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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扬州八怪传奇(下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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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门口,乾隆带着允禧一干人站在那里没说话。

  麻三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前仔细辨认了下,拍了下惊堂木:“大胆刁徒,自投罗网来了!舍不得这两个小姐姐是不是?还不快快给本官跪下!”

  “大胆麻三贵,还不快快下来迎接皇上!”安宁圆睁怒眼。

  也该麻三贵死到临头了,他竟然将“皇上”听成了“皇商”,就这时候还在理耍横:“哼,皇商,好大的口气,不就一个皇家商人吗,吓唬谁呀?行骗的商人,竟敢骗到我麻……”

  乾隆笑了一下:“麻大人,看在你请了朕一顿酒的份上,朕与你礼尚往来,你把这个看清楚了再说话!”说着从腰间摘下了皇帝御牌扔了过去。

  麻三贵接着看,章元杰凑近看,两人筛糠似的颤抖了起来。

  乾隆转身旨谕:“来人!”

  大队的旗军一涌而入。一见这阵势,全大堂的三班六房一应跪下了。

  安宁连忙上前去扶起了受屈的雅慧、格格沁。

  麻三贵的小腿肚打着颤,跑下大堂扑通下跪:“皇,皇上……”没喊完就晕倒在地上了。

  乾隆下旨道:“麻三贵贪渎自肥、鱼肉百姓、沽恶犯乱,拖下去斩了!”

  “喳!”两个旗将上来,将吓晕的麻三贵拖下去了。

  麻三贵突然醒了神,喊了起来:“皇上,我麻三贵有什么罪?您还没审呢!你不能乱杀无辜啊——”

  “这个蠢货!”乾隆气得骂了一句,接着唤道:“安宁。”

  “奴才在!”

  “传朕的旨谕,麻三贵家眷、亲族发配黑龙江为旗人之奴!扬州画师金农、黄慎、汪士慎、高翔无罪,即刻释放归家!”

  “遵旨!”

  接到朝廷皇太后的懿旨,金陵江南道总督钟文奎火速派员四处查讯,得知皇上留踪扬州的消息,他一面八百里快递进京,一面亲自率领一只庞大的船队前来扬州迎接乾隆。

  听说皇上要走,百姓们都自发地赶到江边来了。乾隆便服御驾扬州,为百姓伸冤,除了地方一害,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此时的乾隆虽已皇袍着身,但在百姓的心目中,他和凡人没有两样,自发组织不期而遇的几支民乐队和龙狮队争相比试着,热闹非凡。

  乾隆站在船队的跳板前,与前来欢送的金农他们说着热情话,突然他一眼瞥见了藏在人群中的郑板桥。

  乾隆戏谑地大喊道:“郑板桥,你还藏什么?还不快快出来拜见朕!”

  郑板桥慌慌出了人群:“草民郑板桥叩见皇上!”

  “起来起来!”乾隆笑道。

  “草民谢皇上宽宥之恩!”

  乾隆脱口念起了板桥的诗作:“‘恶吏歌舞喜称豪,百姓黯颜惨泣号。小人不倒朝风灭,放生君恩等宣诏。’”接着说道,“写得好,写得好啊!好一个郑板桥,你很会装糊涂用心计,不错不错很不错。朕听说你今年要参加京试?”

  “是,皇上。”

  “朕等着你金榜得中。”乾隆笑了:“不过,记住了,下次再如此待朕,朕就要治你一个‘躲着皇上不拜见’的罪名!”

  板桥诙谐地接了一句:“皇上,要是大清律令最后一条写上了,草民也就不敢了。”

  大伙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皇上,动身吧?”在船舱里张罗的允禧从舱里出来请乾隆上船,一眼看见了板桥,愣了一下。

  板桥看见了允禧,连忙上前道:“亲王,我……”

  允禧连忙笑着堵住了他:“哎咿,什么都别说了。你的一切,你的朋友都跟我说过了。”

  “皇上!——”汪士慎冲破人群,老远就举着手高声大喊。他的手里拿着一幅画轴,由他的妻子崔继慧搀扶着瘸着腿走过来。

  汪士慎来到乾隆身边,递过画子嘿嘿笑道:“皇上,记得你到画市上,我答应过送给你的画子吗?”

  乾隆好不高兴,拍了拍汪士慎的肩,说:“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言必信,信必果,你是真君子啊。”

  汪士慎不好意思地说:“还什么真君子,我都差点忘了,真是罪过。”

  乾隆想起了李禅说过的笑话,幽默地笑道:“给一个大男人送字画,你老婆不会罚你的跪吧?”

