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醉游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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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若听得又是尴尬,又是恼怒,暗道八阿哥这一把耍得自己好苦,让自己钻了这么大一套儿,自己却一门心思地为他们盘算着怎么避开日后的灾祸,真是好心没好报。想到这里,锡若心头的怒意更炽,一把摔开了十四阿哥的手就往外走。十四阿哥连忙又赶上来一步拉住了他。
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十四阿哥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却从里屋赶了出来,惊讶地看着锡若问道:“这位大人是……”自从她进门了以后,锡若每次到十四阿哥府上,都偏巧和她错开了,因此两人并没有碰过面,可是锡若却知道这必是那位自己唯一没见过的侧福晋无疑。
锡若听见舒舒觉罗氏的声音却愣了一下,推开十四阿哥就朝她打了一个千下去,紧着嗓子说道:“奴才纳兰锡若,给侧福晋请安!”
舒舒觉罗氏一听见锡若自报家门,却露出吃惊的神色来,连忙走了过来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多礼。我早听我们爷说了,您是他从小的至交,如今又是理藩院侍郎、皇上身边的御前一等侍卫,千万不可如此多礼。”
锡若见舒舒觉罗氏如此不拿架子,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讪讪地站了起来,转眼看见十四阿哥对着他窃笑不止,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十四阿哥一眼。
舒舒觉罗氏却真是个贤惠的女子,见锡若和十四阿哥似乎还有官司要打,又听说锡若还没有吃饭,便自己笑着出去给他们张罗午饭去了。
十四阿哥拉着仍旧气虎虎的锡若,进后花园的水榭里坐下了,觑着锡若的脸色又问道:“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儿?见到我病好了,你不高兴?”
锡若露出无奈的表情,看着十四阿哥说道:“我要是因为这个发火,还特地跑回来看你干什么?直接在热河高兴不就完了?”
十四阿哥却露出一脸开心的表情说道:“好!总算你还是个对爷有良心的!”
“好你个大头鬼!”锡若气得伸手敲了十四阿哥的脑门一记,怒声道,“是不是你跟八爷一道串通好了,特地诓我从热河火烧眉毛地赶回来?”
十四阿哥有些被锡若的气势压倒,破天荒地陪着笑脸说道:“八哥诓你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情。要是骗你的话,我就是……”他转头往四下里看了看,最后一咬牙,指着水池子里的几只绿毛龟说道,“我就是它们的同伙!”
“呃……哈哈哈哈!”锡若在脑子里想象着十四阿哥头顶绿毛趴在水池子里的样子,一个没绷住,“哈哈”笑着倒在了石桌上,刚才积攒了半天的怒气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十四阿哥见锡若笑开,脸色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却故意揪住他的辫子恶声恶气地说道:“好你个纳兰,竟敢要我十四爷赌咒发誓,你才肯相信我的话。你好大的面子!”
锡若见十四阿哥又拾回他往日的气势开始发飙,心里不禁哀叹道为啥自己的加强魔法时效就那么短呢?只得又小心翼翼地从十四阿哥手里抽回那根碍事的辫子,自己都有些痛恨地老实说道:“我就是刚才一下子顺不过来气儿……”
十四阿哥抬起手掌,阴森森地问道:“要不要爷帮你顺顺?”
“免了免了!”锡若连忙窜到石桌的另一面,讪笑着说道,“十四爷的关怀太有料了,奴才怕承受不起。”眼角瞥到舒舒觉罗氏正领着小厮仆妇们往这边走,又坏笑着说道:“十四爷还是留着您的贵爪,给福晋们顺气去吧!”
“……你给我站住!”
锡若压根就不理会十四阿哥在后面的大喊大叫,趁着十四阿哥被上菜的从人们挡住的功夫,自己一溜烟儿地跑到舒舒觉罗氏身边说道:“侧福晋您留点神,别让十四爷把菜盘子顶翻了。奴才就先不打搅你们夫妻恩爱了。”说罢等不及欣赏舒舒觉罗氏脸红,自己又撒腿往十四贝子府外面跑去。
逃命似的窜出了十四贝子府,锡若一直到骑上马背以后还在笑。不过等他看到那个站在街对面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反倒老老实实地滚鞍下了马,又牵着马来到那人身前请安道:“四王爷吉祥。您怎么也从热河回来了?”
雍亲王胤禛“嗯”了一声以后,并不回答锡若的问题,却反问道:“你不是护送张中堂的丧仪回京吗?怎么从十四贝子府里跑出来了?”
