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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大殉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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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这里只有信仰(中)
幺欢跟着师傅往聚义厅走去,心里一直在思忖着什么是信仰,很快就到了。谋士象、老嬷惠娘、以及双胞师妹姜鱼姜尹早早都到了,等平游子和幺欢坐定,数数就少了芙好和大鸾。

  坞主干伯却并没有大家想得那般早早定坐,而是只留下一把空空的椅子。

  干伯来到桃花坞十年多,养育了四个同大鸾一般大小的孩子,他们分别是芙好、幺欢以及姜鱼、姜尹姐妹。

  带大鸾来桃花坞一直是干伯的一个愿望,从大鸾出生到现在,干伯从不曾见到过亲生儿子。莫鲤这个女人,脾气倔强,知道他在外养了外妇夏梨后,怒火中烧,带着身孕连夜出走梅里城,若不是前几日掌管大牢涓洗的人说看见她,他还得再找下去。可是莫鲤这女人也太歹毒,夏梨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夜去找她,她却还惦记着十年旧恨,一刀下去就割断了夏梨的脖子。要知道她可是烧铁的奴隶出身,有名的石手娘,夏梨那瘦弱的小脖子,那经得起她那一刀砍下去。

  夏梨死了,干伯是有些难过,不过瞬间就过去了。对他来说,女人不重要,儿子呢,其实也不重要,大鸾的到来,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这利益是国家利益!

  等芙好带了大鸾进来时,屋子里鸦雀无声。平游子走过来,亲自带着大鸾见桃花坞的几个重要人物。首先见的是象,大鸾睁着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艰难地回想着昨天家里来过的那几个人的影子。平游子说,这是桃花坞最值得尊敬的谋士——象。虽然大鸾已经在门口的时候见过他了,但还是紧紧盯着象的眼睛看。象手里拿着的羽扇突然就掉在了地上,他赶紧低头去捡,避开了大鸾火辣辣的眼睛。大鸾看着象弯腰下去,他宽大的衣袖扫过一阵风,大鸾站住了。

  “我见过你。”

  象正弯着腰,犹豫了一下,抬起了头。

  “少主,您这是说笑呢?我来这桃花坞少说都有……芙好,你说说,都有好几年没出坞了吧?”

  “嗯,桃花坞的人没有坞主的准许,是不会轻易出坞的。”芙好对大鸾解释。

  大鸾走到象的跟前,用鼻子嗅了嗅,觉得这个人无论身形还是气味,都是似曾相识的,可是却无法准确地说出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鸾有些怕他,尤其他那一笑,嘴角有两道细长的褶皱,像长了两根不怀好意的豹子胡须一样,而他的眼睛有着某种凌厉的光,即使笑得很温和,也隐藏不住。大鸾低声对平游子说,“我看他不像个好人,一点都不像。”

  这来自一个孩子的直觉。

  平游子看了象一眼,笑了。象很尴尬,也只好笑了。

  大家都笑了,只有站在一旁的老嬷惠娘不声不响地摆放着酒菜。

  平游子给大鸾说:惠娘年岁和你母亲相差无几,但是却是这桃花坞的老人了,平时不太说话,可桃花坞人人离了她将无法生活,桃花坞的衣食住行都是惠娘一人打理,劳苦功高。尽管干伯说着感激之言,然而惠娘却并不抬头,仔细地摆放着碗具。大鸾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她,他觉得她像极了自己的母亲,这个年岁以及身段,还有那梗着的倔强的脖子,都和她的母亲一样。

  大鸾有些失控,很想从背后抱住母亲。但是却被惠娘冷冷地推开了,她一转头,大鸾才发现,这个女人虽是老了,但是却长得很漂亮,和母亲截然不同,她是瓜子脸柳眉细眼,可母亲莫鲤则是方形脸眉开目阔。

  大鸾盯着她愣了楞,却突然大声地说。

  “她一定去过我们家,我闻到她身上的鱼腥味,那是太湖边上的厥鱼味!”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大鸾自己先激动地浑身抖索起来,一把抽出剑短剑就抵在了惠娘的腰间,“——说,你去了我们家做过什么?我母亲是不是被你杀的。”

  他想再高一点,直刺惠娘胸口,可是够不到。

  象看了,有些恼怒,倒是惠娘并不吃惊,抑或她从来很少对任何事吃惊,只是冷冷地推开大鸾的胳膊,在身上掸打了几下灰尘,一转身,走了出去。

  “我母亲做了鱼专门给你这贵客吃,怎么现在还不落好了。那鱼你也认识,瞧好了,幺欢抓的,头被丢在荷塘里那只,不信自己去看看。”姜尹在一旁气恼地说,“你母亲死了,不能仗着自己是少主,就这么冤枉人……”

