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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部分

覆雨翻云-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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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鏖战至今,两方的战情均到了决定性的时刻。
秦梦瑶的灵觉一直紧紧和爱郎连结在一起,对韩柏的心意洞悉无遗,淡边微笑中,飞翼剑羚羊挂角般点在白芳华簪尖之上,却没有发出兵刃交击的声音。
白芳华见秦梦瑶竟蠢得来和自己在内劲上见其章,心中狂喜,全力催劲时,忽感不妙。
只觉对方宝剑虚虚逢逢,自己簪内蕴旧的真劲有若石沉大海,无影无踪,赌得魂飞魄散,惊知中计。
这亦难怪白芳华,那想得到秦梦瑶的道胎内暗藏魔种,根本不怕她的魔功,故能在出其不意下.不但化去她这雷霆万钧的一声,还顺手牵羊地把她的劲气借去,以之对付另一边的不老神仙。
秦梦瑶这一着非常冒险,假设白芳华看破她的手法,有所防范,那她不但借功不成,还会身受其害。
于此可见高手争锋,胜败实只差一线,谁犯错误,谁就要惨承苦果。
秦梦瑶这时玉括点在不老神仙拂尘上,此曾享誉白道的至首人物,浑身剧震,横退开去。
秦梦瑶轻轻一叹,飞翼剑迥飞而来。
不老神仙正拚力化解秦梦瑶指尖袭来的真气时,倏地前后左右尽是如虹剑气,狂喝一声,把拂尘抖得笔直,脱手弹出,电射对手,同时两手挥出万千掌影,作最后挣扎。
这时妩媚迷情刚好赶至,全力往秦梦瑶攻去。
秦梦瑶剑气再盛,像给一朵仙云托着般疾升半空,驭剑而行,以一般人肉眼难辨的速度,身剑合一.化作一道虹芒。往韩柏的战圈投去。
韩柏和锺仲游、解符三人已到了生死立判的时刻,三人显角均渗出了汗珠,对他们这种魔功深厚的人来说,这种异常之象,正显示三人均透支了真元。
解符此时软剑由硬化软,软鞭般向正往下落来的韩柏抽去,岂知真气一滞,竟缓了一缓,骇然下知道内伤正处于发作边缘,都还敢逞强发劲,改攻为守,双膝屈下,软剑在头上化作护身剑网。
韩柏早先刹那间于虚空处连挡两魔头迅雷急电的十多击,本是危如系卵,现在蓦地压力一轻,有若鸟脱困笼,狂喝一声,鹰刀全力往锺仲游破空而来的双笔劈去。
锺仲游积近百年厅功,岂是易与之辈,更知秦梦瑶正凌空驭剑来援,要杀韩柏,便乘此唯一良机。
他的面容立时变得冷酷严峻,气势阴森冷厉,双笔突生变化,波谲云诡,强猛中含着至阴至毒的真气,欺韩柏魔功比不上他的深厚,只要刀笔交触时,韩柏因真元损耗得比他更厉害而略有不挤时.那丝阴毒之气便可长进对方经脉脏腑,使对手永难痊愈。
交手至今,他已大约摸清韩柏化解他魔功的方式,但他为人深藏至极,直到这关键时刻,才猛施杀手,务使对方猝不及防下,中了毒计。
韩柏此刻心灵澄明通透,虽及不上秦梦瑶的剑心通明,亦所差无几,立时发觉敌手有异。一声长啸中,脑海自然地汉起兽神图录的景象,刹那间心神嵌进了大自然的天心里,只觉天地精气,与自己冥合为一,无分彼我。心领神会下,鹰刀卷罩而下。
这也是他福缘深厚处.错非解符内伤发作,今趟他势不易有命离去。
“呛哙!”两声激响。
韩柏往上抛飞。