锡若有些胆怯地咽了口唾沫说道:“奴才……奴才听说十四爷生病了,就顺道过来探望一下。”他如今是越发地怕了雍亲王,只因现在离康熙朝的结束越来越近,而他却仍旧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避免十四阿哥和他的四哥彻底闹僵。
如今看来,锡若的这个心愿是越来越难以实现了。如果要他把历史上真正继位的雍正弄下去,换成把十四阿哥或者八阿哥推上皇位,一来他不见得有这个能耐,二来他很害怕改变现在的历史,会对他原来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产生不良的后果。哪怕退一万步讲,他真能有机会左右最终的大局,他也实在没有把握十四阿哥或者八阿哥,就真的会是一个比雍正更好的皇帝。
在这样的心态支配下,锡若每次见到这雍亲王,简直比见着催命的阎王爷还要头疼,却总是屡屡和他在意外的场合碰上,而且很多老康不能接受的新潮想法,反倒是这个看似古板不知变通的四阿哥能够认真地钻研进去。
锡若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被投放到这个时空,究竟是为了谁而来了。
岔路
锡若见雍亲王没有上马的意思,也就只好牵着马跟在他身边慢慢地蹭。雍亲王瞟了锡若一眼,见他身上穿着为张老中堂的丧事特地换上的侍郎官服,淡淡说道:“这身衣服,你穿了倒还合适。”
“哈?”锡若觉得自己又跟不上雍亲王后现代的跳跃式思维了。
雍亲王垂下头,想是在回想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唇边竟露出一丝隐约的笑意说道:“你的第一身儿官服,穿着就跟个面口袋似的。”
锡若恍然大悟,知道雍亲王说的是自己当年那身又肥又大的蓝翎侍卫制服,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雍亲王转过头来,微微眯缝起眼睛看着锡若说道:“你长得还真快。明明眼看着是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小鬼,一转眼穿上这二品大员的朝服,居然也有模有样了。”
锡若心道,我天天跟在你老爷子身边,吃香的喝辣的,这要是都长不高,也太浪费大清朝的粮食了!只是借他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当着雍亲王的面吐槽,便摸了摸鼻子笑道:“都是……都是御膳房的伙食好,嘿嘿……”
雍亲王被锡若逗得“噗哧”一乐,倒把锡若吓了一跳。锡若连忙牵着马走远了点,唯恐下一刻就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
雍亲王见锡若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眉头又是一皱,一把夺过锡若手里的缰绳,转手就丢给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厮。锡若又大大地吓了一跳,瞪圆了那双原本细细弯弯的桃花眼看着雍亲王,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罪他了。
雍亲王绷着脸说道:“本王身上又没长满了虱子,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锡若忍不住“哈哈”一笑,见雍亲王瞪着自己,连忙又收了声,脸上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带着笑意说道:“四王爷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身上怎么会长满了虱子?”
雍亲王哼了一声说道:“那你躲什么?”
锡若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笑着答道:“是四王爷平日里很少笑出声,方才那一笑,让奴才有些惊着了。”
雍亲王瞥了锡若一眼,冷声道:“以后你再躲本王一次,本王就没收你的坐骑一次。这匹马,本王收下了!”
锡若听得直肉疼,他这匹枣红马,还是十三阿哥在他生日那天送的,据说是蒙古草原上最好的家马跟野马配出来的,市面上要卖到上千两银子。他见雍亲王一副打定了主意霸占他的宝贝坐骑不还的样子,便苦着脸说道:“四王爷,好王爷,您好歹可怜可怜奴才。这儿离我家跟紫禁城都还有好多里地儿呢,难道您要让奴才就靠这两条腿走回去?”
雍亲王仍旧哼哼了一声,说道:“本王没让你爬着回去就不错了!”
锡若吓了一跳,连忙陪笑着说道:“是是是,奴才这就走回去。”心里却想道,算了算了,还是别跟这冷面王打官司了。回头他要真让自己爬回紫禁城,这名儿可就出大发了!说着连忙朝雍亲王作了个揖,转身就往紫禁城的方向晃悠了过去。
锡若走了几十步,却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他回过头一看,只见雍亲王骑在自己的那匹枣红马上,手里却挽着他方才牵着的那匹黑马,不觉愣住了。
雍亲王在锡若身边勒住缰绳,又把自己攥着的那匹黑马缰绳朝锡若手里一扔,说道:“四爷赏你的!”