  汪士慎睁大了双眼:“啊?皇上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乾隆大笑起来。

  汪士慎望着亲善的乾隆,嘿嘿傻笑,孩子一般。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1

  一身僧尼打扮的一姐远游普陀归来扬州,经普陀妙音庵裁定,慧智佛业有成,同意她回归清竹庵。一姐瘦了,没有过去那般清润,憔悴的眼神看人时淡漠无光,白皙的肌肤裹在宽大的浅灰色尼袍里显得格外的苍白,当年活泼跳跃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飘逸而稳健。用佛家人的话说,她进道了。

  人无欲,锁住了叫有了“定势”。观音山八十八岁高龄的灵空师太养了一只逾千年的巨龟,巨龟静如处子,通体碧玉色,清亮晶莹。那年一姐远足普陀前,怡莲师太带她到观音山拜见灵空师太,灵空将一姐领到那只巨龟前,语重心长地说:“她之所以长寿,原因在于它的定势好。”说着她又带着一姐看了一个百年龟,那是一只用铁丝拴在树根下的一个老龟,听到人的脚步声,它烦躁不安地欲挣脱铁丝的捆绑,灵空就势说道:“定势未到,心烦意躁,何以得真气?”

  一姐悟到这是灵空说的一个禅理,便说:“大师说的是个大理,做人就要讲究一个定势,定势修行的好,可以生‘慧’,可以生‘能’。无有定势,便无有慧与能。”

  灵空大师点额笑了,抱起玉石一般的巨龟要一姐与她亲热亲热,一姐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动也不动。

  那年一姐入庵为尼,板桥成天神思恍惚,萎靡不振。石涛的婉言训诫深深刺到他心灵的最致命处,他也发过誓不在女色上耽搁青春年华。那一阵子,他确实做到了不去想她,埋头学业,苦于画事,沉默寡言。他的字他的画也因此注上了苦涩的印记,失去了活力缺少了生机,自然也就卖不上好价钱。这种尴尬的局面缘自什么,金农、黄慎哥几个都心知肚明,为了分散板桥的忧郁,时时丢下手头的事陪他郊游、唱诗,用心可谓良苦矣。殊不知,男女情事这东西,一旦染着她了,犹如燃着了浇了油的干柴,不烧成灰是止不住的。只要一姐她的人还在扬州城,清晨弥漫的氤氲薄雾,夕阳滞留的幻谲云霞,静夜倾泻的月光便无处不在传送着她的身影、气息。有一天,汪士慎出局做茶道,高翔受托前往金农家去邀板桥,几个老友过份的热情,终于让板桥忍不住了,他吼了起来:

  “你们不要给我做戏了,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告诉你们吧,哪一天我都想偷偷去看她,你们这样做,我受够了,求求你们,你们走的远远的,不要理睬我,我要一个人,哪怕一个人梦里和她在一起……”

  板桥语无伦次的嘶吼让老友们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石涛听说这件事之后,与怡莲师太商议把一姐远调普陀慧明庵去了。从那以后,板桥似乎死了心,他也明白是几个老友私下与石涛合伙做的鬼,万般无奈,回了一趟兴化老家,安顿了家小,背着书上了焦山。

  石涛大师仙逝前,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又特意悄悄请求怡莲师太把一姐从妙音庵调回扬州来,没等一姐远足归来,他老人家已经魂归西天了。石涛对灭欲戒性的忏悔之意跃然言表,怡莲虽不敢苟同,但她还是遵照老人的心愿力促一姐回归扬州了。当然,这些内幕一姐是永远不会从怡莲口中得知根底的。

  一姐潜心修行,着实改变了许多,山灵地气赋予了她清寡欲的飘逸,更多了一份漠然冷眼的孤傲。她来到久违的清竹庵门口多情地伫望逗留时,怡莲师太从庵房里出来,猛丁看见一姐,惊喜地:“慧智?……”

  “师傅!”一姐亲切地喊道。

  怡莲师太上下打量着一姐:“一年多不见,又长高了!”

  这边师徒两人亲热着刚进西禅房,那边板桥就急匆匆赶到了清竹庵。

  听见庵堂里粗重的脚步声,怡莲探头寻望。

  “施主找谁?……”板桥的身后传来怡莲师太的问话声,板桥惊回首,一见是板桥,怡莲大惊:“怎么会是你?”

  “我来找一姐,啊,不,我找慧智,我有话要跟她说……”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一姐兴冲冲地出来,听见庵堂里有说话声,止了步。

  “施主是怎么知道慧智回到扬州的?莫不是……”怡莲生疑地说。

  “啊不,师太不要误解了。”板桥知道怡莲疑心到一姐身上了,“我在画市上听人说的,说慧智从外地远游归来了。”

  “归来你也不能见她。”怡莲师太生硬地说,“慧智已经入道,施主再来打扰,必会破了她的苦心修行。”

  板桥请求道:“师太,求求你了。我要离开扬州了,只跟她说一句话还不行吗?”

