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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大明名相徐阶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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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爆发。
  第十二回   大礼议朝廷布腥风血雨
  留种子忠良择作壁上观
  在这未满一年的时间里,徐阶冷静地观察着朝中发生的一切。他对这位自己将来效犬马之劳的主子嘉靖皇帝究竟想什么心中没底,这位比自己还略小几岁的皇帝哥儿,继位大统,应该励精图治,泽被天下,怎么一坐上龙庭,就为自己的父母争正统?而且闹得庄严的朝廷变成互殴的战场。同样,徐阶对朝中议礼大臣也颇不理解。孝宗也罢,兴献王也罢,难道不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嘉靖继武宗的皇位,尊孝宗为“皇考”最顺理成章;一定要尊自己的父亲兴献王……此时已尊兴献王为帝,朝臣应该是能争则争,不能争则罢,毕竟是朱家的家事,力争不休,继之以死,忠则忠矣,但也不免于迂,这是受程朱理学的影响太深了,思想僵化,从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虽行为可嘉,却不免舍本求末。对竭力推尊兴献帝的张璁、桂萼、方献夫等人,徐阶是鄙视的。就拿张璁为例,二十四岁中举,直到四十七岁才中进士,前后七次应进士试都名落孙山。中了进士以后,也只是在南京当一个刑部主事的闲官,张璁自然心怀不满。朝中大臣养尊处优,张璁在二十四年里七次应试落马,这是不满之一。闲置在南京,不得参与大政,这是不满之二。所以张璁要想出头,大礼议就是个机会。
  大礼议中,与朝中大臣们对抗的为什么以南京的官员为多?这是因为,他们不被礼遇,不被重用之故。须知大明永乐帝夺位以后,首都从南京迁往北京,所以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在北京。但南京是太祖皇帝建的都城,为免万世骂名,永乐帝仍保持着南京的首都模样,设置机构、官员与北京同,看上去仍是首都,但只称南都,南京已经被边缘化了。同样是吏部尚书,北京的吏部尚书掌实权,南京的吏部尚书,权力只能覆盖南京及其周边城市。张璁、桂萼、席书他们能甘心吗?他们怒火的爆发,就是大礼议。朝中大臣与当今皇帝对抗,他们就站在当今皇帝的一边,与朝中大臣狠斗。谁要是以为张璁他们是出于公心,那太善良了!
  旁观者清,对此形势,徐阶还是看得明白的。一边是几百位朝臣,他们忠心耿耿,但也不免有些迂;一面是张璁等几个投机者,他们的后面是嘉靖。阵线非常清晰。徐阶面临着艰难的抉择……站队。刚上任时可借口不熟悉议礼情况,不表态,上任已经九个月,再以不熟悉为托辞就难以服人了。再说,嘉靖帝把张璁、桂萼这两位“功臣”提拔为翰林学士,摇身一变,他们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徐阶心里也委实不服!加上翰林院的同仁们已经联合起来,表示羞与张、桂为伍,请求集体辞职,事情已闹得大了,不表态行吗?
  可久说不可多走一步路,但形势逼着徐阶走一步,非走不可!可久说不可多说一句话,但形势逼着徐阶说一句话,非说不可!

大明名相徐阶传 第二部分(21)
这时候徐阶猛忆起杨家渡口那只摔碎的酒杯,这时候徐阶想起了杨琬“行不得也,哥哥”的呼喊。
  思来想去,还是难以抉择。
  最后,徐阶决定走一步,决定说一句。他起草疏文,文不加点,奋笔疾书。徐阶的疏文很不一般,他不表态支持哪一方,只是集中火力,猛攻张璁等人,分析他们的动机,斥责他们的投机邀宠。既然大礼议已有定论,皇上已有圣裁,还想推翻已成共识,再掀大礼议风波……这是一种釜底抽薪的战术,攻击张璁等人的人品,从而否定他们的主张。
  正疾书间,来了一个人,脸色凝重,与徐阶耳语了几句,便迅即离开。徐阶掷笔而叹,然后,把已写成的疏文卷起来,收藏起来,陷入了沉思。
  来者何人?邹守益。说了什么?所为何事?