  姜尹看了大鸾一眼,冷笑着说。她秉承了母亲身上某种东西。

  坐在姜尹身边的姐姐姜鱼却正好相反,是个没多少主见的姑娘,心地善良,她把目光同情地投向大鸾,仿佛她天生就能猜懂人的心思。

  “他一定是刚死了母亲的缘故,有些神经紧张。”她在心里想。

  平游子要出去叫回惠娘,被象叫住了。象说,惠娘再劳苦功高,不过只是个老嬷,任何人都不必放在心上。而大鸾新来第一天,规矩不讲,但是吃过这顿合欢宴后,需得尊卑有序。

  然而大鸾却毫不接受,并且大喊着:

  “你们吃这荷塘的鱼,是鲫鱼,鲫鱼的味道是草泥腥,可惠娘身上的味道,却是死了好几天的厥鱼味道,那鱼鳞刮掉几天后的味道,我辨识得很清楚。惠娘这个女人,一定去过我们家,你们别想瞒过我,你们中间有人杀了我母亲!”

  只有芙好觉得浑身一冷,其他人却都不置可否地笑了,他们没有人相信鱼鳞的味道会有所不同。

  于是象令仆从叫惠娘来。

  惠娘来了,手里捧着一堆今天宰杀的鱼鳞内脏抛到大鸾脚底下。

  “你闻闻可是这个味道?”

  大鸾蹲在地上好一阵子,最后却沉默着站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对。

  “这,这一堆腌渍,又不长在鱼身上,你们说是厥鱼就是厥鱼,我哪里去核对去。”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合欢宴草草结束了。

  而大鸾却在桃花坞里喊了一晚上要报仇,晨曦初露时,方才不安地睡去。

3、 这里只有信仰(下)
大鸾醒来时已是中午。

  芙好似乎一直在他的门外守候,听见他醒的动静,慌忙迎上去,强拉着大鸾就来到了桃花坞西拐角一处靠近山峦的屋舍。

  芙好摁着大鸾站在门外,自己先去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面色灰暗,看了大鸾一眼后,匆匆离去了。

  过了很久,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大鸾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去过他家的那个虎头鹅眼的领头高个儿。他马上去摸挂在腰间的短剑,却不知什么时候被谁取掉了。

  高个子双眼紧盯着大鸾在室外喊:“汪芒防风氏三十四代世子干鸾带到。”

  对这一长串的名字,大鸾觉得万分惊异,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直到他走进去,慢慢抬起头,看见一个红脸髭发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正前方时,他又一次置若梦境。

  “叫我父亲。”

  高个子男人双手捧着一把短剑,是大鸾那把。他仍旧带着谦恭的笑,弯腰对着大鸾说,“少主,请拜见您的父亲。”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干伯。”那个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说。

  大鸾有些吃惊。

  “勿需怀疑,我说是就是,你一定也能记起来。”中年男人不容置辩地说,声音很是威严。

  大鸾犹疑了片刻,虽然现在还不明所以,但是当他定睛看着这个男人几眼后,脑际迅速浮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一年有天晚上,这个男人也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青筋暴怒地诉说着一个干国的故事,大鸾当时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畏畏缩缩地躲在母亲的背后,他不敢看这个男人的眼光,这男人的眼睛像是鹰隼一样,坚定又狠毒,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却镶嵌在一张笑容满面的脸上,让人诚惶诚恐。

  大鸾知道,对面坐着的的确是他的父亲,这眼光从那时起,就一直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

  大鸾的眼前不时穿插交替地闪过父亲模糊的影子和母亲死后晃动的双脚,神思恍惚。

  “少主,请持剑。”高个子男人走到大鸾跟前,笑眯眯地弯腰施礼。

  “用你手中的剑,手刃你面前的男人。”父亲命令他。

  “父亲?”

  “尽管刺去,作为一个天生的剑客,手刃仇人是第一本能。”父亲在循循善诱。

  大鸾求救地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垂首低眉,不给他任何表情和暗示。他只好接过男人手持的剑,略有踌躇。

  高个子男人还是对他笑。

  “就像对待你盆中那些鱼一样,来吧——。”

  大鸾看了父亲一眼,犹豫着挥起了臂膀。

  “可是,父亲,庶母;母亲……人头……,哦——不,父亲,难道这是死亡后的世界吗?”大鸾举着剑的手微微发抖,“我想,我已经是死亡了的人了。”

  大鸾最终还是垂下了手,他觉得这个景象,更像是一场噩梦,他还没有从错愕中惊醒过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大鸾正好背对着大门,听得清楚一些,是那个叫“象”的细眼男人。

  高个子男人似乎也听到了象的咳嗽声,应该是得了某种暗示,他于是对着大鸾就喊了起来。

  “这里没有死亡,只有信仰!”

