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威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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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显然心中怒极,将怒气在三个俘虏身上发泄。
这一脚十分凶狠沉重,必可将入的心胸踢扁,杀人的心态,暴露无遗,有意让江湖秀士难堪。
脚赐出,彭刚恰好挺身而起,身形半转,让对方的脚擦胯而过,巨掌疾挥。
劈啪两声暴响,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把毫无提防的离魂使者打得唇裂齿折,仰面便倒。
变化太突然,在场的人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彭刚跨前两步,一脚疾飞。
江湖秀士怎知道身后有变,但听到耳光声,被声音所吸引,本能地扭头回顾,身躯也自然略为扭转,无意中躲过海底被踢的大劫。
海底被重踢,不死也会残废。
一声惊叫,江湖秀士右臂被踢中,劲道猛烈,人在惊叫声中,飞起向前翻,飞出房门,把小春和两泼皮撞倒,摔出房外跌成一团。
唯一的菜油灯倏灭,房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聪明人知道如何趋吉避凶,知道何时该采取何种手段应变自保。
彭刚一脚踢偏,颇感意外,但不甘心,狂冲而出要追击江湖秀士。
房外也漆黑,人已经不见了。
地下,只留下无法活动的要命龙王。
沿走道追出大厅,大厅空空如已。
转回囚室,离魂侍者也不见了。
没有人被杀,他的怒火很快地熄灭;
解了要命龙王三个人被制的穴道,他在屋内走了一圈,发觉全屋已鬼影俱无,人都逃了个精光大吉。
“老弟,我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何处。”跟在他身后的要命龙王说:“我们去讨公道。”
“你少来烦我。”他大为不耐。
“咦!老弟……”要命龙王吃了一惊。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对我像有不满……”
“反正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狗咬狗连累不少无辜的人。”他恨恨地大发牢骚:“你们那几个什么扛宁双豪,什么太平一霸,就几乎害死了一船人!你在这里,也有不少无辜不相关的人跟着遭秧。你们这种争名夺利的你打我杀,何时方了?哼!你离开我远一点。”
“老弟台……”
他冲出天井,跃登屋顶一闪不见。
要命龙王飞跃而起,登上瓦面已一无所见。
“他怎么知道汜光湖的事?”要命龙王站在屋顶上自言自语:“即使他是船上的旅客,也不可能知道江宁双豪、太平一霸的事,除非……哎呀!他可能是活报应彭方,水贼的牛筋索五花大绑,他也轻易地脱困,制软穴当然奈何不了他。”
要命龙王是江湖人精,一猜便中。
江湖秀士是江湖当代的年轻一代风云人物,出道三四年,以辽湖邀游者身份横冲直撞,以辽湖豪杰自命,的确管了不少闲事,击败或杀掉不少高手名宿,名号越来越响亮,江湖朋友把他看作狂人瘟神,亦正亦邪令人莫测高深,已有相当傲世的声威。
中天君风雷剑客,一代枭雄实力雄厚,也待这位年轻豪杰为上宾客卿,可知对他的赏识和倚重。
在河南山西地区群雄的心目中,这位江湖秀士的确武功超绝,荣登当代江湖后起之秀,名列风云人物实至名归。
即使有飞天遁地的神通,在毫无提防下,被三流人物在背后赐上一脚,也必定非死即伤。
他所挨的一脚劲道相当猛烈,几乎把他的右腿踢脱了臼,摔翻之后右腿橡是废了,右半身痛得发僵。
千紧万紧,逃命要紧。乘混乱昏黑的时机,强忍痛楚连滚带爬逃命,左退,居然被他钻入厢房,爬墙从邻屋脱身,保住了老命。
他把踢他的人恨入骨髓,发誓要将这个人化骨扬灰。
可是,他不知道这人是何来路。
次日近午时分,他已可活动无碍,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本地的龙头大爷至尊刀洪深。
他落脚在近城门口的悦来旅店,同店还住有他一些同伴。
同伴是几个女人,为首的是江湖名女人云裳仙子夏瑶姑娘,有两位侍女小春小秋。
逃回客店,他知道小春已经安全返店,藉口受伤,无意与云裳仙子详说,闭门养伤准备下一步行动,近午时分悄然前往洪宅找至尊刀。
至尊刀怕得要命,怕晚上那位在藏匿俘虏房舍发威的人寻仇报复,全宅戒备森严,战战兢兢接待这位脸色难看的贵宾。
豪霸们办事是非常小心的,为非作歹通常避人耳目,受托所捉到的人不曾往主宅送,囚禁俘虏的房舍位于街尾,是一位小爪牙的住宅。
江湖秀士直接找上主宅求见,这位高邮大龙头惴惴不安。
“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江湖秀士脸色难看,像讨不到债的债主:“人是你们用离魂香捉住的,一定知道他是何来路。”
“老天爷!我的人怎知这个人的来路?”
