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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部分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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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程梦昆,是江南大盐商程家的嫡支子弟,曹颙曾见过两遭。 
  一次是康熙四十九年,珍珠会后王鲁生扬州被绑架时,曹颙因带着人手不足,曾拿着父亲的亲笔信向程家借过人,就是这个程梦昆带着家中卫队过来。 
  第二次见面熙“是康熙”五十一年正月,曹颙携妻从江宁往山东上任,路过扬州时,曾住在程家,受过程家的宴请。 
  程家是江南望族,百年世家,家资丰厚不说,同朝廷权贵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曹家在江宁时,可以从程家调人,世代相交,颇有交情。 
  程家到京城。却不好出入曹家府邸,只怕是落了他人的眼。自不会想其他小商贾一般。千方百计,与曹家扯上关系。 
  程梦昆虽不是程家家主,却是程家家主的胞弟,在程家可谓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这样有分量的一个人到京城,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凑个乐子。 
  只是韩江氏来这一出,到底是何意?想要另立门户,还是想将稻香村扯进来…… 
  曹颙看了韩江氏一眼。还在犹豫,就听到程梦昆道:“嗯,大人,这位是小人地外甥儿……江仲文,央求着小人带着她来见见世面,小的已经给他捐了一个看座。” 
  程梦昆是什么人物。见曹颙望向韩江氏,三言两语,将事情前后交代清楚。 
  既是他这样说,曹颙只是笑笑。 
  心里却是不晓得该不该佩服韩江氏地执着之心。按照她的性子,平素极少见外人的,能够这样抛头露面,掺和进来也是不容易。 
  她的身上,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羞涩,只像个商人。 
  她容貌姣好,但是不苟言笑。说话干净利索。没有女儿的柔媚。 
  还别说,她脸上也不晓得涂了什么。使得肤色灰黑了不少,加上刻意化粗的眉毛。倒是真有些像白面无须的少年。 
  若不是在曹颙面前,露出窘迫来,举止有些失常,怕是一般人都认不出她是个女子。 
  曹颙见惯她一本正经地样子,难得见她这般窘迫不自在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开口逗她两句。话到嘴边,觉得不对,又咽了下去。 
  他思量了一下,开口问道:“程兄此来,打算参与一下么?不知,对哪项招投标有兴致?” 
  程梦昆俯首回道:“方才已是交了保证金,就是外蒙古茶道与对鄂罗斯贸易这两项。” 
  到底是大手笔,蒙古茶道保证金是三十万两白银,三年口外茶叶专销权;对鄂罗斯贸易保证金是二十万两,也是三年的专销专供贸易权限。 
  虽说从昨儿到今儿早晨来的商贾不少,但是能有肚子吞下这两个商道的却是屈指可数。有不少商贾,借着同乡会馆的便宜,合了股来招投标。 
  目前在京城地商贾大户中,有实力投得这几条商道的,也就是海商方家、王家,晋商范家、王家、亢家,盐商程家与广州的洋商潘家。 
  除了程家与日照王家之外,其他都是内务府的老户,同八阿哥那边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 
  在得到八阿哥前往九阿哥府的消息前,这些内务府的大户,没有一家报名招投标的。 
  曹颙心里,并不介意是谁中标,左右银子付足了就成。 
  谁管他背后的势力是哪一方面,按照规矩来,做的好不好,也不干他曹颙之事。 
  曹颙虽有些揽财的点子,但是从不敢自言是商人。 
  这商道招投标出去,到了这些商贾手里,不说是摇钱树,也差不多了。 
  说句实在话,以往这些人指定也没少孝敬银子,不过是都到了八阿哥、九阿哥等人手里,如今却是被内务府抽红罢了。 
  原想要交代韩江氏两句,不过想着人家地正经舅舅在跟前,也轮不到他这个合伙地东家说话。他便同程梦昆说了两句闲话,便转身进了场地。 
  除了内务府本堂的属官之外,其他七司二院,也多有属官过来。 
  原广储司郎中马连道,前些年被贬过一遭,如今任营造司郎中。 
  掌管内府库藏、领银、皮、缎等六库地广储司郎中,是尚家家主尚志杰的胞弟尚志舜。 
  董家地家主,董素芯的祖父董殿邦,如今任慎刑司郎中,掌审谳上三旗刑狱案件。 
  营造司与广储司都有这次招投标有相干,慎刑司这边却是不相干的。 
  不过,董殿邦仍是笑眯眯地带着几个笔帖式过来几个资格老的郎中,加上内务府总管赫奕、马齐与曹颙,内务府的头面人物都到了。 
