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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部分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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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不是他偏心,忘了家里的恒生同天慧两个。 

  而是天慧是女儿,是用来疼惜的,而不是用来殷殷期盼的。恒生身世坎坷,曹对其,也是怜惜照拂要多些。 

  对于天佑,则有些自己生命延续的感觉了。 

  心中,竟然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望子成龙之心。就仿佛中国传统的父亲,对儿子道,我这辈子不行了,你要好生有出息。 

  心里想着,曹便伸出手去,想要将儿子拉过来抱抱。 

  天佑避闪得到快,小身子一扭,泥鳅似的,跑到初瑜身边,稚声道:“母亲。” 

  曹站在远处,神情不由僵硬。 

  这小子够挑剔,同样的父母。同样是今天见面,这还有亲有疏? 

  曹硕原在曹寅身后,见他们相见完毕,上前几步,到李氏面前躬身道:“侄儿给伯娘请安!” 

  “硕哥儿,你母亲可还好?这是将娶媳妇了。可见是大了,你母亲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好一阵子了。”李氏的脸上多了些笑意,说道。 

  曹硕才十六,有些臊得慌,低着头应道:“母亲还好,在家里念叨大伯、伯娘多日。” 

  李氏点点头,道:“我也念叨她。万幸这就要再一块儿了……” 

  等曹寅同李氏洗漱完毕,换了衣裳,驿站这边的酒菜已经摆上。 

  曹已经拉了智然在一边,问了他北上地缘故。 

  实是没什么原由,只是曹寅往清凉寺。同主持辞别出来,正遇到才打寺外回来的智然。曹寅因念着他同儿子的交情,待他也有几分亲近,说了即将北上之事。 

  智然早年曾随师傅到两淮游历,但是却从没上过京城。他自己也是晓得,要是继承了方丈师伯的位置,怕是往后想要离开江宁却是不容易。 

  念头一生,智然就觉得心头长草了似的。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只想北上京城,见见世面。于是。他便往住持室,请求慧空方丈允许了。 

  慧空方丈不是古板之人,对智然的请求也没有拒绝,只是告诫他京城繁华,不可迷失本心。 

  智然自小在清凉寺,对于这些清规戒律最是熟稔,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在慧空面前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 

  慧空听了,也觉得满意。毕竟有个像这个聪慧地衣钵传人也不容易。便给曹寅去信儿,将智然托付给曹。 

  曹看着智然头点地戒疤。心里万分支持他出来见世面的。 

  这个小和尚,从小喜欢吃肉,心肠又软,十分有人情味儿,不晓得那慧空老和尚能看出他有悟性来? 

  “京里好玩儿的地方多了去了,等天气暖和了,咱们一同去转转。”说到这里,曹想起少时往事,不由地生出几分童心来,问道:“小和尚,还记得后山的麻雀么?如今眼看见腊月,正是麻雀肥美的时候,想不想改日再抓一次试试。” 

  智然的眉毛挑了挑,道:“既是曹施主吩咐,那小僧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听说冬天的鹌鹑也好地,味道最是肥美,倒是也可一试。” 

  瞧着小和尚一本正经地、满脸慈悲地说这个,曹只觉得又回到少年时,看着小和尚不由地笑出声来。 

  小和尚被笑得莫名,看着曹,有些茫然未解。 

  看着小和尚古井无波的眼眸,曹心里不禁生出错觉,就好像眼前只是个满脸慈悲的得道高僧。 

  一时间,劝他还俗的话,曹无法说出口。 

  酒菜置办了两席,初瑜侍候李氏在里屋用,曹家父子叔侄同智然在外头。 

  曹硕性格稍显方正,见智然随同入席,还特意往席面上看了。见有几道素菜,他才松口气。 

  见到曹将一盘红烧羊肉送到智然眼前的位置,曹硕还当堂兄是粗心疏忽。 

  见到智然拿起筷子,落到那羊肉上,曹硕诧异不已,眼睛已经使劲看着那道菜了。莫非是用豆腐皮做地,看着像荤菜的素菜? 

  只是看着看像肉菜了,还带着羊肉的香味儿。 

  曹硕心里糊涂,也伸筷子,从那盘“红烧羊肉”夹出来一筷子,送到嘴里。 

  他险些惊掉下巴,这明明是真羊肉? 

  瞧着桌子上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曹硕心里不由直犯嘀咕。既是这肉是真羊肉,那难道这和尚是假的? 

  要不然的话,出家人怎么如此? 