锺仲游全力两击,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壁,奇功毒劲,尽傍反弹回来,难过之极,被迫滚地化解。
解符回过气来,要趁韩柏真气近乎虚脱之际,凌空进击,秦梦瑶人未至,剑气先至,骇得他慌忙移开,免致在气机牵引下,成为了秦万瑶这奋满势子驭剑一击的唯一目标。
白芳华等掠赶而来,却慢了平步。
秦梦瑶宝剑化作千道寒芒.压制着下方诸魔,凌空会上韩柏,探手搂着他的粗腰,便飞投进月夜下的密林里,迅即消没。
白芳华等赶至刚弹起来的锺仲游之旁.均脸脸相觑,想不到以己方如此实力,尚奈何不了对方两人。
不老神仙则凝立原地,本来婴儿般嫩滑的容颜现出纵横交错的皱纹,颓然一叹,坐倒地上。猛地涌起满腔悔意,一念之差,致落得今日之果。
对这样一个曾叱风云的人物来说,那比杀了他更令他难过。
第二章 终须一别
船队趁着夜色,放流而下。
镇江府在十个时辰的水程内。
除了值勤者外,大都份都躺下休息,好养精蓄锐,以应付艰辛的未来。
云素和云清两人守在忘情师太遗体旁,神情木然。
云清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休息一下好吗?师傅求仁得仁。师妹不宜太过感伤,苦了身体。”云素轻摇螓首,淡淡道:“师姊放心,云素没有什么事,只是想了很多以前没有想及的事罢了!”云清想起韩柏,低声问道:“师妹的心事,可以告诉我吗?”云素满怀感触地幽幽一叹,清丽无伦的玉容掠过一丝黯然之色轻轻道:“到今天我才明白为何师傅改法号为忘情,想不到她数十年修行,仍忘不了那忘情负义的大坏蛋,师傅真个叫人悲概!”云清欷献不已,难以排遣,长身而起,移到窗旁,看着外边微明的天色,忽然道:“师妹心中是否多了个韩柏?”云素娇躯轻颤,手捏的佛珠串发出微响,俏脸掠过一丝霞彩,垂首念了一声佛号。才淡淡道:“云素早立志归依我佛,其它一切都不再放在心上。”云清转过身来,凝视着这令她疼爱疼惜的小师妹,爱怜地道:“师傅尝有言,修行并不须定在佛门之内,在佛门内的也非便是修行的人。只看当年的令东来和传鹰,今天的庞斑和浪翻云,可知师傅此言不虚。师妹青春少女,还有大好花样年华。若妄下决择,只选青罄红鱼,异日发觉始终不能忘情.那时岂非悔之莫及?”云素美目落到忘情师太遗体之上,露出茫然神色,没有答话。
云清来到她身旁,坐了下来,轻轻道:“师妹若为报师门之恩,矢志遁迹空门,师傅在天之灵,也会感到不安,别忘了她临终前教师妹随缘的遗言。”云素“啊”一声叫了起来,秀眸掠过惶恐的神色.伸手一把抓着云清的关袖.以带点恳求的声音道:“师姊啊:请答应云素一个要求好吗?”云清愕然道:“师妹说吧!”云素神情忽地平复下来,静若止水般道:“师姊说我是逃避也罢了,待会下船后,云素立即把师傅遗体运返出云庵,以后再不管尘世的任何事。”
云清想不到她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来,为之哑口无语,好半晌后叹道:“师姊陪你回去吧!”云素微微一笑道:“师姐可不必如此,师傅若然健在,云素可能会情不自禁地投进韩柏怀里。但现在师傅仙去.反使云素悟破了世情。此次回庵,将潜心静修,为世人多做点功德。云素亦不会忘记韩柏,他将成为我生命中的一段回忆。唉:这么的一个人,教人怎舍得将他忘记,但若有一天云素把他忘了,那就是云素修道有成之时了。”清晨时分。
楞严回到秦淮河畔的统领府。他已多天不敢回来,这刻跨进门槛,充满着新鲜奇妙的感觉,恍如隔世。