  除了本堂的郎中伊都立与曹颙两个年轻些,其他的都年岁不轻了。 
  曹颙在内务府地排位虽在赫奕与马齐之下,但是因这些招投标是他兴起。所以众人还是以他为主。 
  曹颙吩咐人,给几位老大人搬了椅子。 
  有马齐与赫奕在。董殿邦与马连道他们怎么会同坐,连声道“不敢”,最后还是在不远处重新给摆了座位,几位才躬身坐了。 
  曹颙掏出怀表,瞅了一眼,已经是巳初“上午九点”,离正午“十二点”还有一个半时辰。 
  招投标是午初放人进场,正午开始喊标。 
  三百护军已经到了。已经将胡同守得严严实实。 
  报名交纳了保证金的商贾,都会领到号牌。进场后,对应号牌地椅子,就是他们的座位。 
  马齐与赫奕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却是心思各异。 
  赫奕除了是内务府总管,还是工部尚书。他听说这次招投标中。还有营造司的工程,不免就留心。 
  工部那边,几十年的权利纵横,使得上下乌七八糟。 
  许多工程。都是朝廷拿银子打水漂似的,使得那些蠹虫中饱私囊。 
  赫奕身上带着几分文人的品性,见不得这个的。 
  早在康熙五十年,他还曾因修建西花园的事,弹劾过曹寅。 
  当时,西花园地许多花石由身在江宁的曹寅督办,其中好像有十几万两的银子对不上账。因这个。曹寅还曾上折子自辩。 
  最后。却是康熙发话,到此为止。不了了之。 
  至于那十几万两银子,是曹寅贪墨。还是皇帝另有用场,就不得而知。 
  因这个,曹寅进京后,赫奕原有些心病,怕曹家追究旧事。 
  后来,他却是也坦然了。他有凭有据,又不是空口白牙地污蔑哪个,心虚什么? 
  等曹颙入主内务府,言行中并未露出异样之色,赫奕却是有些心里没底。 
  就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这事上,哪里真有什么以德报怨之事儿?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曹颙这般自然随和,要不是“至真”之人,不为赫奕的弹劾心生怨尤;要不就是“至伪”之人,喜怒不形于色,心机似海。 
  前者还好,赫奕也是自诩为“君子”的,还乐意做个忘年交;倘若是后者,却是要多加提防,省得被竖子算计。 
  就是这内务府招投标,听着体面,不过只要关系到银子,这想要干净也不容易。 
  曹颙是存了贪念,还是勤勉爱国,还要静观其变。 
  赫奕向来老实木讷,曹颙哪里会想到他这一肚子弯弯道道。 
  他的脑子里,想起一件事。 
  商贾入场时,是要进行检查地,怕有人存了不轨之心,带进凶器来,扰乱会场。 
  别人还好说,韩江氏是女儿身,到时候怎么办? 
  瞧着她将脸上、脖颈,手腕,可见之处都涂了细灰,身上衣服也够厚。不过,以她的品性,真要是被男人用手摸过了,怕是要立时撞柱子、抹脖子了。 
  想到这里,曹拍了拍脑门,唤了个笔帖式,吩咐他去找这边仓库的主事,寻几条磁石来。 
  马齐坐在一边,嘴里同赫奕说着闲话,却是没忘关注曹颙这边。 
  听曹颙吩咐这个,他却是思量了一会儿,想不明白缘由,好奇地问道:“曹大人可还有什么需要布置的?” 
  曹颙摆摆手,道:“没有什么了,托诸位大人地光,这边已经是预备齐当。磁石,是为了一会入场时检查用的。与会的各位,不少都是著名乡绅,有的身上还有朝廷的功名,若是掀衣检查,实在有失体面。磁石吸铁,若是有带着防身刀具的,也能查出来。”不过是临时想出来的小主意,却听得马齐与赫奕直点头。 
  就算是对曹颙这招投标行为,始终带着质疑地马齐也不禁赞道:“曹大人年少,行事却这般周全,委实难得。就是老朽,看着外头人员繁杂。也没有想到此处。长江后浪推前浪,曹大人实在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赫奕也跟着夸道:“敬人者人敬之。曹大人没有因他们行商贾之事对他们心存轻视,行事颇有古君子风。” 
  曹颙,只觉得满脸发烫,笑着道:“两位大人谬赞,小子实不敢当。不过是行份内之事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士农工商,都是大清子民。他们流通市场,丰盈税收。与国与民有益,当得上是良民。” 
  曹颙说地真诚,听得马齐与赫奕却是心里不是滋味儿。 
  看着曹颙的目光,都带着了异样。 
  同样是世家子,瞧瞧眼前地曹颙,再看看满大街提笼架鸟那些。真是没法子相比。 
  若不是曹颙已娶亲生子,怕这两位就要将曹拉过去做女婿了。 
  如今,却是只有暗暗赞扬的份,同时在肚子里很不恭敬地念叨一句。皇上还没有糊涂。提拔曹家子,也是有缘故地。 
  说话间,那个笔帖式已经带着人,将磁石捧来。 
  总共十来条,都是一寸半宽,半尺多长,半寸厚。 
  曹还没想好。该用什么做这“安检”的器材。就有人来报禀,道是侍卫处的几位侍卫大人到了。正在外头,要请见总管大人。 
  闻言。马齐与赫奕等人都起身了,马齐开口问道:“他们从哪里过来,莫非是有旨意到?” 
