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0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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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外孙与养孙都回来了,李氏很是欢喜,一手拉了一个,问了好几句才放手。
过了一会儿,天佑与曹项相继回来,得了消息,少不得又过来请安相见。长生与天宝叔侄两个,也都下了学堂的。
东府四太太春华得了消息,也带了几个孩子来西府。
一时之间,满满一屋子人。
这边刚说上话,平王府世子福晋,听说婆母在这边,又请小叔子带着,赶过来服侍。
曹X见乱糟糟的,大家也都见过礼,就问李氏与曹佳氏说了一声,带着兄弟子侄与外甥们去前院说话。
只有天南与天宝年纪还小,依旧留在兰院。他们堂兄弟两个年纪相仿,如今又同在府中,跟着西席启蒙,最是亲近。
小一辈中,在京的还剩下曹项庶子天阳,今年十一岁,随着小叔叔长生在正白旗官学读书。
曹颙幼弟长生比天佑小三岁,今年十三岁。
他的脾气,温柔乐观,即便被父母兄嫂娇惯,也没有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
“现下看着,七舅不像是大舅舅的兄弟,倒同功里的二十四叔有些相似。”福彭啧啧称奇道。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望向长生。
说起来,长生只比二十四阿哥大半岁,两人高矮胖瘦差不多,再加上容貌有五分相似,是越看越像。
长生在淳王府见过二十四阿哥,只是因淳王府孙阿哥太多,都围着二十四阿哥转,所以长生也没往前凑合。
听了福彭的话,长生只是笑,没有说什么。
天佑和恒生确实边看长生边点头,恒生说:“怨不得每次在宫里看到二十四阿哥都觉得心生亲近,还真的与七叔有几分相似。
福靖则是看看长生,又使劲想二十四阿哥的模样,他在王府阿哥,年纪又小,进宫的次数数的过来,对二十四阿哥实在没什么印象。
不过想着小舅舅还比自己小一岁,就觉得有些悲催。不过,看到上首坐着自己的大哥,他又平衡了。
大哥比自己大,想来对自己有这么个小舅舅更悲催。
天佑点头道:“早先没留意,听表哥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嘴里这里说着,天佑忍不住看了父亲一眼。
曹颙长得也像李氏,可只见俊朗阳刚,不想长生那样略带阴柔。
天佑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心中庆幸不已。幸好父亲的眉眼没有跟小叔叔似的,要不然细眉细眼的,委实太娘气了。
天佑不厚道地想到宫里的弘历与弘昼兄弟两个,虽然长得都不难看,可少年细细高高地单薄身材,加上那样一双眉眼,若不是穿着皇子服,换做寻常衣服,委实叫人生不出敬畏来。
前边这一顿接风宴,福彭吃得很欢快。
福彭因小时候就进宫养育的缘故,早年同舅舅这边往来并不多,这两年,随着恒生入宫伴读,表兄弟两个做了同窗,往来倒是比过去多。
如今天佑这个正牌表弟也进了侍卫处,人家都是在经常打照顾的,共同话题多了起来。
内宅这边,大家说说笑笑,吃的比前院更欢快。
欢快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
天色渐黑,曹佳氏也要回府了。
她到底舍不得天慧,带了侄女一道回平王府了。
李氏也是奔六十的人了,闹腾了大半天,早就有些乏了。
曹颙夫妇服侍李氏安置后,才一道回了梧桐苑。
想着曹佳氏对天慧疼爱的摸样,初瑜既感激,又有些泛酸。
她对着镜子放下头发,而后起身上炕,在丈夫身边躺下,对曹颙道:“大姑奶奶……大姑奶奶为天慧奔波这一趟,显然是将天慧疼到心尖上去了……老爷,万一大姑奶奶想要带天慧回威京可怎么好?”