避家婢仆知他回来.跪伏两旁迎接。
楞严暗暗自豪,现在自己才真的成了京城内除允外最有权势的人物.不像以前服侍朱元璋般日夜胆颤心惊,害怕着朝不保夕。
举步直赴内府。尚未走到内堂,服侍陈贵妃的两名小婢神色惶然地迎了出来,道:“老爷:贵妃……夫人要走了。”楞严剧震这:“什么?”都还有暇理会两婢,箭般抢入堂里。
陈玉真神色平静地坐在一角,身旁几上放着个小包袱。
楞严奔到她旁,单膝跪下,抓起她那对纤美的玉手,惶急道:“玉真!究竟是什么一回事?”陈玉真轻轻抽回玉手,抚上他的脸颊,平静地道:“朱元璋死了,单教主也死了,京师再没有玉真留恋的事物了。”楞严一呆道:“那我呢?”陈玉真凄然一笑道:“你肯否抛开一切,随玉真离去呢?”楞严凝神细审她的俏脸,好一会才沉声道:“玉真:给点时间我们好吗?我明白教主的死对你做成了很大的打击,可是这一切都会成为被淡忘了的过去。现在我们已达到了心中的梦想,整个天地焕然一新,且让我们携手迎新送旧.开始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才没有白白浪费掉这无限美好的生命。”陈玉真幽幽一叹,柔声道:“你并不明白玉真,玉真从不相信有永志不渝的爱情,人都是天生自私自利的,就像爹和娘那样。统领也误会了,单教主的死对我并没有任何影响,昨天我看怜秀秀那台戏时,忽然间竟分不清戏台上下的分别。唉:好好当你的厂卫大统领吧:一天燕王未死,怒蛟帮未除,你定能享尽荣华富贵。可是当天下尽入允掌握之时,你便要再定去留。白芳华和恭夫人绝不允许知晓她们天命教底细的外人留在世上。”楞严猛地立起,傲然道:“玉真绝不须为此担心,他有张良计,我自有过墙梯,除单玉如外,其它人我楞严还不放在眼内。”陈玉真轻轻一叹,欲语还休地盈盈立起,楚楚动人。
楞严愕然道:“你仍是要走吗?”陈玉真缓缓拿起那小包袱,挟在胁下。摇头叹道:“不要小觑白芳华,我看她比单玉如更厉害,否则锺仲游、解符两人怎会甘心奉她为教主?玉真要说的话都说了,心中只感到安宁舒畅,若统领抛不开富贵荣华,便让玉真安然离去。千万勿要阻止我,免得白白辜负了玉真待你回来话别的苦心,玉真更不想脑内留下了对统领的不良印象和回忆。”楞严躯体剧震,呆若木鸡般瞧着她。
陈玉真挨入他怀里,轻吻了他脸颊,退了开去。
楞严失声道:“你真要走吗?是否心中有了别的男人?”陈玉真“噗哧”苦笑,柔声道:“你是指韩柏吗?玉真仍未致会对那样的野孩子动情。
玉真此去,说不定会遁入空门,又或找个无人的山野了此残生,现在连自己都说不上来。”
接着背转身去,凄然道:“当日在落花桥向爹下毒手时。玉真早决定诸事了后,便到九泉之下向娘报讯。生命本身实在是最沉重的负担,既荒谬又令人痛苦:王真很倦很累,只想一个人能静静的去想点问题。”言罢缓缓往大门走去。
楞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门外,剧痛椎心,却没有追出门去。
怎地想不到在这成功的极峰时刻。却蓦然失去了最宝贵的珍物。
秦梦瑶与韩柏担手穿林过丘,刚掠过一个连绵百里的密林,眼前一亮,夕照下滔滔大江流水,在崖下蜿蜓东去,气势磅硌,不可名状。
秦梦瑶欣然一笑,移入韩柏里,让他搂个结实,脸儿紧贴,才指着下游晚霞漫天处道:“由这里再走百里,可镇江,以韩郎的脚程,不出一个时辰应可见到你的月儿霜儿了。”韩柏愕然道:“听梦瑶的口气,这刻就要和我分别了。”秦梦瑶柔声道:“出嫁从夫,假若韩郎真要人家陪你到镇江,小妻子怎敢不从。”