  等大鸾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从大鸾手中夺过那把剑,准确无误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我们都是伟大的干国后裔。”他说,指着大鸾,“而你将是复国成功后的干国世子。”

  时间凝固了数秒。

  大鸾正要发问,却惊诧地看到,男人看着自己的血从心口上洒出来,像婴儿那样慢慢阖上眼睛,用纯真的孩子的嗓音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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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种族…命运”(上)
此刻,太阳斜攀在偏西的山峦上,不是很刺眼,但依然强光猛射,可干伯似乎陷入在另外的事情当中,毫不在意这炎炎烈日。影子很短,他踩着大鸾的头,脸冲着大门外的方向张望。

  “象去了哪里?”

  干伯问大鸾。

  而大鸾正对着刚才死去的男人发怔。

  从大鸾站着的角度看,秋阳正好临床,穿过那些斑驳生锈的窗棂,照在这个死去男人的脸上,男人淌着恒久的满足的微笑,把脸歪向一旁看着干伯刚坐过的方向。而大鸾如果再转眼去看,就能发现干伯此刻那张黑红的脸则潜伏着生冷和亢奋,他对地上这个刚刚惨烈死去的男人毫不留意,而是把目光远远地投向望楼前的小池边。

  池边正是芙好的背影,她在舞着长袖练剑。

  “她舞得好吗?”干伯问儿子。

  “不。”

  “怎么不好?”

  “出剑狠辣,收剑闭气,看似招招凶险,实则听天由命。”

  “怎么讲?”

  “就如同我斩鱼,其实最难的不是砍掉鱼头,而是如何力气均匀的去掉鱼鳞,却不留痕迹。”

  干伯这个老男人笑了,看似很得意的样子,他走下台阶,站在大鸾面前,看了他一阵子后,哈哈笑了几声,把铁爪一样的手指搁在大鸾的肩膀上,掐了一把大鸾,以示亲近。

  “没想到父亲还活着吧?哈-哈,干伯我——一个奴隶,一个出身奴隶的铸剑师,哪里能这么轻易去死?”

  他踱着步子,大声笑着,很为自己的诈死得意,显然他并不知晓这个十岁的儿子此刻在想些什么,或许他知道,但是他认为这不重要,现在对他来说,儿子、女人都不重要,他要做的是一个国家义士,杀戮过后,就要拥抱荣耀,他的荣耀就在前方,他正在践行,他深信不久的将来,已经举国沦为奴隶的干国,会因为他而重显生机……

  阳光很白,泛着晕花,没有温度,刚死的男人腹部被直线剖开,往院子一甩,那几只鹤摇着屁股赶来。饿了几天的它们,蜜蜂遇见花蕊一样,迅速涌了过去,脚蹼踩踏在还有些温热的尸体上,咯咯咯,叫得好不欢畅。

  “桃花坞的人都知道,这些有功之士,死后喂给神鹤,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干伯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对大鸾讲。

  大鸾止不住地有些想要呕吐,可他忍住了胃部的翻滚,盯着干伯的眼睛,直直地走进那群鹤,在尸体旁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探进尸体的胸膛里,亲自挖出他的心。

  “这个我赐给它。”

  他把捧在手里淌着鲜血的心脏丢给在大门前迎接他的那只鹤。

  他做这个挖心的动作,熟练利落,说这话的时候也面无表情,仿佛地上这个死了的男人,和他家里那盆死掉的鱼一样,并无区别。

  干伯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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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种族…命运”(下)
不久他们去了后院的望楼。

  等再看到他们时,已经在楼顶。

  “父亲,这是我进桃花坞的第一天,怎么就能进入这望楼禁地?”大鸾问。

  “这望楼就等着你进来,秘密才能揭晓。”干伯神秘地说。

  干伯靠着一扇紧闭着的窗户站着,脸正好朝着从大门外蜿蜒而来的小径。透过望楼的一口窥孔,朝着小径伸向的出口处,他注视着正前方。

  他似乎并不忙于说些什么,对比一旁惴惴不安的大鸾,干伯显得尤为平静,仿佛这些已经被预演了无数次一样熟悉,今天他要揭晓的不是那个重大秘密,而是需要先收服了这个小小年纪却无比倔强的儿子,他只等着他先开口。

  这一刻很快就到了。

  大鸾问自己的父亲。“母亲为什么要上吊?”

  “她杀死了你的庶母,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让人杀死了我的母亲?”

  “不,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可能去杀了她,她这是气恼杀人,尔后自杀。”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气恼杀人?”

  “你无需知道。你只需要记住:天命高于人命,人命服从于种族之命,种族就是命运……你我干人后代不可更改的命运。”

  “我什么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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