹那间铁锈乌沉尽去,一道逼人强光耀起,光彩熠熠,五色四射,整个马车亮如白昼,连君珂都被刺得闭上眼睛。
  而纳兰君让喷出的血,也瞬间消失不见,并不像被水溶解,倒像被匕首给吃了。
  君珂心砰砰跳了起来,她此刻意识已经模糊,却也隐约知道,只为这匕首的使用,纳兰君让已经受了重伤。
  他受重伤,自己也失去力气,两人还怎么逃走?
  君珂闭上眼睛,慢慢浮了上去。
  华光一亮,光芒似可曳动天地,刚才猛踢猛撞才能撞开的板壁,此刻豆腐一般无声削落。
  那样的光芒竟然耀亮了池水,上头的锦衣人忽然惊咦了一声。
  惊咦过后他却恢复了平静的面色——水下突然泛出一片深红,那是大片的鲜血,看那血量,底下人定然受了致死重伤。
  他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玩味地想,这伤,到底是谁的呢?
  他并不打算派人下水去捉这两人,他对那辆马车有信心,绝对能困死那两人,等一切结束下去收尸便行。
  刀光纵横,削铁如泥,水下马车的洞口,终于可以过人,君珂脸色却苍白发青,水下时间过长,她已经快要深度窒息。
  洞口扩大,纳兰君让并没有立即出去,一转身,抓住了君珂。
  随即立即将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窒息将死的君珂,只感觉到唇上一冷,随即一股热流涌入,体内气息一畅,那种巨石压身沉沉窒息,大脑空白热血将炸的痛苦感受,顿时减轻。
  随即纳兰君让脚一蹬,抱着君珂最快速度冲出马车,纳兰君让在上君珂在下,身子将要穿出马车车身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霍然一道黑影自下而上向君珂撞过来。
  车内最后居然还有道死亡杀手!
  那位置如果君珂挨实了,后心便是一个血洞!
  两人正在横身冲出的姿势,无法应敌,百忙中纳兰君让横臂一挡。
  头脑在此刻清醒的君珂,清晰地听见骨裂的声音。
  纳兰君让手一松,匕首掉落,君珂一手接住,握在手中,百忙之中在板壁上匆匆一划。
  脚一蹬离开马车冲入湖水,死亡危机一去,君珂下意识便要看纳兰君让的伤,随即发觉此刻,纳兰君让正在吻她!
  最初的内力渡气已经过去,纳兰君让却没有放开她,反而更深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狠狠压在自己胸膛下。
  撬开齿关,畅游深海,他此刻强势冲入,竟是一派毫无顾忌的决然。
  将怀中人紧紧箍住,牢牢捧住她的后脑勺,他把自己的全身重量压上去,姿势却珍重捧起,强势而又温柔,他的舌尖刷开她如珠似玉的齿,邂逅温软灵巧的舌,刚一触及便觉得熨贴到心底,却又轰一声似要被烧起,明明四面是冰冷的水,刹那间却觉得不过是温暖的绸。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舌尖相触那一刻下意识惊慌地要逃,却被他围追堵截,不容退却,他生平第一次强势占有,却也毫无生疏畏怯,攻城略地,逐浪追波,齿间相撞发出细碎的微音,他的吻狂热近乎凶猛,进出随意,卷掠万方,近乎霸道地肆意品尝她的芬芳甜美。
  四面的水波压过来,细腻如彼此的肌肤,不知何时衣襟被水流冲散,烟青水绿,飘摇交织在水深处,似柔曼水草,摇曳风情。
  哗啦一声,眼前一暗,已经被水顺势冲进了那个相通的洞,空间变小令他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紧到内心忍不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危机之中,相夺一吻。
  这不是他纳兰君让,这是他,纳兰君让。
  不是那个肃然岿然,不为所动的纳兰君让;是那个藏于内心深处,并没有绝情绝欲,有所渴望却因为太多限制,不敢奢望的纳兰君让。
  这一生他循规蹈矩,从不行差踏错,为大燕之愈,做永无错误永无个人之纳兰愈。
  临到头来,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并非挟恩图报,也非强势压人,不过希冀一生最后,有所留念;不过不想一生最后,空留缺憾。
  他想要的女人,注定要越行越远,沧海之上,明月之下,她行去如一叶扁舟,而他是被抛在她身后的浪。
  生命也将如浪花,在此刻消亡。
  “逐日”之剑,嗜血神兵,只有以心头血浇灌,才能将其唤醒。
  这是他多年来随身的辟邪之物,却从未想过要真正启用,毕竟,那需要以生命为代价。
  然而今日一抔心头热血,名剑尘尽光生,热血流出的一刻,他心头忽然一阵空。
  无处抓挠的空,生机和热力,霍然成风。
  从来这一身,到头那一日,生死这一关,终于近在眼前,水底那一霎,他清晰地听见生命如流沙速泄,刹那虚空。
  这一生将到此结束了吧?