至尊刀叫起天来,满脸横肉的脸孔呈现扭曲更为难看:“我的人分头在地盘内,擒捉可疑的人,这几天已先后捉了十三个,都是捉到不久后便请你验收。我们不想惹麻烦.所以不问口供,避免知道所擒的人底细,万一走漏风声、他们的亲友找上门来。因此你们如果不将人带走,便立即来口掩埋来迹。这个人也按规矩处理,谁也没问他的口供。怎知他姓甚名谁?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呀?”
地方上的龙蛇替朋友办事、对本身的安全颇为小心,擒人转交最好避免对手了解底细,主要人物也最好不照面,日后如果走漏声出事,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即使对方亲友用酷刑相逼,也逼不出结果。
至尊刀说的是实情,擒人交人的过程,双方事前皆有所协议,今晚擒获的四个人,至尊刀的人并没先查底细,而且避免查问,出了意外与他无关。
认出要命龙王的身分,得力于江湖秀士。
至尊刀的人如果不在场,根本不可能知道擒获的可疑俘虏是何来路,因为爪牙们不负责查问,而且避免查问。
替朋友捉人,不查底细便可避免涉入。
这几天所擒获的十三个人,除了被认出的要命龙王之外,其他十二个人,爪牙们避免查问来历。
有九个人已被秘密来口掩埋,到底是何人物谁也懒得过问,日后如果前来追查,必定得不到结果。
江湖秀士向至尊刀查问,当然白费工夫。
在街上乱捉可疑的人,捉到后不先弄清底细,在转交时所捉的人脱逃等于是露了底,至尊刀的恐惧,比江湖秀士更深,他必须等候脱逃的人前来兴师问罪。
以当时所发生的状况估计,这个人刹那间便摆平了所有的人,如果前来寻仇报复,他至尊刀一群三流爪牙泼棍,哪禁得起三两个切割?
他唯一的希望,是脱走的那个人,不知道他是罪魁祸首。
要命龙王也逃掉了,他让乾坤一剑的人去找江湖秀士算帐,他当然也积极准备应变,准备应付南天君乾坤一剑的江湖群豪报复。
江湖秀土居然也来找他,而且态度不友好,他必须慎重的应付,以免又增加一方劲敌。
朋友如果变成仇敌将比单纯的仇敌更可怕。
“你没派人追查?”江湖秀士不满意他的答复,但也无法反驳,只好另起话题。“怎么查?”他沮丧地说:“夜间把人捉住,四更天便出了意外。那个人不但强悍绝伦,离去的轻功更是有如鬼魅幻形。天一亮旅客纷纷离境,漕河码头船只昼夜都有船驶入或离埠,无根无底无所知,怎么追查?人我是派了,而且派了七八十个眼线,迄今毫无音讯,的确无可奉告。我已经担心他找上门寻仇报复,出了事,我冒的风险比你们大,你不要再逼我好不好?”
“我无意逼你。”江湖秀士悻悻地说:“难道你不想查出他的根底,让我们的人把他毙了永除后患?”
“我图谋他的念头,比你强烈百倍。你们不久便会离境,我有根有底必须死撑,难道我不急?”
“离魂使者呢?请他来谈谈好不好?他是大名鼎鼎的浪人,卓越的巫师,会驱神役神,会差遣耳报神,见多识广,消息灵通,应该一些线索风声。”
“他。你算了吧!他不但大牙掉了一大半,连门牙也掉了两颖,脸肿得连眼睛都不了,说话透风嘶哑,躺在床上哼哼哈哈,你去找他有用吗?”他不自禁打一冷颤:“那混蛋如果不揍耳光而劈脑门,和老头肯定会下阴司去做使者了。”
江湖秀士被这些话触及痛处,脸色更难看了,右臀那一脚余痛犹生,心里的痛更是难受。
“他最好早下地狱,免得我找他讲理。”江湖秀士爆发主似的大叫:“他斩钉截铁保证,有效制住那些人的软穴,绝对无法动弹,因此我非常信任他的保证,并没加以检查加制,导致大家遭殃。”
至尊刀感到无名火起,可是不敢发作。
这位年轻风云豪杰,出了事尽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都是别人不对,替这种人办事,哪有好日子过?
“你最好不要去找他,他那人个阴毒得很,片毗必报,他会谴鬼物找你。”至尊刀语气一冷:“人你已经接收,可以说人交出,他便没有责任了。事实上在你接收之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而且,据我的人说,是你强行要把人带走的,我没弄错吧?”
“这……”
“请保持你一代年轻风云人物的豪气。”至尊刀不客气地沉声说,阻止对方强辩或撒谎:“你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要有大丈夫的担当。”
江湖秀士是不能不做大丈夫,这些话击中一个骄傲人物的要害,
“罢了,目下责怪谁已无济于事。”江湖秀士不再强辞掩饰失败的的耻辱:“在下当时的确大意,被那混蛋从身后行致命一击。要命龙王难道也没有线索?”’