不怪她担心,天慧今年已经十四,开始说亲的时候,正要她多带出去走走;盛京那边,虽也住着一些宗室与官宦之家,可多是不受朝廷待见的破落人家。
因今儿亲人团聚,曹颙心里高兴,多吃了几盅,这会儿这有些上头。
他揉着太阳穴,回道:“大姐疼天慧之心,不亚于你我,你能到得,大姐也会想到,不用担心。”
初瑜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姐今儿走前,问我怎么想的,说即放心不下旁人,又不愿中表联姻,为何没想到恒生……老爷,老爷,我后悔了。恒生打小就疼爱天慧,要是他照顾天慧就好了……想着那般孝顺懂事的恒生,要给旁人做女婿,我这心里就难受……”
闻着妻子身上传来的酒味儿,还有说话有些发硬的舌头,曹颙不由失笑。
他坐起来,转身望向妻子。
初瑜脸上红扑扑的,双眼迷离,果然有些醉了。
已过中秋,夜晚渐凉。
初瑜却因吃酒发热的缘故,将被子都撂到一旁。
曹颙给妻子拉好被子,轻轻的拍了拍,道:当娘的都这样,等天佑有了媳妇,你心里也会发酸的……恒生虽好,却是同天慧一道长大,做了十几年的亲兄妹……要是咱们将天慧说给他,他会好生待天慧……可兄妹和夫妻不同,要是两个孩子,心里不快活怎么办……除了天慧是咱闺女,恒生也是咱们儿子……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变局
户部购买直隶稻米之事,曹颙还以为会拖上些日子。
毕竟,关系到一大笔钱,后续事务也比较繁杂,没想到中秋过后没几日,十三阿哥便到户部,与几位堂官议定此事。
参照江南最近三年的稻谷价格,最后将直隶稻谷收购价格定为六钱银子每石。
每石稻谷出大米六成半左右,这样算下来,相当于朝廷每石大米上耗银九钱多。
京城大米价格在一两二钱左右,这样看来直隶稻谷收购价并不高,可若是算上流通过程中的各种损耗,每石稻谷六钱银子的收入价,对百姓来说已经很实惠。若是民间粮商采购,绝对会比这个价格要低。
直隶共有稻田六千余顷,稻田算是农活里的精细活,中等稻田产量也能达到每亩两石。这样算下来,朝廷就要预备七十二万两银子。
这个数字算出来,上到十三阿哥,下到两位尚书、四位侍郎,大家都比较淡定。
因为,户部银库有银子,即便拨出七十二万两,也算不上什么。
看到众人这个反应,曹颙想起康熙末年他任户部侍郎时的户部。那时候户部银库账面上的银子,也不过是二、三百万两,还大部分被官员“借”走了。
但凡哪里需要银子,户部几位堂官就得愁上几天。
现在却是另一番情景。
曹颙是去年九月才从直隶调回户部的,说起来并未出多大力。
他看了看另一位尚书张廷玉,除张廷玉除了户部尚书外,还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雍正三年委署大学士,今年春天也去了委署的帽子,正式入阁。
曹颙在户部,只做自己当做的,不操心太多的原因,就是因为身边有张廷玉在。
曹颙作为京堂,除了大朝外,六日轮班一次小朝;张廷玉除了户部轮班外,还有翰林院轮班,大学士班,差不多每天都要在御前觐见。
户部有什么差事,皇上对户部有什么安排,君臣两个自是相得。
加上户部上面还有总理大臣马齐、总理王大臣十三阿哥,操心这一块的人实在太多,曹颙乐不得享清闲。
张廷玉的神色,虽看起来淡定从容,可眉头微蹙,舒展不开。
曹颙见状,心下一愣,不由望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嘴唇紧闭,王威日盛,看着曹颙道:“直隶稻谷之事,就如此定议,由曹尚书督办此事。”
“微臣谨遵王旨。”曹颙起身道。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如此,就先散了。”
众人起身恭送,十三阿哥看了看张廷玉,两人一道出了户部中堂。
曹颙回了自己公房,心里微沉。
张廷玉如今兼理户部与翰林院事,翰林院最是清贵,庶吉士考试也举行完毕,能有什么愁事?
能让张廷玉难掩忧色的,只有是户部这边的事,或者户部相干的事。
蒋坚正收拾好一堆文书,送到曹颙这里。
见曹颙似有所思,蒋坚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难事?”
曹颙讲了早上部议的情形,又说了张廷玉似有忧色,十三阿哥也比寻常要肃穆。
可是,要是真是户部的事情让张廷玉烦忧,曹颙不可能丁点儿未闻。
蒋坚捻着胡子,凝思片刻,低声道:“同户部相干,大人消息又不灵通的,唯有兵事了。”
曹颙听了,也是觉得如此。
雍正年确实西北不平,除了雍正初年年羹尧出彩的那次平乱外,应该还有岳钟琪出征准格尔之事。
一直延续到清朝末年的军机处,就应该是平准时建立的,现下还没有半点动静。
这两年西北虽偶有摩擦,可总的来说是太平的,因为雍正三年朝廷与准格尔汗议和。
这个岳钟琪从四川提督,兼甘肃巡抚,署川陕总督,接替年羹尧,成为总督三省军政的封疆大吏。