  “不行。”怡莲道,“出家人讲究的就是清心寡欲。”

  “你也太不通……”板桥想说不太中听的话,但他突然止住了,只是气愤地“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板桥刚要出清竹庵的大门,身后传来一姐的喊声:“板桥——”

  “一姐……”看着有些陌生的一姐,板桥有些呆木。

  “有什么你就说吧。”

  “我要进京殿试去了。我是来告诉你……”感觉到了一姐的漠然,板桥欲言又止。

  “告诉我什么?”

  “一旦高中,我要把你接出庵去。”板桥说这话已经感到自己的底气不足。

  “我已经这个样子,你还不死心?……”

  “你以为我板桥不中用是不是?……”板桥的一颗火热的心沉到无边无沿的深渊里去了。

  “阿弥陀佛。施主没有别的什么事,小尼回庵了。”一姐说着返身进了庙,不知何时站立门旁的怡莲师太关上了庙门。

  “佛普度众生,没让你无情无意啊。”板桥诧异一姐的变化,谐意中带着说不清的无奈。

  但板桥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进京赶考离开扬州城那天,一姐藏在远处树林的隐蔽处,一双凄楚哀怨的泪眼默默追寻着他的踪影。“系你一颗心,负你千行泪”描述的或许就是这种欲爱不能万般无奈的心境吧。

  一姐六根不净,这是怡莲无法预料的。浮眼芸芸众生,男女情爱乃罪孽之源,所有的罪孽可以万劫不复,独独这个源头你不能灭了,真要是灭净了,这供奉香火的男女信徒们也就没有了呀。

  2

  板桥进京参加三年一度的抡才大会,金农则是被皇上亲荐博学鸿词科考,两人结伴而行,辞别了众位友人,北上去了。

  这天他们踏入山东地境,来到两山之间的一个豁口处,陡见得远处山野火光冲天,狼烟四起,甚觉奇怪。

  板桥乐道:“哈哈,冬心,我们进了火焰山了。”

  金农惊异地:“好好的山林果木,放火烧了多可惜。这儿的老百姓乱了哪根筋?”

  “恐怕不是老百姓乱了筋吧!冬心,你看那边……”板桥指着前方道。

  山弯没径处,五、六个村民在两个官府衙役的看押下从山弯拐角处走了过来。

  板桥与金农与这帮人*错擦肩而过,他们没敢言语,只是回头疑惑地看了看过去的人群。就在板桥他们走过山弯小道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喊杀厮打声。

  村民们混战中夺过了衙役的刀枪,杀死了衙役,尔后作鸟兽散撒腿跑走了。

  惊悸的板桥和金农从草丛后露出脸张望时,周围已是静寂无声了。他们窃窃舒展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了一眼。

  “都说山东匪民多,我算是见识了。”板桥紧张地说道。

  金农拿起了藏在草丛下的包裹:“快走吧,免得惹事生非。”

  两人刚刚转身要走,山涧下传来一声疼痛难抑的哼吟声,板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凌:“听到有人哼吗?”

  金农指了个位置:“好象是在那儿。”

  正说着,山涧下的声音更大了:“啊哟!”

  板桥与金农下得山涧,拨开灌木丛,只见溪流边一个黑大个半身躺在溪水里,一条淌着血的伤腿卡在两块尖削的石头缝里不能动弹。他的身边有一把从衙役手中夺来的腰刀。

  “先生救救……救救俺……”黑大个的手里逮着一只癞哈蟆,气力萎软地说。

  板桥、金农连忙上前,一个拽住黑大个的身子往后挪,一个小心地托着他的腿,将他从石缝里弄出来。

  “俺的腿筋叫砍断了。”黑大个乞怜地说,“求求先生好事做到底,帮俺弄点草药来。”

  板桥愣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们上哪去……”

  “不不不,先生的背后就有。”

  板桥、金农不敢相信地傻望着山坡的灌木丛。

  “看到那棵带白花花的草吗?你把它连根拔了。”

  板桥指着一株高3、4尺,花长3、4寸的植物道:“你说的是它?”

  黑大个点了点头。

  “刀伤用它能治得?”

  “行。”

  板桥将花草递给黑大个:“这叫什么药?”

  “闹羊花。”黑大个接过花草,将它与癞哈蟆一起碾碎敷在了刀伤处,一面说,“华佗当年就是用它给关云长刮骨疗毒,孙二娘用它作蒙汗药打富济贫……”

  “啊,我知道了,这就是有名的曼陀罗花,学名叫洋金花。”金农道。

  “学问上的说法俺不知得,只知得羊子不能吃它。”黑大个敷好伤腿,由衷地谢道:“多谢两位先生搭救,俺周鲁生今生今世永远也不会忘!”

  慌着要翻身下跪,板桥、金农连忙拉住了他。

  “哎,你这是干什么?”

  板桥关切地说:“我们送你回家吧。”

  周鲁生神色黯然地说:“俺这样子回去了,也是送上门的羊羔子。”

  “你们为何要杀了当差的?”金农不解地问道。

  “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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