  原来杨廷和致仕,与乔宇话别。言谈之间乔宇也表白了自己的去意,两位老臣不免唏嘘。两人辅佐武宗,尽心竭力,但武宗执意游乐,还是死于非命。武宗驾崩,社稷无主,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两人会合朝中*,遴选朱厚熜继承大位,满心以为能一改前朝的颓废,重整江山,挽回颓势,却不料朱厚熜置国事不顾,在继统继嗣的问题上纠缠不休,闹得大臣们动辄获咎,开启了小人幸进的大门。他们预料朝廷上将会发生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唯恐正直忠良之士被一网打尽,所以商议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劝阻年轻的新进的正直的官员不要参加大礼议的混斗,为国家忠良之士留几颗种子。徐阶正是被认定为种子之一。邹守益耳语的正是这个意思。
  徐阶深感杨廷和、乔宇这两位首辅大学士忧心之重、关爱之深、期望之殷。于是,徐阶决计把才想迈出的一步收回,将才想多讲的一句咽下,对议礼风波,以局外人的姿态作壁上观。
  作壁上观,看到的是一场伏门事件、一桩议礼大案。
  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七月,是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月份。嘉靖帝采纳张璁、桂萼的建议,在已定的“本生父兴献皇帝”的尊号上,删去“本生”两字,又尊兴献皇帝为“皇考”。那么你嘉靖承继的是谁的大位?是父亲兴献皇帝传给你的吗?孝宗算什么?本来这“统”是很明白的,宪宗…孝宗…武宗…世宗(嘉靖)。难道要改成宪宗…兴献皇帝…世宗?于理不合啊!此时的大学士已经换了毛纪,毛纪感到不可思议,“力言不可”。嘉靖斥责说:“尔辈无君,欲使朕亦无父乎!”毛纪不知计将安出,只得把朝中大臣都召集到左顺门,宣谕兴献皇帝为“皇考”,删去“本生”,并预定在四天后,“恭上宝册”。
  这宣谕不啻点着了导火索,众大臣爆发了。翰林院、御史台、谏臣们连续呈上十三道奏章,竭力反对张璁、桂萼的迎合,嘉靖帝一概不理。张璁则火上浇油,也上了道奏章,诬蔑朝中大臣是一群反对皇上尊崇父亲的朋党。当年的朋党,如今叫集团。言下之意十分明白,朝中大臣是反对皇上的集团。这一来,廷臣们群情汹汹,一片忠心,竟被指斥成朋党,反对的声势更大了。
  这些廷臣是忠于大明皇统的,其耿耿忠心日月可鉴!也是耿直的,为了忠于皇统,刀山敢上,火海敢下!更有可敬可佩的,至少有四不怕……不怕廷杖、不怕丢官、不怕妻子离婚、不怕死!他们认定一个死理:张璁、桂萼,是工于迎合,心怀鬼胎的佞臣!程朱理学不是说“存天理,灭人欲”吗?“皇统”就是“天理”,“私心”就是“人欲”。在此种理念驱使下,大臣孟春高呼:“宪宗时慈懿皇太后葬礼规格过低,不合礼仪,满朝文武伏文华门痛哭,才使宪宗皇帝收回成命。今天,我们应该效法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大明名相徐阶传 第二部分(22)
紧接着,修撰杨慎激动地挥舞双袖说:“国家养育士大夫已有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就在今天了!”他们辗转呼吁,在皇极殿广场左顺门外把正欲散去的廷臣们留住,从九卿到翰林,从给事中到御史,从诸司郎到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大理寺,共一百九十余位官员,齐刷刷跪在左顺门前。宣示决心,呼吁皇上收回成命。见此情状,嘉靖帝也无可奈何,法不治众啊。这一次嘉靖又一次温旨宣谕,劝群臣散了。廷臣们仍是跪伏不起。于是,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皇帝勃然大怒,下旨逮捕为首者。旨命刚下,杨慎、王元正等大臣放声大哭,哭声震得紧闭着的左顺门都微微颤动。嘉靖被吓着了,露出了狰狞面目,命锦衣卫出手,将一百九十余位朝臣,拉的拉,揪的揪,推的推,统统拿下,送往大狱!