  可这一生他又留下什么?
  爱恨痴怨,从来都是别人,他不敢有,不能有。
  他曾想留下那恨,支撑他漠然前行到底,不必被失落苦痛折磨,在寂寞高旷的崇仁宫遥听天尽头的笙歌。
  他想恨她。
  恨她决然而去,恨她再三欺骗,恨她利用他的心软,恨她害死了自己最忠心的护卫。
  这么恨的一霎,他想过让她死,君珂不会缩骨,而他能。那个洞口,他可以钻出去。
  君珂若死,才是皇朝之福,姑且不论日后她的发展,最起码,现在就可以打击云雷和纳兰述。
  正确的抉择,有利的时机,他只需要不出手,便可以解决这个注定和他敌对的皇朝之患。
  天经地义,却,终究不能。
  看见她拼死拦马车,看见她为他滞留不逃,看见她发疯撞板壁,看见她决然又怜惜的眼眸。
  恨而不能,爱而,不得。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身前躯体柔软娇小,恍惚熟悉,他有点讥嘲地想到,他曾经在狂喜冲击之下,抱过她一次。
  如今在生死之前,他想吻她。
  那就吻吧。
  错过这一次,没有来生。
  他俯低自己,将最后的内息和热力,哺入那女子的唇,他压迫的力度决然不容退让,让自己的气息饱满占据此刻她的天地,不求永久,只求这一刻,她只属于他。
  一生里,第一次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肯放手,不去考虑任何其他。
  或者,最后一次。
  流水汩汩,冒着晶莹的气泡,洞内无处挣扎,她被这样的压迫引得微微气喘,像刚上了松香的琴弦,到处都是新鲜的颤栗。
  身上的人突然也颤了颤,钳制的力道一松,君珂立即用力一推。
  这一推,竟然就将纳兰君让整个人都推了出去,撞在洞壁上,一片鲜红漫开。
  他头向后微仰,漂浮的姿态不像活人,君珂大惊,赶紧扑过去,一把抱住他,感觉怀里的人身躯慢慢地软下去,气息轻轻地散开来。
  君珂一看他惨白的脸色,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拼命一阵游水,突然看见前方光亮,赶紧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上头是个洞口,月光清冷地洒下来。
  君珂此时只想赶快逃出,赶紧背起纳兰君让,攀着洞壁爬了出去,爬出去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想给尧羽和纳兰述留记号,但又怕锦衣人追过来,一看便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且也怕尧羽独门记号落在那厉害锦衣人手里,万一趁机搞出点什么花招来,可就害了尧羽卫了。
  她想了想,爬出地面,将四面山石翻动一下,在不太明显的地方留了记号,她不敢在洞口边停留,背着纳兰君让,飞快奔入山林。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山林中,底下哗啦一声水响,另一个洞口开启,纳兰述一行游了过来。
  他们本可以来得更快些,奈何黄衣少女接连来回游了两次,太冷,气力不继,拖慢了大家的速度。
  锦衣人认为纳兰述不会从水底上来,纳兰述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还是从水里走——二货,爷的想法虚虚实实暗含天机,你猜得着吗?
  众人正要继续进入前方洞口,纳兰述忽然道:“且慢。”
  众人停下,看见纳兰述眼睛盯着另一条上行洞靠近水面的那一端,那里有一道红色的痕迹。
  像是谁受了伤从洞中出去,擦上了血迹。
  纳兰述回头看黄衣少女,她浑身完好没伤痕。
  “主子,看什么呢?咱们赶紧去救人啊。”许新子迫不及待。
  纳兰述犹豫了一下,按说君珂还在那锦衣人那里,但此时看见这点血迹,却又觉得心中不安。
  但又不能分兵去查看,人手分开,万一君珂还在那边,便不够救出她。
  纳兰述只一犹豫,便确定了主意。
  “韩巧。”他道,“你从这个洞上去,发现有什么踪迹,随时留下记号联络。”
  “是。”
  一行人游过连接洞,无声无息进入那座池底,纳兰述第一眼就看见了沉底的马车!