“那老家伙才是成了精的老江湖,精明机警凶残奸滑,我那些泼皮子弟想在他逃匿之后盯住他,不啻痴人说梦?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已潜出州境与爪牙会合,在近期内会前来、找我报复,很可能把从推安遁回的乾坤一剑引来行凶。你们何不留下?在这里等他强似在各地穷摸索。”至尊刀乘机留客,除去乾坤一剑双方皆大欢喜。
知道底细的仇敌不难对付,南天君乾坤一剑像离水的鱼,在高邮至尊刀的势力范围内成不了气候。
至尊刀所担心的,其实是毫无所知的彭刚,所以希望江湖秀士的人留下,增加防怀实力。
“我和夏姑娘只能再留三两天,前往风阳与傅大爷会合,我们已经证实,引诱一剑北上的计划,已经功败垂成,那混蛋并没过河北上。傅前辈投鼠忌器就不便出面,如果不能在回程中截住他,便得秘密撤离,日后再计划相图。
既然要命龙王已在这里现踪,表示乾坤一剑很可能已在掩护下回巢了。此至扬州快船一天可到.扬州就是他们的地盘,我留下这里,等到他的机率不会超过一成。”
江湖秀士透露风雷剑客傅雷的行踪,也等于是拒绝久留,无意替至尊刀弥祸消灾,撤回河南的路结在西面,不敢走南天君的地盘。
凤阳徐州一线,是三不管地带、南、北、中三天君的势力皆不敢扩张至附近,以免引起冲突。
这一地区的地方龙蛇们,也不允许三方面的人在此建势力范围。
失败后必须立即远走高飞,江湖秀士答应留下两三天,已经情至义尽,冒了相当大的风险。
得了好处帮助朋友,当然得冒承担责任的风险。
至尊刀没有充分的理由,要求对方留下承担责任,也知道很难获得对方的助力,一切得靠自己,既然对方无意倾力相助,再劝说也是徒然。
“三天两天济得甚事?”
至尊刀语气冷淡,表示放弃请求相助的意图:“诸位还是积极准备离境为佳,我相信要命龙王仍留有眼线,在这里留意你们的动静,你在舍下来来去去,反而影响在下的安全。在下不能亲送诸位动身,祝诸位顺风。”
“我估计要命龙王还在贵地潜伏,候机蠢动,你说过他是片眦必报的人,我等他。”经至尊刀一摧,江湖秀士反而不急于离境:“我们不会妨碍你。告辞。”
各怀机心,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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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至尊刀把能用的人全用上了,所有的泼皮爪牙,在每一角落寻踪觅迹,按寻可疑的陌生人积极侦察。
两个泼皮在南门外南馆驿大街进出城南第一客店兴隆客栈好几趟,打听投宿旅客的底细。
绝大多数旅客已经离店,当天的旅客还没到达,实在查不也什么可疑线索,留店的旅客都不是江湖人士。
最后两人失望地出店,在对街的小荼坊沏了一壶茶,要了几碟点心,品茗歇息打发时间,等候有旅客落店时,再前往走动。
茶坊店面很小,五门张桌面仅两桌有荼客。街上行人往来不绝,透过店门,可看清对面兴隆客栈的店门情形,有可疑的人进出难逃眼下。
喝了半壶茶,店门闯入一位大汉,穿两截褐衫,像个水夫。
两个泼皮的注意力,皆放在对面的兴隆客栈,颇为尽职,忽略了身边的变化。
水夫笑吟吟地经过两泼皮的桌旁,像在找座头,到了桌角,突然双手一张,巨掌分别搭在两泼皮的背部,手指动了几下。
两泼皮发觉浑身发僵,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水夫的双手指尖,已到了两人的颈侧,滑过腮部,扫过颈部至耳下,两人想张口叫,已经动不了口,瞪大着怪眼,惊恐地瞪着水夫张口结舌。
在大庭广众间制人说难并不难,难在是否有机会,是否有高超的制人术,包括有没有精致有效的迷药毒药、或者有否充足的人手。
水夫一个人,就出其不意制住了两个泼皮。
另一桌的四位茶客与两名店伙,还以为水夫与两泼皮是朋友,笑吟吟榄肩搭背透着亲势,也就懒得留意神色变化。
水夫笑容可掬,掏出两吊钱,分别入在两泼皮面前,像在分赃。
“我已经制了你两人的穴道,片刻便会七也流血而死。”
水夫俯身向两泼皮笑吟吟,像与朋友说悄悄话:“借一步说话,在下有事请教,劳驾两位前往斜街驿站左侧的车场一走,在下等候两位,以消息交换两位的性命。如果你们愿意,收了两吊钱就动身。不愿意,就不必动这两吊钱。呵呵!朋友,驿站车场见,祝两位能拾回性命。”
水夫扬长出门走了,两泼皮心念一动,双手居然可以抬起了,喉间也一松,僵死感消失,最后是一挺腰,迈动腿,真走运,都可以活动了。
两泼皮可不想片刻后七孔流血而死,慌张地低声略一商量,各收了一吊钱纳入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