  其实,早先时候,曹寅同曹瞧见智然不受清规,吃荤菜时,也是诧异的。 

  只是,曹寅不是古板守旧之人。 

  对于佛法典籍,这几年他多有涉及。佛法从西方传来,并没有清规戒律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也没有出家人忌荤腥的旁证。 

  在中国传扬开后,佛家才渐渐地行成了各种形形色色地“清规戒律”。 

  因此,曹寅对于智然不忌荤腥的事儿,并不怎么当回事儿。 

  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叫“佛祖心中坐,酒肉肠中过”么,何必拘泥那些所谓地戒律。 

  旅途枯燥,曹寅同智然两个经常打禅论佛。 

  就是自负有几分才学的曹寅,在同智然打起机锋时,也总是需退避三舍。 

  智然论起经文来,寻常人真无法相比,却是有几分天赋。或许,这就是慧空方丈想要将衣钵传给智然的缘由。 

  曹打心里崇拜大伯曹寅,平素为人行事,也处处以伯父来要求自己。 

  智然的淡定,曹寅的洒脱,落在曹眼中,就是不拘小节的名士。因此,对于智然吃肉的事儿,他自然只有支持的。 

  里屋,摆地是炕桌。 

  李氏抱着天佑,在炕里坐了。初瑜站在地上,给婆婆同儿子布菜。 

  李氏见媳妇一直站着,道:“就咱们娘几个,还是坐下一块儿吃吧。”说到这里,仔细打量了初瑜几眼。 

  去年春天见时,初瑜地身子因生产的缘故,显得有些丰腴。如今,却是清减得不行,下巴尖尖地,显得人有几分孱弱, 

  想起孙女的眼疾,李氏心里亦是难过的不行。 

  做祖母的尚且如此,那做母亲的,心里更得多难受? 

  初瑜见婆婆叫坐了,便侧身在炕边坐了,抬起头看前面吃得香甜的天佑。 

  天佑正吃个鸡腿,察觉出初瑜看他,抬起头来,歪着小脑袋,试探似地问道:“母亲?” 

  虽说方才已经喊了,但是现下听到,初瑜仍有些感动,使劲地点了点头。她的心中,有几分感激,有几分伤怀、 

  感激老天爷,让天佑平平安安地长到现在。伤怀的时,不晓得女儿何事能像天佑这般欢实乱跳。 

  天佑见眼前这“母亲”面上渐渐地流出难受来,低头看了看碗中的鸡腿。 

  犹豫了好一会儿,天佑将自己盛了鸡腿的小碗推到初瑜面前,奶声奶气道:“母亲,鸡腿给你,你别哭鼻子了……” 

  人间处处皆妄事,谁看假来谁看真。 

  通州驿站的父子相聚、母子重逢,固然是温馨,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儿子无异于仇敌。 

  就算晓得他不会这般愚蠢,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如何?在想要削减八阿哥的势力之时,这“毙鹰事件”正是送来个好借口,康熙自然是要借题发挥。 

  这两年,康熙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各种小毛病也渐多。在体力衰减的同时,他对皇子阿哥的防范日深。 

  历朝历代,在皇家这“子夺父位”的例子还少了? 

  温汤行宫里,八阿哥看着手中的信,晓得了敬献皇父的海东青出了变故之事。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因愤怒,他的身子不由地战栗,哆嗦着嘴唇,脸上没有半丝血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容不得他,也不能再等等么?为何在他生母去世两年的祭日,对他这个儿子发作,如此让地下之人怎生安心……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章 天伦(下) 

跸东庄地方,圣驾行在。 

  外头雪花飞舞,就听到西北风呼啸而过,声音带着几分凄厉。 

  御帐内,却温暖如春,使人直觉得热气扑面。 

  十六阿哥穿着大毛衣裳,站在十五阿哥身后,只觉得后背汗津津的、潮乎乎的,闷热难挡。 

  他低着头,心里胡思乱想着,看来宫里传出的皇父身子不舒坦是真的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畏寒? 

  圣驾年年冬天都出京的,御帐里的炭盆也好,每日用碳都好,都有固定的成例。 

  这穿着厚衣裳站一会儿,就使人受不住,这明显比每年热多了。 

  身上虽说发热,但是听到康熙的冷哼声,十六阿哥的心不由地有些发冷。 

  “胤,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他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说道这里,康熙的音声越发阴冷。 

  接着,他又说起前几日的“毙鹰”事件,道:“自此朕与胤父子之恩绝矣。朕恐后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胤。”随着说话声,他的视线落到站在诸阿哥之前地十阿哥身上。 

  十阿哥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先前想要为八阿哥辩白的话,一句也说不口,只是越发地低头。 

  他的手心,尽是汗。 

  前面那人,虽是他的阿玛,却也是他的君王。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他怎么能不怕?要是这“君恩”施到他身上。那岂不是冤枉? 