  他浑身一颤,周身水流一阵混乱。
  尧羽卫们也大惊,他们控制自身震动的能力比纳兰述要弱,周身水流顿时出现了变化。
  黄衣少女走在最后,她也看见了沉没水中的马车,顿时大惊,目中露出犹豫之色。
  啥米?
  那两人死了还是?
  如果那两人死了,自己这个高级人质不是失去作用?到时候别说那混账不放过她,这群精悍男人们,也一定会迁怒她!
  那可真是羊入虎口,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黄衣少女本来走在队伍中间靠后,此时尧羽卫为了看清马车,抢出洞口,她便落在最后,此时她步子停住,无声无息地靠向洞壁,摆出了随时逃跑的姿势。
  底下微乱,背对河岸正炯炯注视对面来路的锦衣人,忽然皱眉转身,对水面看了一眼。
  随即他眼神一闪,突然大声道:“把那两具捞上来的尸体给我整理下,放到我的马车里,安排在阵势之后,等下人过来,你们就……”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随即岸上轰然应是。
  纳兰述神色一冷,眼神狐疑,黄衣少女眉毛却抽了抽。
  不好,不好。
  真死了?
  她倒没怀疑真实性,因为她了解锦衣人对那马车布下的重重手段,更了解那马车本身的坚不可摧,为了这辆马车,东堂几乎付出了一年七分之一的全国税收,庞大的金钱,才打造了这号称“天地囚笼”的马车。
  那混账可是和她吹嘘过,当今之世,能劈开这马车的人和利器,加起来也不超过三个,大燕皇太孙可不在其中。
  而且混账也说过,一旦事有不可为,带着纳兰君让尸体回去也是好的,死人可比活人好对付。
  黄衣少女头皮发炸,盯了一眼前面的纳兰述,在水底也能感觉到这人周身气息立即森冷,看来这个消息令他心情很不好大大不好。
  人家的人质死了,她这个人质会不会被拿去抵命?
  百分之九十九可能!
  算啦。
  还是小命要紧。
  带保镖免费五星级免购物大燕全国游,姑娘我挥泪和你拜拜啦。
  黄衣少女挥一把眼泪,脚底抹油,开始慢慢倒退。
  尧羽卫们此时注意力都在马车上,也没人顾及她,水性最好的几个人潜下去,查看了马车,对纳兰述摇摇头。
  纳兰述在水底犹豫了一下,上头的光影折射下来,倒映着隐约的人影,似乎有两条软软的身影,被人驮着,吊在了前方的树上。
  看起来对方还是认为他们会从陆路来,所有人都背对河岸。
  但纳兰述绝不认为事情会如此简单。
  一路和东堂这位大人物斗智,他深知对方精明诡诈,以那二货的性子,就算认为陆路有敌的可能性最大,似乎也不该全然不管水路。
  但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袭击敌人,而是确定君珂的安危。
  岸上被搬来搬去的两具尸体,虽然令他心中一紧,却并不认为,他的小珂,会如此轻而易举死去。
  纳兰述绕着马车又转了一圈,甚至潜入了马车之中。
  马车经过撞击,内部破坏严重,纳兰述转了一圈,忽然蹲下了身。
  他盯着马车后侧板壁。
  那里有个数字。
  “21”
  纳兰述神情霍然一松,眼神爆出巨大的欢喜。
  小珂脱险!
  这是什么阿拉伯数字,他认得。小珂说过,普天下只有她和她的朋友会这数字,最初纳兰述在定湖医馆,也曾经见君珂用这种数字排序发号,他还得过一个25。
  而21,是她换算过来的,他的生辰的日期。
  这天下,没人会这数字,而他的生辰,除了皇族也只有她知道。
  君珂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自己脱险。
  纳兰述舒了口气,立即往外游,正要游出去,忽然衣服被什么勾住。
  他转身,看见一道丝绳,缠在了自己腰间的锦囊上。
  纳兰述一拽丝绳,拽出的也是一个锦囊,他认出这好像是纳兰君让腰间的腰囊。
  这也是当日君珂被掳时,锦衣人拿来给她塞嘴的,险些咯了她牙齿的锦囊,后来被取出,扔在马车里,水流舞动丝索,绊住了纳兰述。
  纳兰述打开锦囊,里面掉出一截细细的锁链。
  纳兰述皱起眉——纳兰君让把这么一截锁链,珍而重之藏在腰囊里随身带干嘛?
  手指触上锁链,一拉不断,纳兰述眉头一皱,忽然想起当初君珂被纳兰君让带进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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