  徐阶已经走出广场,听得人声鼎沸,哭声大震,三步并作两步奔回,但见左顺门外广场黑压压跪了一片,磕头痛哭!徐阶也被吓着了。涉世未深的他这才明白,这官确实不好当,他有些后悔冒冒失失来上任了。
  这就是明代历史上著名的伏门事件!紧接着的是明代历史上著名的议礼大狱,抓一百九十余臣,施行大明朝特有的对付廷臣的刑罚……揪到午门前施行廷杖,死于廷杖的大臣有三十三位。削职的削职,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真是人神共愤,惨不忍睹。张璁、桂萼等却笑着:“你们不是老压制我们吗?今日报应了吧!”尤其是张璁暗笑这些熟读孔孟之书、恪守程朱理学的书呆子,心想,我那朋党论就是火上浇油,让你们闹,让你们跳,让你们往虎口伸脑袋。老子动动手指头,你们就翻跟斗。今后,这朝廷就是老子的天下了。
  一边是廷杖,廷臣们屁股皮开肉绽,贬职、流放,一个个灰溜溜滚出京城,一边是嘉靖为自己的生父上尊号曰“皇考恭穆献皇帝”,为父亲的未亡人上尊号曰“章圣慈仁皇太后”,张璁、桂萼们眉开眼笑,弹冠相庆。
  八月,大同兵变。
  九月,霍韬又挑起大礼议,既称兴献皇帝为“皇考”,怎么孝宗也还称“皇考”呢?一个人能有两个生父吗?大礼两考有失!于是,九月改尊孝宗为“皇伯考”,大礼议才尘埃落定。
  这场在嘉靖皇帝看来是朝廷头等大事的大礼议,实则上完全是徒劳的闹剧。这只能说是嘉靖暴发户心理的体现而已。嘉靖由兴献王而登皇位,捡了个皮夹,暴发了,以为自己已是九五之尊,父母当然也得跟着沾光,于是尊亲爹为帝,尊生母为帝后,还觉得委屈了父母,还不够光彩,进而尊兴献帝为“皇考”,尊兴献皇后为“圣母”。满以为皇家的“统”就变成宪宗…兴献帝…世宗了。殊不知历史是讲究直书的,明代的历史,帝王的世系,仍然是宪宗…孝宗…武宗…世宗。嘉靖当年是枉费心机了。张璁、桂萼之类也白争了,但他们是争的过程中的最大获利者,而近三百位的朝廷大臣,则是最大的输家。而另一个最大的输家,则是朱明王朝。一批正直的忠良之士杖死的杖死,系狱的系狱,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代之以张璁、桂萼、霍韬、方献夫这些心术不正之徒,大明本可以在嘉靖手中中兴,但这历史的机会失去了,大明就再也崛不起来,一传到穆宗,再传到万历,三传到崇祯,也就完蛋大吉。。 最好的txt下载网

大明名相徐阶传 第二部分(23)
这一切徐阶都看在眼里,看张璁、桂萼、霍韬他们的表演。可久不是说多看他人的表演,才能最终由自己表演吗?那就看吧。徐阶一边看,一边面带微笑,而左眉则微微闪跳。但内心,还是有些紧张,自己如果慢走几步,也参加伏门,弄不好就应了杯碎的预兆了。
  但是,徐阶毕竟年轻,对张璁、桂萼等人的上蹿下跳,越看越觉得不耐烦,他认定南京吏部尚书杨旦向嘉靖帝上书中“璁、萼学识颇僻,心术奸回”的评价是切中要害的,既然杨旦能在伏门大案之后冒死直言上书,自己为什么不?他忘记了杨廷和、乔宇的劝言,忘记可久的嘱咐,他要上书了。在官邸,他捋起袖管,奋笔疾书,眼看一场大祸就要临头。