韩柏潇笑道:“为夫岂是如此拖泥带水的人,我们一放在此分手。”接着无限感触道:“能得仙子垂青,到此刻我韩柏仍加在梦中,难以相信这是事实。唉:韩某何德何能,竟能蒙梦瑶你错爱呢?”秦梦瑶转过娇颈,两手缠上他颈头,献上热情无比,激情浪荡的一吻,娇喘细细道:“梦瑶只是凡人一个,勿要把人家抬捧了。离别在即,梦瑶对夫君有一句忠告,就是切勿辜负了魔种的恩赐。”韩柏正差点给秦梦瑶的热吻化了,闻言不解道:“怎样才算不辜负了魔种?”秦梦瑶秀眸射出万缠柔情,紧紧系着他的眼神,深情若海地道:“在这人世之间,一切生命都是有限的,惟独生长却是永无止境。只要夫君能保持魔种的不住生长,继续进步,不停变化,日趋完美,才没有辜负掉赤老他对你的一番心血和期望。韩郎体会到梦瑶的苦心吗?”韩柏俯头封紧她香,经一番销魂蚀骨,充满离情别绪的灵欲交融后,才放开了她,迅退数步,哈哈一笑,拱手道:“为夫受教了。同时我也有个奇怪的预感,就是此地一别,韩某永无再见你这只来凡间一游的仙子之日了。”秦梦瑶疾步而前,再缠上了他,美眸掠过奇怪的神色,深深热吻后,才退了开去,微嗔道:“不准你胡说八道,难道你竟忍得下心,不来静斋探望梦瑶吗?”晚风由大江拂来,吹得秦梦瑶衣发满场,有若正要离别尘凡他去的女神。
韩柏看得眼也呆了,呐呐道:“无论如何,就算铁练系脚,怒蛟岛一战后,我爬也要爬上你的静斋去看个究竟,梦瑶放心好了。”秦梦瑶蓦地回复了她静若止水,淡雅高逸的一贯神情,甜甜一笑,轻声道:“这才乖嘛:记得代人家向各人问好请罪了。”往后飞追,没在崖边处。韩柏追到崖旁,只见秦梦瑶一朵白云般冉冉落在五丈下方旁一大石上,还朝他挥手道别。
看着她踏折下来的一段枯枝横渡大江,韩柏涌起千情万绪,忍不住伸天长啸。
秦梦瑶便忍着不回过头来,消没在对江密林处。
燕王的水师船队闯过镇江的防范关口.缓缓往下游十多里的一个无人渡头靠去。
镇江水师仍未知悉应天之变,当然不敢阻扪,任他们越关而过。
船队靠岸后,僧道衍和张玉亲自率人去购买所需物品和礼会一类的东西。
庄青霜既心挂韩柏,又见乃爹要随燕王出大海赴顺天,哭得像个泪人儿般,闻者心酸。
沙天放和向苍松两人经一晚坐息,精神好了很多。此时来到主舱,与众人话别。
燕王棣正与戚长征、风行烈、陈令方、庄节等聚在一起说话。
戚长征道:“我们返洞庭后,立即筹备反攻怒蛟岛的事宜,现在除本帮外,尚有行烈的邪异门、先义父的山城精锐、鬼王府的高手,更有不舍大师等武学宗师助阵,实力倍增,任允如何调兵这将,我们毫不惧怕。”燕王微笑道:“各位的高义隆情,朱棣实难以为报,惟有日后尽心尽力治好天下,让百姓万民安居乐业,始能心安无愧。”探手抓着风行烈肩头,亲切地道:“行烈请记着朱棣对你的承诺.诸事一了,就是无双国复国之期。”风行烈心中感动,连忙谢恩。
燕王瞧着坐立不安的陈令方道:“陈公放心,天下间怕还没有韩柏和范良极这对最佳拍档做不到的事,尊夫人必能及时送来,陪你同赴顺天,本王还要倚仗陈公,理好顺天和今后大明的政务呢。”陈令方下跪谢恩,但仍是扰色难消。
话犹未已,范良极的啸声由远而近。
众人大喜,虚夜月首先由庄青霜旁边跳了起来,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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