  那笔帖式听到马齐发问,不由地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传话说的,却是拉了一个“曹”字。 
  他忙躬身道:“回禀大人,那几位侍卫大人并未说要传旨,只说是曹总管旧日同僚,特意过来捧场的。” 
  曹颙晓得,这是纳兰富森他们到了。 
  真是有些意外,也带着几分欢喜,同马齐与赫奕两人别过,大踏步迎出去了。 
  马齐与赫奕两个对视一眼,重新落座,神色就不如方才自在。 
  看着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仓库,摆放了各种不同的座位。两尺高台上,已经摆好了几案,铜锣,铁锤等物。 
  隐隐地外头传来的声音,内务府属官们往来忙乎,抬着银子入库,拿着册子记账,忙得不亦乐乎。 
  这所谓“内务府采购”还没有正式开场,但就现下看,曹颙这个功劳却是跑不掉了。 
  可不是“捧场”是什么? 
  因曹颙开始张罗这个地时候,内务府本堂与下边的七司两库都是盘散沙似的。虽然过后,因曹府西席病故,招投标的事儿由十六阿哥接手。使得这边的人,不敢再阳奉阴违,但是肯尽心尽力的也没有几个。 
  这份功劳,闹到现下,成了曹颙独占。 
  别人想要分一杯羹,都拉不下脸面来。 
  马齐与赫奕虽没有想给曹颙下马威地意思,但是这般下来,却是衬得他们两个是废物一般…… 纳兰富森、赫山、仕云等人都在其中。 
  众人彼此见过,仕云望了望曹颙身后,笑着说道:“叔叔呢?我可是完成了任务,曹爷同叔叔可要请我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原来,他们这干侍卫昨儿休沐,从汤泉行宫回京的,进了安定门后,遇到了塞什图。 
  塞什图想着次日招投标地事,便央众人来给震震场子。 
  毕竟穿着侍卫这身皮,也能蒙蒙那些土财主。省得他们花几个钱,真以为自己是大爷,就敢大声说话了。 
  内务府招投标的事儿,这些日子也闹得沸沸扬扬的。 
  纳兰富森与赫山这几个,同曹颙不只是同僚,大家数次奔波蒙古,交情不是一星半点。其中几个年长的,还都是恒生的干爹。 
  曹颙初到内务府,那边的水深着,大家也就乐得过去拉一把。 
  于是,便相约过来。 
  伊都立昨儿还洒脱得紧,今儿便又开始紧张了,拿着发言的稿子默背。 
  按照他地话来讲。是都背得好好地,但是往那台子上一站。便觉得忘词。 
  曹颙听了,就给他支了个招儿,将部分稿子,用小楷写在左边地袖子内侧。这样,紧张忘词地时候,低头瞄一眼,也能给提个词儿。 
  伊都立闻言大喜,立时寻了书吏要了笔墨。寻僻静地地方抄写去了。 
  对于纳兰富森等人地到来,曹颙欢喜是欢喜,却是不敢没轻没重地瞎使唤,这是容易落下话柄的。 
  他们更多的,只能当个摆设,让大家看看。有御前侍卫到了。 
  要是真指使他们干活,说不得明天就有御史的折子上去,弹劾曹颙“狂妄”、“悖逆”、“大不敬”之罪。 
  纳兰富森与赫山也明白这点,不过是见过内务府诸位大人。然后就做个看客。 
  仕云年岁小,坐不住,看着曹颙吩咐人将磁条绑在两尺长的窄木板上,好奇地紧。 
  曹颙说了这物什的使用方法,又请护军营的长官叫了二十护军过来,充当入口地守卫。这十来个磁条,就是“安检”所用了。 
  仕云头一次见这稀奇物什。舍不得放手。同一个护军临时换了衣服,挺着胸脯要充守卫。 
  他穿着护军营的衣服不打紧。那护军怎么敢随便穿侍卫服在人前乱逛? 
  虽也有心看热闹,但是仕云好话说着。也给他手里塞了碎银子,他也不好说什么,问了一个书吏,寻了旮旯地方睡觉去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就将近午时。 
  内务府本堂的属官已经出去,请商贾们按照手中的号码牌顺序列队,准备进场了。 
  场子上,除主持台的对面是商贾区之位,东西两侧也摆放了不少圆桌,这个是给其他部门的大人观摩用地。 
  这时辰将到,并不见其他衙门有人过来,莫非昨儿六部堂官使人来取帖子,都是儿戏? 
  内务府诸人心思各异,曹颙这边却又开始忙上了。 
  早先定好的二百拍卖位,二百“纳捐”位已经都没了,还有不少商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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