  不早不迟,正在此时,仆人禀报,大门口有一自称岳鸿的人,有急事求见。“岳叔?他怎么来了?”徐阶心头疑惑,掷笔而起,说:“赶快请到中堂,我更衣即来。”徐阶赶到中堂,坐在那里喘息的岳鸿赶紧站起说:“见过徐公子!”徐阶赶忙扶住:“岳叔不必多礼……”一边说,一边看岳鸿。只见他蓬头垢面,满身尘灰,便急着问:“岳叔为何这般狼狈?”岳鸿未说先流泪:“徐公子,令尊大人不幸仙逝了!”岳鸿一句话,不啻是平地响雷,徐阶惊着了!岳鸿随即递上家书,徐阶也没反应。“公子,公子!”岳鸿连呼几声,才让徐阶回过神来。只见家书上粘一鸡毛,便知急件,徐阶赶忙拆信。但见徐阶手指颤抖,越是着急,那信封越是拆不开。岳鸿从徐阶手中抽过信封,把信拆开,从中抽出信笺呈给徐阶。徐阶双手擎信,首先跳入眼帘的是“阶儿如晤”。信中内容竟是:“汝父见背,接信速返。”落款是:“母字”。
  这简直是平地响雷,直震得耳鼓轰轰直响,心儿怦怦直跳,房屋天旋地转,徐阶手中家书落地。徐阶身子旋即欲倒,岳鸿眼疾手快,一手托定徐阶,一手便去掐他的人中,一面高喊:“公子醒来!公子醒来!”
  徐阶悠悠醒转,便放声大哭。一个时辰以后,徐阶止住了哭泣,哑着喉咙,向岳鸿细问父亲去世的情况。岳鸿也说不出所以,只是说一个月前,徐阶父亲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还以为没啥大事,在任上挨了十天,后感病体不支,即告假回乡。也许是旅途劳顿,回到松江,这病就一日重胜一日,九月初三终撒手尘寰。见问不出更多情况,又看到岳鸿一身尘埃、一脸倦容,徐阶便对岳鸿说:“岳叔且去洗个澡,用点饭,早早休息。我明天就去吏部告假,说不定一两天后,我要与你赶回松江。”打发岳鸿以后,随即吩咐下人备饭,然后一人枯坐啜泣。
  他想起了父亲的音容笑貌,想起了父亲对子女的呵护、关爱,想起了……猛然,他想起了赴任那天摔碎的那只酒杯,这预兆怎么不应在我的身上,却应在了老父的身上?苍天不公啊!
  于是,徐阶收起疏文,另拟父亲病逝,请求丁忧的疏文,于次日上呈吏部。吏、礼两部也已收到江西的公文,知六品县丞徐黼弃世,吏部正拟人员补缺,礼部则责成松江府代朝廷主持葬礼,礼部并奏请皇命,着徐阶回乡丁忧。徐阶由此逃过一劫。
  第十三回    徐阶守制襄助忠烈之后
  杨琬出家坐卧青灯古佛
  徐阶离京,随岳鸿回松江奔丧。进得家门,仆役奉上早已准备好的麻衣、麻巾、白麻鞋。徐阶急不可耐地披上麻衣,把麻巾胡乱地缠在头上,穿上麻鞋,便直奔灵堂。早见母亲顾夫人、大哥徐隆、妻子可久,两个弟弟徐陈、徐陟、姐姐妹妹和杨琬一色重孝跪在灵前啼哭。徐阶扑上灵床,见父亲双目紧闭,面色蜡黄,两颊下陷,静卧着。徐阶扑在父亲身上,便号啕大哭。徐阶直哭了一个时辰,才在众人的劝阻下止歇。徐阶回过神来走近母亲,发觉母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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