  康熙微微地眯了眯眼,视线从十阿哥身上扫过,依此望向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道:“特谕尔等,众阿哥俱当念朕慈恩,遵朕之上命,始合子臣之理。不然,朕日后临终时,必有将朕身置乾清宫。而尔等执刃争夺之事。胤因不得立为皇太子,恨朕切骨,他的党羽亦皆如此。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胤则屡结人心,此人之险实百倍于二阿哥!” 

  诸位阿哥原本还都俯首听着,见康熙连生死忌讳都顾不得。越说越大声,已经是咬牙切齿,声嘶力竭,没人敢再站着,皆矮了身子跪倒。 

  康熙说完这番话,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脸上涨得通红,左胳膊已经忍不住战栗。 

  魏珠在旁见了,晓得万岁爷这是气极了,身子怕不大好。但是也不敢冒大不韪,这个时候吱声,只能暗自忧虑。康熙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诸位阿哥,扶着御案,道:“尔等,可记下了?” 

  “儿臣记下了!”诸位阿哥齐声道。 

  “哼!记下就好,朕还没聋没瞎,自是心里有数,尔等好自为知,跪安吧!”康熙沉声道。 

  诸位阿哥齐应声。起身躬腰退出御帐。 

  十二阿哥素来怕是非的。但是想着皇父这般厌弃八阿哥,还是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 

  身为帝王之子。就算对那个位置心有期盼,也是寻常。 

  就是卑微如他,早年也曾做过春秋大梦,不过从不敢对人言罢了。 

  想着这些,十二阿哥突然觉得尴尬。好不容易得了次随扈的机会,却碰到这样地事儿,要是被人疑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冤枉? 

  心里有了顾忌,他连话也倦怠说了,忧心重重地冲几位阿哥拱拱手,低头自己去了 

  十阿哥的脸色则是木木的,他看了几位小阿哥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嘴角添了一丝冷笑,甩了甩袖子,也回自己帐子了。 

  这边,只剩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三个。 

  十五阿哥向来是淡淡的,十阿哥的木然也好,十二阿哥的忧心也好,都没有放在心上。 

  风雪渐大了,他紧了紧领口,打了个哆嗦,对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道:“赶紧回去歇着吧,仔细风吹了着凉!” 

  一时间,众人皆退场。 

  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对视一眼,心里却是无法平复,兄弟俩儿一道往十六阿哥的帐子去了。 

  皇父等这个机会,怕是许久了。看着八阿哥如此得朝臣拥戴,他心里如何能不介怀? 

  只是,皇父口口声声,让诸阿哥尊“子臣之道”,他的心里可还记得,这些皇子阿哥不仅是他的臣子,也是他地儿子么? 

  良妃娘娘虽说出身罪籍,但是也曾得到万千宠爱,如今人死灯灭,在皇父口中,就是“辛者库贱妇”了。 

  八阿哥出身虽比不得其他几位年长阿哥,但是母亲升了妃位,又是被惠妃娘娘养育,娶的妻子也是身份尊贵无比。 

  如今,堂堂的皇子阿哥,却是要打回原形,多年的苦熬都化为灰烬,还要被烙上“辛者库贱妇所出”的烙印。 

  难道,没有皇父的临幸,良妃娘娘能自己个儿生出孩子来? 

  十六阿哥心里实是郁闷,因他生母王嫔娘娘是汉人,来自江南,在那些满臣眼中,他地出身还比不得八阿哥。 

  早年还有传言,倒是他额娘是江南清倌人,李家送到皇父身边尝鲜的。 

  十七阿哥见十六阿哥不吭声,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十六哥,那两只海东青,真是八哥哀思过度,为良妃娘娘不平送来地么?” 

  良妃薨时。正是“二废太子“后不久,所以当初丧礼匆匆而就,康熙那边也没有谥号下来。 

  十六阿哥瞧了十七阿哥一眼,道:“这个说辞,你信么?他打小就是隐忍之人,这些年惦记那个位置都惦记得要魔怔了,怎么敢自己断了自己个儿后路?他使人送海东青,是为了巴结皇父。哪里是为了找死?” 

  虽说对于八阿哥,十七阿哥心中始终带着愤恨,但是想着皇父说得那些恶毒的言辞,也多少生出些许物伤己类之感。 

  不过,现下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那海东青既不是八阿哥使人送来时就垂死的,那这是意外,还是有人动了手脚? 

  能这般阴八阿哥的,会是哪个? 

  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背后捅刀子,实在是骇人。总要心里有个底,躲得远远得才好。 

  想到这点的,不只是十七阿哥,还有十六阿哥。 

  他突然想起曹曾隐晦的同他说起,十四阿哥并不是铁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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