锡若不禁呆住。没收了一匹又送给他一匹,合着是这四王爷早就瞄上了他的那匹好马,特地寻个理由找他换马来了?不管怎么说,有马骑总比没马骑要好,再说了,雍亲王这匹马看着也不赖,好歹也弥补了一点他的损失……
锡若一边努力地自我安慰着,一边翻身骑上了那匹黑马。好在那匹马的脾气不像它的原主人那么古怪,倒是老老实实地驮了锡若往前走。锡若带着它小跑了几步,觉得配合得还行,就在马上向雍亲王拱了拱手,说道:“奴才谢四王爷的赏赐。四王爷要是回雍王府的话,我们到前边这路口就该走两条路了。锡若就先告辞了。”
雍亲王朝站在几条岔路之间的锡若看了两眼,挥手道:“你去吧。”
锡若立刻一夹马腹,却是不是回明珠府,而是往紫禁城的方向而去。自从觉罗氏和揆方都过世了以后,对于锡若来说,住了十几年的紫禁城里的那个小房间,却是个比明珠府更像家的地方。也许他要一直等到娶了小青过门,才会真正在宫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回到热河以后,锡若还是照常陪着老康行围打猎,以至于连八阿哥都取笑他这个侍郎实在当得太过逍遥。锡若只能在心里苦笑,他逍遥不逍遥,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
前几天锡若回北京的时候,听十四阿哥说起雍亲王的亲郎舅年羹尧在四川的军政民事都处理得有声有色,已经越来越受到老康的注意。虽说年羹尧也和锡若这里沾着亲带着故,可是锡若在见到他对雍亲王的态度时就明白,此人最终多半还是会被雍亲王所用。
那个冷面雍亲王对年羹尧那种放低姿态刻意笼络的态度,营造出一种锡若非常熟悉的知遇之恩的氛围;而反观八阿哥的身边,巴结的人虽然多,可是真正死心塌地跟着他走的,反倒只有自己的二哥揆叙和阿灵阿、鄂伦岱那几个,原先说话最有分量的上书房大臣佟国维和马齐,一个倒台,一个降两级调用,已是不敢再沾惹半点夺嫡的事宜,而其他的人多半是哪里的灶热就烧哪里,典型的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类型。说白了就应了二十一世纪足球场上的一句话:得势不得分!
此外,康熙五十年八月的时候,雍亲王的第四子弘历的降生,让锡若明白历史已经渐渐开始向着它原有的方向加速了。
因为这个皇孙的降生,锡若又被老康打发了回京。他这趟的任务是去雍亲王府看望刚刚生下来的小皇孙弘历和他的娘亲纽祜禄氏,以及紧随着弘历降生的耿氏的儿子――日后的和亲王弘昼。一想到又要去见自己怵得发慌的雍亲王,锡若心里叫苦连天,却又不敢不去,只好带着老康赏赐下来的一大堆宝贝,一步一步地蹭回了北京城,和上一回火烧屁股一样的速度真是天壤之别。
进了阔别已久的雍亲王府,锡若多少觉得还是有几分亲切的。他在现代的时候也来过这座后来被改为雍和宫的雍正潜邸,以前也多次被四阿哥拉着来这里下过棋,心里还想着待会儿应该去那座下棋的小亭子里坐上一坐,也算是学文学青年怀旧了一把,便站在雍亲王府的牌匾下头出神,不想正好被出来迎接钦差的雍亲王看见了,只得讪讪地站开了。
雍亲王这次出来迎接锡若的礼仪却是空前隆重,早在锡若进门之前就已经洞开府门,自己则头顶朝冠,身上穿着亲王全挂子服饰,还让人鸣了三声礼炮,这才领着阖府上下人等迎了出来,朝锡若深深地叩下头去说道:“儿臣胤禛,率阖府上下恭请万岁圣安!”
锡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可现在跪在对面的那个人是雍亲王,未来的雍正皇帝,多少还是有些让他心脏狂跳,连忙仰起脸回答了一声,“圣躬安!”随即飞快地把老康褒奖纽祜禄氏、耿氏和着雍亲王好生抚育皇孙等等等等的旨意说了一遍,待雍亲王磕头谢恩了以后,又赶紧上去把未来的雍正大大扶了起来,心里却暗爽道,赚了下任皇帝的好几个响头,再算上后边被奶娘抱在手里的未来乾隆皇帝的那几个头,这个钦差当得值!
锡若扶了雍亲王起来之后,便好奇地去看那个此时尚未有名的乾隆大大。只见那小婴儿长得粉嘟嘟的,小脸却皱成了一团,真正是个连笑都还不会的小不点。锡若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他忽然想道,如果雍正不是有了这个儿子,那他还能顺利地登上皇位吗?
下一刻,锡若立刻打断了自己心里某些邪恶的想法。他不能因为自己对十四阿哥的承诺,就干出一些连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事情来。
锡若怕自己在未来的乾隆大大旁边还会生出什么邪念来,急忙从奶娘身边退开了一步说道:“皇上的旨意奴才已经带到,就不叨扰四王爷休息了。”说着转身就想走,却被雍亲王一手挽住说道:“大热天的,你特地从热河赶来传旨送东西,一路上辛苦了。今天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在这里吃个便饭再走吧。”说着竟直接把锡若拉进了雍亲王府里。
雍王府参禅
锡若拗不过雍亲王,只得跟着他一路进了雍王府。实现了在小凉亭里坐一坐的心愿之后,锡若在等雍亲王去安排晚饭的功夫,终于第一次有心情好好地看看这座府邸。
雍王府整体的布局就和它的主人的行宫一样,格调严谨,气势沉稳,却又在细节处彰显出主人独特的用心来。虽然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