除了实权外,岳钟琪身上还有军功,因雍正二年平定青海叛乱,得封三等公,成为外官第一人。
八成是如此了,要不然直隶收粮之事也不会这么快就定下来。”曹颙道。
蒋坚的面上却带了几分雀跃:“若是二老爷有机会去西北就好了。”
曹颙一愣,他倒是没想到此处。
见曹颙愣住,蒋坚道:“二老爷是西征老人,即便现下不在京中,只要大人仔细运作一番,调回京城并非难事。”
虽家族立场,既然曹颂做了武官,去西北建功立业才是正途。除了爵位,还能在军中打下基础,为曹家子弟多准备一条路。
可现下是冷兵器时代,曹颙实不愿曹颂用性命去挣功勋。
见曹颙犹豫,蒋坚道:“要是二老爷放弃这个机会,就委实可惜了。二老爷在官场上,又不是爱钻营的性子,能有今日,多是靠大人照拂。可文武有别,到了现下这个品级,大人想要再照拂下去也不易。二老爷若是不转文职,只能平级回京,或是升一级在外任终老。可真转了文职,又不是二老爷所长,难有建树。”
曹颂晋升不易,实在是他现在的位置太高了,三十出头,就是正二品总兵。
比这品级高的武职京缺,只剩下从一品的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与内大臣,还有正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与掌銮仪卫事大臣。
以曹颂的资历,与曹家包衣抬旗的身份,这四种武缺中,只有内大臣有些指望。
可能担当内大臣职位的,不是皇上绝对信赖的心腹,就是顶着这个差事养老的王公。
曹颂两种都算不上,这内大臣想要熬上去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曹颙的心情也变得抑郁。
到底,还是曹家根基浅的缘故,抬旗不到二十年,名下只有一个佐领,还是其他佐领孽生出的丁口杂拼出来的,人才稀少。
如此使得曹颂在军中没有根基,没有资格竞争京旗都统,想要在正二品上再升一级,除了转文职外,就是升地方八旗都统。
那样的话,曹颂想要回京,可就真要等到退休年纪。
这时,就听蒋坚接着说道:“若是二老爷不能在军功上有所建树,这几年许是还不显,等过个十年、二十年,东府几位老爷就是嫡弱庶强的局面。”
听到“嫡庶”二字,曹颙不由皱眉。
曹颙为了曹项前程,从翰林院里出来,曹项以探花一甲探花的身份在翰林院里熬资历,加上他性情外圆内方,毅力能力都不缺,仕途可待,位至阁臣也有可能。
曹颂这边,除了在军中如鱼得水外,在仕途建树上还真的比不上曹项。
可身为兄长,若是被弟弟比下去,那欣慰中也会夹杂心酸。更不要这个世上,家族中的地位,与仕途权势休戚相关。
曹颙不过是普通人,在几个堂弟中,心里最是偏疼曹颂,自然希望他顺心如意。
这一代兄弟几个还好,有他看着,也不会允许弟弟官职高了就对兄长不敬,可小一辈呢?
曹颙想起王鲁生,所以对这个“嫡庶强弱”之类的意思很是敏感,不愿出现类似于王家内乱之事。
蒋坚该谏言的都谏言了,便不再颙嗦,拿起几折公文,将要紧的几件事同曹颙禀告了。
曹颙见状,将私事先抛开,将差事处理完。
落衙后,蒋坚没有同曹颙一道回去,而是去兵部寻几个相熟的书吏吃酒去了。
战事将起,自己不仅不担心国计民生,难道还要一门心思为家族谋利吗?
曹颙骑在马上,摇了摇头。
即便像他这样,看似不将功名放在眼中,可得了机会,还是做不了君子……
等到第二天,曹颙一大早就从蒋坚口中得了准信,确实是西北有动静。
准格尔汗策妄阿拉布坦死了,在西北闹腾了二十多年的策妄阿拉布坦死了。
按理来说,这个不安分的准格尔汗死了,应该是朝廷之幸。
可同年迈的老狮子相比,正值青壮年的新狮王更令人担心。
新的准格尔汗,就是策妄阿拉布坦的长子噶尔丹策零。
不知道是否是父子是天生的敌人,噶尔丹策零行事向来同策妄阿拉布坦相左。
当策妄阿拉布坦勾结沙俄以对抗清廷时,噶尔丹策零联合堂兄与沙俄入侵官兵交战,反对同沙俄亲近;当策妄阿拉布坦同清廷议和,噶尔丹策零同沙俄又不清不楚起来。
如此行事,如何能不让朝廷头疼?
这场战争,不用等多久。
即便朝廷愿意与准格尔继续和平共处,新汗王为了确立自己在部族中的绝对地位,也会闹出动静。
没有直接对清廷宣战,也多半是“攘外必须安内”的缘故。
等新汗王将部民整肃得差不多了,就该跟同清廷撕破脸。
有些话是不能落于纸上,曹颙私下里吩咐张义一番,打发张义出京去江宁……
景福宫,书房。
福彭满眼放光,坐也坐不住,站起身来,望着弘历道:“四叔,是不是朝廷要在西北备兵了?”
西北军本就没解散,朝廷这边即便准备,也是准备出征的京八旗精兵与八旗点将。
弘昼在旁,忍不住笑道:“瞧你这火烧火燎的模样,还惦记出征不成?”
福彭还不犹豫地点点头,道:“五叔,侄儿已经及冠,当领差事了。”
弘昼心里虽也痒痒,可也晓得父亲不待见宗室,当不会给宗室建立功勋、增加势力的机会。
他没有说话,弘历笑着说道:“急什么,你的差事,皇阿玛早就定好了,署镶红旗都统
第一千二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